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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第 1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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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玚带着一众小厮飞驰到了京外的庄子, 是心里有些疑问还想问一问那一家灾民。

王子腾盯他盯得紧,一定不许王玚参与进来, 偏生林如海不久便要动身, 再迟就来不及了, 所以才趁着这时候王子腾等人分身乏术出门问一问。

一行人才进山不久,前头开路的滇杨就紧紧勒住了马,回头道:“大爷, 前头上山的路封冻了, 只怕不能走马。”

王玚闻言从马上翻身下来,紧走几步上前看了看, 果见山路叫大雪冻得严实, 便道:“左右今日是一定要上去的, 不能走马那就走路上去罢——滇杨你叫几个人在山底下牵着马。”

滇杨躬身答应, 回头点了几个家丁在山脚下守着, 他们四人加上几个年轻力壮的陪王玚上山。

山路逦迤难行,行上去又有泥泞漫道,王玚索性撩起袍角塞在腰上。

边上梧桐瞧见忙上来苦劝, “大爷,天实在冷, 您怎好把袍子撩上去?”

“不碍的,这一路上走得身上早就热了。”王玚笑着摆手。

“那更不成了!”梧桐忙道,“身上起了汗, 教风一吹更不得了了——今儿是您的喜日子呢, 若是生了病岂不晦气?”

王玚听了只好放下袍子, 实在觉得身上累赘,不由往上瞧了瞧,想看看还有多久才到。

也是凑巧,他一抬头正看见东边半山腰上隐隐地有一座宅子露出来,不由笑问道:“那可是咱家的庄子?”

王玚虽是知道自家在京郊有这样一个庄子,但其实并没来过,所以瞧见了有此一问。

滇杨路熟,却是知道的,也抬头瞧了瞧,却摇头道:“不是咱家的,不过也相去不远了——这是太太娘家的庄子,如今应当是给了二舅老爷,年前暑月里换了一拨人在管着。”

王玚一怔,只觉有点熟悉,像是什么时候听过这样一个庄子。晃了一会子方才明白过来,这便是之前金老夫人说的京外的庄子,如今流帛就被关在这个庄子里头,怨不得滇杨说这里给了牛继祧管着。

只是这话是家里阴私,不好说出来,他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道一声知道了,便叫滇杨继续带路。

梧桐还以为王玚是对这里的大小庄子感兴趣,忙笑道:“这里冬天别看大雪封路的没什么好景致,到了夏日才是热闹——那京里的王公贵族们一家家的都来这里避暑,嗬,山上山下满满当当的都是各家的主子奴才。”

说着又往远处遥遥一指,“这还是当年开国的时候才占下的庄子,如今想弄一个来是不成了。大爷您瞧,这个东边的往里再一走便是咱们家的庄子,跟镇国公府的连得极近。”

王玚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见再往里一点就是一个略小一点的庄子,比镇国公府的宅院更精致一些。

他又看见远处还有一家,就随口问了一句,“那高处是谁家的?瞧着建得不错。”

梧桐踮脚看了看,忍不住笑道:“大爷好眼光!一眼就瞧见了那个——不是别的谁家的,那是皇庄!”

王玚诧异道:“怎么皇庄这里也有?我仿佛记着每年入夏住的行宫是在另一座山头上?”

“这不是原先的老皇庄,是咱们当今在潜邸时先皇赏的庄子,如今也不是归在大内的,”梧桐一边替王玚驱开路边的碎石,一边笑道,“是当年六皇子及冠,皇上赏的。咱们皇上登基之后没几年出来住过行宫,那边跟着行宫的庄子大家自是不敢先去住。便是皇子们也只在这边住着,倒是常来——您瞧那西边儿,还有三皇子、五皇子都在这里有庄子。”

王玚也跟着看了看,果然见西边隐隐地露出来一点黄色的琉璃瓦,便知道这的确是皇子规制的庄子了。

他也不在意,只是顾着赶路随口道一句,“咱们家倒是不常来。”也就罢了。

梧桐是生怕他路上走得累了,想着法儿地说些笑话开解,便又道:“可不是!咱家老爷原先管着大营,便是夏日也不得空儿。家里又只有太太一人撑着,寻常哪里有功夫出来逛呢?过两年便好了,等大爷娶了大奶奶,您小两口可不是得寻个地方清清静静地住几天?”

王玚忍不住喷笑,“你倒是嘴甜!如今才过聘,就想着过两年大奶奶来了如何了!”

梧桐赔小心笑道:“小的替您高兴的。”

众人一路说笑,王玚倒是精神松快不少,只是路看着近,实则山路蜿蜒,又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庄子上。

梧桐便同雪柳前去叫门,王玚直了直身子笑道:“可说是‘望山跑死马’,方才瞧着挺近,还是走了这不少的路才来了。”

滇杨便回道:“其实还是路不好走,若是夏日骑马,便快些。”

王玚笑着点头,那边庄子上的庄头也匆匆出来迎接,他便收声不说了。

庄子里头迎出来不少的家丁,王玚挥手让庄头起来,“起来,进去说——送来的那一家亲戚可还好?”

