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波澜再起

月亮高高地升起了，寂寥的月光散漫了乡野，草丛中的蛐蛐都演奏着狂想曲，使得世间的万物都陷入了疯狂。　醉月即使感受着雄蟒身上散发出芬芳香气，令她的精神有些放松，但发现什么东西企图刺入自己的身体。　我的清白之身，岂会毁在一条蛇上！　醉月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奋力挣开了雄蟒，鞭子般的尾巴抽在它的脸上，莫大的力量直接将他打入一旁的石墙之中。　几只熟睡的鸟被撞击声惊醒，惊慌失措地飞向夜空中，飞向那皎洁的月光之下，在如镜面般的地面上描绘出了优美的图画。　醉月昂起身子，对着雄蟒扬着短小却锋利的一排排牙齿，眼光中流露出一丝愤慨。　发泄完了内心的不满，理也不理对方的死活，调头回家。　“蛋黄，你总算是回来了，害得我们担心死你了！”只见幻曦站在门口，对她投以温柔的眼神。　“嗯。”醉月嘶呜着回应了一声，闷头进屋，趴在幻曦的书桌上，看向窗外，被月光笼罩的院落。　“蛋黄，来吃鸡蛋了，你最爱吃的！”醉月并没有回应那道温柔的声音，而是犹如卧龙般一动不动地盘在那里，像是在发愣，纯白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旁骛。　直到灯光熄灭，所有的生灵都沉眠，醉月依然没有休息，她抬起疲惫的身子看向外界，空洞的双瞳反射的月光格外闪耀。　就连院子里休息的小鸡们也被吓了一跳，连忙避讳这已经直射过三年的目光。　像是在警惕着什么，又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直到第二天早晨，醉月再次出门，再次回到了昨天晚上的事发地点，时不时吐着蛇信，追寻那条雄蟒的踪迹。　他好像走了……走了，也好！　今天她的肚子并不是很饿，她的宗旨是非必要，所以不需要，做了一些日常的除草任务，醉月回到家中，就发现了一位大妈在程老的面前数落。　“不可能吧，我们家蛋黄一直以来都很乖啊，怎么会吃您家的狗呢？”　“绝对是你家的蛇，我见过，3米长，棕黄色，就是它偷吃了我甲的狗！可怜了我家那养了几年的小狗啊，就是被你家的臭蛇吃掉了！”　“3米么，我们家的蛋黄都快4米了啊……它从来不吃大的东西，只爱吃鸡蛋……”　“只吃鸡蛋的蟒蛇，你是在讲童话故事吗？程家丫头，我劝你还是把你的蛇交出来，给我一个交代！”　那位大妈依依不饶，激烈的争辩后，最终那位大妈没有拿出十足的证据，只能闷着脸，气冲冲地离开，醉月见此，才进了家门。　“蛋黄。”幻曦惊讶地看向不知道从哪里溜出来的醉月，扫了一眼她扁扁的肚子，“我就说蛋黄是最乖的，不会吃人家的狗。”　“吃狗？”醉月抬起上半身，她的高度已经到达了幻曦的颈部，蟒蛇不像普通的蛇类喜欢高立起前身，这只是醉月的习惯性行为。　若是一般少女面对一条立起来和她一般高的蛇类，肯定会吓得落荒而逃，可幻曦面无惧色，亲密地用手挠了挠醉月的下颚。　“你又要上学了啊……”醉月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与幻曦对视，然后又立即回避。　从刚刚的对话中，她似乎已经理解了那条雄蟒的所在。　它跑到人类的居所之后，猎杀一只狗。　3米的蟒蛇捕捉的猎物应该在1米以内，不然会处于吃撑状态很难移动，蛇类处于这个状态可不是闹着玩的，战斗力大幅度下降，很容易受到攻击，因此醉月从来不会像普通的蟒蛇那样猎杀过大的猎物。　生活在大自然里的普通蟒蛇可不会挑三拣四，它们不似醉月这样敏捷，只能靠潜行伏击，捕猎机会难得，捕到的猎物是什么，便吃什么。　最近野生动物频繁来访，应该是这连日的春旱与山林护栏网破损的共同成果，这样一条蟒蛇出现在这个山村里，可是十分危险的。　一定要把它带回森林里……　夜格外寂静，除了凛冽的风声，就只能听得见鸟飞过时扑棱翅膀的声音，飒爽的风悄悄地牵起柔柳的手臂，伴着草丛里金铃子的歌声，令蛇心情十分愉悦。　乌云遮蔽了月光，趴在纸箱屋子里的醉月探出头来，她现在3.5米的体型早就住不下，正巧邻居家里买了台新的洗衣机，就把包装箱送来，当做醉月的窝。　考虑到洗衣机包装箱过高，不方便醉月出行，幻曦在纸箱壁上钻了个大洞。　醉月缓缓地从洞里钻了出来，借助着窗户外投来的微弱的灯光，尾巴一卷幻曦文具盒中的笔，找来一张草稿纸。　醉月抬着蛇脑袋，视线在草稿纸和熟睡的幻曦身上飘忽不定，最终她还是选择相信幻曦。　在上面写道：“我要送那条闯入村里的蟒蛇回家，七日之内必定回家，请你和爷爷不必担心我——蛋黄。”　醉月看着草稿纸上潦草的字迹，就像是盘扎的树根般蜿蜒，差点儿笑出声来。　她和幻曦相处了3年，一人一蛇之间的感情就像是姐妹一样。　可人类与蟒蛇毕竟是不同的物种，在人类的眼中，蟒蛇是没有什么智慧的低等动物。因为意识到如果暴露了人类的智慧，只怕是有什么麻烦事会发生。　这些年醉月一直小心谨慎，没有隐藏自己的高超智慧。　如果她看了这段话，她会怎么想？她总不会认为自己会写字吧！　蟒蛇会写字可是天大的笑话！　或许认为是某个孩子进了家门开的玩笑罢了，而自己也只是在外边溜达了几天就回来……　可是现在形势紧急，若是不带走那条闯入村庄的蟒蛇，怕是会伤到更多的人和家畜，若是捕蛇人出动，那条雄蟒八成要殒命，醉月不想看见这样的场景……　“蛋黄……”幽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醉月惊慌失措地从书桌上掉下来，柔软的腹部露在上面，仰起头惊恐地看向穿着睡衣起床的幻曦，冷汗不断地流了出来。　“不好好睡觉，你在干什么？”幻曦的眼神滑向书桌上的草稿纸……　等一下，不要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