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
梁亚静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在坚持一些,或许他就会改变对我的看法,然后选择跟我在一起?”
丁诗若笑了笑,拍了拍梁亚静那吹弹可破的脸蛋,说道:“现在才明白也不晚啊,你现在要怎么做?”
梁亚静想了想,突然一把从凳子上跳起,说道:“不行,今晚我一定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丁诗若笑着说道:“看来你还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啊?”
“好哇,你诓我……”梁亚静佯怒道,脸色非常的红润。
“可不可以告诉我,是谁家的公子这么好运,被我的大才女给看中了?”丁诗若装作漫不经的问道。
梁亚静出奇的安静了下来,然后才说道:“诗若妹妹我先不告诉你好不好?等我觉得可以了,我一定第一个先告诉你!”
丁诗若明明知道真相,此时却也不好戳破她,毕竟她自己也清楚,他跟肖浩然的爱恋,在现在的人看来,是不可能被双方家庭所接受的。
“恩,没事,到时候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记得随时来找我……”丁诗若若有所指的说道。
梁亚静立刻整个人都扑到在了你她的怀中,开心的娇笑到:“嘿嘿,你果然是我的好姐妹……”
“那是必须的啊!”丁诗若笑着说道,然后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躲在梁亚静的肩膀后,神色无比的复杂。
现在的确是好姐妹呢,只是以后呢?当我把整个梁府都毁于一旦的时候,你还会认为我是好姐妹吗?
丁诗若在心里说道,既是在空问梁亚静,同时也是在问她自己。
只是她清楚,这个答案连她自己都永远无法找出真正的答案罢了。
从丁诗若这里得到了强心剂的梁亚静,顿时觉得有点坐落不安,丁诗若也知道她心中在想着什么,随意的取笑了她几句之后,找了个理由先行告退了。
丁诗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看着已经洗簌完毕的丁天佑,心中不由得散发出一股暖意。
这才是她真正的亲人,也只有他,才会跟着自己不离不弃,至于梁府的人?终究是昙花一现,日后终究是不相见的人罢了。
“姐……姐……”丁天佑看到她上前,连忙乖巧的喊着,丁诗甜甜的应了一声,然后查看这他就脸上的巴掌痕迹。
立刻,她的心就仿佛被绣花针狠狠的刺了一下。
在院子了的时候,因为外面太年期寒冷,天佑的脸上虽然有着巴掌的痕迹,但是却不是太明显。
此时经过热水的泡澡,丁天佑全身也暖和了下来,血液循环加快流动,不仅没有让他脸部的血色褪尽,反而让巴掌的痕迹显得更加的清楚了。
可想而知,霜露当时的那巴掌是何其的大力。
“真是狠毒的女人!”丁诗若恨恨的骂道,接过落桥递过来的药膏,细细的涂抹在丁天佑的脸庞上。
一旁的落桥也是看着心疼,此时见到印记更加明显的巴掌印,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旁边,丁诗若心中疑惑,皱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看护好小少爷,否则小少爷就不用吃这么苦头了……”落桥的肩膀一颤一颤的,这个时候已然留下了眼泪。
丁诗若无奈,把落桥拽起,说道:“这又不关你事,都怪那婆娘太狠心,不然天佑也不会被打,你放心吧,我没有怪你……”
落桥不肯起来,跪在地上说道:“不,没有照顾好小少爷都是我的错,小姐你责罚我吧!”
丁诗若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些人的思想实在不是很能理解,不过此时也知道落桥是铁着心要跪在这里了,只好把手中的药膏递给了她,然后说道:“来吧,这就是对你的责罚。”
落桥捧着药膏,满脸不解:“小姐……”
“你不是说要责罚你吗?则就是责罚了,罚你帮天佑仔细的擦药膏,要是天佑呼痛,你就一只擦下去,明白了吗?”丁诗若佯作发怒的说道。
落桥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心中甚是感动,眼角闪动着泪花笑着说道:“小姐,落桥明白了……”
“那就快动手吧……”
天佑的感觉到药膏的冰凉,只觉得脸庞非常的舒服,脑袋一歪,居然慢慢的睡了过去。
丁诗若看着落桥轻巧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
转头对钱巧娘和乔莹说道:“以后凡事都要小心,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在发生第二次。”
乔莹和钱巧娘听丁诗若如此说,都纷纷跪身说道:“都是奴婢一时粗心大意,才让小人有机可趁,请小姐责罚。”
丁诗若苦笑一声,连忙起身将两人扶了起来,说道:“这做坏事的都不是你们,你们快起来吧!”
