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长春门徒

一连两个多月，百里轩一直拉着破炉丹师，替他引见丹道会的散修护派长老，前后见了二十余人。　这破炉丹师，为人不错，对百里轩非常欣赏，也很关照。百里轩找他之初，破炉丹师就猜测到其用意，还婉转建议对方，有困难去找长春子大丹师。只是百里轩当时没有明说，破炉丹师也没有追问，只按着对方心愿行事。　这天，百里轩别过破炉丹师，回到百草谷内住处。黑衫一见到他，就提醒道：“我前些时日，看见了元勃丹师，对方也来了丹道会。”　“哦，你们照过面了？”　黑衫摇头：“我只是远远看见，我们虽没有照面，不过我想，对方肯定注意到我了。”　“暂且不去理会他，我们一时半会，也不离开这里。接下来，我要去请求长春子大丹师指点炼丹，估计需要两三年时间。你与傻牛二人，就留在这里静修，若不想修炼，就让郭恩师安排你俩，随其他炼丹士一起寻山去。”　黑衫还未应答，一边的傻牛抢着说道：“好，好，我这就去找郭丹师。”　“我不在这里时，你得听黑衫师姐的。”百里轩拉住傻牛，正色说道，“你们就在两望山附近，不得离开丹道会。”说罢看向黑衫。　估计黑衫不愿意去巡山，心下有些不爽，瞪了傻牛一眼，有些无奈的对百里轩点点头。　南望山北面与北望山南面，半山腰相对处，分别建有两座规模宏大的石建筑。南望山上的石建筑为‘长春宫’，与之相对的北望山上建筑，名为‘望仙宫’。两座石宫里，都住着丹道会数位副会长与一些炼丹士。而大丹师长春子，就居于南望山上的长春宫内。　长春宫以长春子的道号命名，既肯定大丹师长春子的丹道造诣，也突出长春子在丹道会中崇高地位。　长春宫，由数座高大的石楼相接而成，依山而建，各石楼间相对位置、楼体大小、高矮错落，都很有讲究。长春宫外，开辟有宽阔的广场，场前建有牌楼，上镌刻‘留春台’三字。在这个留春台上，安放着十多个高大丹炉，这些丹炉一字排开，每一个丹炉边，日夜都围拢着不少炼丹士。　百里轩一来到留春台，便有炼丹士过来，热情招呼，尽管他并不认识这些人。只因他上次在百草丹会上扬名，炼制出高级灵丹，致使他在炼丹士中，颇有影响力。　不久，药朴子的两位弟子——明松、明月，迎了过来。这两人与百里轩年龄相仿，充分显露艺出同门的情谊，直接就将百里轩，领进长春宫去见大丹师长春子。　长春宫内，一处大丹室中，长春子正与破炉丹师叙话，另一边有四位炼丹士，正在焙炼珍贵药材，郭济也在其中。那四人中，除了郭济、药朴子外，另外两人，百里轩倒是第一次见。一来到这处丹室，他最先拜见的，当然是长春子与破炉丹师：“弟子拜见两位大丹师！”　“百里丹师免礼！”长春子和颜悦色，待百里轩见过郭济、药朴子后，指着另两位炼丹士，介绍道，“本药师的另两位弟子——药真子、药千子。”　百里轩上前，一一见礼。　药真子，容貌有些丑陋，却显得亲近随和；而药千子，容貌清秀，但有些刻板，寒喧作揖时，客气得有点夸张。　寒喧既了，长春子再次开口说道：“不知百里丹师此来，所为何事？”　“回禀大丹师，弟子花费不少精力，收集了一些贵重药材，想炼制一些高级灵丹。弟子此来，想请大丹师多多指点。”百里轩揖首回道。　“好说好说。”长春子看了身后众位徒弟一眼，笑道，“你们四人的外丹法，都是本药师亲传，现在反比不得百里丹师。呵呵……，世事难料吧！郭济收了一位青出于蓝好徒弟，比你等三人，显得更高一筹。你们还嫌弃郭济，不是本药师的嫡传弟子？”　“大丹师谬赞了！”百里轩见药朴子等三人，都面带惭色，低头不语，感觉有些不妥，“弟子从小崇尚医道仁术，得遇郭恩师，是弟子此生最大的幸运……”　“三位高徒也很不错！