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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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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淼淼隔天没回学校, 也没有请假,课上熊化肥点到她学号的时候发现没人响应,一声长叹, 改口道:

“那同桌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谢灼手里拿着笔, 看着柳淼淼空荡荡的桌椅出神。

卓一为在后面用笔帽戳他背, 低声提醒道:“阿灼, 阿灼,老熊喊你啊。”

谢灼这才反应过来, 起身道:“嗯,选C。”

熊化肥:“……”

众同学:“……”

邓波捂脸:“完犊子了,老熊让答的是道推断题, 结果班长说选C。”

卓一为在下面疯狂暗示:“阿灼!阿灼!你看错题了!”

谢灼还在出神, 目光落在女孩子放在桌角的巧克力包装纸上,过了半会,他开口:“老师, 我去趟洗手间。”

熊化肥又是一声长叹,心说早恋真是害人不浅啊,让优秀的三好学生朝思暮想肝肠寸断。

他摆手,示意谢灼出去。

谢灼站在走廊尽头, 给柳淼淼打了从昨晚到现在的第三十四通电话。

漫长待接听的提示音响后, 依然无人接听。

他有点后悔了。

他昨天不应该就这样负气出了门。其实他没有走, 他一直站在她家小区楼下,等到他半小时后再想上去找她,柳淼淼却已经将门锁密码改了。

通话界面被系统切断, 自动跳转回设置的屏保照片上。

女孩子很漂亮,肤白唇红,漂亮的大眼睛宛如星辰般,鼻子高高的,是很洋气的小翘鼻,嘴里正叼着一只小番茄,看起来乖巧又温顺,美好得不像样子。

她很挑食,吃面不爱吃葱花却还得有葱花的味道,吃鸡蛋不吃蛋黄,特别爱吃鸡和火腿,偶尔爱吃虾,但自己懒得剥,得让别人剥好了喂给她吃。是个不折不扣的肉食主义者。

除此之外,最爱吃的是巧克力还有各种小零食。

脾气很奇怪,高兴的时候像只粘人的小狐狸,跑到你怀里又钻又拱,亲昵地示好。可不高兴的时候又会对你很冷淡,巴不得一脚把你踹到看不见的角落里。

她也会是防备冷漠的,歇斯底里地对你吼,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感情和信任撕成碎片,防备警惕如对待一个危险的陌生人。

可在她将自己彻底反锁进卧室前,谢灼分明看见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孤单和脆弱。

就像小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她,她孤零零地站在街角,被顽劣的男孩子们欺负,却倔强得一动不动,那时她眼里也有这样的神情。

他的心顿时便疼得像是被粉碎。

她没变,其实她一直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只是她变得更擅长用坚硬的外壳包裹自己了,他责怪她的不信任和不愿坦诚,他自己竟也从未更主动深一步地去了解她。

很久很久,谢灼仰头看向头顶天空,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他重新拿出手机,点开柳淼淼的微信头像,敲了一段消息发过去:

【淼淼,你看见了给我回个消息,不论多晚,好吗?我们好好谈一谈,别让我担心你。】

谢灼边打字边往回走,路过教师办公室门口,熊化肥和岑香香的交谈声从里面传出。

熊化肥叹气说:“你们班那孩子今天又逃课了?现在的小孩都怎么回事啊,马上就要高考了还——”

岑香香面露难色:“本来准备和您说这个事,柳同学家长打电话给我说,她准备转学回香港了。”

谢灼脚步一滞,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

谢灼下午向学校请了假,去了趟香港。

“您在这边稍等片刻,我去通知柳总您来了。”前台漂亮的秘书小姐让他在会议室稍作等候,过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随后过来说:

“柳总在里面等您。”

男人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却依然显得年轻俊朗,严谨的西装革履,明明身居高位却温和不失幽默,见到谢灼便毫不吝啬地来了个大熊抱:

“噢,草莓味小甜甜,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谢灼:“……”

谢灼被柳景诚抱得有点窒息。

这一整层都是办公室作用,白色浮雕壁上装裱古典名画,全红木的陈设古色古香,地上一袭厚沉的赭色绒地毯铺开,空气中隐约飘着浓淡适中的男性古龙水味。

柳景诚和谢灼在红木茶桌旁坐下,浅色茶水自紫砂壶嘴汩汩淌出,气味清淡却芬芳怡人,是今年的龙井新茶。

空间很大,沏茶倒水的声音显得异常空落。

“听说你是我女儿的第三十八任男朋友?”柳景诚问。

“……”

谢灼默了会,道:“是。”

柳景诚笑说:“不错啊,居然能谈半年多,看来我女儿是真的很喜欢你。来之前我还在想,要是你的颜值达不到我们柳家标准,我就给你五百万让你离开我女儿呢,哈哈!”

