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我不是, 我没有，你听错了……
余诺坐在餐桌边, 眼睁睁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大老板”，心中特别特别小声地飘过她无力的解释。
程尽目光微寒, 扫过余诺。
“走。”
大老板径直带着严宁往包厢里走进去。
……完了。
……
下班回到别墅。
程尽已经提前先回来了。
蒲姨说他没有吃晚餐，一进门就钻进了他自己的房间。余诺在程尽门前徘徊了好一会, 心底里打算着万一他出门来, 她该怎么跟他解释解释。
可是这一次她在他门前走来走去了好大一会，程尽居然毫无动静。
睡着了？生气了？不理她了？
余诺气闷。
公司里的流言也不是她传的呀。
而且忽然觉得……
……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不过就是当众翻了个小车，一不小心当他面发了个小誓嘛。她现在是没男朋友，他也不算是她的“男朋友”呀！
余诺想到这里, 自己又释然了。自己生气不吃晚餐, 小心半夜胃痛了别怪她。
余诺决定不管他了。
拍手准备走回自己的房间，忽然腕上的手机轻轻地震动一下。余诺打开，云上科技全公司使用的企业微信群，立刻弹出一条长长的公告——
【年会公告：本公司年度聚会时间定于X月X号周六晚间, 五星级酒店。请各中心及时上报参加人数及名单……】
【……年会节目项目安排如下……第一……第二、第三第四……】
【……压轴项目依然是年会保留节目，云上科技“年度女神”评选！】
余诺的月芽眼猛地瞪大——
“云上女神”评选？什么东东？怎么好像上辈子那些什么和尚科技公司才会做的事。这也……
……太土了吧。
余诺叹息。
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
床头柜上的云宝又跟着亮起。
余诺一时兴起, 直接问云宝：“云宝, 你可不可以替我搜索一下云上科技近三年来年会上选出的‘云上女神’？”
云宝卡顿。
余诺觉得云宝都嫌弃了。
十秒后，云宝：“已为您搜索到云上科技近三年年会‘女神经’……女神照片。”
余诺差点笑场。
但云宝已经把图片投到余诺腕上的腕屏手机上。
余诺滑动屏幕, 直接看到前三年评选出的云上女神：“……这个长得还不错, 哇, 这个身材好, 这个……”
“……竟然是简希！”
“好吧。我已经知道云上男职员的审美了……”
“云上科技凉了，真的。”
余诺边看着手机边滚到床上去，只和云宝一来一往的，就聊得不亦乐乎。
……
一直玩到了深夜。
门外忽然响过脚步声。
咦，是程尽下楼了吗？
余诺忽然翻身起来打开房门。走廊上，还是空空荡荡。
抬头，她朝走廊尽头程尽的房间张望。
一直亮着的灯，已经熄灭。
“就饿着肚子睡了吗？”她有一点点小内疚。
但是，随即她欢快地跳回床上：“云宝，云上科技有没有选过年度男神？”
“啊啊，真的吗？快给我看。这个……哇塞这个肌肉！这个太高了，这个太高冷，这个我喜欢，爱笑！”
……
……
上班的时候，年会的气氛已经完全袭卷了整个云上科技。
除了老板吩咐必要完成的工作，整栋摩天大楼里都是喜气洋洋的商议着“年会穿什么的”气氛。
云上科技本来就是个高精尖的公司，以男性职员居多；再加上程尽个人的用人喜好，男性职员与女性职员的人数对比曾经一度高达10：1。众多男性职员不仅正处于年富力强的单身狗时期，许多女职员也为避免办公室恋情而外找了男朋友。
这绝对造成了云上科技“单身狗扎堆”，“老剩男云集”的独特现象。
为了稳定公司的军心，使得众多“单身老狗”能死心踏地的为公司工作，办公室每年在举办年会时，都特意加上了“年度女神”评选这一项目。目的其实不是为了选美，而是为了给予单身老狗们一个苟到女朋友的好机会。
文案组里的几名“老狗”也早就坐不住了。
余诺一大早打了卡进门，就已经听到办公室里传来——
“一百块，一百块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真正的加拿大全植物生发粉，真正的物超所值。”
“只要一百块，随便买随便选，轻轻一按就出粉，拍到头上就生发……”
“……一百块前你八十，一百块后你十八！”
…………
这小广告打得，绝对秒杀他们文案组所有人啊。
余诺正好奇，他们这又是在弄什么鬼。谁知道突然有个人影嗖地一下跳到余诺的眼前——
笑眯眯地问：“诺诺，怎么样？”
余诺被吓了一跳。
眼前的人衬衫精致，西裤笔直；乌发满头，青春蓬勃！