同门学艺，成就各有不同，这是很正常的事。”破炉丹师看到百里轩有点局促不安，及时开口解围。　百里轩为转移话题，不再接口，而是放出紫金丹炉，到一旁焙炼起药材来。长春子不再挤兑三位亲传弟子，走近百里轩身边，亲自指点对方焙炼药材的一些技法与诀窍。继而，破炉丹师、郭济、药朴子等人，也围拢过来。　百里轩此番焙炼的药材，无一不是珍稀材宝，不单单有慕容皇宗所付报酬中的药材，还有一些，是丹师青罗前辈遗留的材宝。以前，因为个人外丹道水平有限，百里轩怕暴殄天物，而且也确实用不上。现在，自身炼丹水平，达到一定高度，还有大丹师长春子在场指导，百里轩才开始动用黑圣刹像中的材宝。　在长春子指点下，百里轩专心焙制珍稀药材，周围众人，一个个屏息静气。要知道，他焙制的药材，样样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甚至有几样，算得上可遇不可求的重宝，能收集到这些，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与精力？　焙炼药材技法，可谓无穷无尽。每种药材的焙炼，都需要根据药材不同性味归经情况，调整焙炼灵火的寒热与火候。焙炼技法最高标准，就是要保持药材中精气内蕴，药性不失。这要求焙炼者，不但熟悉各种药材性味、生长环境、焙制灵火寒热变换灵活、火候还要恰到好处。　这道理虽不难懂，做起来却不容易。焙炼药材，只是能使药材最大限度保持住药性。焙炼技法越高明，只是使药材无限接近药性不失，真正想让药材中药性一点不失的焙炼技法是没有的。单单这一焙炼药材，深究起来，也是博大精深得很。　长春子被誉为一代大丹师，确非浪得虚名，他所指点的焙炼技法，往往能起到让百里轩千思百转、豁然开朗的作用。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百里轩放出的那团淡白灵火，就足以令药朴子等人，钦佩羡慕。长春子更是大加赞赏，对药朴子等人说道：“看看，这才是元丹之火，虽然百里丹师的元丹之火，火力还不够强，假以时日，终能使元丹之火大成。我等炼丹士，成就元丹之火，在外历练时，就不容易殒落掉。这才是真正的保命灵火。”　每一张丹方，都是丹道医理的精华，是炼丹士梦寐以求之物。丹道会之所以能吸引一些炼丹士追随，药材与外丹法，倒还是其次，毕竟每个炼丹士的外丹法，都不尽相同，最主要的，还是丹道会里保有一些高级丹方。对绝大多数炼丹士来说，正是丹方，指引着他们对外丹道法的修炼。　有了丹方，炼丹士也不一定能炼制出相应灵丹来，但若没有相应丹方，炼丹士炼制灵丹，会困难千万倍，他们必须先研悟出丹方才行。　当初百里轩在百草丹会上，炼制出小渡厄丹，修士多半只对小渡厄丹眼热，而炼丹士眼热的，正是小渡厄丹丹方。百里轩外丹道水平，之所以超过郭济，除了个人天资外，还归因于他得到青罗前辈遗留的许多丹方。　焙制药材持续了数月之久，真正炼丹，却用去了三年多时间。　在大丹师面前、在恩师郭济面前，百里轩毫无保留的发挥炼丹技艺，紫金丹炉在他法力加持下，悬于空中有规律的上下浮动、呼呼旋转有声。他炼丹技法娴熟，将灵火化成四条火龙，缠绕于紫金丹炉，上下飞舞。一旁众人都屏息而观，不时发出赞叹之声，整个炼丹场面，既紧张也热烈。　在大丹师长春子指教下，百里轩最先炼的第一炉，便是清心丹，却只成丹三枚，一时令他心痛不已。待炼第二炉清心丹时，成丹六枚，显示着他外丹法技艺，明显进步。