谢灼:“……”

柳景诚也不拐弯抹角,“这么大老远跑来一趟,怕不只是就想提前见见我这个未来岳父?”

谢灼沉吟半刻,说:“我听说您要给她办转学了。”

“这不是我要给她转的。昨晚淼淼给我发消息说,她不想在这个学校读下去了,要我帮她处理转学的事。我对她想转学的理由并不关心,一切只以我女儿高兴为主。”柳景诚凑近谢灼小小声道,“何况你也知道,淼淼那个性子,她不愿意告诉人的事,就是拿扳手也没办法撬开她的嘴。”

谢灼深有体会地点了点头。

“不过除了哄着也没别的办法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得自己奶。”柳景诚喝了口茶,仰头望着天花板感叹道,“说起来,这不都是我宠坏的吗,我真是自讨苦吃。”

谢灼:“……”

您还挺有自知之明。

柳景诚自然也不是傻子,对方这么大老远跑来,总不会是闲着没事来和他唠唠家常的。

“你们吵架了?”柳景诚问。

谢灼说:“我无意间知道了她生病的事……虽然她不愿意跟我说,但我总觉得她的病和她母亲有些关系。”

“我想了解淼淼以前的事,和她母亲有关的。”

柳景诚倒茶的手顿了顿,很淡地抬眸看了谢灼一眼。

“你很大胆,上一个知道薇薇事情的人,现在坟头草都已经三丈高了。”柳景诚不带情绪地说。

谢灼:“……”

没严肃半会儿,柳景诚又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谢灼肩膀道:“开玩笑开玩笑的,我可是正经生意人,杀人灭口的事我才不会做。”

“你想听关于哪方面的?”他问。

谢灼说:“我在很小的时候和淼淼见过,那时我看见她被人欺负,那些孩子口中一直喊她是小三的女儿……”

这问题多少有些冒昧,所以谢灼开口到底是小心斟酌过。

柳景诚却没在意,只是没了方才玩笑的态度。他抿了口茶,回忆说:“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和薇薇小时候家里都很穷,就住在隔壁邻居,我家是种番薯的,她家是卖土豆的。”

谢灼:“……”

柳景诚道:“我爸挂得早,薇薇家里也是单亲,后来我妈便随了她爸一起生活,我们就理所当然地住在了一起。”

“之后的故事就很容易猜想了,青梅竹马,日久生情。”柳景诚笑了笑说,“不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薇薇一直把我当成是哥哥。”

“薇薇从小就喜欢骑马,而且很有天赋,她十六岁那年有机会接触到了马术队,并且很快在一些赛事中斩头露角。而裴正楠当时是马术界最顶尖的那拨骑师之一,刚刚拿完海内外赛事的大满贯,从一线运动员退役下来。”

“薇薇是他带的第一批学生。”

“一个英俊有为的年轻教练,一个极有天赋的美丽少女,他们之间发生点什么,似乎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柳景诚淡道,“我看得出来,薇薇当时很喜欢他。每次她回家跟我提起裴正楠的时候,她的眼里都在发光。”

“如果她曾经有一刻也用那样光彩四溢的眼神看我,也许我就会有勇气去把她从别的男人的手里抢回来。”柳景诚淡淡地扯了一下唇角,笑容里却有些苦涩和遗憾,“当然,我那时还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我没办法像当时的裴正楠那样,给她好的生活,带她去她梦寐以求的世界级赛场。”

“所以只要能看着她开心,我也就开心了。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男人有几秒钟安静沉默,指腹出神地摩挲着手里的紫砂茶杯,神情黯淡下来。谢灼也不打扰,静静等待他再次开口。