当初送来时,王子腾只说是家里亲戚遭了难上门来讨生活,也是为着避人耳目,所以庄子上的这些人并不知道实情,那庄头也没当一回事,后来见王子腾屡次派人来问才重视起来,给人换了间好院子。

如今见王玚亲自来了,不由心惊之余还有些庆幸,暗道幸亏自己没曾慢待,还疑惑到底是哪一门的亲戚,值得家里老爷少爷的这样过问。

他小心打听道:“大爷,这是哪一家儿的亲戚?您还亲自来了过问。”

王玚停下脚步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庄头赔笑道:“这不是怕慢待了亲戚,所以白问一句。”

“收紧了嘴,比你打听一百句都强!”梧桐忙上来斥道。

庄头诺诺连声,不敢再问,只是垂头带路。

王玚见到那一家人时,几个小孩儿都在院子里嬉闹,倒是没见有大人出来,不过边儿上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在看着。

一见他进来那姑娘显然是愣了下子,匆匆福身行了个礼便躲进了门内,想是去叫家里的大人。

果然不多久便有一个老者带着两个壮年男子过来行礼,又请王玚到里头坐。

王玚点头答应了,进屋内坐了,那姑娘端茶上来,低着头也不敢看人。

还是那老者先开口道谢,“多谢公子,您救了我们一家子性命。”

王玚不以为意地摆手道:“这话此时就不必说了。我也不是来跟诸位闲聊的,咱们摆明了说话。”

他拨弄着茶杯,盯向老者,“老人家姓陈是罢?蒙邯州哪里的人?家里是做什么的?上下几口人?如今还剩下多少?”

老者姓陈名儒,字兴儒,这是早前他们自己交代的。

“就是蒙邯州祁连县的,离州城不远。也亏的这样,当初大雪还能得些救济。”陈兴儒长叹一声,“老朽家中也不是什么贫困人家,家里薄田还有两三顷,祖上也曾取过解,如今也是耕读之家。”

“日子过得去,家里人口不少。如今逃出来的,就是我那两个儿子儿媳,三个小孙子,还有两个孙女儿——方才过来端茶的,是我的大孙女儿,老婆子路上受不住,去了。”他说着重重抽了一下鼻子,茫然道,“我也知道能逃出来已经比州内的人运道好了,可这……唉!”

王玚只是静静听着,待陈儒说完,忽然问道:“那你是怎么跟三皇子相识的?”

陈儒却是满脸诧异,疑惑道:“三皇子?这、这,老朽并不认识这样的人物啊!”

他见王玚面色不改,只好自己接着道:“公子爷,我们家里虽然是有些余钱,可要说认识官场上的人物,也就是老父母,再大的官儿,哪里能有力量呢?否则也不至于举家逃难了。”

说着又叹气,“老父母是好官儿,大雪州里不送救济粮,他开了粮仓赈灾,后来粮仓里头都空了,他也被太守带走,如今生死不明啊!”

王玚听了,心里暗暗记下,嘴上却打断道:“不说这个,我问你,是谁送你进的京城?又是谁教你去那条街上拦轿的?总不能你告诉我都是巧了,这我可是不能信!”

陈儒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问的这个——也是一个公子说的,是偶遇。我们逃到了京外一座庙里头,实在是饿的受不住了,加上来的这一路上也是大雪不停,没地方寻吃的去。就想着寺里的师父或许心肠好,肯发发善心,便上去敲门。正巧碰上一位年轻公子,带着好多的侍从,又有人来盘问。是我儿媳禁不住,就说了,我们没法子,只好实话实说。后来他给了这样一条路子,我们走投无路的人,瞧见一点子亮光,哪儿能不抓着呢?所以才咬牙做了。”

王玚若有所悟,点头不语。

陈儒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那位公子竟是三皇子不成?”

王玚却不答话,只是端起茶喝了一口,起身道:“你们就在这里安心住着罢。蒙邯州之事会有人上报的,等事了了,我派人送你们归家。”

陈儒不敢再说,忙也跟着起身应是。

王玚不是不想深问,只是如今上山、下山的路实在不好走,他还怕城内有事,只好问了想问的便先走一步。

他出来时,院子内的小孩子已经不在了,想是叫大人带了回去,只有那一个姑娘还守在门上,见他们出来,又是匆匆一礼,躲了回去。

陈儒见王玚看她,忙笑道:“这是我大孙女儿,小名儿叫阿珍。”

王玚随口问道:“看着不小了,可定亲了?”

