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5灵机一动
田川觉得她这句话不应该问,她的床头上有闹钟,完全可以看时间,为什么要问别人呢,显然她是没睁眼,而她又觉得天天都是田川起床做早饭。
她有点不好意思,而自己又不愿意起来甚至连眼睛都不愿意睁,所以就用几点来表示自己也是有心干点什么的,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所以要问一问。
而田川觉得,两口子谁多干点少干点都没关系,也不用客气,更用不着说没用的话,所以就没有搭理她。
但王颖可能是因为自己也没有彻底睡醒,还处于朦胧状态,所以对田川的态度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所以她见田川没有吱声就又问了一句,
“几点了?”
田川还是没有吱声。
这下王颖有点醒透了,因为田川的冷漠给了她刺激,所以她醒透了,
“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吱声呢?”
她的声音变得冷硬起来。
田川还是没有吱声。
“你死了吗,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吱声呢?”
王颖从床上下来走到田川的身边。
这时田川说话了。
“你问这句话有意义吗,床头上有闹钟你自己不会看吗,非得问别人吗?”
“两口子问一句怎么了?”
王颖怒目圆睁。
“两口子也不是什么都可以说的,要说就说有用的,没用的别说。”田川倒是很和蔼。
“没碰到过你这样的人,问一句都不行,两口子过日子哪有那么多有用的,没用的就不可以说了吗?”
王颖的语气也平缓了一些。
“这是我的性格,没用的就不说,你就板一板吧。
田川友善的说。”
“你就是一个怪人,怪不得一个朋友都没有。”
“是。我有点怪,请你多包涵。”
他俩的谈话结束了,各干各的事,
田川也觉得通过这件事会改变王颖愿意说废话的毛病,没想到晚上下班吃完饭,王颖又开说了。
“章楚涵得的是什么病啊?”
她突然问。
“章楚涵得病了吗,你怎么知道。?”
田川惊诧的问。
“这回你怎么吱声了,早晨问你八句话你都不吱声?”
王颖得意的表情。
“你是诈我,有时你很聪明,我上你的当了。”
田川也笑着说。
“原来你不是不吱声,看说谁。”
“不是看说谁,而是看是不是有用。”
“那说章楚涵一定是有用了。”
“也不一定有用,但你不能诅咒人家有病。”
“我怕你不搭理我呀。”
“你说有用的我从来都搭理你。”
“但两口子说话不一定都是有用的,章楚涵和你说话都是有用的吗,你不能不搭理章楚涵吧。”
“你说对了,章楚涵和我说话都是有用的,人家是领导,和我谈的都是工作,能说没用的吗。”
“我看未必。”
“有没有用,你较这个真也没有用。”
“我都难理解,凭你的性格,章楚涵怎么会和你好呢?”
“说话注意分寸,不能轻易说好字。”
“不是好是什么?”
“就是说得来。”
“她怎么会和你说的来。你一个怪人。”
“工作上的事没什么怪不怪的,讲的是道理,与性格没有多大关系,夫妻关系,朋友关系,性格很重要,性格不和就很难相处。”
王颖觉得田川说的话有点道理,似乎在仔细的玩味,所以就没有立即回话,田川看她不回话也就不说了,自己上电脑,这场夫妻对话也算结束了。
县政府综合股有一个综合员叫白铁生,也有人叫他白秘书,其实秘书的说法不准确,综合员的职责主要是给领导写材料,而综合员与领导之间又有一定的匹配,即哪个综合员跟哪个领导基本是固定的,所以就有人朝他们叫秘书,也有人朝他们叫研究员,之所以叫研究员是因为在*的时候,县革委会有研究组,研究组就是为领导写材料的,所以研究组的成员就叫研究员,后来恢复县委县政府就没有研究组这个部门了,写材料的单位叫综合股,但人们习惯把这些人还叫研究员,研究员是县里年轻人最好的工作了,是给领导写材料嘛,提拔的几率相当大,县里的很多领导都是研究员出身。
但也不是所有的研究员都能一路顺风,所谓伴君犹伴虎,如果你伺候领导没伺候好,或者是领导看你不是那块料,你也不一定就得到提拔,工作中你不一定很顺心,白铁生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白铁生是伺候马县长的,马县长是主管教育文化卫生的副县长。教育局发现了一个典型,是有一个在深山里教书二十年的一个小学教师,叫姚大民,这个深山里的小学只有他一个教师,即是校长又是老师,又是会计,又是更夫,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呢?因为这个地方太偏僻了,连公共交通都没有,以前也有几个老师,但都调走了,所以最后就剩他一个人了,他一个人已经在这里坚持五年了。
教育局要举行一个报告会,叫姚大民做报告,但姚大民自己不会写报告材料,教育局的领导就说,那好办,叫局里的人给你写,局里搞综合的人也说写不好。局长在向马县长汇报的时候提到了材料的问题,说局里也没好人写材料,听说白铁生的材料不错,能不能叫白研究员给写一个材料,马县长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人叫来,叫局里的人和白铁生同时采访,然后叫局里的人和白铁生两个人写,一个人写一份,最后用哪个材料由领导定,局长说那也行,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教育局把姚大民请到了教育局,白铁生也去参加采访,采访完了,局长说出了马县长的意见,叫白铁生和局里搞综合的人一个人写一个材料,白铁生就有点不高兴了,他想,我是政府的研究员,我是伺候领导了,不是给教育局写材料的,但既然局长说这是马县长的意思,他也没法推脱,答应写这个发言材料。
他用一天的时间把材料写完了,交给了局领导,局里的综合员也写完了,也交给了局领导,两个材料都是写了一万多字,完成的时间都是一天,看来水平还是不分上下的。局里写的材料的标题是:《扎根农村四十年,乐在山乡育桃李》白铁生写的标题是《一切为了孩子》,材料很快送到了马县长手里,马县长一看,说,还是用局里写的吧,局里写的标题就比白铁生写的好,有文才,白铁生写的太干巴了,一点文才都没有,人家局里写的材料一开始就描绘了山村的美好风光,天是那么的蓝,水是那么的绿,而白铁生一开始就写山里怎么穷,怎么偏僻,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既然马县长都说了局长也就照办了,他通知白铁生,说他写的那个材料县长没通过,所以就用局里写的材料了,白铁生说县长是咋说的,局长就把马县长说的话象他学了一遍。白铁生说局里不用他的材料他没意见,但他想通过这个机会象局里的人学习学习,所以他想要一份局里写的材料,看局长能不能满足他的要求,局长说那有什么不能的,就叫局里的人把材料打印出来了,白铁生到局里把材料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