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老师将脑无的试验交给了白境。
脑无。
倒过来念也是一样的, 一群没有自主意识，只凭借着指令行动的杀戮机器, 通过若干对个性的研究，集合了众多特殊个性研究而成的产物。
当初抓住小夜的目的大抵也是如此。
一共十一只，白境在一处仓库接手了这群脑无，他并未见过那位老师的真面目。
不过能集合众多个性于一身, 那位老师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白境并不想牵扯太多复杂的势力，分得清主次, 目前他的目标可不是正义。
“不要在静冈附近试验, 上次死柄木的擅作主张让老师很是苦恼了一阵子，他们目前并不适合和欧尔麦特正面硬碰。”
“你懂得吧, 羽生镜, 老师审核过你, 认为你是个可靠的少年，死柄木还是叛逆期，请你多关照他。”
白境在相泽消太的眼里总是不乖的, 他杀过人，也闹过事，完全不像一个英雄预备役。
但反派阵营里，白境再合适不过。
“死柄木很乖，也很听话，他不会惹事让老师烦恼的, 请放心。”
那人语噎, 似乎不信白境的说辞。
白境也只是敷衍回应, 领着十一只脑无离开了仓库，他并没有回酒吧，出门之前，他和黑雾提过此事，他们约定在保须市集合。
三个小时前。
死柄木弔对于白境孤身一人颇有微词，“没有黑雾，你如何大范围传送脑无？”
“我多多少少有一两张底牌，不用担心。”
白境翻手之间，将藏在身后的狐之助揪了出来，小狐狸瑟瑟发抖，“大人，需要狐之助做什么？”
白境眯起眸，这家伙，把它带出来可不是丢人的，少年拍了怕狐之助的脑袋：“怕什么。把这些酒收入你的储物空间里。”
一只狐狸，居然还会说话。
黑雾收起攻击，站在吧台后，打量着狐之助。
死柄木的注意力并没有被小狐狸夺走，他紧皱眉头，少年阴郁的脸写满了怀疑和烦躁。
羽生镜到底还有多少是瞒着他的？
不，应该说，他展现在他面前的，有多少是真实的。
死柄木声音沙哑，“这种特别的个性，老师见了一定很喜欢。”
狐之助毛毛一抖，在白境微笑注视下勉强镇定，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扫，桌子上的红酒立即消失无踪，为了展示范围，狐之助将一整张桌子都收了进去。
狐之助本并不是狐狸，只是时政为了笼络审神者，降低审神者的戒心，将一个灵放入了被制造出的狐狸身体中。
居家旅行必备的管家角色。
死柄木冰冷的眸光落在狐之助身上，如手术刀要剖开狐之助的皮毛身体，看到它的最深处。
狐之助立即跳进了白境的怀里。
白境顺手抚摸。
“你们看到了。”
黑雾回过神，“看到了没错，不过，你能让你的宠物把我的酒吐出来吗，那瓶限量，很贵。”
……
狐之助一尾巴将十一只脑无收入自己的小空间中，摇晃着大尾巴。
“大人，我们接下来去哪？”
白境手持清光，站在路岔口，不远处一辆货车渐渐使进近。
“当然去找太郎了。”
白境神情冷淡，“太郎的侦查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只希望他不要再捡短刀回来。”
开货车的是个年轻男子，远远就瞧见岔路口站着一个身形纤细气质清冽的漂亮少年，穿着黑色的连帽衫，衬的雪白的脖颈更加莹白。
车子行驶到他身边停下，那张连明星看了都会嫉妒的脸扬起乖巧的笑意，“大哥哥，能捎我一段吗？”
他真好看。
在无人的路边，孤身一人的漂亮少年的请求，安藤无法拒绝，他近乎是瞬间就答应了下来。
白境上了车，车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安藤侧头打量白境的神色，少年似乎一无所知，明媚又单纯的笑着。
他手握一把精致的刀，安藤没有多想，总不可能是真刀，那截手腕看起来可半点不像挥刀的样子。
安藤笑了。
白境望着前方的路，不经意问道：“大哥哥拖的是什么货？”
“冻肉啊。”
安藤转移话题：“小弟弟你去哪？”
“去你的目的地。”
安藤想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目的地是什么，可一张口，脖子上一抹凉意袭来。
“别动哦，再问你一遍，拖的是什么货？”
安藤：“……人，是人。”
白境皱眉。
安藤咽了口口水，望着白境的目光有些露骨，“和你一样的未成年的小男孩。”
白境皱眉，目露恶心。
