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只道原是故人来
在提到自己心爱的人的时候便是这样的表情吧,自己曾几何时是否也有过这样的心动呢?心里想着,不禁想起那日在摘星楼外自己看到的一幕。
“亚静姐姐,你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吗?”丁诗若盯着梁亚静问道。
梁亚静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没有在说话,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丁诗若。
丁诗若见梁亚静这般犹豫,也不想勉强她多说什么,便说道:“若是我,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哈哈,好一句天涯海角,生死相随!”两人闻声望去竟然是梁祺枫从竹林后面冒了出来,只见他将手中玉伞啪的一合,颇为潇洒的走了过来。
丁诗若本是信口一说,因为自己世道梁亚静为何所难,不想竟然被这个表哥听了去,脸上一抹窘色闪过,却忽然觉得梁祺瑄着合扇的动作似曾相识。
梁祺枫随意的玩弄着手中的鱼骨折扇,有些玩味地看着这两个小丫头。
丁诗若的思绪被带回到了几年前的某个晚上,看着眼前这个比几年前高了一头之多的少年,问道:“三表哥,你可去过夏州吗?”
梁祺枫被丁诗若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一想夏州是她的家乡有此一问必定是有原因,便点了点头说:“夏州?是你的故乡吧,那里的兰花是极美的,不过……”
梁祺枫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没有再说出口,他的记忆被带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仲夏之夜,那个烟雨如画的城市里,那个火树琪花的兰夜节,还有那个戏耍他姑娘。怕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吧。
“那个答案你可猜出来了吗?”丁诗若看着愣在那里的梁祺枫,眉目一挑,顽皮的眼神带着一丝挑衅。
“什么答案?”梁祺枫没想到丁诗若会有此一问,看着她狡黠的一笑,脑海中一个浮现出那抹淡黄色的身影,那冷傲的顾盼萦绕心头如在昨日一般。心中猛然一震,怪不得那日自己会觉得这般眼熟。安奈住心头的激动,只叹造物弄人。
梁亚静不明所以的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丁诗若冲她一笑,说:“原来我和三表哥是早都见过了。”
梁祺枫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怎么都没想到重逢竟然是如此戏剧,便说道:“又哪里只有我一个是早都见过的,八弟你也是见过的了。”
梁亚静越听越迷糊,就见丁诗若愣了一下,难怪自己一见他就觉得熟悉,经年未变,他已然从孩童变成少年,原来那抹惊鸿竟是从那时就为自己所有了。
想到这,丁诗若便把当日在夏州之事给梁亚静讲了一遍,梁亚静听完哈哈,大笑,丁诗若想到梁祺枫被自己气红的双颊不觉也是乐上心头,只是这会再见却不同那日一般了。
三人说笑着,一起出了竹林,梁亚静的心里似乎比刚才舒服了许多,却仍旧忍不住的浮起一片惆怅。
钱巧娘还在路边候着丁诗若,见三个人一起出来,便迎上来跟着三人一起超前走去。
“这几个月我也没有召集大家一起吟诗作乐了,只怕到了冬天院里更是冷清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明日便在我那边一聚,你们看如何?”梁亚静看着满目的萧条提议道。
她说的不错,云阳的秋天一般过得比较快,秋叶还未落尽基本上就已经到了冬天,而且一到冬日,经常是连天的大雪,有时候大雪封门,连在自己院子里走动都觉得寒风刺骨。
“诗若妹妹,你今年过冬的衣裳可准备了吗?”梁祺枫若无其事的问道,这几日一回屋子就见到楚熙带着院里的丫鬟们在赶冬衣。
丁诗若摇了摇头,她的冬衣还是去年的,今年的袄子她只打算把里面的棉絮换一下就好。
一旁梁亚静见她摇头以为是身边的丫头办事不利,便责怪道:“落桥那个丫头现在在你身边被惯的越发的没规矩了,连制冬衣这么大的事情都被她给略了。”
“哪里是他们疏忽了,是我自己不想麻烦,想着裁了昨年的衣服续点新棉花就是了。”
“你倒惯得会偷起懒来了,改名我拿着东西来,和你一起。”
“亚静丫头说的没错,这云阳的冬天不比夏州,你身子又弱,多穿点好。”梁祺枫在一旁说道。
丁诗若听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到了静香院,梁亚静便邀着梁祺枫和丁诗若二人一起进院坐坐,丁诗若本来就有事情要找她,所以就没有推辞,梁祺枫说是还有其他要事便没有一同进去,三个人就在院子门口将明日的诗会又商量了一下,便散了去。
进了屋,梁亚静便叫素衣给丁诗若泡了一杯桂圆红枣参茶说是驱寒暖身,丁诗若笑这道了声谢。想起了此行来意便说道:“我今日在老太太那里听到两个丫鬟说起了落霞的事情。”
梁亚静脸色变得有点难看问道:“这帮人竟是闲了的,又说什么了?”
