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秋叶雨凉透人心 二
“少爷,你不让浩然说,我说!”铭心不知道何时也跑进了雨中,对着丁诗若喊道:“表小姐,天地良心,少爷从来没对哪个姑娘这般用心过,且不说原来你俩的情意,可怎么回来你就性情大变了呢?就单从你这次回来,少爷每次送与你的信你连看都不看就给退回来了,你可知道有多伤少爷的心吗?还有那个木人,你知道少爷为了赶制,连着好几宿都没睡觉,陪着皇上伴读打瞌睡险些惹怒龙颜,那是要掉脑袋的啊!”
“够了!”梁祺瑄的声音虽小,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此刻的他只想保护好这个女孩,虽然现在她开始排斥自己,甚至让自己感觉到被讨厌,但是自己还是想保护她,喜欢她,在她没有承认自己之前,他不想给她任何一点压力。
“不,我想听,这些倒是从来没人给我讲过的。”
丁诗若蹲在梁祺瑄的面前,就这样看着这个大男孩,算算年龄自己也快25了,在原来的世界里丁诗若一直渴望有这么一个可以相互依存的男朋友,可是却一直没有遇到,如今自己遇到了,昨日的戏言还在耳畔响起,却造物弄人,这个他却是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
丁诗若心里无奈,能做的只有,冲着梁祺瑄微微一笑,不施粉黛的脸显得格外苍白,却显得更加清新脱俗。
“虽然昨天的事情老爷很生气,但是有太太拦着,少爷本来也就可以安然无恙的。”铭心的眼里闪着晶莹,不知道顺着脸滑落的是泪花还是雨花。
“老爷说王爷家的女儿看上了我们少爷,偏让少爷答应这门婚事,少爷不但拒绝了婚事,还说非表小姐不娶,老爷一怒之下,便罚少爷跪在了这里,说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才准起来,什么太太,老太太求情都没有用。”
丁诗若听完铭心的话,满眼氤氲早已化作一团湿气,晶莹的泪花顺着脸颊滚滚流下,情不自禁的将梁祺瑄揽入怀里,似乎也曾有那么一个男人,为了功名为了前途,就这么舍下了自己的爱,可为何坚守着爱情的人确实他呢?
绸伞咕噜咕噜在雨水中打着转,梁祺瑄拼命将丁诗若往自己怀里揽,用自己的身躯为她遮蔽风雨,肖浩然捡起地上的绸伞为二人搭上,心里也是无限惆怅。
丁诗若的发也被密如牛毛的秋雨打湿,抬头覆在梁祺瑄的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不值得。”
梁祺瑄看着丁诗若,本来刚才的欣喜此时又化作了一缕惆怅,“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丁诗若苦笑了一下,心里想着,等到我让你家破人亡之时,你便知道值不值得了。
起身接过肖浩然手中的伞,只留下一片了清冷在梁祺瑄的心里。
第二日梁祺瑄便在皇上的昭告下回了皇宫,丁诗若的病却因为前夜的风雨加重,卫夫人和卓熙然竟然在丁诗若病的第二日便急急忙忙的启程回府,听说是卓父发病,命在旦夕。
在床上躺了一周,丁诗若才算有所好转,一周之内夏夫人派肖姨娘过来看过一次,老太太那里每天都会让柳绿丫头来看看,送点小点之类的。
这日身子还算舒爽了,趁着阳光晴好,便想着去梁母的院子里转转,不想刚进了院门,就听院里两个打扫的丫头在嚼舌:“你可听说了吗?二奶奶院里的落霞怀了孕了!听说她和那边的二少爷可不是第一次了呢!”
