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鬼话
刚出了门，谭以琛抬眼一望，瞧见楚梦瑶迎面走了过来，就笑呵呵地招呼她。他看到楚梦瑶站在面前，就问她是不是要找董事长汇报工作，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透出难以琢磨的神情。
楚梦瑶一向就讨厌这个阴险的家伙，却也不想公开得罪他，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脸上努力挤出丝淡淡的笑，反问句，“谭总，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找过何董汇报工作吧？”
“楚助理就是聪明过人，一猜就中。”谭以琛呵呵一笑，“就因为这个，我不止一次地向董事会推荐你担任秘书一职。”
楚梦瑶已经觉察到谭以琛在不失时机地拉拢自己，其目的就是要增强自己的势力来对抗何若鸿。不过，她已经死心塌地站在何若鸿一边，这也就注定了谭以琛要失败的。当然，她也不会公然拒绝他，而是采取巧妙的办法来周旋应付。
“谭总，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有自知之明，不敢觊觎这个位置。”楚梦瑶温婉地笑道，“我呀，就只是块做助理的料。”
“谦虚了，李助理。”谭以琛笑道，“比起小赵来，你更适合这个职位。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极力向何董举荐你。”
“辛苦你了，谭总，可我真的不合适。”楚梦瑶婉转地说，“我觉得做董事长助理更适合我，更能把我才学发挥出来。”
“我看你是舍不得离开何董吧。”谭以琛用开玩笑地口气说，“是呀，何董才华出众，出类拔萃，长得又帅气，又是大公司董事长，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你要说不喜欢何董，肯定是假的。”
楚梦瑶扑哧笑了声，“话都给你说满了，我真是无言以对啦。”
“说到你心坎里去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谭以琛哈哈一笑，随即又正色道，“楚助理，我觉得你应该是个事业型的女性，所以会把事业放在首位。再说就算你做了董事会秘书，想见何董也随时可以见到，所以并不会影响你跟何董之前的感情嘛。”
“实话跟你说吧，谭总，我跟何董只是上下级关系，顶多也就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楚梦瑶申明了句，接着又说，“至于我担任董秘一事，实在不是我能力所及。”
“虽说你在拒绝我的好意，可我还是想帮你，之所以这样做，不是想得到你的感激，更不是想从你这儿得到实质性的回报，而是为了珍惜你这个人才，为了让你得到挥发才智的机会。”谭以琛郑重其事地说，“真的，李助理，我说的是心里话，请你相信。”
楚梦瑶知道谭以琛是个伪君子，而且也看穿了他，自然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不过也不想当面揭穿他，只巧妙地应付他。
“谭总，你这么一心一意为我好，真是让我感激不尽。”楚梦瑶笑眯眯地说，“这样吧，谭总，改天我请你吃饭。”
“楚助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谭以琛温和地笑道，“嗯，要不这样吧，改天我请你吃饭。我可是诚心诚意，不知楚助理肯不肯赏脸？当然，要是李助理有难处，那我也不会勉强的。”
楚梦瑶打心里就不乐意接受谭以琛的邀请，却又不好直截了当地拒绝他，怕惹他不高兴而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正应了那句话，君子好交，小人难处。寻思了下，她应付句：
“我哪敢不给谭总面子呀，只是实在不敢高攀呀。”
“什么不敢高攀呀，你跟董事长关系都那么好，还怕我不成。”谭以琛别有意味地说，“我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让你害怕。”
害怕！说到这两个字，楚梦瑶直觉背脊发凉，有种冷飕的感觉。一直以来她总觉得谭以琛那双眼睛特别阴沉，特别犀利，就像秃鹫捕食时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因此，她一向不敢直视他。
沉默了好一会儿，楚梦瑶勉强地笑了笑，“谭总，我该走了。”
谭以琛点了点头，目送着楚梦瑶走进董事长办公室，脸上露出丝诡谲的笑，然后一转身朝自己办公室走过去。
楚梦瑶走到何若鸿面前，把捧在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然后问起谭以琛找他一事。不知怎的，现在他越来越关注这个总经理。
何若鸿就把刚才同谭以琛的谈话简明扼要地告诉了楚梦瑶说，说谭以琛支持他的决定，这给他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对谭以琛的态度，楚梦瑶感到很吃惊，据她了解，谭以琛是希望能够尽快上这个大项目，而且由他来负责，怎么现在突然会支持何若鸿呢？因此，她认为谭以琛不是出自真心，甚至有阴谋。
不过，何若鸿不这么认为，这回他是相信谭以琛的，却不想多跟楚梦瑶解释，更不想跟她争论，几句话就过去了。
楚梦瑶见何若鸿这种态度，也就不再多说了。沉默了一下，她忽然想起刚才谭以琛说过的那些话，就想当面验证一下。
楚梦瑶笑着说，“若鸿，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你可要说实话。”
“什么事，你说吧。”何若鸿边看材料，边回答自己的助理。
“刚才我在门外碰到了谭总，他跟我说向你举荐我担任董事会秘书，有这事吗？”
“有哇，谭总的确跟我提过这事，而且还不止一次。”
“这么说来，他还真没在我面前说假话。”
“满嘴谎言的人也有说真话的时候，何况谭以琛不是这种人。”何若鸿冲楚梦瑶笑了笑，“看来，谭总挺欣赏你的。”