车子停在路边，白境把安藤踢了下去，打开货车门，昏暗的车里涌入光亮，十来个被捆绑的严实的少年，其中几个已经身体僵硬死去多时，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他们看到白境，被塞满布条的嘴巴“唔唔”叫着。
白境不是圣父的性子，但也不至于冷血到发指。
白境解开绳子，能活动的少年哭出声来，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也许是回家了。
余下几个尸体，和一个一动不动清醒着的棕发少年，他伤痕累累，却目光冷静，审视着发生的一切，靠在最外边。
白境看着他，“你为什么还不逃？”
棕发少年没说话，也没动作，只直直望着他。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光亮。
“你认识我？”
依旧没得到回应。
白境不耐烦了，关上车门，既然不想逃，那就继续待在里头。
安藤被赶了下去，白境自己开车临到深夜才到达名为鹿沼的城市。
使用自己的身份信息住店只会提前暴露自己的行踪，白境犹豫片刻后选择前往歌舞町街，找个不需要身份登记的爱情旅馆，拒绝了老板娘热情的介绍推荐，径自去了自己的客房。
客房简单但还算干净，白境将清光放在茶几上，掐了个灵诀，幻化成蓝色的灵蝶飞出窗外，给太郎和歌仙他们传达信息。
手机，邮件，没什么用。
对白境来说，越高科技的东西越不安全。
少年板着脸，冥想片刻，敲门声传来，白境开门，门外站着本该在车里的红棕发少年。
白境挑眉，盯着他不说话。
这回，棕发少年率先开口了。
“羽生镜。”
白境诧异，“你还真认识我？”
棕发少年点头，额前两缕蟑螂须似的发也轻轻晃着，如宝石深邃明亮的红瞳掠过浅淡的阴影，来自于他自己。
“我们在未来，会遇见。”
白境：“……”
听着很像骗人的。
但白境却不得不信，对他们这类人来说，时空与世界，没有界限。
白境能从本丸逃到异世，别人也能从未来回到过去。
“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你除了知道我叫羽生镜，还知道什么？”
棕发少年随口就来，“身高164，体重45KG，爱喝豆奶，心情不好会打架，暴力分子……”
他每蹦出一个字，白境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为什么开头第一句就得明确他的身高？
白境打断了他的话，“我还会长高的！”
棕发少年嘴唇呢喃，似是在犹豫是否打击他，但他还是打击了，“一直没变。”
白境“啪”的把门关上。
棕发少年望着紧闭的门，“……脾气也没变。”
但白境内心却并没有表露出的那么愤怒……大概。
他震惊于对方对自己的了解，绿谷知道他爱喝豆奶也就罢了，毕竟都是同学，绿谷的观察力十分敏锐。
但这个此前从未出现过的少年，又是从何而来？
没过几分钟，门重新开启。
“进来，我有话问你。”
白境握着加州清光。
棕发少年他见过加州清光，白境最信任的便是这把刀，即便身边围绕着众多实力强劲的属下，可白境遇到危险时，下意识握住的一直是清光。
“你能在这待多久？”
“还剩下五分钟。”
白境捂唇，“未来的我身边都有谁？我指的是属下。”
棕发少年停顿片刻，似乎在数人数。
白境嘴角一抽，“啊，别说了，我突然不想听了。”
“我来是被未来的你拜托，回到现在提醒你一件事。”
白境不明所以：“什么事？”
棕发少年认真的一字一句：“千万，不要去池袋。”
白境：“……”
池袋是哪？
“他是他我是我，你如果只是为这种事特地回来一趟，那我告诉你。”
白境忽然觉得无趣，他神色索然，“我不会听任何人的安排，即便是未来的我，既然未来的我能提醒我，说明他去过池袋，并且还活的好好的，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去？”
白境十分不解。
他根本不知道池袋在哪。
眼前的少年不提醒他，他很有可能不会去池袋，但他这么一说，白境满脑子都是池袋。
白境垂眸，坐在窗边，满身拒绝气息。
棕发少年一脸懵逼，不明白自己哪句话又惹到了他。
“时间到了，我要离开了，不过我过段时间还会过来，回见，羽生。”
白境背对着他挥手告别，月光透过窗户亲吻他的脸，沉思。
池袋？
太郎出现时，看到的便是在床边托着腮的白境。
一刹那，太郎恍惚以为又回到了本丸时期，主人每次思考事情时，总是一袭黑色和服坐在床边，望着变化出的星空或是庭院里那颗巨大的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