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都是正经的桃子
斧头男孩随后被带下去了, 不久后谢罪来告知秦远,斧头男孩姓隋名生源, 长安城人士,母亲寡居多年,有位一直照料他的叔父, 此人正是第一酒楼的老板隋风云。隋生源几次三番往秦府扔斧头, 目的就是为了挑拨尉迟敬德与秦远之间的关系,以达到为他死去叔父报仇的目的。
“他是隋风云的侄子?但我在隋风云的户籍案上我并没有见到隋风云有兄弟。”秦远疑惑叹罢,就叫人去将隋风云的户籍档案再找来看看, 随即就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尉迟敬德很迷糊眼前的状况。案子审了一半出现转折,他本以为终于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指向秦远的时候,大理寺这些人忽然提什么‘谢罪’。尉迟敬德以为是自己老了, 最近长安城官场流行了什么新词叫‘请谢罪’, 大概就是让秦远给他谢罪的意思。
可他暗暗蓄势了好半晌,等了半天,已然做好了对秦远一口气发作的准备, 却始终没见秦远对自己有认错的态度,而且还看见那个男孩被大理寺的人带下去了。
再之后就有人呈上新的供状, 男孩的身份居然跟前段日子最有名的罪犯隋风云扯到一起了。
尉迟敬德越来越觉得糊涂。
“你们说的谢罪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等待的时间不长, 但尉迟敬德耐不住性子了,直接张口问。
长孙无忌才想起来尉迟敬德并不知道谢罪是谁。他看一眼秦远, 将尉迟敬德招到跟前来, 小声解释此‘谢罪’系为人名, 论起此人的能耐更是了得。
“我不信,这世上还有这种怪人!”尉迟敬德听说谢罪的异能后,直摇头,他立即粗声反驳长孙无忌,“我看是你们合伙想帮着秦远开脱,就编了这种话忽悠我!”
“尉迟公若不信,可以试试。比如你有什么秘密大家不知道,让她一问便可知晓。”长孙无忌道。
尉迟敬德犹豫了。
长孙无忌便激将尉迟敬德胆小,既然不信还不敢尝试。尉迟敬德气得立刻就答应下来,表示愿意一试。
“为了避免窥探尉迟公太多秘密,还请尉迟公指定问题令她询问。再有谢罪的能耐不可外传,若被外人知道朝廷有这样的能者,以后奸人再作案怕是会有所防备。”秦远说明道。
尉迟敬德态度不爽地哼了一声,他不跟秦远说话,转头去告诉长孙无忌,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自当会信守承。
“你就让她问我,每天早上喝完水之后会干什么。”
片刻后,尉迟敬德噶尴尬地从侧堂出来,摸了摸鼻子。
“如何?”长孙无忌自信地笑问尉迟敬德,他刚才那么即将尉迟敬德,还耐心等到现在,就是想看尉迟敬德现在的脸色。
这会儿瞧他那神色,一会儿一变,可太有趣了,长孙无忌再度拉深自己嘴角的笑容。
尉迟敬德疑惑叹道:“竟真被她说准了,是不是你们早知道我早上喝完水后会放两声屁?”
“哈哈哈哈……”
长孙无忌猝不及防地拍大腿,大笑起来。
秦远、戴胄和孙伏伽也跟着笑,不过相对于长孙无忌那种肆无忌惮的大笑,他们三人的笑就非常礼貌和委婉了。
“尉迟公若不信,大可以再试试,最好用谁都不知道只有自己知道秘密来验证。这样你就不会诬陷说是我们早就打听好了,是我们合伙了。”长孙无忌撺掇尉迟敬德再来一次,他是真的还想再乐一乐。
尉迟敬德不是傻子,瞧在场这些人这般自信,心里自然清楚这谢罪的能耐是真的了。难怪他近来听说秦远接连数日破了十几桩悬案,原来靠得就是这个谢罪的能耐。
“罢了,暂且就信你们一次。便是说此人一开始就假借我的名义去秦府扔斧头,想设计陷害我们,再借我的手去对付秦远?”
“尉迟公聪慧!”长孙无忌称赞道。
尉迟敬德嫌恶地皱眉感慨:“这孩子年纪不大,心眼倒是够坏了!他居然还晓得我会用斧头,并故意照着我用的斧头的样式打造往秦府丢!此人你们必须严厉处置!”
尉迟敬德说罢,转眸朝秦远瞪了一眼,就起身告辞。既然案子跟他没关系,那今天这事儿他就不掺和了,该和秦远算的账他会留着以后再算。
送走尉迟敬德之后,秦远重新提审隋生源。隋生源刚刚恢复神智不久,正疑惑之前自己怎么会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堂上秦远一声呵斥,质问他与隋风云的关系为何。
隋生源愣住了,惊惶发呆地望着秦远。
“你怎么会知道?”
