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雪夜相遇
大半个月中，琉璃上午照着子夜的样子在练习剑法，下午在子虚的指导下开始调控真气，到了晚上喝完药后才和幽冥碧落闲谈一会，和他们聊些自己在武都发生的事情。
幽冥看着琉璃练武的身影，日益沉默，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再多的语言也是苍白无力，一切尽在不言中。
终于又到了分离的时候，这一个月里琉璃勉强记住了“清灵剑法”的套路，只是速度太慢，也稍稍能引出一些真气，这些都需要他逐渐去加强的。乘风没有出现，似乎只有冰蓝祭日的时候，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个月里他和幽冥碧落相处的时候似乎总有种难言的隔阂，琉璃忽然觉得自己抢走了幽冥的一切，心中很是难受，如今他对他们不仅仅是情同兄妹那么简单，在子清死后，琉璃更觉得自己对幽冥和碧落有一种深沉的责任。
大雪纷飞，琴声悠扬，琉璃坐着马车又出发了。
此时的他，已是幽冥模样。
大雪封山，白雾霭霭，没有人随行，有的只是那一声“珍重”，有的只是那欲语还休的神情。
行了两日，到了扬州和兖州的交界，琉璃找了间客栈住下。
夜晚的郡邑十分宁静，能听到落雪的声音。
不知何时静静地夜晚传来一阵阵涔涔的窸窣声，琉璃听子夜每晚舞剑也是这样的声音，知道定是谁在舞剑，好奇地随着声音追去。
街边外的一处僻静之地，冷月静静地站在雪地上，任由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她的鬓边，有几丝柔的秀发，被风儿吹的乱了，拂过她白皙的脸庞，只是她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清影剑，思绪飘摇。
“呛啷……”
清影剑出鞘，周围柔和的银光一耀，照亮了些许地方。
剑身雪亮，映出冷月那张艳若桃李却冷若冰霜的容颜，她看着剑身，心中忽然一痛，剑身上的脸忽然幻化成了子清的脸，在冲着她在笑。
冷月腾空而起，凛冽的寒风霍然席地而起，灌透冷月白色的衣襟，卷起一地雪花绕在她的周身。
冷月就像是如同这雪花一般，随风飘荡，舞出这世间最凄美的身姿。
一旁看着的琉璃傻了眼，似是一瞬间陷入了世间最凄美的一幕中。
为何会有莫名的心痛，为何在这一刻特别想去紧紧抱住她？
冷月感觉到了动静，停下剑，看到是琉璃，一愣。
“是你……”
琉璃走进，发现冷月的眼眶尽有些红，道：“好巧，在这里遇到了。”
冷月收起剑，两人中似乎黯淡了一些。
“是啊，好巧。”
“你舞剑真好看……”琉璃不禁然就说出了心中的话，说完一阵赧然。
冷月尴尬地笑笑，道了声谢。
“子清阿姨……”冷月忽然轻轻问了一声，却又没有问下去。
琉璃知道她想问什么，道：“已经入土为安了。”
冷月似乎得到一些安慰，点了点头，随后又轻轻叹了口气。
琉璃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想缓和一些，道：“我回去也练了点剑法，不如和你练练吧，正好我也想试试看效果。”
冷月稍稍有些意外，道：“你练的什么剑法？”
“子夜叔叔说是叫‘清灵剑法’。”
“一开始就练这么难的？”冷月有些好奇。
“子夜叔叔说从简单的开始教没那么多时间，所以……”
冷月看了眼琉璃，问道：“子夜叔叔很厉害吧？”
琉璃点头道：“是啊，很厉害的，比子清阿姨都厉害。”
说道子清，两人又默然了一会。
“来吧，我看看你练得怎么样？”冷月忽然拔出剑提给琉璃，自己只拿着剑鞘。
“这样可以吗？”琉璃有些战战兢兢，“不会伤了你吧。”
冷月莞尔一笑，美艳动人，“那我可要小心点了。”
琉璃知道自己才练了大半个月剑法而已，根本伤不了冷月，道：“那就来吧。”
剑与剑鞘一撞，两人身影在雪地中开始交错，地上的雪花也开始激扬，才没多久琉璃身上便陆陆续续地被剑鞘点中，他自知自己剑法还不成熟，当下停下，道：“太丢人了，冷月好厉害的剑法。”
冷月虽得了几次手，但是心中也是有些吃惊，毕竟琉璃练得是十级难度的剑法，攻击和防守都不是针对她一个人的，若他速度再快上一些，自己怕是奈何不了他。
“哪里，倒是你很厉害，大半个月你就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要知道一般人练到你这样，可是需要一两年时间呢，武都的一般弟子就是这样。”
琉璃没想到冷月夸自己，当下有些不好意思，道：“都是子夜叔叔教的好，我笨人一个。”
冷月道：“你要是笨人，我可要成白痴了。”
琉璃有些惶恐道：“真是过奖了。”
冷月看着琉璃，忽然道：“有件事之前一直没有问你。”
“什么事？”
“那天，五行国的那个人。”冷月转头看着琉璃，“你是怎么把他赶走的？我身上很多血迹不像是我的。”
琉璃回想当日，道：“那天我忽然使出剑气了，把那人手给砍断了。”
“什么！”冷月面容一凛，想不到这个刚刚才学剑法的人，竟然在之前就会了剑气，这在武都基本就可以进督师府了，“你会剑气？还把对方手给砍断了？”
“不会……”琉璃道，“当时一急就用出来了。”
冷月十分好奇什么事情可以逼得他使出剑气，道：“是什么事情让你急了？”
琉璃见她发问，也不隐瞒，道：“是因为……那人当时准备杀你……”
冷月一怔，冬夜心底竟涌起阵阵暖意，她微微笑了笑，道：“这么说你还得感谢我了？”
“是要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刺过那人一剑，我怕就算是使出剑气，也伤不到那人。”琉璃认真道。
“果然是乘风将军的儿子，没练过也能使得出来。”冷月语气中有些羡慕。
琉璃脸上倒是有些不安的神情，自己依旧要瞒着她，但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琉璃叹了口气，道：“不早了，回去吧。”
冷月不明白他为何会叹气，但是她不是喜欢窥探别人内心的人，也没有说话，两人回了各自的客栈休息，相约第二日一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