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就……就埋在院子里。”季芜修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想要避开林徽真不太规矩的手指。
“哪个院子?”林徽真完全没有放过季芜修的意思,不让碰耳朵, 他就用手指一下一下缠着季芜修如今只到耳边的头发,指尖还有意无意地抚过他的脸颊。
“是……”
“哐当——哗啦。”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黏稠,透着一股插不进去的暧昧时,不远处有人不小心摔了手中捧着的汤盅, 里面的汤水洒了一地。但犯了错的丫鬟却顾不上其他, 只顾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看着马上就要贴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她们夫人的丈夫,北三省庚军统领苏大帅。一个则穿着普通仆役的衣服,虽然因为被大帅挡着看不清脸, 但那个身形,是个男人啊!
府里的姨太太为了争夺大帅的宠爱,整日勾心斗角, 还得防备府中稍有姿色的丫鬟。但现在, 大帅却将一个男人困在怀里,莫非夫人姨太太们日后警惕的目标需要将男人也包括在内?
这真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
小丫鬟眼神发直地跪在地上,求饶的话吭哧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来。
林徽真啧了一声, 也不看那个瑟瑟发抖的小丫鬟, 拉着季芜修的手就往前走,口中道:“跟我走。”
季芜修深一脚浅一脚地被林徽真拉着走出大帅府,又一次坐进了开往槐树街18号的轿车。
又一次。
季芜修神思不属地坐在车子里, 他想着刚才的春雨, 犹豫了一下, 低声对林徽真道:“冯、夫人那边的丫鬟春雨,似乎有点问题。”
林徽真恍神了一瞬,喃喃:“春雨?”
他的脑海里,一张脸庞浮现。
林徽真的眼瞳猛地收缩了一下,有一瞬间,杀意涌出。
“尊上。”季芜修连忙握住林徽真的手,这个称呼脱口而出。
林徽真的情绪渐渐平复,他看了一眼覆在自己手背上的白皙手掌,反手将那只手拢在掌心里,以着今天早饭吃什么的平淡语气道:“都说不必称呼‘尊上’了,阿真就很好。当然,某些特殊的时刻,我不介意你叫两声尊上,权作情趣了。”
季芜修:“!!!”
季芜修默默地看向林徽真,对着林徽真无声叫出了他的名字。这个幻境里,他们叫不出彼此的名字,说出来就被消音,但口型却是没有问题的。
林徽真勾了勾唇角,冲季芜修露出一个笑容来。
季芜修深呼吸,他看着林徽真,目光闪烁,慢慢地道:“你……记得多少?”
“全部。”林徽真的语气轻飘飘的,但任谁都能够听出他声音里的得意。他捏了捏季芜修的手,眼眸含笑,道:“我等你兑现自己的承诺。”
季芜修开始往回抽手,但林徽真扣得紧,加上现在体质上的悬殊,季芜修愣是没能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我觉得我各项条件都挺不错的。”林徽真扣着季芜修的手指不撒手,自顾自地道:“最重要的是,我很专一,不会拈花惹草让你难过。”
开车的司机全程当自己耳聋,只当自己没有听到妻妾成群的苏大帅说自己专一。
季芜修抿了抿嘴唇,他当然知道林徽真很好。只是,接连三个幻境里,被幻境坑得不浅,季芜修一没留神就陷入了弱势。反观平日里温和内敛充满包容的林徽真霸道强势起来,让他招架不住,接连丢盔卸甲。
如今季芜修心中那点愤愤不平,纯属是雄性求偶时的尊严在作祟。
季芜修是没吃过猪肉,可他好歹见过猪跑啊。作为邪魔道一方势力的掌门,季芜修没少跟百花宫打交道,那里面女修勾引男人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想当年,要不是季芜修机警,他金丹期那会儿怕就得中招。
而林徽真,季芜修怀疑他别说猪肉,连猪跑都没有见过。
然而,甭管算不算黑历史,自认有那么一点阅历的季芜修却被林徽真给压制了,这像话吗?
太不像话了。
季芜修低头看着相扣的十指,忽然抬起头,冲林徽真笑了一下。眼眸微弯,唇角含笑,宛如寒兰绽放的笑容让林徽真微微一怔。
这是源自于美色的暴击。
季芜修的手指慢慢地抚过林徽真的手臂,精准地找到当初天海小秘境咬了那一口的位置,隔着单薄的衣服慢吞吞地画着圈,幽幽道:“当年属下冒犯尊上,罪该万死。如今百年虽逝,蒙尊上宽宏,不计前嫌,可属下心中仍是不安。不如,尊上……”季芜修抬了抬下颌,露出白皙的颈项,“咬回来?”
