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灭空
“鬼攸，把这个人移交给你处理怎么样？毕竟他原来就是你的部下。”狼吼问道。
鬼攸点了点头，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那名前来通报的亚魔说道：“你带我去见见他吧……那个曾经是我部下的士兵。”那名亚魔朝他默默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去为他带路。鬼攸一路跟在他的后面，来到了另一片营地上。这里完全是属于狼吼管理的地方，鬼攸在这里一个亚魔也不认识，他们都是狼吼的部下。鬼攸感觉自己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就像是一个异类，周围的奇狼部落士兵都用奇异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看得鬼攸浑身不自在。他呼了一口气，然后问那个亚魔抓获的那个叛徒在哪里。亚魔朝右前方指了指，鬼攸在那里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我记得……你的名字是‘灭空’，对吗？”鬼攸打量着面前的那名亚魔，对他确实有点印象。在他还在自己的断掌部落中工作的时候，他曾经见过这名亚魔几面，虽然没有太多的直接接触，但他起码认识这名亚魔。而对方也坦率地点了点头：“鬼攸大人……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鬼攸淡淡地说道，然后看了看身旁的奇狼士兵。那些亚魔倒是自动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甚至还有一个士兵好心地带鬼攸进入了一个营帐，让他在里面坐下来和灭空交谈。不知道为什么，身处在这全都是陌生人的奇狼部落当中，鬼攸看见面前的这名叛徒居然还有一些亲切感。比起周围的这些亚魔，他还是对原先就是他部下的士兵比较熟悉——哪怕他是个背叛者。他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然后拒绝了奇狼士兵递过来的椅子，打算就这样站着和灭空说话。不过这些奇狼部落的士兵还算好，鬼攸心想，起码他们还知道自己和狼吼是同级的人，他也是个首领，懂得尊重他。如果他现在待在牙狐的霜雪部落中的话，那么肯定是得不到这种待遇的。这样一想，鬼攸更加情形自己之前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选择了和狼吼联盟而不是和牙狐。
“那么灭空，你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在这儿吗？”鬼攸问道，灭空一脸坦然：“当然。我加入了寒鸦组成的义军——或许你们称为‘叛军’更合适，并且还追随了寒鸦有一阵子，帮助他干了许多针对人类的可怕的事情。这些事情我都承认，而我想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我才被你们的这些对人类忠心耿耿的士兵给抓了起来，带到了你面前——不过鬼攸大人，这里好像有点变化啊……昔日的断掌部落，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吧？以前部落的领地不是在这个地方，而且抓获我的那些士兵我从前在部落里面也从来没有看见过。”
“……你猜得没错。”虽然不想在叛徒的面前承认，但鬼攸还是点了点头，“因为你们的缘故，我许多士兵都投靠了寒鸦，导致断掌部落的人数不停地减少……如你所见，现在我们已经迫于压力，不得不和狼吼的奇狼部落合并了。”他说这番话时特意观察了一下营帐外面有没有奇狼部落的人在偷听，他可不想丢人丢到狼吼那边去。
“看来你这边的状况也不怎么好啊……”灭空淡淡一笑。此时在鬼攸的心中，突然出现了这样一种想法：他和面前的这个亚魔叛徒，仿佛并非首领和下属，而是多年不见的两个老友一般……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昔日的断掌部落成员之后，鬼攸就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他害怕再次见到寒鸦的时候，这种亲切感会更加强烈。我他妈这是怎么了？他恨恨地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灭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被抓住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在行动吧？”
灭空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惊慌。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没错……就是这样。我跟寒鸦之间也出现了一点矛盾，老实说，他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想要判处我死刑。他说我对他心怀不满，因此必须斩杀。他把我跟其他五个被他认为是谋反者的义军战士关到了地牢中，并且让石人对我们行刑……”听到石人的名字，鬼攸心里一震。
“但是，石人没有这么做。”灭空说道，“不……应该说是他没有完全按照寒鸦的命令来行事。寒鸦命令他将狮翼最后行刑，先斩杀我们这五个人。我被他安排到了除狮翼外的最后一个。我目睹了之前那些战友们的死亡……但是到我的时候，石人可能是心软了，他动了恻隐之心，将我放跑了，所以我才掩人耳目地逃出了寒鸦的根据地，可是却在半路上被这些亚魔士兵给抓住了。”
