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云上科技的年会在欢乐的气氛中开始了。
本来主持人准备了请大老板致词, 程尽却坐在主桌前没有动。最后严宁受大老板和张副总的指派，上台肯定和鼓励了大家一年的工作。
严宁今日穿着分外笔挺, 又长年在程尽身边，本来气场就已修练得非常突出；再加上前一周的“小道八卦”, 把严宁推到了漩涡的最中心；所以即使他只是大老板的特助，也获得了台下许多呼声。
几名漂亮的小前台窃窃私语——
“严特助好帅啊……”“我都要被迷倒了……”“严特助在我心里已经超过老板的帅了！”
台上的严宁听到了。
表情依然严肃。甚至小冰山一样的眼神朝着前台姑娘们冷冷扫过去。
但其实, 严宁心底——
……饶了我吧姑娘们, 你们没看到大老板的眼神吗？我还想在云上混下去啊，我不想被辞职！
严宁下台。
接下去超大的落地云投屏上，开始播放云上科技一整年的工作成果。
从第五代“云宝”研发面市，到程尽亲自主持的新闻发布会, 再到年中产品策划大会, 甚至出现了推向海内外的新产品平面广告！
甜笑如月芽般的余诺出现在巨大的投屏画面中。
顿时引爆会议中心无数男职员们的欢呼。
余诺都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程尽坐在主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微微地扯了扯眉尖。
……妻子被这么多男人喜欢，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骄傲, 还是该担忧？
说不出来的微妙。
再接下去，云上各中心准备的欢乐的节目纷纷上演。大家一边各围在圆桌边享受美酒美食, 一边欣赏着各中心同事的搞怪表演。
段正正和猴子黄杀到中央舞台上, 十分勇敢地演了一段《神雕侠侣》。
猴子黄扎着床单遮着手臂扮杨过，回头深情呼唤：“咕咕——我是过儿啊！咕咕, 你快出来……”
舞台后面响起一声绵柔回应：“过儿, 我来惹！”
一身雪白纱衣的段咕咕现身！
噗——
台下所有正在喝酒的喝水的同事, 全都喷了。
先不说段咕咕挺着个圆溜溜小肥肚还敢把腰带扎在雪衣外面的勇气, 就说秃顶了一万年，在云上几乎成为“灯泡”代言人的段正正，竟然能顶着一头乌黑油亮的地中海长发，还用黑油油的生发粉，把自己的发际线都擦到了眉毛上端！
这闪瞎人眼的扮像，都值得整个会议中心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余诺抱着八卦大姐，笑得整个人都要抽了。
简直文案组一出手，整个云上谁敢争锋！
……
程尽回头。
在满堂哄笑中，看了她一眼。
……笑得真好看。
程总裁转回。
“……好。”
旁边的张副总莫名其妙。刚刚他说了什么总裁就回了声“好”？但是，身为一个特别有原则的舔狗，总裁都说好了他还在等什么？
张副总热烈鼓掌：“好，特别好！”
……
于是在这欢乐的气氛中，大家吃吃喝喝，你敬酒来我灌你。终于进行了到了年会的最后一项。也是万千单身老狗们最期待的——
云上科技年度女神的评选！
今年的评选和往年的不太一样，不再是现场投花投票，而直接进入新科技的“匿名后台”；扫二维码进企业微信的投票程序，直接票选自己心中的最美女神！
一众云上科技的男职员们顿时安静。
会议现场出现“万千手机现身，众人埋头苦投”的奇特现象。有几名技术中心的小哥是早有准备的，居然人手数台手机，数票同投！
旁边营销中心的男生立刻投诉他们作弊，技术小哥喷回去：“我们想作弊就直接后台动程序了，还用得着人手几台手机！”
主桌上也一片安静……
守着大老板，众多高管们一个个都正襟危坐，没有一个敢掏手机。
严宁动了动。
程尽的眼锋唰地扫过去。
严宁摸衣兜的动作立刻停止。
程尽：“……你们也可以投。”
大老板话音未落，整个主桌上的众多高管们哗地一下全部行动，十几部手机同时上桌，哗哗投票！
程尽：“……………”
他的高管们……真是矜持呢。
……
余诺没投票。
她没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按开腕屏手机投票。她记得程尽说过，腕屏手机是云上保密级的新产品，除了他手上的也只有她这唯一的一只。
但是，真的好开心。
能跟这么多人一起年会，看大家演出、吃饭、欢笑，她真的从心底里高兴。那些每日只能在电脑前孤单码字，即使是在节日时，窗外不停回响着鞭炮声、欢笑声，她却只能自己一个人的寂寞，都像是上辈子一样远去……
这时，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了。
主持人站在中央舞台上，大声宣布：“今年云上科技匿名票选出的年度女神是——”
大家紧张。
“……前台组方蜜！”
前台组所在的圆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粉嘟嘟的方蜜蜜，也顿时被哄笑得脸都红了。
