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后事
第二日所有弟子早早起了床，去吃了饭，接着不知道要不要去操练场，夜晚导师们都巡岗，白天都休息去了。
琉璃和云影正要去睡觉，突然听到天其雄上了楼台，看到琉璃道：“导师们都不在，督师府弟子暂时管理下这些天的操练，你和空蝉去调节和通知各位，医术那边已经通知督师和花吟了。”
琉璃不敢违抗，只得匆匆去吃了早饭，见到路上游荡的弟子，让去操练场练习，那些弟子见琉璃这样说，都纷纷朝操练场走去。
操练场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弟子，西面有些准备偷懒的弟子眼见没人了，也只好乖乖地去了操练场。
琉璃吃完后到了督师府，这里的弟子可不是会偷懒的人，都到了，琉璃将天其雄的吩咐说了，褚义等人才慢悠悠朝操练场走去，他们并不习惯琉璃来发号施令。
剑术督师府的弟子们也纷纷出了督师府，除了冷月，他们遇着体术督师府的弟子们，两边弟子一个个脸上都略带着敌意，一个月前的打斗这些人可都没忘，尤其每天见到冷月闭关苦练的情形。只有空蝉见了琉璃，倒礼貌地点了点头。
琉璃没有回礼，每次面对空蝉的时候，他总感觉很压抑。
到了操练场，督师府弟子们散到人群中去，只有琉璃和空蝉站在楼台上。
天其雄大声说道：“这两天，由空蝉和幽冥带领大家练习，他们俩今天就是督师，不要想着偷懒，武都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你们更应当练好本事，将来报效国家！”
很多弟子们纷纷高声呼应。
“昨天会武的那八位弟子，也跟同督师府弟子一起监督。”天其雄对着弟子们说完，操练场走出七位弟子，唯独苍星炎没有出现，大家知道他双腿受伤，还在养伤。
所有弟子开始像往常一样操练起来，督师府的弟子和那七位弟子开始走动巡视。
琉璃看了眼整片操练场，发现和自己第一次入武都时的情形大不相同，今天的弟子们虽然也都练着，但是完全像是丢了魂一样，没有生机，心事重重般。他看了一会，觉得眼皮很重，十分难受，想这么远也没人看到他在睡觉，就坐在楼台阶梯上，闭上眼睛想睡一会。
琉璃闭着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只觉得耳边的嘈杂越来越远，突然觉得失了重心，眼睛一睁开自己摔下台阶，滚下了两个才定住，底下弟子们见了疯笑起来，琉璃尴尬不已，连忙站起身子拉了拉衣襟。
空蝉走了过来道：“昨晚没睡？”
琉璃赧然道：“嗯。”
“想睡的话，你回去睡会吧，我在这就行。”
“啊……不用。”
空蝉对着他说道：“只要你不触犯到我的底线，我想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琉璃听了，自然知道他说的底线指的是什么，变色道：“不用。”之后便不再理他。
这一天操练场的弟子们在练习着，楼台上的琉璃与周公战斗了一天，到了晚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就睡去了。
朦朦胧胧中感觉自己在蓝天之上自由翱翔，睁眼一看，自己果然在空中，但是并不是自己在飞，是被子虚提着的。
琉璃立刻来了精神，看着远远的武都，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子虚叔叔，进武都没被发现吗？”
子虚笑道：“那些导师，也就比你厉害一星半点的，我进去能被发现，那真是有辱师门。”
琉璃心中一凉，道：“那要是凶手不更如同虚设吗？”
子虚好奇道：“凶手？”
两人到了老地方，琉璃将昨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子虚和伤敷子。
子虚一脸冷汗，伤敷子也是面色大变，道：“凝墨死……死了？”
他虽然没见过凝墨，但是乘风却有提起过，他所有弟子中子墨的剑术最强，天赋也最高。可是这样的人却莫名其妙地死了，怎么能让他不吃惊。
琉璃又将那些谜团说了，子虚才更不安，道：“你这么说确实奇怪，但是要是凝墨没死，那他人呢？天底下能活捉他带走的人只有……”
琉璃低下了头，所有的分析结果似乎只有乘风一人才是凶手。
伤敷子道：“这种事情，让他们去断吧，没证据的事情他们也不会把乘风将军怎样的，我们还是先给琉璃治治吧，我们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找了一些新药来。”
子虚沉默地坐到了一旁，伤敷子开始为琉璃配药扎针。
“呵呵，果然上次打赢宿舟儿子了吧。”