听完他的论述，鬼攸迅速在心中分析现状。灭空是被冤枉的吗？还是说他确实对寒鸦的领导感到不满？但无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对鬼攸来说关系都不大，因为寒鸦已经确信他就是个叛徒。而且现在看来，石人似乎也不像寒鸦那样残酷暴力，起码他还存有良知。不过在杀死了这些叛徒之后，寒鸦的威信一定会大打折扣……鬼攸心念一动，立刻问灭空：“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脱离了寒鸦的义军？抑或是说，你现在想来投靠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愿意收留我吗？”灭空冰冷地看了他一眼。鬼攸没有回答。灭空苦笑一声：“我就知道……我现在确实对寒鸦非常不满，但是我对他的理念却是完全赞同的……我当然希望他能成功。”
“明白了……”鬼攸闭上了眼睛。原先他打算从灭空的口中套出他们现在根据地的位置，如果灭空确实对寒鸦不满，并且愿意来投靠他的话，他或许真的会这么做。然而现在灭空已经向他明确表决了自己的想法，让他意识到自己和这些叛军之间没有任何共存的可能『性』。他们是铁了心要和他做对，要和人类做对……
鬼攸快步走出营帐外面，叫来了那名奇狼士兵。“把抓住的叛徒投入地牢，”他说，“然后施以死刑。”他知道，在对待包藏祸心的下属的方式上，他和寒鸦没有区别。
***
今天发生了大事件，虹翼居然迟到了！
到早自修为止，班级里都没有看见虹翼的身影。一般来说虹翼很少不来学校，从预备开始李浩文就没有看见他请过几次病假。而昨天李浩文没有发现虹翼身上有任何异常的反应，今天却突然没有来学校，真的是让人怎么也猜不到。而且虹翼也从来不迟到，每天他都是最早到学校的一批人中的一个。因此，当他快要八点的时候依然没有出现在教室里，大家都开始猜测起来虹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导致被耽搁了。
“喂，英睿，你说虹翼会不会出车祸了？”李浩文听见习俊良这么问席英睿。英睿对此只是呵呵一笑：“我说你啊，不要总是把事情想得这么糟糕。哦，可能他只是死了吧。”他这么淡漠地说道，仿佛毫不关心这件事一般。就连李浩文也看出来了，最近几天虹翼和席英睿的关系闹得非常僵，那天李浩文在楼下的合班教室去为席英睿的补考打气，他对虹翼的态度也是阴阳怪气的。而且在班里李浩文已经看见席英睿和虹翼争吵起来过数次了，虽然李浩文一直没有弄懂他们两个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争吵，但是显然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由于虹翼没来，语文课代表不在，所以早自修的时候李老师进教室，只能让徐雯茜代替虹翼收一下前一天的语文作业，去给杨老师送过去。其实李浩文觉得徐雯茜比虹翼更有资格当语文课代表——这点从上次考试徐雯茜领先虹翼就已经显然而易见了。但是由于银老师在的时候就一直是虹翼当课代表，所以杨老师接任后也没有再换人。
在徐雯茜去每一排的排头收作业的时候，李浩文看见李老师走出了教室打电话。他可以肯定李浩文是去打给虹翼的家人的——李浩文这才想起来，虹翼是孤儿，收留他的是一家书店的店长。估计李老师此时就是去给那个店长打电话了。然后，他挂了电话，一脸凝重地走进了班级。他没有跟他们多说什么，让他们将前一天的数学计算题卷拿出来，给了他们十分钟做十五道题目，然后他捧着今天的数学作业本坐到了后面的小讲台旁边开始批改起来。
李浩文开始猜测起来虹翼现在到底出了什么事，结果他题目做着做着就开始走神。他每次做题的时候都会这样，一看到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数字和符号，他就会去想那些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所以最后他做题的速度总是很慢，别人都交卷了他还没做完。李浩文一边这么想，一边转着笔，虽然他没有再去想虹翼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没能认真做题。
当虹翼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已经是第二节下课后的大课间活动了。他满脸汗水地站在那里，不停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在教室里嬉闹的大家一看见虹翼的身影立刻都安静了下来，随后又开始起哄，说着虹翼今天没来李老师很生气之类的话，却没人注意到虹翼脸『色』的剧变。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放下书包拿出了前一天晚上的作业。李浩文奇怪地看了看他，没有去搭理他。他想起来下一节课是体育课，他应该去问问张老师下节课在哪里上。
不过，李浩文还是很好奇虹翼发生了什么。他刚刚的脸『色』白得可怕，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然而就在他打算去问问虹翼的时候，李老师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他朝虹翼招招手，让虹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