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剑法奥妙
子清第二天清晨被埋在了东北山坡上，距离冰蓝的墓地不到五十步。
回来后，琉璃让伤敷子将自己面容还原，毕竟和幽冥撞见的时候像是照镜子，感觉十分怪异。
伤敷子告诉了琉璃去除的方法，用苍参捣碎加上油搅拌，然后混合着盐水洗脸，半柱香的时间便可还原。
琉璃照做，果然有效。
脸盆中映出的那张脸竟然有些呆了，苍白的皮肤上一双黑漆漆的双眼，浓密的眉毛渐细渐淡地引入鬓角，俊挺的鼻子，两片淡粉的双唇，琉璃仔细看了一会，竟失声笑了。
真正自己的模样，竟会如此陌生。
幽冥和碧落也是一年没见琉璃的脸，看着他现在的脸，有些陌生的熟悉感。
子夜在塔尖疯狂地舞着剑。
屋中的气氛也有些压抑，没人说话，只有子虚叹气的声音。
碧落擦干泪眼，去做饭，自此子清走后，都是她负责众人的伙食。
琉璃前去帮忙洗菜，碧落在切菜、烧菜、控火，忙碌的样子让琉璃不禁想起同是守将之子的云影，云影虽不是纨绔子弟，但是出手阔绰，想必从没想碧落这般亲自下厨，还有空蝉，离开武都的那天迎接他的排场是多么豪华，而幽冥和碧落，连个下人都没有，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人和人的差别，可以有如天壤。
碧落的手艺并不差，但是大家都没怎么吃，子夜更是没有下来，依旧在疯狂地舞剑，让这天地无光，让这岁月无力。
琉璃见他一天不吃不喝，拿碗装了些饭菜，用盘子盖上，出了房屋，在前方的空地上一段飞速的助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暸观塔中央借力一力，跃上了塔尖。
幽冥和碧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塔尖，忽然感觉琉璃也像那塔尖变得遥不可及。
子虚和伤敷子大抵也知道琉璃实力到了什么地步，所以看着也不意外，只是流出一些许赞许。
子夜停下剑，看着跃上来的琉璃，含泪的眼中微微有些晃动。
“叔叔这么不吃不喝，对身子不好的。”琉璃道，“我们看得也不好受。”
子夜仰天长叹，默然不语。
琉璃心酸，自责道：“对不起，我没有救下阿姨。”
子夜看了眼琉璃，眼光渐渐温和。
“师妹她……”子夜沙哑着嗓子道，“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吗？”
“嗯。”琉璃点头道，“阿姨说……死一点也不可怕。”
“呵呵……”子夜苦笑两声，更像是抽泣，拿过琉璃的碗，狼吞虎咽起来，现在的他连吃饭也像是在发泄。
“叔叔。”琉璃忽然跪在他跟前道，“教我剑法吧，我不要再看到自己珍爱的人死去了！”
“好，但是你要答应我，学好剑术，首先要好好保护自己。”子夜吃完饭，将碗塞回给琉璃，“师妹用生命换来你的命，可不能死了，否则师妹就白白牺牲了。”
琉璃眼中湿润，道：“琉璃记住了。”
“那先跟你说下这武国剑法的一些常识，剑术是由当年四位创国四老中的‘骨’所创，经过千百年的发展，现在的剑术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体系，剑法也千千万万，但是可以根据难易程度划分。”
琉璃虽在武都，但是练习的体术，对剑术还是不甚了解，当下问：“哦，怎么分的？”
子夜道：“最简单的剑法，就是和一个对手对战，只攻击和防御一面的，这种是最简单的，最难的剑法，是面对众多敌人的，要顾及四面八方还有上下，共十个方位，所以按照剑法攻击防御的方位划分，剑法可以分为十个难度等级。”
“那学会了最难的剑法，面面俱到了，是不是就没人伤得了了？”琉璃问道。
“理论来说，每种成熟的剑法都是没有破绽的，但是实际战斗中，根据你和对手的力量、速度的差距，还是可以会被打出露出破绽的，而且剑法结束到下一个剑法起来的时候，都是会有破绽的，只是高手这个破绽时间会极短，而且都很用剑气来防御住。”
琉璃听着顿时觉得剑法也是高深莫测，想起武都弟子们练的剑法，道：“不知道武都弟子剑法是如何教的？”
“武都中的教学，我也略知一些，普通弟子的教学，第一年是掌握三剑式，第二年和第三年才是剑法，根据不同资质，武都三年之后的普通弟子可以练八个方位难度的剑法，督师府的弟子基本是十方位剑法加一道剑气。”
琉璃忽然想起自己当日使出的剑气，问道：“剑气是怎么使出来的？”
子夜看了看琉璃，心想他倒也知道一些，“剑气基本上可以说成是体内的丹气，通过经脉流动贯通到剑上，然后用剑控制它的攻击方位，使用剑气威力会比单单用剑打上好几倍，所以体术高手到达刀枪不入的级别，其实剑气依然可以杀伤他们，这个要根据使用者能力大小来衡量了。”
琉璃忽然有些懂了，自己虽有丹气，但是无法引出，或者说引出之后无法控制住，“多谢子夜叔叔教导。”
子夜惨淡一笑，道：“我也是师傅教的，你这次回来就二十多日，一步步来的话，教不了你什么，既然你学会了基本的三式，剑法我就从最难的开始教吧，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
琉璃虽然有些没底，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套‘清灵剑法’我在这里练，你在塔下好好看着，跟着我练，一开始我练慢些，你记住套路后再开始提速，二十多日虽然短了些，但你还是努力学吧。”子夜说完轻轻一推琉璃，琉璃的身子一轻，就飘下塔来。
去放好碗，找了自己之前刺鱼的那柄剑，仰望塔尖，心神激荡。
子夜缓缓提起剑来，他的凌云剑在昏暗的天空下，显得尤为闪亮，凝身壁立，挥洒起剑身，只见塔尖之上他的身影偏如腾兔，追形逐影，光若仿佛，虚虚实实不知所以。
琉璃在塔下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想这还是慢的吗，一念闪过，不敢分神，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