“欣不欣赏，我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出于何况目的。”楚梦瑶若有所思地说，“若鸿，你难道没有看出他的目的吗？”
“就像他说的那样，举荐你是在为公司发现人才，做有益于公司的事。”何若鸿故作不知地说，“怎么，你是不是有怀疑？”
“你要真这么他认为的话，那就是被他蒙骗了。”楚梦瑶轻轻摇了摇头，含笑着说，“不过，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是不可能的，所以你是故意这么说的，也许是在试探我吧。”
“看来你很了解我，这很好。”何若鸿呵呵一笑，“跟你说吧，刚才是逗你玩的，其实我早就看出了他的目的，是为了拉拢你。”
楚梦瑶点点头，“对，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拉拢我。”
“你是我的助理，如果他把你拉过去了，对他很有利。”何若鸿说，“连我身边最信任的人他都不放过，可见他的行动有多猖狂，当然也可以反过来证明，他已经深陷危机之中了。”
“没错，据我了解，谭总现在到处请人吃饭，收买人心，以期恢复他原来的势力。”楚梦瑶提醒句，“所以若鸿，你要小心他。”
默然会儿，何若鸿问道，“结果怎么样？”
“好像不怎么理想吧，因为你的人格魅力深深吸引了大家，他们都愿意跟着你干。”楚梦瑶莞尔一笑道，“若鸿，我为你高兴。”
“谢谢！”何若鸿客气了句，沉默了下又问，“梦瑶，你呢？”
“这还用问，我当然不会做你的叛徒喽。”楚梦瑶嘻嘻一笑，“当然，有种情况是例外的，比如哪天你深深地伤害了我。”
“就算我何若鸿会伤害全世界的人，也绝不会伤害你楚梦瑶。”何若鸿振振有辞地说，“怎么样，梦瑶，你相信我的话吗？”
“嗯，这我不知道。”楚梦瑶故意说，“日久见人心嘛。”
“你……”何若鸿先是假装不满地瞪了楚梦瑶，接着又笑道，“我知道你是故意逗我的，其实你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楚梦瑶故意紧盯着何若鸿说，“自以为是吧？”
“不是。”何若鸿认真地说，“事实就是这样，你必须承认。”
楚梦瑶笑而不语。
何若鸿含笑地注视着楚梦瑶，那神情似乎被她的美貌深深地吸引住，不过此刻他并不想同她谈情说爱。沉默会儿，他说道，“不管谭以琛出于何种目的，我都觉得他的举荐是对的。”
楚梦瑶说，“说实话，若鸿，我觉得自己没这个能力。”
“别跟我谦虚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何若鸿呷了口茶，瞅着楚梦瑶说，“以你的能力担任董事会秘书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我一定要让你来负责这项工作，同时还要你继续兼任我的助理。”
“什么意思呀，若鸿，你是要活活把我累死吗？”楚梦瑶故意夸张地说，“有言在先，我只做你的助理，不当董事会秘书。”
“你现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何若鸿笑眯眯地说，“我是董事长，你得服从我的安排。”
楚梦瑶瞪眼何若鸿，噘起小嘴说，“还说是朋友哪，怎么一点也不关心我呀？你也知道，兼职是很累的事，我不想干。”
“累是累，不过很能锻炼人。你就需要更多的锻炼，这样会让你进步更快。”何若鸿一本正经地说，“这就是我对你的关心。”
楚梦瑶坚持道，“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只想做你的助理。”
“别人挖空脑筋想着晋职加薪，你倒好机会摆在眼前还要拒绝。”何若鸿不解似的说，“哎，我说梦瑶，你是不是要搞另类？”
“你说另类就另类吧，反正我就是不想当董事长秘书，至少现在没这个想法。”楚梦瑶洒脱地笑了笑，“等哪天我觉得自己够格了，等哪天我有这个迫切的愿望了，到时候你再给我晋职吧。”
何若鸿摇了摇头，冲楚梦瑶那么笑了笑，然后加重语气说，“这事可由不得你，到时候我会逼做你做这个秘书。”
“那我就向你递辞职报告，这样你就不能逼我就范了。”楚梦瑶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不信，你就等着瞧好了。”
“你……”何若鸿假装生气地说，“你竟敢威胁我，过分了！”
“这还不是给你逼的。”楚梦瑶应句，“告诉你吧何董，我这人最不喜欢别人逼我做不喜欢做的事，希望不要这样强迫我。”
“好好好，我不强迫你，这总行了吧。”何若鸿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叹口气打趣句，“这就叫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懂了吧。”
“换个角度看，就是一切要顺其自然，明白了吧？”
“明白。”
“明白就好。”
“我觉得你这话挺有深意，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准确地说，是这句话有深意，我本人没别的意思。”楚梦瑶纠正道，“我想，以你的智商应该能领悟到，所以不担心什么。”
何若鸿突然就不说话了，只看着楚梦瑶笑，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好像在考虑什么重大问题似的。
楚梦瑶瞅着何若鸿笑笑，“何董，你要没什么吩咐，我走了。”
“有吩咐呀，可你不听，我还敢吩咐你什么呢。”何若鸿打趣道，“好了，我知道说服不了你，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楚梦瑶看到何若鸿那副无奈状，就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声，然后挥手向他道了声拜拜，轻盈地一扭腰，朝门口方向走过去。
何若鸿欣赏着楚梦瑶那美妙的身姿，在心里不由得赞叹起来，同时也更坚定要拥有她的决心，脸上渐渐露出梦幻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