丁诗若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两个小丫头见到丁诗若慌忙闭上了嘴巴,装模做样又扫起了地。
丁诗若虽然未经男女之事,却也明白其中道理,心里寻思,从中秋到现在也确实都2个月了,只不过这事七天前不就被发现了吗?怎么这会了这些丫头们还在这里津津乐道?等下可要好好去问问梁亚静才是。
一进屋,丁诗若便见夏夫人和田氏、胡氏都在这里,一一行了礼,便将斗篷脱了下来交给了随行的钱巧娘,安静的坐在了一旁的板凳上。
“这大病一场,看着越发清瘦了,过来让外婆好好瞧瞧。”梁母看着丁诗若心疼的说道。
“老祖宗就是心疼外孙女,现在连我们祺瑄在你心里的位置都快被诗若沾满了。”夏氏打趣的说倒,眼神瞟过丁诗若露出一抹厌恶。
“哟,话倒说起来了,那日订婚宴上,还不多亏我们祺瑄把诗若送回来了?也难怪老祖宗疼爱诗若了,他们关系这般要好,疼爱谁还不是一样的嘛!到时候连你那傻弟弟也有着落了。”田氏说完掩面而笑,夏氏脸上一沉不再说话。
丁诗若听田氏又拿天佑做文章,本想反驳,却听一旁品茶的胡氏不咸不淡地说道:“那日我们亚静也是跟着一起回来了的。”
夏氏听完正色说道:“诗若不是舅母爱管你,只是你们孩子还小有些事情轻重分不清,那日若不是熙然告诉我们我们还不知道你病的如此严重,你说万一有了个三长两短的,你要我们怎么和你九泉下的父母交代?”、
夏氏这话说的漂亮,看似是关心,却满满的都是责怪,不过丁诗若也明白是谁把这话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
梁母本来还没什么,可一听夏氏提到自己九泉下的女儿便黯然神伤起来,眼泪忽然泉涌而出,“你们这群孩子,办事就是没个轻重,以后可不能胡来!万一有个好歹叫我们这么人可怎么办。”
丁诗若为梁母拭去眼泪,说道:“知道了,以后不会胡来的。”心里暗暗不平,好像这话说的,跟我们故意没事找事一样,却知道这个话头是夏氏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又坐了一会,丁诗若便想着去看看梁亚静,便问道胡氏:“二舅母,亚静可在院里吗?”
“在的。你是要去找她吗?这孩子这几日不知道闹什么脾气,整日里的苦着个脸,你若去了帮我好好劝解劝解。”胡氏知道自己女儿速来脾气古怪,却独独和丁诗若聊得来。
“嗯,我会的。”丁诗若说完,便请安告退,转身出了屋门和钱巧娘一道往紫兰院的大门走去。
出了屋门,丁诗若便问道:“巧娘,你说这胡氏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小姐看着三少爷和三小姐的性子便明白了吧?”钱巧娘没有把话挑明白说,但是丁诗若还是明白她的意思,又问道:“那个田氏为何如此刻薄待人呢?”
“这个,老奴只记得三夫人刚嫁过来的时候性子还算温和。”
丁诗若“哦”了一声,既然是温和之人,忽然变得如此便是中间发什么了什么变故吧?
“三夫人生第一胎的时候小姐还未出阁,那一次是个少爷,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肚子里。”
“什么?不明不白?”丁诗若有点不能理解这不明不白的涵义,眼中的惊异之色让人一览无余。
“是呢,一出来就是个死胎。”
丁诗若听着钱巧娘如此说,心中寒气顿起,这古人怀胎十月,不是和现代人怀孕一样都要定期产检吗?怎么就临到出生了才知道是个死胎呢?
钱巧娘看出丁诗若的疑虑,只说道:“当时接生的产婆都是大夫人安排的。”
丁诗若一听顿时明白了钱巧娘画中所指,便不再说话。
“小姐于胡氏有恩,所以,胡氏应该不会太为难你。”钱巧娘的话让那个丁诗若像玩了一遍过山车一般云里雾里绕了一会。
还想多问,却听到一旁竹林传来了女子哭泣的声音。
丁诗若本不想多管闲事,却听得那人声音有些耳熟,留着钱巧娘在原地等自己,独自一人蹑手蹑脚的朝竹林里抹去,进了竹林,见坐在是登上哭泣的女子果然不是旁人,正是自己要去找的梁亚静,只是不知为何她会躲在这里偷哭?
梁亚静听到有人走近,抬头一看是丁诗若,心里的升起戒备便放了下去。
丁诗若看着梁亚静有些红肿的眼睛,便知道她应该在这里哭了有些时候了,走过去挨着她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也不多问,只静静的看着她。
“诗若,我想离开这里。”
梁亚静抽泣着说道。
“胡说什么呢,我的傻姐姐,你走了谁陪我说话去。”丁诗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听着梁亚静如此说,心里也不由有些不舍。
“哎,我真的想离开了,就如那日我和你说的一样,在这深宅之中人人都道我们光鲜,生活应该欢乐无人可比,可是又有多少是无奈的,我们自己根本就不能控制的,这些东西却无人提起。”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诗若,若是你遇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你会为他,放下现在这一切跟着他离去吗?”梁亚静说这句话的时候两眼冒着五彩精光,顺而又显出一副小女儿家的羞涩。
这样的梁亚静是丁诗若见所未见的,她知道一个动心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