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冰封的记忆上
昏迷中的念阳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浮现的是沈梦幽的脸庞，他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冰冷的师尊的脸上为何突然有了笑容。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眼前的一切忽然扭曲起来。
他的脑袋剧痛异常，仿佛有一股力量要将其撕裂。紧接着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下来，他的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这时，一朵轻盈剔透的冰花在他的脚底出现，花瓣层层叠叠地展开，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而他自身仿佛置身于星辰大海，周围出现了绚丽的星光。
随着冰花的盛开，念阳所处的空间变得愈发明亮，星辰也快速旋转，被拉成了无数长线。
记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春暖花开日，青山绿水间。晴天之中，猛地一阵霹雳，一道星光划过，坠入深谷。山林鸟兽皆以为天地异象，纷纷逃窜，却有一冰花现身于星光之下。
待天地恢复如常，鸟兽回头观望，却见一婴儿呱呱坠地，不知何处来。
婴儿天生一双幽蓝之瞳，刚一睁眼，目力所及之处皆覆寒冰，惹得鸟兽再次奔走呼嚎，婴儿怕急大哭，三日三夜不止，随双目光芒淡去，一双幽瞳黯淡如常。
几日过去，料想寻常人家的孩子早就夭折，可这婴儿非但不知疲倦，身周更是灵气逼人。鸟兽几番试探之下，却是不敢上前。
这日途经一商旅，偶遇这个婴儿，虽然不知身周为何有此番异象，但感念生命不易，家中妻子又多年未怀，随收为义子，家氏姓王，单名一个震字。
随后几年，皆安然无恙。
但却在一年元宵前，这会儿孩子刚满五岁。
“娘亲，娘亲，今日说要带奂儿上街集猜灯，这会儿天都要黑了，为何还不出门？”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奂儿乖，就走就走。”一个温和的妇人接话到。
“快快，我要多猜对些，给爹爹赢个大兔头。”
“你爹还要过几天才回来，怕是兔灯先给你玩坏了。”
“哈，我都好久没见过爹爹了，你说他从鼓川带了啥好东西回来。”
“总少不了你这个小馋猫的。”妇人宠溺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就在这时，猛的一阵破门声，三五黑衣人闯入家门，手里是明晃晃的刀子。
“把值钱的家伙都交出来，不然别怪本大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为首那个挥动着手里的尖刀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妇人一把将少年藏在身后。
“连本大爷的名号你都不知道。”为首那个一脚踩在妇人的身上，把她死死摁在地上。“这些年保护费白交了？”
“住手！”少年大喊，却是被另一个人拎在了手里。
“不要啊，爷！不要伤了这个孩子。”妇人抱住黑衣人的大腿大喊，“保护费年前就给了，为什么还要交啊？”
“少啰嗦，快点拿出来！”男人不耐烦地喊到。
妇人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个口袋。“真的只剩这么点儿了。”
“拿来！”男人一把抢过口袋，猛地踹了一脚妇人。“才这么点儿，我说，喂。”为首那个倒了倒口袋，略带不满地看向倒在一边的妇人，却发现妇人双眼直勾勾的，地上渗出一大摊血迹。
“娘！”孩子一把挣脱男人的控制，猛地冲到妇人身边，却发现妇人的脑袋磕在了石桌沿上，脑浆流了出来。
“老大，没气了。”另一个男人跑了过去查看了一番说道。
“晦气！我们走。”为首的那个向众人一招手说道。
“混蛋！”孩子向其中一个男人冲了过去，猛的抱住了他的大腿。寒冰从他的掌心发出，瞬间冻住了那个男人的腿。他愤怒地大喊道：“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老，老大！这个孩子是个妖怪。”男人惊恐地大叫道。
为首那个猛地冲了过去，一刀砍下了孩子的头颅。“今儿就做件好事儿！替天行道，哈哈。”
他的同伴看着孩子的尸体同样哈哈大笑起来。
“杀了你！”可就在这时一道寒芒出现在孩子的双瞳中。
这道光芒将场上的众人笼罩，所有人都发出了绝望的呼喊。
那几个的身体在寒冰下爆裂开来，开始了恐怖的变化。
几天之后这个名叫泷轶的小城变为一座死城，雪鬼的传说就此开始。
念阳眼前无数回忆流转，时间再次停留的时候，又是五年以后。
谁也不曾想到，蛮夷会在这个冬天打来。
城里的壮丁全部被砍了脑袋挂在城头。剩下的老弱妇孺被送到城东的凹坑准备活埋。
但是其中出了些岔子，一个小孩竟然发出了可怖的异能。
他双眼中的寒芒能将一切所视之物冰冻。
这件事惊动了野狼军团的首领凯勒。
凯勒赶到的时候，孩子正抱着母亲的尸体哭泣，母亲的头颅已经不知落在了哪里。
他身周的几十名南蛮变成了冰雕。
而在他身后是一个准备埋葬众人的大坑。
凯勒带着一个男人走到孩子面前。
“多属性的体质么？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凯勒身边一个长发白须的男子说道。
凯勒一脸冷峻。“只会成为战争的牺牲品而已。”
“要怎么处理？”
“解决后分尸，其他人就地处决。”凯勒下完命令，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的身后是哀嚎遍野。
一天以后，野狼军团扬长而去，徒留城内一地尸首。
两天后，凹坑里的尸体逐渐开始腐烂。孩子被撕成几片的尸体却开始变化。他的皮肉汇聚到了一处，并不断向内坍缩，最终汇聚成一个很小的核。核向四周不断延伸出光柱，将坑洞里的尸体一一吸收。
此外，连活着的家畜也难逃被光柱索命的厄运。城内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被核吸取了精血。
而在核中，一个生命诞生而出，模样几乎和之前的少年一模一样。
少年光着身子爬出凹坑，却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他随手捡拾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衣服的内衬里绣着两个字“武阳”。
他的身后无数残缺肢体竟然又一次动了起来，它们以奇怪的方式组合在一起，逐渐变成了一只只白色的生物。
一群雪鬼在大地上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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