“定了,”提起来陈儒又是伤心,“只是那一家一个都没逃出来,这孩子烈性,发誓终身不嫁,家里没什么办法,只好依着她。”

说到这里王玚倒是心里一动,又道:“可读过书?”

“读过几年,”陈儒忙道,“早先家里过得不错,请了一个先生来的。”

王玚点了点头,心里忽然起了个心思,想着黛玉身边到底没个能拿得出手的大丫头。

这个陈阿珍年岁正好,又读过书识得字,方才看孩子、守门又可见其细心之处,显见是个不错的。

雪雁和紫鹃虽好,只是都不认字,加上年岁还是小了些,不大能撑得住事儿。

上回黛玉在宫中便看出来了,竟舍下她一人独身在屋子里等着,若是有个什么事情,只怕浑身上下长满了嘴都没地儿说理去。亏得是三皇子不曾有坏心,若是换一个来,不是皇子,纵是个侍卫,万一有心人传扬,黛玉便毁了。

周贵妃在宫中是个大靠山,可也是个大靶子,如今黛玉还说要到宫中读书去,只怕日后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身边没个靠得住的不放心。

如今事情排查清楚,这陈家也算是底细清白,王玚才动了心思想叫陈阿珍去陪伴黛玉,只是要借一个亲戚家的名头。

不过此事不能急了,还要再观察一二,最好请牛夫人出手试探,若是引狼入室反为不美。

王玚想清楚了这个,便不再多留,让陈家众人在门口留步,便带着滇杨等人一路回了城内。

回城时,天倒是没黑,只是王子腾那里已经回来了,正送走了忠顺亲王,回了正院陪着牛夫人歇一歇坐一坐。

王玚进来行礼请安,王子腾只以为他下了衙回来,还笑呢,“不过是从翰林院回来,你还换一身衣裳才来,就这样爱俏!”

王玚蹭到牛夫人身边,笑道:“哪里是爱俏呢?不过是今日闲轿子不透气,下来走了几步。脚上沾满了泥污,才回去换了身衣裳罢了。”

其实是他从山上下来,衣摆和靴子上着实脏了,所以才先回去换了一身。

牛夫人嗔道:“你也是的,怎么就想起来自己走了?”

“心里不静,”王玚笑了笑,“过聘这事儿又轮不到儿子出面,心里又不能静下来,干脆走一走。”

“就这样沉不住气!”牛夫人也笑了。

王玚假作不在意地问王子腾道,“父亲,林叔父什么时候动身去蒙邯州?”

王子腾一滞,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不是说了叫你别插手?”

“不是为了这个,”王玚忙道,“就是问问什么时候走,想先到林府安慰妹妹——省的她又哭了。再说了,还要有个打算,日后难道妹妹就独自一人在林府住着?只怕林叔父答应,那贾家还不能答应。”

王子腾听了这个才松一口气,想了想道:“你说的倒也是。”

“什么也是?”牛夫人倒是先恼了,“我瞧着是一定生出些事儿来!”

“如今玉儿封的郡主,正在风头上。那贾家能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必定借着史氏的名头过去要人,还要假模假样地说几句,姑娘年幼恐不能照顾自己,老太太惦念之类的话。守着一个郡主在家里,日后郡主还时时进宫的,他们能不得意?只怕还要请玉儿给贤德妃帮手!岂不是咱们全家都陷进去了?”

王玚也不是随口一说,他是真想到了这个,心里也犯愁,贾府这时候提出来合情合理的,不好打发。可他又着实不愿意叫黛玉又陷进那个泥坑里去,这两天左思右想的没个主意,才提出来问一问。

谁知牛夫人也没法子,反倒三人难受。

半晌还是王子腾蹙眉道:“别的不说,就从孝道上说,倒也合理。我这里不好下手,总不能压制一个妇道人家——咱们还是想个合适的理由才是。”

王玚闻言忙凑过去讨好牛夫人,“太太想个法子罢?”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牛夫人沉吟半晌方道,“借口已经定过亲可不可以?”

说完,她自己否定了,摇头道,“不成显得咱家小气!”

半晌,牛夫人叹气道:“罢了,说不得舍下我这张老脸,进宫求一求皇后娘娘给个恩典也好!”

王玚听了垂下头来,沉默了会子,也叹道:“说不得只好请太太舍一舍脸面了。实在是不能叫妹妹去了,不说别的,从咱们家说起,大姑妈如今是撇不开的关系。林叔父这一去少说三五年,若是玉儿再从贾家办及笄礼,日后身上可就跟荣府扯不开了。他们家作死,岂不是要咱们陪着?”

牛夫人点了点头,暗自下了决心要去宫内求皇后恩典。

幸而第二日便是二十六,照例是皇后接见命妇的日子,牛夫人倒是能请见,不怕事情耽搁。

他们这里是忧愁此事,却不知在宫内,也有一个密切关注着的人。

不是别人,就是周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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