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脑袋被砸
中场休息两分钟。
楚小筱跑到最悠然自得三班，揪出吉祥物，忍不住赞道：“你们班真厉害啊，连着打两场都脸不红气不喘的，有没有什么秘诀？”
吉祥物嘚瑟的撩了把额前的碎发：“厉害是必须有，我们大佬和老班可是校队的，没两把刷子，怎么好意思出来献丑。至于秘诀......”他夺过她的牛奶，猛灌两下，擦着汗道，“你每天跑几公里，举举铁，扔扔铅球试试。”
楚小筱：“......”惹不起惹不起。
“嘿，干嘛呢，哟，有好喝的也不懂分享。”吉祥物口中的大佬头上挂着条毛巾就晃过来，一手勾上他的脖子，一手/抢过剩下的半瓶奶，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喝完还不忘倒过来摇两下，“真是不好意思啊吉祥物，哥赢了比赛赔你，嘻嘻嘻......”
大佬抬眼看见楚小筱，吹了声口哨，做出惊讶的表情：“有姑娘在呢？真是打扰了。”话是这么说，也没见他有离开的动作。
好不做的的反应。
楚小筱呵呵干笑两声：“不打扰，不打扰。”
转身准备离开，忽的脚步一顿，回头：“吉祥物，待会上场不？”
“上，前面都没机会，这场肯定要上的。”吉祥物道。
楚小筱打了个响指：“那我给你加油。”
“就靠你了，肯定没姑娘替我加油。”
“可去你的吧。”楚小筱笑道。
吉祥物虽比不上宋锦年，但在初阳一中美貌排行榜还是有名次的，咳咳，虽然每次都是被放到美女排行榜。
可谁让他长着一张女孩子的脸呢。
不过就算如此，芳心暗许的姑娘还是有的。
“这谁啊？”大佬用下巴指了指楚小筱离开的方向。
“远方亲戚。”吉祥物将空的瓶子扭好盖子，转身扔进装垃圾的箱子。
大佬：“我操？”突然谄媚，“你远方亲戚真好看。下次见面记得偷偷告诉她我在你面前说她美。”
吉祥物：“......”
球员重新站上赛场，是观众最大的兴奋剂，在双方整齐划一的拉拉队口号中，最后的比赛，在裁判老师垂直抛起的篮球中华丽开幕——
宋锦年和三班大佬同时起跳，双方球员紧盯着篮球做好攻守准备，“嘭”的一声，宋锦年率先将球拍击，一班球员抓住机会快攻反击，运球传球，起跳投篮，一分球，进。
双方比分19:25。
一班球员士气大涨，在接下来的三分钟，配合默契，连续进球，比分拉至25:28。
宋锦年和队友击掌鼓励。
其实楚小筱在上半场结束的时候，以为宋锦年会在这场选择让替补上，出乎意料的，其他人都换了，就他没换，而且，那股热情始终如一。
三班的毕竟有校队成员，平时又没少打球，默契自然不比一班差，对于比分上的差距，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慌乱。
吉祥物的球技没有另外几个人突出，但好在他防守不错，一班的好几个球都是在他这儿断的，给自己班助攻了五六分。
楚小筱看他沾沾自喜地竟挑衅起宋锦年来，好笑不已，大喊道：“吉祥物，好好看球。”
话落，她看到宋锦年运球的动作突然激烈起来，不知他说了什么，吉祥物防守的动作一顿，表情都僵了，趁着这个空档，宋锦年快速过球，起跳扣篮。
进球。
掌声如潮。
双方比分拉平，32:32。
吉祥物被大佬生生拖住，咬牙切齿。
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
楚小筱转头看向一班，宋锦年也被自己的球员围在中间数落。
所以......宋锦年说了啥？
看把好脾气的吉祥物气的，都要凶成柯基了。
果然，宋锦年这个人还是不能招惹。
双方平息一分钟后，比赛继续。
此时时间仅剩两分钟。
因为上一个球是一班得分，所以发球方为一班。
发球的小伙子龇着牙，气势很足，耍了两个虚招，发球——
全场哗然！
一班：“......”