林徽真看着季芜修,目瞪口呆。
季芜修心中暗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反而在林徽真呆怔的时候故作难过地垂下眼,叹了口气,道:“既然尊上不愿,那就算……”
季芜修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腰上一紧,却是林徽真直接将人拽进了怀里。
季芜修一脸懵地趴在林徽真的怀里,然后被林徽真捏住了下颌。
“谁说我就这么算了的,嗯?”林徽真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季芜修的下颌处的皮肤,目光从他的嘴唇落到他的颈项,简直就像是在挑选那块肉更加可口一般,轻笑着道:“我就是仔细看看,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林徽真倾过身,轻轻咬了一口季芜修的耳垂,轻声细语:“挑一个明显的位置,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季芜修一个激灵,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
脸上顶着个牙印,那就有些太刺激了。
等等!这跟他想象得不一样啊。
玄真尊者难道不该是被他撩得面红耳赤很不好意思吗?这个表现是什么鬼!说好之前林徽真的霸道是被苏浩斌传染的,他的本质还是一个温和内敛好尊者呢?
林徽真勾了勾唇角。
温和内敛只是表象,如果当初就有那个硬件条件,他才不会忍那么多年。不过,营造一种温和假象,让季芜修无知无觉踩进他的陷阱里,让他离不开自己,确实是林徽真构想出来的计划。
处理正魔两道事务上,他都没有这么用心过。
思及当初,林徽真复又用唇角蹭了蹭季芜修的耳廓,看着那处耳廓红得几乎透明后才满意地直起身体来。
而在这时,轿车停下了。
司机颤巍巍地道:“大、大帅,槐树街别院到了。”
今天这一趟车,车上的信息量有些大,他需要缓一缓。
比如,大帅的真爱是男人,不是曾经的夏姨太,也不是如今府中的夫人和诸位姨太太。
这真是一个残酷的真相。
林徽真和季芜修下了车,季芜修一本正经地整了整衣领子,除了耳朵仍有些发红以外,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到了之前冷静的模样。
冷静,镇定。
不就是撩人不成反被撩吗,回去他就上网研究一下,重头再战。
林徽真走进门,庭院里的花草多日不曾被人打理,一通疯长,整个院子显得乱糟糟的。倒是那个之前两次被林徽真下令挖掉所有月季花的花坛,里面种着的月季花稀稀落落的,透着一股衰败之相。
宅邸的大门打开,那个白胡子老头从房子里走出来,中年毁容版的方程文紧随其后,老头张口就道:“大帅怎么过来了?”
在白胡子老头带着徒弟方程文出现在苏浩斌面前,并向他提出了那个复活计划后,为了方便他做法,这白胡子老头就跟方程文住在了槐树街18号,为后期的大型法术做准备。
季芜修看到那白胡子老头,目光顿时就是一闪,他当然没有忘记当初那个手持魔骨的白胡子老头。那老头子的骨头硬着呢,要不是他的身体并非血肉之躯,魔气入侵得不太顺利,当时的季芜修未必能够占到上风。
此时的幻境里,这个白胡子老头明显是不认识季芜修的。而他身后的方程文在看到季芜修的时候,眉头已经皱起,目光非常不善。
夏柳惜死后,苏浩斌接连往苏家抬姨太太,每一个姨太太在五官上都与夏柳惜有上几分相似之处,这是半公开的秘密,不知有多少人感慨苏大帅用情至深。但听在同样对夏柳惜情根深种的方程文耳朵,这个操作就非常恶心人了。
如今看到了一个与夏柳惜像足了七八分,只性别上不同的人,方程文这心气就越发难以平静下来,脸上丑陋的瘢痕甚至还蠕动了一下,似乎是控制不住里面的鬼蛊。
方程文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前方感受到鬼蛊异动的白胡子老头瞥了方程文一眼,对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徒弟十分看不上。要不是林徽真在场,他现在就要撸袖子教训一下这个蠢货。
林徽真和季芜修同时装作没有注意到方程文的异常,季芜修老实垂手做小厮状,而林徽真则眉头紧蹙,气急败坏地吼道:“大师,出事了!”
林徽真这一嗓子成功引起了白胡子老头的注意,但他没有露出慌张的神情来,而是气定神闲地道:“怎么了?”
林徽真的神情气恼得厉害,咬着牙道:“是那个冯定安。他不放心冯诗芫这一胎,带着一个姓陆的道士上门,将您之前在宅子四方埋下的东西都给挖了出来!”