戴胄这时候出声质道:“你的事情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你想故意挑拨尉迟公与秦少卿的关系。想必你是前些日子知道他们二人关系不和,便想着趁机加一把火,让尉迟敬德对付秦少卿?”
隋生源的心思全都被说中了,便咬着牙,垂下了头。
“事到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母亲与隋风云经常来往?”秦远问。
隋生源一听这话激动分辩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她没干系。你们不要牵扯她,杀我一个人就够了。”
“即便只处置你,也当通知你的家人。”秦远接过隋生源的户籍资料,看了下隋生源的住址,随即愣住了。
长孙无忌察觉到秦远的脸色变化,忙问怎么了。
“这地方我知道。”秦远打量隋生源,依稀从他的眉眼看出了几分相似,“陆巧儿与你什么干系?”
隋生源闻言,把头低得更深。
长孙无忌等人都知道陆巧儿,听这话全部惊讶不已,询问秦远到底怎么回事。
“我以前派人送过她回家,陆巧儿的姨母家就住在这个地方。”秦远解释罢了,便命人去请陆巧儿及其姨母马氏前来。
隋生源惊慌不已,此时此刻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下躲起来。
不多时,马氏和陆巧儿相扶进了公堂,她们起初还疑惑为何都被请了过来。因为以往就算破案,都是陆巧儿自己来,不会特意请马氏。
马氏今年三十六岁,穿着一身青蓝色素净绢缎,皮肤白嫩,气质娴婉,风韵犹存。
她活到这个岁数,也从没有踏进过官门,今天是第一次,故而有些紧张,一直拉着陆巧儿的胳膊。
当马氏见到隋生源时,她顿然什么都忘了,立刻就冲到隋生源的身边,拉他胳膊,令隋生源面对着他。随即马氏就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隋生源的脸上,叱骂他到底做了什么坏事,竟然惹到官府来了。
隋生源哭着垂着脑袋瓜儿,不认错,也不喊冤。
马氏见状,泪水越加止不住,直叹自己这些年养的就是个冤孽。
陆巧儿连忙在旁劝慰,见根本劝不动这娘俩,陆巧儿就抬头望向秦远,询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随后得知经过,陆巧儿便瞪向隋生源,问他是不是真做了这等愚蠢之事,隋生源呜咽着点了点头。陆巧儿气得跺脚,直叹马氏刚才那一巴掌打轻了。
秦远见马氏母子激动,暂时不好审理,便先撂着他们,命陆巧儿外面说话。
俩人在堂外站定,秦远刚要开口,长孙无忌来了。
秦远看一眼长孙无忌,转头继续面对陆巧儿,正要再开口,戴胄和孙伏伽也来了。
戴胄和孙伏伽二人非常有序地就站在长孙无忌身边,三人并列成一排,并都把双手放在身前,互相握着,看向秦远和陆巧儿。
这三人的围观可以说非常理直气壮了。
秦远很想把他们赶走,但想想这案子是公事,并非为私,故忍下了。
“你姨母与隋风云有关系,你为何没有告知我?”秦远问陆巧儿。
陆巧儿愧疚地垂眸:“一个是我姨母,一个是我外甥。得知隋风云的案子后,姨母就求我为了生源以后着想,让我瞒下这件事别说。姨母说她们母子只是想平安的活下去,为此还跪下了,我如何能不答应。本来这隋风云犯案,和别人又没有什么干系,姨母带着儿子只想本分过日子,我便就没有特意来跟秦大哥说。”
“隋风云是隋生源的亲叔父?”
陆巧儿慌忙跟秦远解释道:“不是,我姨父刚好姓隋,姨母寡居以后才认识了隋风云,俩人就此相知,那时候生源已经三岁了。因为隋风云经常去瞧姨母,也照料生源,为了避免人家说太多闲话,便说隋风云是生源的叔父了,实则二人并没有血脉干系。隋风云待我姨母一直很好,他从未娶妻,也没有在外有过女人,只是一心照料我姨母母子。我本来以为他只是个痴迷于做饭的老实生意人,没想到后来居然是那么坏!”