接着炼了两炉小渡厄丹，每炉均成丹七枚。最后才炼制大补灵丹，炼制大补灵丹用材较多，不过成丹也相对多一些。百里轩炼了一炉，成丹十八枚，而长春子代炼一炉，成丹竟达三十六枚之多。　三年多时间，几乎一刻不停的炼丹，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百里轩另一不凡之处，那就是对方强大的精神力量。炼丹完毕之后，长春子不由得赞道：“百里丹师神念强大，难得难得！”　“弟子天生如此，当年未筑基时，就异与常人。只是那时，弟子并不知晓，这就是精神力量。”百里轩躬身回道。　“你有如此资质，怪不得外丹法精进如斯。”长春子似恍然大悟。他那三个亲传弟子见状，原本的惭愧感觉，也减轻了几分。　当百里轩取出一些灵丹奉上时，长春子却摇头笑道：“你也算本药师后辈门人，指点你炼丹，乃本药师份所当为，岂能要你的酬劳？呵呵……”　百里轩见状，福至心灵，忙跪拜于地，恭声说道：“叩谢师祖指教！”　长春子确实有意认下这个徒孙，见百里轩心思灵巧，也就顺势受了对方一拜：“起来吧，本药师认你这个徒孙。”说罢看向一侧的郭济。　郭济快步走到长春子跟前跪倒，激动得声音都有点颤抖：“弟子郭济……拜谢恩师！”　长春子将郭济扶起，看着对方面色激动，柔声说道：“当初见你资质不好，未将你收作门徒，是我过于偏执了，你莫要怪我！结果证明，你勤勉上进，外丹法不差，一样能将本门外丹法，发扬光大，是一位很不错的弟子。自今日始，为师正式收你入门，赐与道号——药济子。”说罢转向药朴子等人，“都过来见过你们的师弟吧，尔等以后，不可再生嫌隙，当同心一志，共修外丹道法。”　看着四位徒弟相互之间一番亲近，长春子似乎了却了一桩心事，继而转向百里轩说道：“你跟着破炉丹师去吧，你的事，就按你的意思去做。”　……　破炉丹师带着百里轩，一走出长春宫，便对后者说道：“你只需请逍遥散人帮忙即可。那位蔡道友，修为深厚，神通不小，由他一人去刺杀火云老怪，足矣。而且其人，相对重诺守信，若是你出的报酬足够，只要对方一答应，多半就能成事。”　“那……那……弟子这几年所炼的灵丹，不知能不能请得动他？”　“肯定可以，你不用将所炼的灵丹，都当作报酬。他可以先探探对方口风，再作决定。”　山下那处幽深的山坳里，破炉与百里轩一来到那处清雅楼院之外，逍遥散人蔡展元，便迎了出来：“二位丹师大驾光临，有请，有请！”　.三人进院一落座，百里轩便一连取出五只玉瓶，置于石案之上，接着对蔡展元揖首说道：“晚辈就开门见山了。漠云山飞云门门主火云老怪，与晚辈有不共戴天之仇，晚辈此来，想请散人出手一次。这些灵药，是晚辈这些年来，请长春师祖炼制的，不知能否入得前辈法眼？”　百里轩的表现，让破炉丹师有点意外。蔡展元却是笑道：“呵呵，百里丹师直率，深合本人脾性。”说罢将五只玉瓶一一打开查看，点头说道，“那火云老怪，乃沽名钓誉之辈，修为倒是有限得很。此事本人应下了，不知百里丹师，可还有什么要求？”　“五年之内，晚辈想看到飞云门在修真界除名。”　“此事不难。本人答应你，就一定会如你所愿。”蔡展元说得有些轻描淡写。　正事谈妥，接下来的交流，就轻松惬意得多，气氛也十分融洽。　……　再次回到百草谷住处，最先迎接百里轩的，是恩师郭济。郭济被长春子大丹师正式收作门徒，得偿多年夙愿，心里对百里轩，很是感激。只是，对方作为百里轩的授业恩师，感激的话，怎能说得出口？对方所表现出的，就是对百里轩更加关爱：“此行可还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