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夜孤守寒窗泪
乔敏不知道丁诗若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唯唯诺诺地说道:“梨花虽败,可清丽的容颜却留于人心,淡雅的香气也还萦绕在心头。”
“好吧,你说的只不过是你的记忆而已,对吗?如果你要一个没见过梨花的人来讲,她又能讲出这番话来吗?我现在是个没记忆的人,就和从未见过梨花之人一样,你说的前尘旧事,我也不会与你计较,你是乔莹的姐姐,你二人要多多亲厚来往才是。”
乔敏没想到丁诗若竟然会如此宽宏大量,心里不能不说没有被感动之情,只是各归其主,自然还是要为自己的主任办事。
“多谢大小姐宽宏大量!”乔敏说着“通……通……”的磕了三个头,洗白的额头顿时出现了一块血印子。
丁诗若没想到她竟然会有此举,忙叫乔莹将她扶起。然后唤了青莲进来去取了些化瘀的药来给了乔敏。
乔莹看着自己姐姐头上一大片殷红,心中说不出的心疼,但是这一切也都是她咎由自取的不是。
丁诗若看着乔敏问道:“你那日怎么失足落水了?”
乔敏看着丁诗若,眼中划过一丝犹豫,想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那日我在湖边喂花鲤,不想脚下一滑,便摔了下去,幸亏那日巧音路过喊来人救我,要不然真的是没命和乔莹相见了。”
说着乔敏的眼泪珠子又连串的落了下来,如同窗外的细雨一般,哭得凄凄楚楚,让人心疼。
乔莹看她这么一哭,心头一酸,也吧嗒吧嗒的流开了眼泪,毕竟两姊妹一起进了丁府,几年来各为其主,见面很少不说,还为此闹出了好多不愉快,想到就让她心酸。
丁诗雨看二人抱在了一起嘤嘤的哭着,也不打扰,顺手拿起绣棚,刚才乔敏的话让她猜到了一二分,看来一切和她原想的也差不了多少。
看着手中手帕上梨花瓣细细的针脚,白嫩的花瓣看起来如活物一般,润白纯洁,流光的绣线让花瓣如在水中一般泛着凝白的荧光,丁诗雨不禁用手抚了一把,食指一阵刺痛,就见鲜血已经在绣线上晕开,将半片梨花染红。
乔莹看到丁诗若受伤,镇定了一下情绪,从腰间抽出手帕将眼角的泪痕抹去,赶忙赔罪道:“都是小的不好,没提醒小姐注意修针。”
“不碍事,就是小口子而已。”丁诗若说道。
“大小姐,其实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想给您说一下。”乔敏此时也擦干了眼中的泪花,额心充血红肿了起来,隐隐作痛。
“什么事情你说吧。”丁诗若看着乔敏,悠然地说道。
“其实,是夫人想请您过去一聚。”乔敏说玩,看了看丁诗若的脸色无二,便补充说:“二夫人速来对乔敏亲厚,前些日子听说您就了奴婢的命,所以也是万分感激,相邀您过去坐坐。”乔敏说完这句话后抬眼看了看丁诗若。
丁诗若若有所思的考虑了一下,眉头一挑说道:“好吧。”
说着名乔莹拿了外衣撑了绸伞和乔敏一起朝吴佩瑜的馥香院走去。
细雨如丝绸般轻柔,起伏飘动中滑过伞面,密密的雨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打路旁的树叶上。含苞待放的桃花殷红的露出一点娇弱的花苞。
近处的一片翠绿像是被似烟的白雾笼罩着。多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朦胧中似有似无。
“小姐小心脚下路滑。”乔莹小心点的搀扶着丁诗若。
脚下的青石板路,已经长出了稀稀拉拉的苔藓,人走在上面不小心就会鞋底打滑。
路上铺满了院中残落的梨花,果然花落,花魂便散了,任你高挂枝头时多么白净无瑕,死后也只能沦落到零落成泥碾作尘的下场。
看着已经残破混落在泥中的梨花,丁诗若想着前几日梨花开的还明媚的时候,自己从枝头摘落、收起来的那些梨花,看起来似乎比这样在雨中被来回的路人践踏来的有尊严的多。
丁诗若点了点头。眼睛被眼前一片五光十色的郁金香花田所吸引,自己虽然在府中逛了不少次,但是由于这条路是通往馥香院的必经之路所以,丁诗若还是很少来这里的。
“穿过这片花田,就到了。”乔敏指着前面一座院子说道。
丁诗若“嗯。”了一声,驻足欣赏起眼前各色的郁金香。在她原来的城市有一座公园里面种满了各色的郁金香,没到春日她就和同学一起去拍照。
此刻的花田中,每一颗壮实的花茎都被滑碧绿的细叶所包裹,美丽如她的花朵骄傲的抬着高贵的头颅,活脱脱像一只只精致的高脚葡萄酒杯。
这片花田虽然比自己在公园里看到的小很多,可是郁金香的种类却不少,花色缤纷,而且每一种都是真品,如鲜红似火般热情的叫“斯巴达克”;像神秘的黑夜般漆黑的叫“夜皇后”;白色群绣着粉边的被誉为“中国女性”,每一种都是亭亭玉立,秀姿天成。
丁诗若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还能看到这么多的郁金香。
“大小姐也喜欢这个花吗?”乔敏看着丁诗若满眼的惊艳,便问道。
丁诗若点了点头,只要是美好的东西她都情有独钟。
“这是二太太专门找人来种的,您看那黑色的,可是珍品,好不容易才寻到的,叫“黑骑士”,二太太可是爱不释手呢。”
丁诗若心里冷笑一下,这个女人爱好倒和别人不一样,她记得黑色郁金香的花语是:死亡的诡异?