白胡子老头陡然色变,脱口道:“不可能!若是镇物被毁,我怎么可能感应不到?!不对,姓陆,难道是那个陆家的人?可即使是那个擅施封印之术的陆家,封禁气息却不惊动主人至少得到融合之境,难道是陆镇厌那个老东……”西。
白胡子老头的话还没有说完,庭院外忽然传出一声长笑,带着冷冽寒意,道:“老友,一别三十余年,你可让陆某人好找啊。”
长笑间,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大步走进庭院里。他的手中提着一把金钱剑,冷冷瞪向白胡子老头的目光里满含杀意。
白胡子老头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男人,一字一句:“陆镇厌,果然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呵,好事?鬼道妖人,人人得而诛之!”陆镇厌手握法诀,手中由一百零八枚铜钱串成的金钱剑发出浓郁的灰白色灵光,更有锋锐剑意蓄势待发,“当初让你跑了,这一回,无论如何,给我将你的命留下来!”
白胡子老头不甘示弱,他从怀里掏出一面黑红色的旗子,手腕一振,旗子无风自浮,发出飒飒之声。白胡子老头的声音就像是从冥府黄泉中钻出来一般,幽幽念诵道:“阴魂招来……”
眼下本就临近黄昏,阴盛而阳衰,受这面招魂幡召唤,聚拢而来的阴气遮天蔽日,很快就将这一片天地化作了黑暗。旋即是鬼哭之声,从细不可闻到凄厉刺耳,不过眨眼间,无数阴魂厉鬼就受召而来,攀爬在庭院各处,一双双血色鬼眼直勾勾地看着场中的几个活人。
“雕虫小技。”陆镇厌冷哼一声,低诵咒语,屈指在金钱剑身上一弹,一声清脆剑鸣如龙吟虎啸,悍然撕裂了周围聚拢而来的阴气,吓得一众阴魂厉鬼险些魂飞魄散。
陆镇厌一身煌煌剑意,直逼那个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一声厉啸,左手执招魂幡,右手则从胸腔里扯下一条血淋淋的肋骨,以骨为剑,与陆镇厌战在一处。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未免殃及池鱼,无论是方程文还是林徽真和季芜修,都快速地退出战局。只不过,方程文盯着交战两人是一脸紧张,林徽真却一反刚才的气急败坏,淡定极了。
季芜修看着身手凌厉的陆镇厌,翻看过道协内部的档案资料,他自然认得陆镇厌。毕竟,这一位可是当初为陆家夺下那一甲子论道比试魁首,当了四十年道协会长,后因痼疾难愈在半个多世纪前就去世了。
道协七脉,佛门诸寺,十大巫寨,还有妖盟各族,这些势力的分部,下面成员有几分本事,惯用的手法如何,在将物流公司开遍全华国的同时,季芜修都没有放松调查,还利用了与道协的合作,习惯性地挖出了更深的情报消息。
虽说道协七脉世家的传承源自于道门,多是道法符箓的道统,但彼此间存在着一些显著差异。比如,张家擅符,而陆家擅镇。
陆家的镇,体现在了封印之术上。
可眼前这个陆镇厌,他的法术门路可不是走镇字一道的封印之术。而且,他手中那把金钱剑,倒是有些眼熟,分明是天师张家祖传的法宝。而且那一招一式,剑意如海浪滔天又似山岳巍然,分明带着葛潍潍这些年所修习剑诀的影子。
这脸是陆镇厌的脸,但一身修为手段,绝不可能是当年的陆家天师。
不客气地说,那位陆家天师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季芜修默了片刻,不禁扭头看向林徽真。
这个陆镇厌出现的时机也着实有些微妙啊。
林徽真冲季芜修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看那个白胡子老头。
须臾间交手十来招,白胡子老头惊怒交加地发现,自己竟完全不是陆镇厌的对手,倚仗的法宝招魂幡转眼就被剑意割裂成碎片,手中的骨剑迸裂出一道道裂痕。
“这怎么可能?!姓陆的,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强!”
“老友。”陆镇厌目光冰冷,口中唤着“老友”,但语气里充满了憎恨,“陆家十九位先辈的性命,偌大华国因你鬼门阴谋所亡故的无辜生灵,这些孽债,你该还了。”
“笑话!”白胡子老头抬手一招,手指弯曲如钩。一旁的方程文一声惨叫,已然化作漆黑的鬼蛊直接破开了他脸上瘢痕,落到了白胡子老头的手背上。鬼蛊落在他枯瘦的手背上后,立刻曲起身体,高昂头颅,发出鬼泣之音。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鬼门所谋之事,岂是尔等庸碌之辈可以理解的。陆镇厌,你当我魏魍怕了你不成!”
魏魍!