陆巧儿说到这里,十分愧疚,连连行礼给秦远赔罪。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隐瞒会带来今天这样的结果,也没有想到自己十五岁的表弟,居然如此不听话,大半夜擅自丢斧头到秦远的府邸。
秦远点了点头,“此事倒不怪你,你们是亲戚,你姨母待你不薄,他们求你,你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陆巧儿多谢秦远理解,再一次给秦远行礼致谢。
长孙无忌在旁一直打量陆巧儿的模样,觉得她人比之前更加白净好看,且更温柔娴婉。听秦远说陆巧儿小时候很调皮,满山遍野地乱跑。这乡下姑娘进城之后就被养在深闺,皮肤自然就会养白了,没想到人也变得文静,竟慢慢蜕变,出落得如大家闺秀一般。
“怎么处置?”秦远见长孙无忌没有动静,咳嗽一声。
长孙无忌回神,琢磨了片刻,叹道:“按律处置,那可是大罪,死刑。不过呢,你这个受害者若愿意原谅,撤销对此案诉状,可以当成是家务事。除了令那个隋生源挨一顿训斥,受一顿打之外,倒没什么别的了。”
陆巧儿听说这话,连忙给秦远跪下,恳请秦远饶过她外甥这次。
堂内的马氏隐约听说外头的话,哭着爬到门口,她边狠劲儿地磕头边给秦远赔罪,检讨是自己教子无方,居然养出这么个混账儿子来。马氏恳求秦远能给她不懂事的儿子一次活命的机会,只要能让隋生源活着,怎么罚他,她都没有怨言。
“阿娘,你不必求情,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隋生源看见自己母亲这样求人,又气又急。
“混账东西,你给我闭嘴!”马氏恨恨地吼隋生源道。
隋生源老实地噤声。
“罢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秦远看向隋生源,“我看着他倒是重情重义,只是分不清是非对错。马娘子把他带回去后,可记得要好生教导。”
隋生源很惊讶秦远居然会放了自己,他情绪复杂地望着秦远。因为他知道自己丢斧头,在他和尉迟敬德之间反口耍赖有多无耻。这种情况下,秦远居然说他重情义,居然还能理解他这点,这让隋生源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叔父虽然对你好,但他对别人做的事情,心狠手辣、残忍至极。”秦远问隋生源可见过中了痋术之后的人是如何痛苦,死后的尸体又是怎样一番模样。
隋生源摇了摇头,反问秦远什么是痋术。
“没人和我说叔父是怎么死的,母亲说我叔父犯了事,得罪了权贵才会这样。”隋生源疑惑了,感觉里面有内情。
隋风云的案子因为涉及到异术,很多细节并没有对外披露,但对于隋风云害人命的罪名大理寺确实对外宣布过,单单他谋杀庄掌柜这一条,就有足够的理由治他的死罪。可是现在听起来,隋生源似乎并不知道这些。
秦远疑惑地看向马氏和陆巧儿。
马氏忙下跪,恭敬地给秦远解释经过。
“生源前段时间日子相中了一户人家的女儿,我求媒人去说和,结果人家嫌我是寡妇带儿子,便不同意,拒了这门亲事,生源因此情绪就不太好。
后来就出了隋风云那件事,妾身就不想让他在这时候觉得,这些年照顾他的,让他一直崇拜的叔父是个坏人,所以就擅自做主瞒着了他叔父的死因。妾身便胡诌说他因为经营酒楼得罪了权贵,才会被官府处死的,想让他以为他叔父心地还不算坏。万万没想到,妾身这随口扯出的谎,竟让这孩子做出这等事情来。”
即便马氏这样说了,秦远还是很疑惑,隋生源自己有嘴有耳朵。这事情他去外头一打听,自然就该知道是非真相。
陆巧儿忙补充解释道:“隋风云出事之后,姨母便叫下人看紧了生源,他几乎每天都在家读书,就不太知道外头的事怎么样。本想着等些日子,他情绪好些的时候再告诉他。”
“既然你们有心瞒着,那他怎么会知道是我抓了隋风云,来找我算账?”秦远说罢,就看向隋生源。
马氏和陆巧儿也不明白这点,一时语塞,解释不了。
隋生源皱眉道:“是我前几天出去的时候,偶然听人说是秦少卿一手调查判了我叔父的案子,我想再问被家仆给拦下了。便就此记下这话,心中越想越觉得愤愤不平。谁知第二日就听说了秦少卿拒婚尉迟家的事,我对拒婚的人本就厌恶,再加上之前的打听,自然是万般相信秦少卿是害死我叔父的坏蛋!”
