第二十五章：弥河
武都的夜晚十分清静，弟子们白天都够累了，早早便睡去，西面还有几盏灯倔强地亮着，而南面的操练场每晚总会有一些动静，谁都知道那是谁。
琉璃丢下最后一块木板，脸上挂着微笑。
云影和冷月脸色却挂着微微吃惊的表情，而鸿羽此时嘴巴张得大大，有些不敢相信地数着：“一……一万！”
“啊，真被你完成了，你个禽兽。”
琉璃笑道：“提前完成了，哈哈，可以拿石头练了吧。”
“每晚手都肿呢，休息两天再练吧。”冷月道。
“不用，我已经习惯了，呵呵，我要抓紧练好，快告诉我。”
云影看他的样子也重振了下信心，道：“武都东面不远有条弥河，河边有许多石头，供弟子们练习的。”
琉璃眼中散光芒道：“带我去，带我去。”
“今天也晚了，明日吧，你不休息我们冷月妹妹还要呢。”云影道。
琉璃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冷月，这一个多月来，自己在冷月的教导下，轻功大涨，腿部力量也更加大了，他也发现了一直陪着他练习的三人都瘦了一些，让他很感动。
“冷月，谢谢你。”琉璃道。
“额……不用客气。”冷月也有些拘谨起来，感觉有些不自然。
“啊，你这个好色轻友的家伙，我和鸿羽就不谢了啊，我们陪你时间更长好吧。”云影指责道。
“真是的，每天都陪到这么晚呢，很吓人的。”鸿羽也不满地抱怨。
冷月尴尬地捋了捋头发。
“两个大男人心胸怎么这么狭窄，这么点事都计较。”琉璃骂道。
“啊，竟然这么说，明天我想早点睡觉了，哪也不去了。”
“不行，要带我去弥河。”
“不去！”
“我的好云影大哥，求你了，照顾下小弟吧。”
“嗯……这种态度，我考虑下吧。”
“那我用去了吧，那很吓人的。”
“不行你也要去。”
“不去！”
“不去看我怎么揍你！”
“……那好吧，我去还不行吗。”
……
冷月看着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第二天晚上四人相约操练场后一齐向武都东面的弥河走去，一出东门便听得到弥河悠悠的水声，风也比武都内大上许多，吹得鸿羽不停地喊舒服。几人走近弥河，水声更大了，同时两旁的蛙鸣蝉噪也更清晰，虽然只是隔了一里之地，却感觉和武都已是两个世界。
弥河并不大，水流也不湍急，缓缓地日复一日地送走河水，“哗哗”的声响，是它告别的声音。
河岸上有许多石块，被河水洗礼得已没有任何棱角，鸿羽脱下鞋子快步跑到河边，将脚丫伸进河中，大叫道：“好凉快，你们也快来试试。”
云影笑道：“啊，我才不去，有水蛇。”
鸿羽一听脸色大变，一跳三尺高，飞快地跑上岸来，一边惊魂未定道：“真的假的啊，吓死我了。”
三人见鸿羽胆小的样子甚是滑稽，都止不住笑起来，琉璃道：“你刚才那一跳让我觉得你真是腿力惊人，竟然跳得比我还高，哈哈。”
“啊，这小子也高深不露啊。”云影推了一下鸿羽，差些将他推到在地，“哈哈，我看挺像的。”
几人一阵打趣后，琉璃看了看河边的石块，道：“就是拿这些练习吗？”
云影收起笑容，道：“是啊，弥河长十里，每一里的石头硬度都不一样，我们这的石头是滑石，属于石头中比较软的，再往上分别是石膏、方解、莹石、磷灰、正长、石英、石玉还有刚玉，至于最后的金刚石就别想了，武都弟子级的还没人能打碎。”
那三人听了，都有一丝吃惊，云影知道的还真不少。
琉璃想起子虚说狂战处于坚如磐石的等阶，问道：“那要破坚如磐石，需要打到哪里？”
“啊，狂战也处于这个层次，磐石一般和石英差不多，当然，如果击碎石英就意味着可以把他打骨折，其实你能练到正长就差不多了，主要是不能让他打到你。”云影道。
鸿羽看着满地的石块道：“这么多石块，虽然很多，但是武都体术弟子都在这练，这么些年，早该练没了吧，怎么还有这么多。”
云影敲了一下鸿羽的脑门，道：“弥河每年春季都会发一两次大水，每次都会把之前体术练习后的碎石冲走，带来新的石块，石块因为轻重关系，所以才按照刚才我说的顺序停在了相应的地方，武都楼台内的水也是弥河引进去的呢。”
“云影哥哥懂得真不少呢。”冷月钦佩道。
“啊，哈哈，那是当然，不然我这六年不白待了吗，我可是这武都中资历最深的弟子呢，哈哈哈哈。”
琉璃握拳在掌心拍了一下，道：“那开始练吧。”说完弯下腰捡起一块滑石，用劲锤去，滑石裂了一条缝隙，琉璃手上隐隐阵痛，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又一拳才将石头锤开，手已疼痛难当。他揉了揉手，那三人看得都好像自己手上有些疼了起来，鸿羽更是呲牙呲得脖颈处的经脉凸起。
琉璃又练了几块，终于受不住疼痛，停下休息，手儿止不住抖动，疼痛随着心跳一次次从手上传遍身体。
“疼的话，把手放进水里，会好些。”冷月对他道。
琉璃将手放进河水里，微凉的河水传递全身，疼痛似乎驱走不少。
“挺有效的。”琉璃笑道。说完从河水里拿起一块石头，又练了起来，这次他用的是左手。
那晚琉璃只锤碎了十几块滑石，便没有继续练了，一是自己的手确实受不了，二是再练的话可能会破，流血的话就不好解释了，虽然是晚上，但琉璃不愿冒这险。几人没多久便回了。
女弟子的住处在东北面，经过督师府不远，三人和冷月分手，各自回去了。
看着三人离去，冷月的脸上忽然更冷了，转身对着督师府楼顶看去，剑术督师府的楼顶上高傲地坐着一位少年，右手拿着一把名剑插在楼顶的瓦上，冷冷地看着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