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简单的活着

李东回来的时候王小斌坐在地上靠着皮卡车轱辘呕吐呢，看到李东是一个人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都让人抢光了吧，有地方住吗？”　“刚到这，还没找地方呢。”李东对这个人到是很有好感。　“跟我去将就一晚吧，都提醒你了你还不走，我有点喝多了让他妈个瘦子推了好几个跟斗，要是今天没喝酒，就他们几个，加一块也不是我对手。”王小斌试着站起来，几次都没有成功。　“我来开吧，你指路。”李东把他扶上副驾驶，发动车子按他指的方向走了足足半小时，到了一片工地上。　“到了，前面亮灯的就是，都回家过年了，整个工地就剩我们几个。”王小斌带着李东来到一处工棚。里面有6个人，都趴在通铺上，见王小斌带人回来赶紧起来让地方。　“顺子，你们吃放了没有？”　“吃了，剩两斤挂面我们煮了。”顺子年纪不大，看上去瘦瘦的，但人很精神。　“还有啥吃的没？刚刚光喝酒了，吐完肚子不舒服，我这朋友也没吃饭呢，有啥给我俩对付点。”　“斌子，真没啥吃的了，我们几个现在都瘪着半个肚子，明天就断顿了。”一个被王小斌称作于叔的老头没精打采的抽着烟。王小斌几个口袋翻了一遍，没见一张整钱，看了看李东“要不咱俩买袋方便面对付一下吧。”李东笑了笑，顺手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钱，还带出一根金链子，放回链子，把钱全部塞到王小斌手里“买点吃的，再买点酒，我一天没怎么吃饭，饿坏了。多弄点肉菜，大家伙补个年。”看着手里足足几千块的王小斌有点愣了，随即明白了些什么，随手把钱扔给顺子“快去，都花了，买吃的喝的，我兄弟大老远的来看我，捡好的往回买，顺便带套铺盖来。”顺子十分兴奋的拿起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这顿已经算得上是宵夜的饭吃的很是快乐，期间王小斌还担心工友的吃相会引起李东的反感，毕竟好多天没见过荤腥了，当看到李东毫不做作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豪爽劲头便放下心来，很快一群人便打成一片，说着工地特有的荤段子，气氛热烈的不行，李东在这群陌生工人中感受到了热情和坦诚，或许因为毫无瓜葛，这顿饭吃起来很放松也很尽兴，一直喝到后半夜，大家才算完事。小斌把自己的铺位给了李东，李东也不客气倒头“呼呼大睡”。　早上8点，因为没有工作，除了两个被尿憋的出去解手大家都还窝在大铺上。于叔是做饭的，一边慢吞吞的穿衣服，一边看着昨夜顺子买的东西。“这小王八羔子，就知道买菜、买酒，也不知道弄点米面，也不能一早上又开喝呀！”　“反正也没什么事，早饭不吃了，中午一起来，接着喝，我兄弟买这些东西足够咱们混俩礼拜的了。”斌子倒是很豪爽。　“对对，还剩不少钱呢，一会儿我再跑一趟。”顺子赶紧搭茬。　于叔瞥了眼顺子，没搭理他，叫王小斌出来有话说。王小斌极不情愿的穿好衣服，在离工棚挺远的地方找到于叔。　“于叔叫我啥事？”　“这个人你认识？”　“火车站捡来的，应该是犯过事，不然也不会跟我来。”　“你咋知道？”　“你就别问了，反正咱啥也不知道，他愿意在这住就住，啥时候想走自然就走了，知道多了反不好。”王小斌一点也不傻，在李东塞钱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李东不是一般的农民工了，把五个混混抢了的人能是什么人！　“我觉得这个人跟咱们不是一路，于叔我是过来人，这人一看就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好好招呼着，结个善缘。”　“我知道，咱都混这样了还有啥可怕的，这兄弟人不错，要是不嫌弃我，我还真不怕他犯啥事受连累，管他呢，一会弄点菜咱接着喝。”......　由于相对熟悉了中午的酒喝的就随意了很多，期间谈起了工地上的情况，李东感觉真的是太巧了，没想到在这也能碰到和麻子有关的一些事。　“斌哥，你家是哪里人？”李东不经意的问到。　“青冈石河镇的，我们那都是盐碱地，镇上一多半的人都在外面打工，不是我吹，青冈干建筑的有一多半都是我们石河的。”王小斌啃着烧鸡弄得满嘴都是油。　“那你们咋不在青冈那边干，跑省城这么远？”　“还不是麻子那家伙给骗来的，说这边活多，价格好，结果到现在没见一分钱，还把自己这点老底儿都压进去了。”说到这大家的情绪都不高了。　“对了昨晚是哪个混蛋把我皮鞋弄湿了？”感觉到气氛不好，王小斌岔开话题。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是顺子，这小子酒喝多了，后半夜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我以为他要出去，结果这货坐床边上还想了一会儿，就那么尿了，没尿床是就算不错了”于叔慢条斯理的说，众人哄堂大笑。　“你个小王八蛋，陪我鞋！”　“我真喝多了啥也不知道，哥要不我给你用水刷刷吧。”顺子满脸通红。　“滚一边去，你见过谁家皮鞋用水刷的！”　......　第二天，李东提出要走，大家都出来送，虽然相处时间不长，李东豪爽还不嫌这群人脏乱，给大家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斌子无论如何让也要送他，被李东拒绝了，临走时留了些钱还和斌子说了几句。　“斌哥，还打算在这边干工程，还是回青冈那边去？”　“工程款一到就回去，来年在青冈找点活，至少离家近。”　“大概差你多少钱？”　“50多万吧，也没干多少。”　“你们老是在这等也没什么意义，让兄弟们先回去吧，你带他们到青冈中学哪儿有个网吧，找一个叫彭赢的人，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在他那先拿20万，把大家工钱结了，你这边的工程款我帮你要，你要信得过我，就在家等我消息，你留个电话给我，钱一到我会联系你的。”　“兄弟这怎么行，我哪能用你的钱，这两天你已经帮我好大的忙了，要不这帮哥们现在都饿肚子呢，这绝对不行，再说了麻子说明天就能给我结账了，我们可能还在这里住几天，你要是在外面住着不方便，随时可以过来，咱再接着喝。”王小斌说的很真诚。　“那好吧，要是被拖了你就按我说的做，这样总行了吧。”　“嗯嗯，要是那样我就听你的，给你打电话。”　虽然只接触了很短的时间，李东对这群人还是很有好感，在目前的社会里，像他们这种人还有很多很多，沉重的工作，艰苦的环境，还要处处被刁难，被歧视，但他们依旧乐观、坚强的生活。李东甚至有些羡慕，其实简单的活着也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