“薇薇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她只是想完成她的梦想,然后和自己爱的男人结婚,生子,平淡地过完这一生。”柳景诚说,“但裴正楠却不仅仅甘心于做一名出色的马术运动员,抑或是退役后成为一名声名显赫的马术教练。他在事业上的野心很大,没多久便搭上了鞋模大王的女儿,对方家境雄厚,带来的助力当然不是一个出身贫困的女孩子可以比拟的。于是裴正楠顺理成章地和对方订婚。而在这之间的事情,薇薇毫不知情。”

“直到新闻媒体发布了裴正楠和黎婉珍订婚的消息,薇薇崩溃了,我从来没有看过她那么伤心的样子,那是我爱了二十多年的姑娘,我捧在手心里疼的人,却被他们这样玩弄践踏。”

柳景诚舒了口气,泄力靠在身后软皮椅背上,转了方向面朝落地窗。

天光自窗外洒落,照得偌大的办公室辉煌一片。

不过短短十多年间,当年那个一穷二白,仅靠打工的杯水车薪勉强度日的穷小子,早已成为了亚洲最大的珠宝集团巨子。

“小伙子,你知道这里取名为‘King’的原因吗?”柳景诚问他。

谢灼说:“因为你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景’字?”

“你很聪明。”柳景诚淡淡笑了下,接着说道,“当我看见薇薇哭着来找我的时候,我很后悔,因为我的自卑,所以我从来没有对她表达过我的爱意。后来我总是在想,如果当时我早一点告诉她,也许事情的结局就不会是这样。”

“于是我说了,请她嫁给我,五年之内,我会给她最好的生活。”

谢灼犹豫问:“那她……”

“她答应了。我们也曾经有过一段很快乐的时光。”柳景诚望着窗外,目光变得遥远起来,“不久后,薇薇发现自己怀孕了。”

说到这里,他有几秒短暂的沉默,“中间有些事我不方便与你说,但我会尽可能的把能说的告诉你。”

“薇薇生下淼淼后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期间裴正楠那个狗娘养的狗屎玩意儿来找过她,说想和她重新开始。”柳景诚说话直率,形容裴正楠的用词丝毫不留情面,“薇薇当然是拒绝。但他们见面的事被媒体拍到,被大做文章,后来就有了你知道的那件事,她被人传成了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谢灼皱眉:“但事实分明是颠倒的。”

柳景诚笑:“事情真相如何大众向来不会关心。媒体捕风捉影,有权有势的人颠弄是非黑白。那时我事业刚起步,远远没办法和黎家背景抗衡,只能任由别人摁在地上摩擦。”

谢灼沉默了。

“为了躲避流言,我们几乎像逃难一样逃到了香港。”柳景诚说,“不久后我的事业有了起色,家里房子越住越大,但我也越来越忙。”

“那天我人在国外签合同,突然接到家里阿姨电话,说薇薇坠马了。”

说到这里,柳景诚取下了脸上的眼镜,重重地揉了揉鼻梁,看起来有点疲惫苍老。

“薇薇的病一直是有的,但她是想被治好的,一直也听从医嘱服用药物控制,已经很久没有病发过了。”柳景诚说,“护工告诉我,就在我走后没多久,裴正楠来找过她,之后她的情绪就开始不稳定。”

“她一直有骑马的习惯,当然心理医生也是建议她尽量多参与一些户外活动,这对病情康复有帮助。”

“以薇薇的马术,谁也没想过她可能会在马背上出事。”

谢灼迟疑问:“是在家里的马场?当时没有护工和助理在场么?”

柳景诚说:“薇薇当时把护工都支开了,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喜欢太多人在身旁陪同,只留了一名跟了她很多年的助理,那匹马也是她惯骑的赛马,脾性向来温顺。谁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助理眼睁睁看着马匹失控将人摔下踩死,随后就疯了,人也不知所踪。”

谢灼道:“助理疯了?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能确定是马匹失控把人摔下马背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柳景诚揉了揉额角说,“当时淼淼七岁,她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整个坠马的过程。”

“淼淼?”谢灼皱眉。

“你知道……这个病发作的时候,有时候会出现攻击性的行为。薇薇也许是害怕自己会伤害到淼淼,所以那天把淼淼关在了储物间里。”