琉璃点了点头，猛然发觉自己的胜利是依靠了伤敷子，不然他怎么一看就说起这个。
“是不是您做了什么？”
伤敷子笑道：“我确实做了些手脚，不过要不是他出死手，你也不会赢他。”
子虚担忧地站起身子道：“伤大师，这样做会不会对他身体有影响？”
伤敷子笑道：“呵呵，要是一般人可能会有影响，琉璃嘛，没有什么影响的。”
琉璃低下头，有些难受，原来自己赢得这样的不光彩。
伤敷子见他脸色难看，知道他不开心，安慰道：“琉璃，别难过，这个世界机缘巧合也是一种实力，并没有什么不光彩的。”
琉璃点了点头，心中依旧不是滋味，空蝉说的话又一次冒出来，本来觉得自己好歹战胜了狂战，好歹是督师府首席弟子，也没那么差劲，可是倒头来发现原来都是假象，自己**胜他人都要靠外力，哪有资格说保护他人的话。
一根根银针插进琉璃的身体，他渐渐失去意识。
第二天醒来天还很早，但是他感觉沉睡了很久很久，身体内有一些残留的疼痛，随着心脏跳动一阵阵蛰伏着。他拿起葫芦喝了两口药水，似乎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他的脸也被重新弄过。
推开门，琉璃朝外面走去，远远看见东面楼台上还有一个身影，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琉璃快速走过去，云影发现了他，琉璃见他双眼干涩布满血丝，有些不忍，道：“回去睡觉吧。”
云影站起身子，拍拍屁股，看了看天空道：“走了。”
琉璃看着云影离开的背影，感觉十分沉重，他这样夜夜守护究竟值不值。
那一天所有弟子在操练场练习着，突然发现九江带领着十多人进了武都，所有弟子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来人。
终于有人认出他们来了，喊道：“剑术统领蜀浩，医术统领千兰都来啦！”
所有弟子一片躁动，纷纷要一睹统领的风采。
九江带着一众人上了楼台，琉璃看了看领头的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岁左右，清瘦的脸上，有一对稍稍洼进去的大大的双眼皮儿眼睛；眉毛细而斜；黑里带黄的头发用青布条子扎起，衣服干净利落，握着一把剑，剑鞘雕饰十分讲究精致，十分抢眼。那女子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三十六七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琉璃不禁想会医术的女子似乎都要比常人好看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驻容有方。
千兰看了眼琉璃道：“这就是乘风的儿子？”
九江恭敬地答是。
“果然虎父无犬子，长得倒是标致。”
蜀浩道：“只是不知道怎么学了体术，可惜……”
九江尴尬道：“这个……是都督的意思。”
蜀浩皱了皱眉头，道：“这个凝墨，不知道在想什么。”
九江转身让弟子们继续练习，又嘱咐了空蝉琉璃几句，带着一行人去了中央的楼宇中。
琉璃因为怕他们依旧怀疑父亲，于是悄悄地走近，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模模糊糊地听得他们说的，似乎和自己与云影讨论的疑问差不多，也是弄不明白，之后听得千兰说要去验尸，九江说尸体没有脑袋，身上肌肤也是破裂不成样子，根本看不出。
千兰和蜀浩最后也觉得和凝墨更为熟悉的九江和天其雄都认不出，更别说他们了，只是找来当天的血液，验了验，得出结果也不是中毒之后被杀的，不然血液中不会没有毒性。
“果然是他吗？但是没有动机，也没有证据。”琉璃最后听到蜀浩这样说道，吓得他连忙回到楼台上。
看来父亲是逃不了被怀疑了。
之后一行人在屋内讨论了很久，终于出了门，来到了楼台之上，所有弟子看到纷纷停下练习。
蜀浩道：“事情我们查明，都督凝墨被害，我们会尽快查出真凶。”说时所有弟子看着琉璃，琉璃也感觉到身后的眼睛全都盯着自己，“国主不日将发布诏书，给凝墨都督追悼并按照将军之礼处理其后事，在新都督到来前，希望所有弟子们化悲痛为力量，好好努力，有朝一日去消灭这些恶势力。”
弟子们纷纷喊着：“为武国献身！”
“谨遵统领之命！”
“消灭敌人！”
一声声震耳欲聋，带着愤怒，带着仇恨，对着楼台上的蜀浩，也对着蜀浩旁边的琉璃喊着。
楼台上的琉璃愣愣地看着操练场上的弟子们，那些渺小的身影，发出的声音却是那么让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