季芜修精神一振,他的脑海中飞快地翻阅了一下自己这两年整合来的情报,直接让他锁定了一个在记录中已然死去多年的人。
季芜修偏过头,在林徽真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魏魍,魑魅魍魉,魏魍行三,是末代鬼门门主的三徒弟。当年鬼道之祸,魏魍据说与苗疆巫寨派去的九个巫祭同归于尽,尸骨无存。”
不过现在看来,魏魍当年非但没有死,还给自己换了具身体,这些年来始终继续着他所谓的鬼门大计。从豢养鬼蛊到破开聚阴凶地的封印,甚至还策划了当日顾弯弯一场车祸,都有他过于活跃的身影在其中,这让人不禁好奇那所谓鬼门大计究竟在图谋些什么。
林徽真转过头,嘴唇似是不经意间从季芜修的嘴唇蹭过。
季芜修呆了一瞬,好不容易才降温的耳朵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他涨红了脸,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林徽真抓住了手腕。林徽真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不小心”做了什么一样,一本正经地道:“这个魏魍要败了。”
季芜修:“……”
他当然看得出魏魍要败了。
在看到魏魍后,季芜修立刻猜到了这个幻境的运行模式。这里面看似鲜活的人,不是被困在这里的鬼魂就是由鬼魂的记忆衍生出来,用以补全幻境里世界的虚影。
魏魍无疑是后者。
他的存在,他的言行举止甚至于他的实力招数,源自于这个幻境中某些鬼魂对他的记忆。这个魏魍能够使出几分鬼道手段,全看那些鬼魂对他的认知程度。
这个认知,应该来自于一旁的方程文。
陆镇厌的存在其实也是如此。
真正的陆镇厌,绝不会是这个一身剑意凛然,无论魏魍使出什么招式,祭出什么法宝都一剑破之的剑修。眼前这个“陆镇厌”只有陆镇厌的外表,内里分明是将沧海剑意修到了大成的剑修,妥妥的修真界泥石流。
再联想一下陆镇厌的出场,他只称魏魍为老友,语调讥讽而憎恶,从没有提及他的名字,反而是魏魍在被陆镇厌逼到了绝境时将自己的名字爆出。显然,陆镇厌的存在出自于林徽真的想象,他对魏魍毫无了解,自然说不出他的名字。
季芜修看着对魏魍一顿猛削,招招狠辣的陆镇厌,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道:“当年陆家因为鬼道之祸,死了二十五人。”
林徽真顿时就笑了起来,他用指腹摩挲着季芜修的手背,低声道:“我刚才胡编的数字。”
陆镇厌的存在,确确实实是出自于林徽真的想象。
会选择陆镇厌这个身份,一方面是林徽真看过道协官网上第一任会长的照片,另一方面确实是因为陆镇厌在这个时期是当之无愧的道门第一人。比起他,这个时期的张光华无疑还有些嫩。
是的,陆镇厌并不是林徽真的第一选择,张光华才是,毕竟,比起已经作古多年的人,他见过张光华一次,还见过张琼颖姐妹出手。只是权衡了一下这个时期陆家和张家的地位,林徽真才选择了陆镇厌。
不过,看魏魍之前的语气,想来他窝缩在常青市搞小动作的时候,没少跟方程文抱怨过挡路的势力,总算没让林徽真白弄出一个假陆镇厌,唱一场独角戏。
至于他为什么能够弄出陆镇厌,甚至第三个幻境里他为什么恢复了原本的记忆,这就是昆仑镜的功劳了。
幻境里,魏魍的实力明显是不及日后聚阴凶地之时的,尤其陆镇厌那一剑下去,居然轻松地砍掉了魏魍的左手。想来即使跟了魏魍一段时间的方程文,他也并不知道魏魍真正的杀手锏不是招魂幡,不是鬼蛊,而是那一截镶嵌在手腕上的魔骨。
就实力而言,融合了林徽真记忆中元婴期剑修实力的陆镇厌完全能够碾压魏魍,之所以没有一口气将人弄死,主要是林徽真想要看能从这个魏魍身上掏出多少鬼门大计的情报。
幻境里的魏魍根本没有注意到,陆镇厌说话的时候,其实是在刻意引导魏魍开口,然后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并在言辞间加上诸如仇恨怨怼的语气。
只是,饶是如此,林徽真只掏出了一点东西。
比如,魏魍对道门、佛门、巫寨、妖盟等势力的鄙夷,斥责他们是看门狗。
看门狗这个词颇有些深意。
比如,谁的看门狗。
国家政府?
华国政府倒是与道协关系紧密,但佛门和巫寨都偏安一隅,基本上不跟政府打交道。至于妖盟,妖盟的妖怪完全是想要安稳生活才遵守华国目前的法律法规,但要说有多少家国之情是真没有。
妖盟中有名的大妖怪哪个不是活了成百上千年,修行至今,不知多少王朝覆灭又建立,新华国不过其中之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