“你这混账,竟不记得你表姐说过多少赞美秦少卿的好话吗?”马氏气得不行。
“我只听过表姐夸过秦参军,可我哪里知道这秦少卿与秦参军是同一人。”在这点上,隋生源也很委屈。他要是早知道这个,当初也就不会鲁莽干出这种事了。
秦远恍然点了点头,如此捋了一下经过,事情到算是能说通了。
马氏拉着隋生源连连赔错,跟秦远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造成,都怪她没有把话说好。隋生源现在明白经过,很为自己的做法感到愧疚和害臊,再三诚挚地跟秦远道歉。
秦远让陆巧儿先带隋生源离开,再问马氏何时与隋风云相识。
“十三年前,那时候生源三岁了。”马氏解释道,“他对我一见钟情,本想娶我入门,但因为我心里还有生源的父亲,便没有同意。他却并没有因此放弃,还是会时常来看我们娘俩,如此一来二往生源就和他越来越熟了,我便叫生源认他作叔父。”
秦远应承,令马氏签一下文书就可以走了。
“我还要签文书?”马氏疑惑问。
“自然,保证你儿子不再闹事的文书。今天这事儿毕竟闹到大理寺这边了,尉迟公也亲自折腾了一趟,你若什么交代都没有就走了,我便没了交代。”秦远解释道。
马氏应承,写下保证文书之后,再三谢过秦远,方告辞了。
“秦少卿请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好生教导他。”
秦远目送走马氏母子和陆巧儿之后,甩着袖子回屋,气得感慨:“这叫什么事儿!”
“是呢,叫什么事儿呢,你怎么就这么倒霉,什么事儿都被你给摊上了。”长孙无忌从窗户边忽然伸脖子进来,双手搭在窗台上,对秦远笑叹道。
秦远被吓了一跳,惊讶地转头看长孙无忌:“这么悠闲没事做?”
“也不算悠闲,我正想着一件要紧的事,你帮我琢磨琢磨。”长孙无忌勾勾手指,让秦远凑过来说话。
秦远凑了过来。
“你说这尉迟敬德,为何早上喝完水之后,就会放屁?”长孙无忌一本正经又神秘兮兮地问秦远。
秦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跟你有什么干系?这也值当你这样说?”
“怎么不值当,我还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圣人呢,一起同乐。”长孙无忌挑起一边的眉毛 ,依旧兴致高昂。
“我去查悬案。”秦远借口要走,结果又一次被长孙无忌叫住。
“听说魏征参你——不,是举荐你做大理寺卿了,这事儿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告诉我?”长孙无忌质问道。
“这用瞒么?”秦远责怪长孙无忌记性太差,“早在陇州的时候,魏公就当着长孙公的面直接说过了。”
“那只是说说,现在他真做了。”长孙无忌就让秦远直接表态,别拐弯抹角,“你就说你是不是真心想夺我大理寺卿这个位置。”
秦远一脸无辜:“当然不想——”才怪!
秦远太了解长孙无忌的性子了,长孙无忌越表示不让自己拐弯抹角,那自己就越要拐弯抹角。若真直着来,不给他面子,以长孙无忌跋扈的性格,指不定会怎么弄死他。
长孙无忌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斜睨秦远:“你真的希望我继续留在大理寺?”
秦远嘿嘿笑:“当然,我心里清楚得很,长孙公当初来大理寺,其实就是为了照顾我。我哪能忘恩负义呢!”虽然他非常想忘恩负义,奈何羽翼不够丰满,还抖不过长孙无忌这只大老鹰。
“很好。”长孙无忌满意地笑起来,“那我就替你回绝圣人,说你主动表态,难堪重任,不愿做大理寺卿。”
秦远犹豫了下,随即在长孙无忌审视的目光之下,干脆应承:“行!”
长孙无忌越加满意了,随即拂袖,在秦远恶狠狠的目光的目送之下,高兴地离开。
秦远真想一脚踢飞了长孙无忌,让他再别出现在自己眼前,想耽误他做官,门都没有!
反正随他跟李世民怎么说,秦远自有一套招法,定能再改变李世民的主意。
次日,万里无云,也无风,天儿特别热。
秦远高高兴兴备好了一筐甜甜的桃子,哼着小曲儿,骑着马,进宫贿赂李世民。
李世民瞧见这桃子大而白,白里透着些许的红,圆润而丰满的形状,中间刚好有一道浅浅的凹沟……李世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秦远看了眼自己送来的桃子,长得都很周正漂亮,不管怎么看都是正经的桃子样儿,不明白李世民是瞧哪里觉得好笑了。
李世民笑得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了拍桌子。他好容易喘匀了气,仍旧弯着嘴角眼睛含着笑泪,跟秦远道:“看见这桃子,寡人就忽然想起一东西来,想起来这东西,寡人随即就想起昨天无忌对我说的一件事,这件事真的太好笑了。”
秦远忙请问是什么事。
李世民见桃子诱人,刚忍不住咬了一口桃子。随即他听秦远这样问自己,李世民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差点被自己嘴里吃的那口桃子呛到。
“尉迟敬德啊,他每天早上喝了水后,居然就会放屁哈哈哈哈……”
两仪殿内,再再次传出李世民十分爽朗的笑声。
仅仅笑还不够,秦远随后还听到御案下方传来了类似蹬腿的声音。
尉迟敬德放两个屁,李世民居然就笑得蹬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