“储物间是能够看见马场的,她还那么小,却眼睁睁地看见马匹失控,将自己母亲摔了下来。”

“我从国外飞了一天一夜回来,家里佣人没人知道她被关在哪,她就自己一个人躲在储物间的箱子里,足足被关了一天一夜。”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不哭也不闹,可也不说话了,她被吓坏了。”

“心理医生说,这件事的阴影,很有可能就是诱使她长大后发病的根源。”

“这也是我的疏忽,我总以为孩子不会记得太多,可是我错了。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本不该牵扯到孩子身上,所以这些年我都在尽可能的弥补她。我们尝试和她沟通,用尽了各种办法,可她始终不愿意再和任何人提起与当年有关的事情。”

“她的心理医生也说过,她只是看起来像被治好了,实际上只是让自己更封闭了。”

谢灼不说话了,只觉得心很痛。

他甚至能想象到她自己一个人被关在窄小黑暗的储物间里足足一天一夜,当时有多么的无助和害怕。

他突然很迫切地想见到她。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穿着包臀皮裙长发及腰的性感尤物。

长腿大胸的姑娘走过来,俯身亲吻了一下柳景诚的脸颊,用温柔的嗓音说:“亲爱的,今晚还有宴会呢,别忘了。”

“噢没忘,我这就让司机准备。”

柳景诚站起身,将西服外套扣子扣上,搂着尤物姑娘的腰对谢灼说:“我希望你待我女儿是真心的。要知道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做。”

柳景诚说完便离开了,尤物姑娘礼貌性地和谢灼说了声再见,笑时明媚杏眼一弯,像是含着星辰。

谢灼想起自己好像曾经在母亲年轻时的合照中见过景薇,那也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人,精致的面孔,漂亮的杏眼,面前这位尤物姑娘笑时的眼睛,确和景薇有几分相似之处。

谢灼从King的办公大楼出来,发现刚才在办公室内调了静音的手机屏幕在拼命闪烁不停。

接起电话,卓一为的声音着急传来——

“不好了,阿灼你快点看一下班群和学校论坛,柳妹子出事了!”

-

柳淼淼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明明是下午四五点钟,外面的天色却阴得可怕。

阴云沉沉压至天际,将世界染成浓墨的黑。

她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颗安眠药,整个人醒来时还处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

柳淼淼捂着胀痛欲裂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拖着虚弱无力的身体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喉咙干涩,咽下去的时候满是刺痛。

她重新回到床上坐下,双手环抱着小腿,把脸埋进膝盖里,缓了好久,才渐渐清醒过来。

睡得太久,她甚至已经搞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是现实,哪一个是梦境。

她又做了那个梦,梦见自己母亲从马上摔下,满地的鲜血;梦见有人欺负她,将恶臭熏天的脏水倒在她头上;梦见在梦境的最后,有一个男孩子出现,温柔地抱住了她。

她第一次不想从梦里醒来。

柳淼淼盯着空荡荡的客厅出神,眨了眨眼睛,里面又涩又痛。

她想起男生最后疲惫而失望的目光,其实他一直在给她机会,可她始终没有勇气向他坦白。

然后他走了,是她亲手将他赶走的。

他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柳淼淼将环抱着自己双腿的手收得更紧了些,坐在床角处,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空洞而木然。

枕边手机像发了疯一样疯狂震动,班群和校内的论坛贴炸开了锅,如意料之中的,黎欣并没有放过这个可能将她一脚踩进地狱的机会。

标题刺眼醒目,却陈旧毫无新意可言。

就和以前一样,无非说她是小三的女儿,说她患有严重精神病,说她换男友成性,从里到外都不是个好东西。

真是无聊至极。

柳淼淼平淡而漠然地将那些帖子一字不漏地看完,把班群和发消息来问她情况的同学消息一一点了删除。

然后她退出了班群。

就这样。

反正也不会再回去了。

指端往下移到一条消息界面时,她的动作滞住了。

男生的语音被数十条消息框冲刷到了最下层,名称是“XZ”,她没有给他改过任何备注名称,可他给她备注的始终是“淼淼”。

她点开,将听筒放到耳边,听见他因为宿夜未眠而有些疲惫沙哑的声音:

【淼淼,你等我回来,乖乖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

他的声音还是很好听,她想起了跨年那夜,月色皎洁,少年的歌声清澈宛如流水。

想起那夜外面焰火璀璨,他的吻微凉甜腻,如同香浓缠绵的雪吻巧克力,与她交缠于唇齿之间。

他给她打了几十通电话,发了很多很多消息,从昨晚到今天,一直没有停止过。

柳淼淼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撒入了大把玻璃渣子,被人用手捏住,大力地揉捏,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剧烈的疼。

“啊……”

她看着男生满屏的消息,头疼得仿佛要裂开。她崩溃地用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不知所措得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片刻后,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起身,来不及换上衣服和鞋子,穿着拖鞋和睡衣便冲出了家门。

柳淼淼像发了疯一样往学校方向狂奔,经过下班高峰车水马龙的大马路,她等不及红灯转变,硬生生闯了过去。

急刹车的声音尖锐刺耳,伴随司机各种愤怒的叱骂,她却没办法再顾及任何。

她其实不知道他会在哪,可她就是觉得,他会在那里等她。

她急切地抄了近路回去,在巷子里碰上了黎欣那一群人。

黎欣看见柳淼淼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嘲讽地笑起来:“哟,没想到啊,我还以为你怕得躲在家里不敢回学校了呢。”

“让开。”柳淼淼冷眼看她,“我今天没空收拾你。”

她想过去,黎欣却让人拦住了她。

三个高大的男生将柳淼淼围堵起来。陈家明为首,他舔着唇用极其恶心的目光上下打量她,痞笑道:“就这女的?长得不错啊。”

黎欣冷笑,“不错吗?那就交给你玩好了。”

柳淼淼盯着面前的人,眼神如冰。

陈家明步步朝她逼近,目光愈发猥琐恶心。她还穿着单薄的睡裙,身上只套了件薄外套,光裸的小腿踩在棉拖鞋里,女孩子身材纤瘦,对比面前高大的男生显得异常单薄。

陈家明想伸手扯她衣服,可手指刚碰到她肩头,只觉眼前拳风一闪,紧接着鼻梁传来断裂的痛,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溢满鼻腔唇齿。

陈家明吃痛地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猛地后退。

柳淼淼一怔,手腕上倏然多了一道力度,少年颀长的身体挡在前方,用力一带,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你他妈再用你那脏手碰一下她试试!”谢灼沉声说。

是他。

他的温度真真实实地落在了自己手腕上。

柳淼淼有片刻没回过神,怔怔地看着男生的背影。

“你他妈谁啊你——”陈家明捂着鼻子怒吼,鲜血从他指缝间流出。

“老大!”其余几个男生赶忙过去扶他,被陈家明甩开手,“全都给我上,把他给我打趴了!”

男生冲上去与那些人厮打之前,回头对她说:“乖乖躲在我后面,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甚至,对她很温柔地笑了一下。

柳淼淼有一瞬间恍惚,如梦回十年前的那天早上,那个小男孩也是这样将她牢牢护在身后,帮她把坏人赶跑,对她说,以后有我,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其实他一直都在啊。

柳淼淼从来不知道谢灼打起架来那么狠。

平日那个斯文清淡,仿佛只该穿着干净整洁的礼服,手拿红色奖状证书,温淡有礼地站在礼堂之上,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的男孩子;那双本来只该握笔写字,在黑白琴键上优雅地弹奏乐章的手,此刻却在为了她握拳打架。

他神情发狠,凶得像一匹嗜血的狼。

对方人多敌寡,少年脸上也挂了彩,却始终没让那些人近她身侧一步。

路人匆匆而过,看见斗殴场面惊得快步离开。

最后校内保安冲出来,合力将闹事的几个男生按住。

柳淼淼怔然地看着谢灼朝自己走来,有血迹从他乌青唇角渗出,漆黑的眸子里还染着方才深暗汹涌的狠劲,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颓然温软下来。

他牵过她的手腕,携夹着血的腥气,将她用力摁进怀抱里:

“有我在,就不允许别人说你半个字不好的。”

“不管你好的坏的病的残的,你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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