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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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无比艰苦的追踪，欧阳石楠终于发现了目标，内心充满了欢喜之情，甚至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也是，付出了这么多，眼看就要有收获，他又怎能不激动，不欣喜若狂呢？
原来肇事者就躲藏在本市一个外地打工人的居住区，也就是本市最大的出租小区。这儿人多又杂，平时有片警管理，但也只是过过形式，管理并不严，除非出现了打架斗殴的恶性事件。
其实，之前欧阳石楠他们也来过这儿，逐门逐户仔细查过，不过并没有发现肇事者，也许当时他根本就没躲在这儿。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听到了风声，就藏到一个很难发现的角落里去了。
这会儿，欧阳石楠突然想起了那句宋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呀，花了这么长时间在外追捕，没想到居然在本地发现了肇事者的踪迹，这简直就是对他莫大的讽刺。还什么福尔摩斯呢，其实就是十足的傻瓜蛋！他在心里狠狠谑了回自己，接着又放声哈哈地笑了起来。
看来这个肇事者绝非等闲之辈，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有智谋也有胆量，懂得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这个道理，而且还有人在暗中保护他，要不然的话他是不敢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晃来晃去。这也就进一步证明了欧阳石楠的猜想，他属于犯罪同伙中的一员，而且这个犯罪同伙同梁振刚的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目标既然已经出现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抓捕他。由于上次的深刻教训，这次欧阳石楠决定不大张旗鼓地召开会议商定行动计划，而是要采取秘密行动，除了行动小组外谁也不告诉。
不过，在准备行动的前天下午，欧阳石楠还是去了趟局长办公室。这一来是他非常信任钟局长，二来是按规定行动之前得向一把手汇报，万不可先斩后奏。他只简短地向钟局长汇报下情况，然后就出了他的办公室。说来也巧，一出门就瞧见了陶副局长。
陶副局长脸上掠过丝令人难以觉察的惊慌，很快又冲着欧阳石楠呵呵笑了起来，热情地向他打招呼，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当时欧阳石楠只是认为陶副局长碰巧路过，并没有多想，不过回到办公室后他又琢磨起这事来，联想到那个稍纵即逝的古怪表情，猛地意识到陶副局长的行迹可疑。或许他是有意躲在门口偷听的，而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恰巧路过，偶然相遇。
倘若这个猜想是正确的，那问题就相当严重了，一个公安副局长为什么要偷听，为什么要在下属面前撒谎，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欧阳石楠在心里不停地追问自己，反复思索着这个问题。其实他已经渐渐明白过来了，只是不敢相信。
内鬼，谁是内鬼，他就是内鬼！这句话在欧阳石楠心里说了几百遍，可就是不敢对别人说，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不过，从这一刻起他对陶副局长有了戒心，时时刻刻都会提防他。
欧阳石楠觉得有必要改变行动计划了，因为他担心刚才同钟局长的谈话被陶副局长听到了。面对这种情况，行动只能提前，而且应该立即进行。因此，他马上就给小林老李他们下通知。
不到十分钟的时候，欧阳石楠就带队来到了那个民工居民区。此时正值下午四点半，几乎所有人都上班去了，小区里空空如也，对于实行抓捕来说，是个不错的时间点。
经过一番搜索，终于在五楼一间装饰得还算不错的房间里发现了肇事者。当时，这家伙正躺在床上玩手机，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压根儿就没想到大难临头了。当他看到警察冲进来时，慌忙跳了床，准备往门口方向跑，可抬眼一望发现门被赌死了。
无路可逃，肇事者只好往后退，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他握着刀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其实，他的罪不算很严重，只要跟警方好好合作，顶多也算判个两三年，可他就是不想放弃最后的抵抗。这倒不是他一时糊涂，而是另有原因。
欧阳石楠步步紧逼，把枪对准嫌犯，一边厉声喝句，“把刀放下，把手举起来！”