丁诗若看梁亚静本来今日精神就不大好,还考虑要不要给她说,此时看她脸色更加难看,便想着改日再说这个事情,便问道:“你明日的诗会也要邀请谁来参加?”
梁亚静听丁诗若故意岔开话题,便也不理她,直接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说落霞怀孕的事情吧?”
丁诗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只问道:“这事是真是假?”
梁亚静点了点头,拿起案几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深思了片刻,说道:“这事我们都不要管了,母亲已经给爹爹说了,看爹爹怎么和那边商量了。”
丁诗若点了点头,毕竟这是不是自己院里的,但是闹得这般沸沸扬扬,怕是不是那么好收场的,便又问道:“我听落霞不是和二表哥第一次了?你们前几次都没发现?”
梁亚静听丁诗若这般问叹了一口气说道:“落霞的事情我们却是上次的事情之后才知道的,只是你有所不知,梁褀翰那个混蛋仗着自己是二房那边嫡出的大少爷经常院里的丫鬟,这府里院外的丫鬟,凡是长得入眼的哪个没被他轻薄过?每次都是那边赵老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护过去了,谁知道这厮这次竟然欺负到我们院里来了!”
梁亚静说完脸上又升起一股怒色,丁诗若心里暗道,怪不得这梁亚静每次见这个二哥都那么反感的样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啊!
说完这个便又劝道:“你也不要太生气了,既然舅舅也说了要出面和那边商量,我估摸着也能给落霞讨个公道去。”
梁亚静没有回答,这话现在谁也说不准呢。
“明日的诗会我想请祺瑄也回来一齐,本来现在人就少了,再不叫几个人怕以后是开不起来了。”
梁亚静看着丁诗若说道。
丁诗若听梁亚静如此说,便也没有多做反对,只说道:“一切看你安排就好。”
梁亚静见丁诗若没什么异议,忽然又想起了做冬袄的事情,便让白莲将自己从太太那里拿来的衣服花样拿出来给丁诗若挑几个。
那日挑衣服花样丁诗若也是知道的,但是本就没打算做,便偷懒没有过去,这会看着繁复的冬袄花样,便有些头疼,好不容易选了个最简单的立领敞袖毛边的样子,满意的交给了梁亚静。
梁亚静看了看花样,说道:“这样子别致简单,我那日就没见到。”然后说:“你不多选两个?”
丁诗若摇了摇头:“做一个怕都是让人头疼哪有工作那么多?”说着忽然想起了一边的钱巧娘,问道:“范妈妈,你也来挑几个样子吧?我们一起就把衣裳做了。”
钱巧娘也没有推辞,便随意捡了个算作了事。
丁诗若和梁亚静又说了些其他的话,看着天色不早,自己身子又不大舒服,便和钱巧娘一起走了。
丁诗若回到梨香院后,见乔莹和落桥正带着天佑在院中玩耍,便笑着走上前去,抱起了天佑,爱昵的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笑着对乔莹和落桥说:“今日我去了趟静香院,和范妈妈挑了两个衣服花样,当时只觉得没必要,碍着亚静的面子没有拒绝,也忘记给你们二人挑一个了,你们若是不嫌弃我们三个年纪相仿做成一样的就是了,怎么样?”
乔莹听丁诗若这么说了,心里清楚丁诗若是把自己当成了自家姐妹一般,能有个主家对自己这般亲厚,又有什么好多奢望的呢?便说道:“小姐素来都是为我们着想的,能和小姐一样倒是我们的福气。”
落桥虽然和丁诗若在一起时间不算太长,却也了解丁诗若的心性,知道这个表小姐虽然办事主意正,但是心却是极好的,待下人也比其他人亲厚,便也随着乔莹的话接着说:“这院里哪个小姐能像你待我们这般。”
“你们不介意倒好了。”
钱巧娘在一旁笑着看着丁诗若,她觉得丁诗若这一点倒是和她娘亲是极像的,在下人面前是从来不拍什么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