可是……
主桌上的严宁一愣。
程尽也意外。
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余诺。余诺正手舞足蹈地，抱过去抱方蜜：“蜜蜜你太厉害了，蜜蜜我最爱你！”
……原来，余诺没扫码！她根本不在票选程序里！
一众眼巴巴的男职员把票选程序都翻烂了，都没有找到平广女□□字。现在，只能看着前台组把粉嘟嘟的方蜜推上舞台，主持人给方蜜发放“年度女神”的徽章和礼物。
方蜜笑得特别开心。
这时主持人提建议：“既然我们已经票选出了今年的年度女神，那让我们看看票选当中大家都留了什么言呢？请上弹幕——”
技术组的小哥，啪地把票选弹幕唰上去。
第一条：【我要选文案组余诺！怎么没有余诺！】
第二条：【余诺赛高！没有余诺那我选个余诺好朋友吧……】
【蜜蜜小仙女我选你，但能不能请你把余诺的微信悄悄传给我……】
【蜜蜜我投了你十票！能不能请你和余诺共进晚餐？】
一条，一条，又一条！
屏幕上刷到飞起的弹幕，差点把站在台上的方蜜和主持人都尴尬飞了。余诺更是尴尬得没眼看，也不敢再站在舞台下加油了，连忙转身就想跑。
主持人眼疾手快，直接：“所以今年的票选女神其实是文案组的余诺是吗？”
“余诺不能走！”
“云上女神是要跟所有投票的支持者握手答谢的！”
啊？？
不是吧。
……
年会结束，已近午夜。
余诺拎着公司里发的一大堆年货、抽奖奖品，喜滋滋地回到别墅。
正厅里一片漆黑。
她放下礼品想上楼去，却莫名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闪闪发光地盯着她……
余诺汗毛倒竖。
……该不会别墅里跑进小偷了吧？
她悄没声地摸起沙发上的抱枕，再悄没声地往她感觉到目光闪闪的方向……她准备趁其不备大叫一声“云宝开灯”，然后砸它个出其不意！
可余诺才刚刚拉起架子，却没想到——
啪。
灯，忽然亮了。
程尽坐在正面向着她的一座单人沙发里。
姿势非常得霸道总裁，气场非常得强大黑化。手指间捏着一只细细的水晶酒杯，杯中晶莹的红酒已经见了底。他轻挑眉，潋艳的桃花眸光从清澈的金丝镜片下飞扬出来——
……特别的，“衣冠禽兽”。
余诺心神摇荡。
简直觉得程尽就像是从她笔下的那些霸道言情小说中走出来的一样。她甚至怀疑下一秒，他的口中都要迸出经典的“女人，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的霸总语录了。
可是，程尽低哑开口：
“还知道回来？”
……这怨妇小娇妻的语气是肿么回事？
余诺：“也没有太久吧。我只是年会后和投票的男职员们都握了一下手……”
“都？”程尽挑眉。
“也……没有全部。”余诺噤声。
当着自己老公的面，说她和几十上百个男生握了手，怎么都避不开有种“送绿帽”的微妙感……
程尽瞪着她。
“高兴吗？”
“……其实……还挺高兴的。”
余诺想绷着的，但是瞬间还是没绷住。不仅是因为她第一次参加大型年会格外兴奋，更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票选。能被那么多人喜欢，换谁都高兴呀！
可是，恐怕世界上唯一不高兴的，就是眼前的程尽了。
程尽目光冰冷。
低气压绽开。仿佛她再多笑一下，他就要把她扔出门外去。
余诺不敢再惹他。
“蒲姨给你准备了东西。”程尽微抬下巴，“选一个。”
余诺这才发现，他面前不远处的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着——
香皂、洗手液、消毒水！
余诺差点笑崩。
这些怎么可能会是蒲姨准备的！只有幼稚的程总才会这么做，好吗？她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上次小鲜肉化妆师不过就搓了下她的手背，他就拿毛巾把她的妆都擦花了。
余诺撇嘴：“不管你了，我要上去休息。”
她扔下大总裁，转身就想上楼。
余诺穿过程尽的身边。男人的手忽然就从她的身侧穿过来，准确无误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余诺一惊。
男人宽厚的掌心已经贴上她的，微粗的指腹擦过她白嫩的手背。他的手很大，几乎微微弯指，就能把她的手完全包住……她的心脏一下子就怦地狂跳。
除了摄影棚里那一次，他几乎极少握住她的手。
突然被紧紧地抓住，余诺的身体都微微一僵，心脏不能控制地咚咚狂跳起来。
余诺：“程……程尽……”
程尽抬头。
仰望着她。
也许是刚刚喝了酒，也许是夜色渐深。他金丝镜片后的眼瞳，忽然在午夜灯光下像沐了水光一样轻摇荡漾。他就用着这样朦胧潋艳的眼神望着她，嗓音低低暗哑，撩拨到极致：
“你……累吗？”
余诺心都被狠狠一握。
余诺：“……干，干什么？”
程尽：“我想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