吉祥物拿着球：“？？？”
“小橘子，传球。”三班的老班提醒。
吉祥物脑子飞转着“补偿”这两个字，冲动的正要扔回去表示不屑，听这话，瞬间清醒，将球扔给后方的大佬，大佬一路骚过去，学宋锦年的动作，轻轻松松的将球扣下篮筐，姿势漂亮，引得全场轰动。
32:33。
时间仅剩一分三十秒。
三班发球。
吉祥物凝眉观察球场上球员的位置，找准机会，将球扔给离宋锦年较远的大佬手中，老班闪身避开一班的防守，飞速的冲三班的半球场奔去：“秦沐！”
信息收到，大佬侧身避开一人，单手将球送出，球在篮球场上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惊呼声中，只听“啊”的一声尖叫，篮球落地，紧随而至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晕过去前，楚小筱在想：我真他妈风光伟大啊！
刺鼻的药水味充斥整个鼻腔，楚小筱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子，还有白色的随风飘荡的窗帘。
那里站着一个红色的背影，背影中间写着大大的7，楚小筱盯着看了许久，等他要转身，轻声叫道：“宋主席。”
宋锦年握水杯的手一顿，继续倒水道：“醒了？要不要喝水？”话落水杯已经递到她的面前，楚小筱晕着脑袋坐起喝了两口，温度刚好，不冷不烫。
“这儿，是医院？”
“嗯。”
宋锦年将杯子拿到一边，开始削苹果。
楚小筱道：“有点夸张。”
安静地看他削了两圈苹果皮，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我有点晕还有点吐，这是为什么？”
一觉醒来趟医院也就罢了，还头晕目眩，她自个琢磨了半天，冒出的答案一个比一个惊悚，从最初的压力大到脑出血到命不久矣，呼吸都要被自己吓停。
宋锦年埋头削苹果，果皮一圈一圈的绕进垃圾桶，淡声道：“被驴踢了。”
“......”楚小筱撩开被子坐到床的正中间，盯着他喊道，“宋主席——”
“轻微脑震荡。”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又补充一句，“被球砸的。”
原来是被球砸成这样的。
“想起来了？”
楚小筱点头：“想起来了。”
三班大佬的球传出去后，以很快的速度向老班的方向转过去，正在众人屏息等待下一个三分球时，突然有位女生被人撞进篮球场，眼瞧着球就要直接拍在那人脸上，很多人还在瞎欢呼，根本没注意到球场上的突变。
楚小筱反应快，冲过去正要将女生拖出来，忽的方向一转，被惊恐中的女生倒打一耙推进篮球场，不到一秒，篮球正正扣上自己的脑袋，晕头转向中她看到瞪大眼睛全身而退的女生被人撞倒在地，又看到一双白色球鞋从人群中向她跑来......
“是你背我来的？”
“不是。”
“那是抱着来的？”
宋锦年道：“救护车。”
楚小筱点点头，语重心长：“有点夸张。”
话题再次终结。
又是漫长的沉默。
窗外夜色渐浓，五彩灯光冲破黑夜装点城市，灯红酒绿的面纱在此揭开——
南城是座不夜城。
鸣笛声，打闹声，从被打开的窗户涌进来，她看到宋锦年又拿起苹果，她看着他道：“我不吃了。”
宋锦年将苹果放了回去。
“我们什么时候回学校？”
“明天中午。”
“明天？”楚小筱惊叫出声，“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明天？”
看到宋锦年点头，她还是不愿相信，起床穿鞋：“我们走吧，这会儿回去还能上晚自习。”
宋锦年三两下将她捞回去：“别装，回去你也不上自习。”
如意算盘被猜个准，三好学生的人设存活不过半秒就被钉进棺材埋入尘土，一场大雨吹过，都是泪。
楚小筱包着被子漏出一个头，斟酌半响道：“这费用......”
要是自己出，她就是爬也得爬回学校。
一个月生活费五百还包括衣食住行姨妈巾的高三学生伤不起。
宋锦年道：“你自己出。”
“我还能学，咳咳咳，放我回去，我还能学......”楚小筱一边喊一边穿鞋，时不时咳一阵，咳的肺都要出来似的，“我还能学，我还能学......”
“毛病！”宋锦年没忍住笑出声来，“楚小筱，你是不是有病。”
楚小筱也被自己的行为蠢笑了，回道：“真的，回去吧，没钱。”
“费用别人出，骗你的，你个傻子，说什么都信。”
楚小筱很自觉的爬回床，喜滋滋道：“朋友，就要互相信任。”说着翻了个滚，眼巴巴地看他，“能不能多住几天”
“不能。还有，我们不熟。”
“朋友，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还说不熟，容易显得矫情。”
宋锦年毫不退让：“不熟，不是朋友。”
当朋友的标准也未免太苛刻。
楚小筱讪讪地躺回床：“好吧，宋主席。”
再醒来是晚上七点，病房空荡荡，打开的窗户已经被人贴心关上，白色窗帘直直落于窗前，挡住了光怪陆离的长夜。
望着天花板的眼许久没动，楚小筱静静地躺在床上，觉得整个世界都只剩漆黑一片。
有点无聊。
精神很好。
除了有点头晕，还有点饿。
楚小筱摸着肚子起身，黑暗中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接着啪嗒一声，她看到站在门口还来不及收回摁在开关上的手的宋锦年。
天亮了。
“你，没回去啊？”她小碎步跑过去。
“又来了。”宋锦年将东西放到窗边的桌子上，又脱下书包，“很早就醒？”
“没，刚醒，肚子有点饿。”
宋锦年已经换上干爽的衣服，很青春的休闲服，煞是好看。他的头发还有点湿，凑近一点还能闻到沐浴液的香气，淡淡的，不浓，是她喜欢的程度。
“其实你不用再来的，太麻烦你了。”楚小筱道。
“嗯，然后等着上新闻头条是吧？”
那么久之前调笑花花还记着，也不知该说他记仇还是记忆力好。
“主题班会，你的朋友出不来。”
又被猜中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