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成功
下午三点一刻的时候，小林就来到了大队长的办公室，好像要提前做什么准备似的。不过，欧阳石楠一见小林来了，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他说声走吧，就迈开两脚大踏步朝门口方向走去。
一刻钟过后，欧阳石楠和小林来到了胡诚所在的监狱。
与刚进来时相比，胡诚已经变得平静多了，不再歇斯底里地冲警察吼叫，也不再说那些难以入耳的粗话了。他整个人消瘦了些许，憔悴的面容都可以唤起别人对他的怜悯和同情了。不过，他那双眼睛依然流露出几分杀气来，毕竟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杀手。然而，杀气退去之后，他的眼神就变得黯淡无光，流露出颓丧的神情。
欧阳石楠首先开口把来意对嫌疑犯说了，然后就向身边的小林使了个眼色。小林会意，立马就做起胡诚的思想工作来，耐心地劝他坦白一切，好为自已争取从轻判罚的机会，真正做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在小林做说服工作的时候，胡诚眼睛一直对着铁窗处看，黯然的神色里透出几分对自由的渴望，不过倏地又消失了，神情越发的忧郁。
小林把该说的都说了，结果还是没有得到胡诚的答复，不禁变得有些急躁起来，却又不好发着，只能尽力控制自已的情绪。
欧阳石楠看到小林情绪有点急躁，就给他使了个眼色，既制止他发火的意思，同时也有鼓励他继续下去，相信最终胜利会属于他的。
小林明白大队长的意思，就调整下自已的情绪，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就继续做起嫌疑犯的思想工作来，而且比之前更耐心更动情了。
渐渐地，效果就显示出来了。这会儿，嫌犯胡诚不像刚开始时那么有抵触情绪，只是低头不说话，目光游移不定，脸上的神情也不断地变化着，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欧阳石楠从警二十余年，同无数犯罪分子打过交道，对犯罪心理非常了解，完全可以用洞若观火来形容，所以他看到胡诚这副神情，就知道他心理堡垒已经在慢慢地坍塌，就赶紧加把火。
关键时刻出手，效果自然是非常好。胡诚听了欧阳石楠一番话后，就彻底转变了思想，决定坦白交待，争取得到从轻判刑的机会。
沉默了好一会儿，胡诚就开口说话，声音很低沉，不过把自已所做的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而且答应到时指证谭以琛为其后指使者。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欧阳石楠和小林都显得格外兴奋，难掩欣喜之情，当即就握着嫌疑犯的手，真诚地向他表示感谢，并再次保证替为争取从宽处理的机会。道过别，他俩就出了光线有些昏暗的牢房。
欧阳石楠和小林一边朝停车的地方走去，一边聊着刚才说服胡诚的事儿，依然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和喜悦之情。
欧阳石楠笑眯眯地对身边的助理说：“小林，祝贺你呀。”
“祝贺我？”小林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大队长，胡诚会转变思想，坦白交待，全是因为你说的那番话，所以我没什么功劳。”
“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在关键时刻我说了几句话，不过你之前的铺垫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功劳应该归你，你就不用谦虚什么了。”欧阳石楠呵呵一笑道，“说实话，小林，我没想到你表现得这么出色。”
“我想，是大队长你在激励我吧，其实我表现得并不怎么样。”小林谦虚地说，“要是没有大队长你帮忙，这事肯定要搞砸了。”
“就算我助了你一臂之力吧。”欧阳石楠说，“不过，小林，你能克服你急躁的毛病，这就是很了不起的进步，所以我应该表扬你。”
“不敢当，不敢当。”小林赶紧说句，“刚才要不是大队长你提醒我，或者说是阻止我，那我又得旧病复发，误了大事了。”
“那时候你的确有点，不过很快又克制住了自已。”欧阳石楠照实说，“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能做到这一点，已经不错了。”
“那是大队长对我宽容，当然我会努力改正自已的不足，好不断地完善自已。”小林笑着说，“大队长，还请你多多帮助我呀。”
“没问题。”欧阳石楠边走边说，“只要你不嫌我啰嗦就行了。”
“怎么会呢，大队长，我正求之不得呢。”小林由衷地说。
欧阳石楠点点头，笑道，“行，那我就不断地督促你进步。”
聊着聊着，他们俩就不知不觉来到了那辆警车前。小林先替大队长打开车门，然后绕过车身，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
很快，警车就掉转头，缓缓驶出了看守所大门，加速朝前驶去。
次日上午，欧阳石楠和小林继续提审谭以琛。
谭以琛还以为欧阳石楠拿不出有他签字画押的那份证据，满脸都是不屑和嘲弄的意味。也是，以他的性格，没有确凿的证据，是绝对不会坦白交待，还会继续否定警方的质疑，甚至要求无罪释放他。
尽管欧阳石楠手握重要证据，但还是想再给嫌疑犯谭以琛一个机会，所以又把之前说过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然而，谭以琛自作聪明地认为欧阳石楠手里没有证据，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骗他入套，所以根本听不进他的劝，继续与警方对抗。
末了，谭以琛仰面哈哈一笑道，“欧阳警官，你就别再煞费心机地哄骗我了，我谭以琛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上你的当呢？有证据你就拿出来，没有的话，就别再废话，赶紧把我放了。”
“看来你是要顽固到底了，不过这只会增加你的罪责。”欧阳石楠目光严厉地盯着谭以琛，“谭以琛，我再给五分钟考虑。”
“不用了，我不会上你的当。”谭以琛斩钉截铁地答道，“告诉你，欧阳警官，你想跟我玩空手套白狼，还嫩了点。”
“谭以琛，我知道你是只老狐狸，狡猾得很。”欧阳石楠冷笑着说，“不过，你再狡猾也逃避不了法律的制裁，因为你犯罪了。”
