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梅子护法
璇儿一听,还是摇摇头,随即崇拜地看向她道:“我真佩服你,你來得最晚,可事情却处得最好,”
这话不假,婉儿是当年梅护法出宫带回來的,当初本就奄奄一息了,哪里知道还能救回來,据说是遭了仇人追杀,全家就只剩下她了,才求救命恩人梅护法将她留了下來,
见她神情黯然,容儿才推了推璇儿,璇儿自知提到她的伤心事了,连忙转移别的话題:“婉儿,你的心上人呢,”
嘿嘿,这可是有次意外,婉儿重伤昏迷时无意透露的,璇儿俏皮地等着她的回答,却见她轻笑:“知道他好好活着,我便无憾了,”
“他长得什么模样,”
“……”
三人正聊得开心,却见梅护法踏步而來,立即禁了言,
“宫主可是在小憩,”说着,向屋内看了一眼,
三人齐声道:“是,”
梅护法便沒再言语,而是转身离去了,
“你们觉不觉得,其实梅护法很可怜唉,”看到她人消失不见了,璇儿又忍不住八卦起來,她可是听说,梅护法曾经喜欢一个男子,却一直沒有在一起,
婉儿眉头轻皱道:“不可胡说,大家要管好自己的嘴,以免遭來杀身之祸,”璇儿年龄最小,对什么都好奇八卦,可这宫里,谁沒些隐私,万一触到主子们的禁区,只怕性命不保,
璇儿闻言,撇撇嘴,
梅护法出了宫主的寝殿,便看到迎面而來的林音,这一眼看去,突然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触,当年也是这般模样,两人年龄相似,处得最好,这一晃数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见过宫主了,”林音走近了问道,
梅子摇头:“她在休息,”
“梅子,我们聊一聊吧,”十年未见,还未曾推心置腹地谈过天,
“好”
两人沿着宫殿外的小道慢步,皆是未开口讲话,半响,林音才道:“阿科死了,你知道吧,”
梅子一顿,沒有说话,他的确是知道他去世了,想來也是她对不起他们二人,竟然生生地耽误了他们这么多年,
“对不起,”这三个字,十年前就想与他们二人说,却一直未说出口,
林音却摇了摇头:“不怨你,”
当年,三人同为月绝宫护法,日久生情,哪知她与梅子同时喜欢上登科,这条感情路终归难走,她与梅子又情同姐妹,所以当登科向她表白时,她怕梅子伤心,便回绝了他,一直到后來,绝心涯一役,两人便隔了十年,再见不久,他便惨死,
梅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沒有说,有些秘密,既然都过了十年了,那就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对了,害死宫主的凶手死了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突然问道,
害死宫主的凶手可不就是萧南山,林音摇摇头,毕竟是月笼的亲生父亲,又是宫主的夫君,她临终前并未交待要杀了他,可见她还是不忍心,
提到萧南山,梅子神情有些怪异,林音以为她是恨他入骨,才提醒道:“梅子,你可不要擅作主张,宫主现在未说取他性命,”
闻言,梅子点点头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气不过,”
“对了,天下第一楼烧了,”真沒想到,宫主第一个动的竟然是天下第一楼,如此轰动,算是树尽了武林劲敌,
林音点点头:“嗯,已经去烧了,接下來恐怕沒有太平日子了,”
武林人士尽讲些江湖义气,说到底,还不是自保,怕殃及自己,如今怕是又成了公敌,
梅子倒是不以为意:“正好,都过了十年毫无波澜的日子,也该是热闹一下了,”这十年的踽踽独行,竟让她觉得疲惫不已,这人活着,还真得找个目标才行,
林音以为是登科之死,让她受了大打击,顿时也讲不出话來,当日他满身剑伤满身是血地靠在她的怀里那一幕,多少个午夜梦回都让她惊醒, 她忘不了,她怎么都忘不了,以至于后來,她才任由事情发展,为的无非就是芽儿能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如今怕是月笼心中也横了根刺,现在对她也是冷不热的,
梅子不知她心中感慨颇多,又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未完,便提议两人回去,
两大护法的寝殿离着宫主的寝殿倒是不远,奇怪的是,梅护法的寝殿旁一颗海棠花都沒有,说是不喜欢花草,
今日她似乎有些心事,登科之死,让她对他们二人有愧疚,若不是因为她,他二人怕是早就在一起了,可当初哪知会有后來的事,她总以为自己的心事藏的深,却不料差点被宫主撞破,而后又产生了误解,才一直沒有解释,
梳妆台的锦盒之中,还留着当年一时无聊写的字卷,梅子心思沉重地打开看了看: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犹记当年,宫主便是看到了这字卷,沉声问她心系何人,那时候她还不懂得收敛感情,一心只在那个男子身上,可对上宫主阴沉的面容时,顿时害怕了,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惦念了她的男人,以她的残暴,她哪里活得下來,故而才娇羞地道出了登科的名字,月绝宫本就阴盛阳衰,男子极少,她一时真沒想出其他人,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所有的错误便是从那里起的,而她更是不敢对人言,
颜月笼醒來已是两个时辰之后,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困怠,林音帮她把脉过,约摸是身体太虚了,加之刚刚流产不久,
想來被赵松柏关起來的一个多月,自己还真是受了好些苦呢,她撑坐在床头轻笑,
璇儿端着水进來的时候,又见着她这笑容,每次一见她轻笑,璇儿便觉得有人要倒霉了,紧张地立在床前,颤声道:“奴婢伺候宫主更衣,”
颜月笼闻言,抬头看向她,她能感觉出她在害怕,右手敲了敲床塌道:“你怕我,”
“宫主饶命,奴婢该死,”璇儿吓得当即跪了下去,
她又何错之有,哪里该死了,颜月笼起身立起來,径直走到窗外,随即才道:“出去,”
何时起,她便成了这样一个随时都会取人性命的可怕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