想到这里,丁诗若转头对乔敏说:“走吧。”
进了院子,绕过门口的屏障,乔敏带着两人直直朝里屋走去。
丁诗若一路打量着吴佩瑜的馥香院,各处都能见到盛开的鲜花,品种繁复,而且都香气宜人,尤其是阴雨的天气,更显得香味浓郁。
一路跟着乔敏进了里屋,丁诗若就闻道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味,只见吴佩瑜懒洋洋地斜靠在贵妃榻上,正在摆弄着矮桌上的一盆白色盆栽花。
婢女巧音在一旁站着,似乎正准备离开。雁歌不在屋内估计是出去了。
见丁诗若来了,巧音便给丁诗若行了个礼,乔莹也按规矩给吴佩瑜行了个礼。
“那奴婢先去了。”巧音低眉顺眼的说着。
“嗯,快点给我拿过来才好。”吴佩瑜的语气有些催促。
“夫人,大小姐来看您了。”乔敏毕恭毕敬的对吴佩瑜说道。
吴佩瑜见到丁诗若,眼底的笑意洋溢到了满脸,亲切朝丁诗若招了招手,就如同两人关系亲厚无比,从未有过间隙一般,“若儿来了,快来,到二娘这边坐坐。”
丁诗若也不是不会演戏的人,也假装亲热的走了过去。斜眼浅浅的瞄了一下矮桌上放着的盆栽。
那花的花朵很小很琐碎,如铃铛一般挂在枝头,狭长的绿叶,交错排列在一起。主茎和枝杈的上部,几乎每一个叶片的底都窜出一个花梃,顶着一个奶白色的花蕾。
绽开的花朵各有各的姿态,各有各的美丽。一阵微风拂过,花朵如风铃般随风摇曳,像一只只白色的凤蝶蝴蝶,在绿丛中翩翩起舞。这不是晚香玉吗?
丁诗若在研习畸形胎儿形成原因的时候,了解过这种花,怪不得自己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甜香味。
这种话一般昼开夜香,以此来传播花粉,而且由于她的花瓣与一般白天开花的花瓣构造不一样,每一个花瓣上的气孔。
一旦空气的湿度变大,它就会如张开的海绵一般气孔张开,芳香油也就蒸发的多。夜间的花香比白昼浓郁就是因为夜里的湿度比白天得多。
所以在阴雨天,香气也比晴天浓。
“若儿也喜欢这花花草草?”吴佩瑜的记忆里,这个孩子除了喜欢诗词歌赋外,就在不喜欢其他东西了。
今日竟然对着这花看了半天,果然是传言中的一言,病好后性子变了不少。
丁诗若没想到吴佩瑜的观察能力如此的敏锐,自己只轻轻一瞟就被她全都看在了眼里。
此时走进看她,似乎比前两日憔悴了不少,脸色竟然有些苍白,倦意尽露在眼底。嘴唇也不似那日般红润,显得有些干,但即便是如此,她的美还是让人着迷,娇柔的病态更让人心生爱怜。
丁诗若摇了摇头,随身坐在了贵妃榻上,“刚才我在院外,看到了二娘种的郁金香,倒是比这个美多了,怎么二娘偏偏喜欢把这么个不起眼的小花摆在屋里呢?”
吴佩瑜轻笑了一声,丢给丁诗若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的眼神,轻幽幽地说道:“你闻到这满屋的清香了吗?”
丁诗若从一进屋就闻到这股味道了,便点了点头。
“我今日总觉得胸闷,可闻了这花香就能缓解不少,你说她神奇不神奇呢?”
丁诗若知道吴佩瑜说的胸闷,那是因为吸食了太多晚香玉的芳香所导致的不良反应,时间长了肯定是对胎儿有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