余诺定睛一看，眼睛差点掉下来：“段……组长！”
中年油腻段正正，再也不是秃顶组长段正正！自从他使用了一百块加拿大全植物生发粉，地中海的秃顶没有了，飞舞的海藻发丝理顺了，光溜溜的大额头被遮住了，连段正正的大眼睛都被衬得炯炯有神了！
余诺：“……还真是……十八啊。”
段正正大眼睛都放光了：“对不对？是不是？其实我有头发的样子，还是能迷倒万千少女的！说不定，今年年会的‘年度女神’，就会投向我的怀抱了！”
哈？
哈哈……段组长，打，打扰了。
……
于是，在这么欢乐的气氛中，很快就到了周六。
云上公司集体放假，筹备晚上即将举行的年会。方蜜和余诺在手机里视频了很久，一直在腻她要穿什么衣服去年会。余诺看着方蜜堆成了山的粉红……
其实她穿哪件，都没差吧？
但是余诺还是帮方蜜蜜挑了一件最简单大方的小格子背心裙，配上粉嘟嘟甜丝丝的小表情……
“……保证迷死严宁。”
方蜜脸都红了。笑着挂断。
余诺坐在衣帽间里，看着自己堆成山一样的大牌衣柜，反而发了愁——
她要穿什么呢？
余诺看着鞋柜上一整排的各色各样、五彩缤纷的高跟鞋……忽然视线又落在那双最昂贵的粉钻水晶鞋上。
虽然这双高跟鞋真的很漂亮，也制作得非常华丽精致，可是她真的每次穿上它，都似乎会遇到倒霉的事情。而且她忽然想起那条曾经看过的报道：
【云上总裁程尽豪掷千金，拍下顶奢高跟鞋，只为一搏娇妻笑颜】
她忽然心里，有点微妙的感觉。
说不出喜欢。
也说不出，不喜欢。
余诺还是把粉钻高跟鞋放回了鞋柜。
转身，轻轻抬手——
全智能的自动衣架立刻缓缓地向着她的方向落下。余诺在满满当当的衣服中间，挑出两件。
……
五星级酒店的豪华会议中心。
极宽敞而布置得特别时尚的会场。
余诺一走过去就高兴了。
年会呀。
她一扑街选手从来没有过工作，当然也没有过公司，更没有过这么多小伙伴，一起参加“年会”！热闹的会议中心已经被数百人挤满，中心入口处，云上科技的公司企宣立绘，和充满了未来感的LED大屏，更是不停地回放着当年云上所有的工作成绩。
方蜜正和前台小姐妹们扎在立绘前拍照。
一看到余诺，马上高兴地蹦过来：“诺诺姐，快来快来我们拍照。”
但是：“诺诺姐，你穿得这是什么？”
一众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漂亮前台小姑娘当中，余诺穿了一件白绒绒的兔毛毛衣，配了一条素净的浅色牛仔裤。一双干干净净的小裸靴，再配上她柔顺的长发，干净清澈得仿佛是一众盛放玫瑰中的一枝小百合。
余诺拉拉毛衣：“我怕冷。比不过你们还能露腰又露腿。”
方蜜不服：“得了。诺诺姐你穿成这样我们都会输，要是你再露胸露腿的，我们还有没有活路啦！”
一众漂亮小前台：“……谢诺姐不杀之恩。”
余诺被她们逗得大笑。
伸手一左一右地抱住漂亮小妹妹们，扎成一堆在年会立牌前集体拍照。
……
程尽站在远处。
远远地看着她。
她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灿烂。漂亮的月芽眼悄悄地弯出来，纯净的瞳眸里满是荡漾的光芒。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过这么单纯而开心的她，竟恍惚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还记得七年前，她也是穿得这样纯净。
好像一枝清澈而洁白的小百合。
他在满是星辰的夜空下，轻轻地揽住她纤细的腰，唇瓣擦过她细软的耳垂，却换来她怕痒的轻笑。
“别，别亲这里……”她在他的怀中软软地扭动。
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燥动。
“那我该亲哪里？”他把怀中的她转过来，视线，落在她柔软而温润的唇瓣上。
她悄悄地抬起月芽眼望他，脸……红了。
……
远处。
余诺在明亮亮的灯光下，灿烂微笑。
光线落在她毛绒绒的发顶，和暖融融的白毛衣上。程尽望着她，视线居然不由自主地从她柔顺的发顶悄悄然地滑下去，一直顺着她的脸颊，落在她一直微笑着，涂了一层淡淡樱色口红的温润双唇上。
啊……
程尽揉眉。
他真是疯了。
明明是云上科技职员云集的年底大聚会，他堂堂正正的云上总裁，却站在会议中心外，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可以，不用见人了。
这时，一直在中心里负责筹备的严宁走了出来。
“总裁，全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