肇事者愣了一愣，一边做着思想斗争，一边往窗口退过去。当他的背部挨到窗口时，他不由得扭头看了看，瞬间就做出了个决定，跳楼逃跑。以他的身手，从这么高的楼层跳下去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因为他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成为别人的俘虏，不为别的，就因为他那与生俱来的性格。
因此，就在欧阳石楠拿着闪闪发亮的手铐之际，肇事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身从窗口跳了下去。
这的确出乎了欧阳石楠的意料，他压根就没想到肇事者竟然会作出这种举动。跳楼，难道他不怕死吗？毕竟他只是逃逸肇事者，而非杀人犯，罪不至死，怎么会有这种过激行为呢？
等欧阳石楠从惊愕中醒过来时，他冲着部下大喊声快追。其实，此时他脑子里想的是肇事者恐怕已经坠楼而亡了，眼前突然就闪现出那种血肉模糊的情景，之前他已经看过好多次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楼下那块脏兮兮水泥地上居然没有横躺着满身是血的尸体，只有一只瘦小的黑毛狗慢悠悠地踱着步。
虽说不高，那也是五楼，就算不死也得伤，怎么会没见个影子呢？欧阳石楠对着窗口下那块空地发愣，一脸的懵懂，在心里嘀咕句，难不成这小子会轻功，受过特种训练？
其他刑警也是一脸的惊愕，原本以为可以拿着尸首交差了，或者是把奄奄一息的逃犯送进医院抢救，不管怎么样，这场旷日持久的追捕可以画上个完美的句号了，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谁知竟然出现这种不可思议的情景，所以是又惊愕又气闷。
小林首先缓过神，问道，“大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小子会轻功？”平时喜欢看武侠小说的老赵沉吟着说，“从这么高的楼跳下来，非死即伤，哪能无影无踪呢？”
“是呀，不管是死是伤，也能见到人影，可现在……”老李兀自摇了摇头，一副无法接受现实的情状。
“会不会这家伙根本就没跳到地上，而是从四楼的窗口溜了进去？”小林仰起头打量着，马上就否认自己的猜测，“可这窗子是关紧的，更重要的是有防盗网罩着，根本就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家伙受过特种训练，现在已经正在逃跑。”欧阳石楠开口道，“不要再浪费时间猜测，继续追捕吧。”
“时间很短，这小子应该还没有逃出这个小区。”老李凭经验推断，“大队长，我们把这个小区搜索个遍吧。”
“不知这儿有没有装摄像头？”老赵边打量楼房墙壁边问。
“没有。”欧阳石楠断然答道，“之前我已经侦查过来了，一点安全措施也没有，也是就一出租小区，谁会借钱做这些。”
“这就给我们的行动带来了困难，漫无目的了。”老赵叹道。
“没时间说这些了，现在就开始行动吧。”欧阳石楠下令，“我们四人分开行动，小林你往东，老李你往西，老赵你往北，我负责南面，大家要仔细搜索，同时也要特别注意自己的安全。”
小林、老李和老赵应声而动，朝各自的地盘跑去。欧阳石楠也走向小区的南面，在心里咬着说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家伙挖出来。既然是受到特种训练的，那背景就更复杂了。
这个小区的确很落后，没有物业，没有保安，所以又脏又乱，跟这个大都市格格不入，简直就像贫民窟。也正因为这样，要想抓捕嫌犯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无论从哪个方向都可以逃之夭夭。毫无疑问，这给警方搜捕带来极大的挑战。
果然，经过一番地毯式的搜索，最终也没有得到任何结果。这也就是说，嫌犯已经逃跑了，警方的行动宣告失败了。
尽管极其不愿，但欧阳石楠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现在他必须赶回去向钟局长汇报了。因此，他一言不发地朝停在门口那辆警车大踏步走去，小林他们也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神情沮丧。
一回到警局，欧阳石楠就去见钟局长，把此次行动的情况如实向他汇报，然后就自我批评起来，主动向领导申请处分。
原以为这次一定可以把肇事者抓住，谁知竟然又让他溜掉，钟局长深感意外，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不过欧阳石楠的态度把他胸间骤然升起的怒火慢慢浇灭了。默然半晌，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管怎么说，欧阳，你们辛苦了。”钟局长表情严肃地说，“这次行动的失败，作为专案组组长你是有责任的，不过鉴于你的表现和态度，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希望你能将功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