“拿出证据来吧，要不我可要告你诬陷。”谭以琛冷冷地说，“你们已经关了我好长时间，到时候我要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
“我们拘留你是合法的，因为你犯了罪。”欧阳石楠义正辞严地说，“不是我们手上没有你犯罪的证据，而是一直在给你机会。”
“就是嘛，我们大队长是为你好，可你却不识好歹，一味地顽固抵抗。”小林严肃地说，“谭以琛，你做了什么，心里很清楚。”
“别废话，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就立马放我走人。”谭以琛嚷道，“别说我还是商界名流，就是一个普通人，你们也不能这样对我。”
欧阳石楠看着谭以琛冷冷一笑，然后从桌边拿过包，嗞地一声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份材料来，吩咐句：“小林，你把证据给他瞧瞧。”
“是，大队长。”小林郑重地应了声，然后从欧阳石楠手里接过那份沉甸甸的证据，朝对面的嫌犯走过去。
谭以琛看到那份有自已签名和手印的材料，胸口突突突地跳了起来，浑身不由得哆嗦了下，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白纸黑字，还有自已的签名和手印，就算他想否认也否认不了。不过，他也不会承认。
欧阳石楠一直在注视着坐在自已对面的嫌犯，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害怕了，只是不想承认而已。于是，他沉声问道：
“谭以琛，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谭以琛支支吾吾地不知说什么好，目光游移不定。
“坦白交待吧。”欧阳石楠目光严厉地盯着嫌犯，“如果你还要矢口否认，那就只能怪你自已了，你会得到最严厉的惩罚。”
谭以琛考虑了半天，才做出了最终的决定，那就是承认自已私吞安居集团的巨款。不过，他不想开口说话，只点了点头。
欧阳石楠见谭以琛终于肯承认了，脸上露出丝轻松的笑容，总算把这座坚硬的堡垒攻了下来，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做了。
小林看到谭以琛承认了自已的罪行，满心欢喜，就口供拿给他签字画押。谭以琛翻着白眼瞪了下小林，然后赌气似的拿起笔，在记录本上签下自已的名字，又伸出要手指沾了印泥，狠狠戳了个手印，像在借此发泄什么似的。完毕，他颓丧地靠在椅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欧阳石楠含笑地看着谭以琛，好象在奖赏他的所作所为。不过，很快他又把脸一沉，用审讯的口气说，“谭以琛，李晓莉是不是你指使胡诚杀的？”
“瞎说什么，这根本就没有的事。”谭以琛脸上掠过丝惊惶，心头不由哆嗦了下，却故作平静地说，“欧阳警官，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谁血口喷人了，你做了什么，心里有数，就不要再否认了。”欧阳石楠目光冷厉地盯着谭以琛说，“既然我这么说，那就是有证据，所以你最好还是坦白交待，不要又任何侥幸心理。”
谭以琛见欧阳石楠说话的语气这么肯定，就不免有些心虚，却又不肯轻易承认，所以就沉声说句，“根本就没有的事，哪来证据。”
“大队长都把话说到这分上了，你还要否认，太不像话了。”小林狠狠地瞪了眼谭以琛，“就算你不承认，也是没用的，因为胡诚已经向我们坦白了一切。你要坚持的话，那我就只好把胡诚请来了。”
谭以琛愣了一愣，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好半天也没吐出个字来。
欧阳石楠逼视着谭以琛，“你是主动承认，还是要把胡诚请来？”
“不可能，胡诚他绝对不可能出卖我。”谭以琛语气肯定地说，“不，准确地说，是他不会诬告陷害我，因为我没有指使他杀人。”
“行，那我就只好麻烦一下胡诚了。”欧阳石楠冷冷地说了句，然后转眼看向小林，口气温和地说，“小林，你去趟看守所。”
小林点头应了声，然后就起身朝门口走过去。
谭以琛看了看小林，又瞅了瞅欧阳石楠，眼神游移不定，透出丝惊惶不安来。他扯了扯嘴角，好像要说什么，却还是不吱声。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小林就回到了审讯室，紧接着两位狱警押着戴着手铐的嫌犯胡诚走了进来，在指定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谭以琛看到胡诚，脸上就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注视着他的眼神里既有愤恨又有哀求，他想开口说话，却仍旧没有发出声音来。
胡诚好像不敢看谭以琛，进来时瞟了他一眼后，就再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
欧阳石楠看看谭以琛，又瞅着胡诚，温和地问道：“胡诚，你现在可以指证谭以琛了，你只要说是谭以琛指使你杀害李晓莉就行了。”
胡诚缓缓地抬起头，以最短的时间瞟了眼谭以琛，嘴角抽动起来。
谭以琛死死地盯着胡诚，密切注意他的表情变化，当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厉声吼句，“你还要陷害我！”
胡诚像是受惊了似的，浑身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怯怯地看了眼谭以琛，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把头重新低了下去。
谭以琛脸上倏地浮出丝笑，透出几分得意来，他似乎把胡诚的低头不语看作是自已的威力征服了他，是自已的一个重大胜利。因此，他坚信，这个从自已手里拿过一大笔钱的职业杀手是不会出卖他。
欧阳石楠看到胡诚迟迟不说话，心头不由一凛，暗想这家伙难道要临阵脱逃，不肯指证谭以琛，甚至要反戈一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之前的一番心血就付之东流了，而且不会拖延对谭以琛的审讯。
小林看到这种情形也很惊诧，心想难不成这小子在玩自已，胸间不禁腾地蹿出股怒气来，却又尽力控制住自已，只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胡诚，沉声说道，“胡诚，你不要犯糊涂了，做自已该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