“不过我心中始终有一事不明白。”丁诗若说到这,看着睡熟的丁天佑,便对落桥说道:“你先带着天佑过去休息吧。”
落桥听丁诗若如此吩咐,也不敢有二话,便抱着丁天佑,过了一层棉被,出了门去。
待落桥一出去,丁诗若才一脸疑问的神情问道钱巧娘:“娘亲当日到底帮过二娘什么事情?她今日竟然这般维护天佑。”
钱巧娘看着外面见晚的天色,语气喃喃地说道:“这梁府中,有多少人冤死还不知自己死因为何呢?”说完又看了丁诗若一眼说道:“小姐,你可知道,这大院中,有多少孩子还未成形便被人害得魂飞魄散了?”
丁诗若看着钱巧娘阴测测的眼神,身子一震,“难道,你说……?”
钱巧娘见丁诗若意会了,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丁诗若见钱巧娘不想再提,便没有在追问下去。
这几日阴霾一直笼罩的昏黄的大地,天空总是乌云密布,到了昨儿夜里,雪花才算纷纷扰扰的散落下来,院中的树影离乱在无边的苍白里,瑟瑟的北风撩起了年末孤寒。
又是一场泣沥的雪,满院艳影不在,化作一片银装素裹,弹指一挥之间,尘世繁华已被白雪掩埋,埋怨喧嚣随秋风付之东流,镜中三千青丝未结,丁诗若叹了一口气,果然是,银花珠树晓来看,宿醉初醒一倍寒。到底是谁沧桑了流年?
待钱巧娘帮自己梳妆完毕,丁诗若感觉脖间有冷风刮过,便吩咐钱巧娘将半掩窗棂关上,起身,见窗外凛风中飘飞的雪花,偶尔还有瑟缩的枯叶在风中被卷起轻扬慢舞,树枝上雪花堆砌成冰,房檐上也挂满了一溜冰柱。
望着满眼皑皑凄凉丁诗若便想起了丁府中的那一片寒梅,若是再过几日,便可撑一把绸伞,临风而立在花间,那也应该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吧。
丁诗若让乔莹给自己递了斗篷过来,紧了紧毛领,便掀开棉帘子走到了院子里。
此时院子里的树枝上已经积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绒,望着满院的银装素裹,丁诗若从暖手的棉袖套中伸出了一只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感觉手心里的一片冰凉,垂首看着雪花在指头上重新变做了水滴,
“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丁诗若望着今年的初雪喃喃自语。神思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喃喃自语什么呢?”旁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这个声音?丁诗若的脸上不经意的露出一抹欣喜,回首见梁祺瑄穿了一件黑色毛皮大氅站在自己的身后,正用如水的眼神望着自己。多日未见只感觉他有成熟了不少。
“你怎么回来了?”说话间,丁诗若双目间的喜意就已经落了下去,眼神如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一般,带着一丝凉意。
“这不眼看就到年根了,今儿一早陛下见落雪了,便下旨准我回家与父亲相聚,年后在回去……”梁祺瑄看着丁诗若莞尔一笑,见她眼色中的疏离,心中泛起丝丝苦涩。
刚才她回身之时,明明是欣喜的,之时为何,转眼间又变成了这般摸样?
为什么她非要做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难道说,两人之前的情愫和记忆,就这样忘了吗?
“哦,这样也好,外婆倒是早就对你非常挂念了,你要是有时间,就多去陪陪他。”丁诗若说道。
“回来的时候便去拜见过奶奶,所幸她身体安康……”梁祺瑄笑着说道,“倒是你,天气转冷了,可还有发病吗?”
“我,我也还好,不过是老样子罢了……”
梁祺瑄听到她说没事,内心顿时宽慰了很多,紧接着问道:“哦,那可有发作呢?”
丁诗若望着远处院落间的皑皑白雪,轻轻地说道:“发作不发作,也不过是这个样子了,我早已经习惯了,你不用担心。”
梁祺瑄听着她语气里的冷淡,毕竟不是蠢人,立刻就明白了其中深意,顿时心中更是哀苦,却有无法言说,恨不得直接仰天大叫。
就在这时,钱巧娘突然从院外匆匆跑了进来,丁诗若见她满脸焦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