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囚禁综合体
苏祁不想说，因为在知道真实情况之前，一切猜测都是没有意义的。
就这样找到了通往下一层的螺旋楼梯，她们离开了这个地方。如果放到以前，大家肯定都会驻足欣赏，但是现在没时间，越是接近上层，她们就越是紧张，尤其是菲，因为她觉得自己作为整个队伍的领导人物，无论谁出了什么事情，她都需要负起责任。
月歌?伊可能早就知道那个名为马科的音乐家在南方塔当中了，可是她却没说出来，只是守着秘密，然后等见到马科之后，留下来和他待在一起重新重现两千年前的那份美好回忆。
对于月歌?伊来说，以她的实力就算离不开南方塔也能够活下来，但是对于菲她们来说就不行，大家都很强，但是这种强大之间是有差距的。
就比如说，菲能够依靠告死之音轻轻松松灭了一整个国家，而苏筱就不行，但苏筱姐能够击败萨斯那，菲就不行。
南方塔每一层都有着自己的风格和风景，虽然塔的面积只有五分之一的南方城大小，但那些塔的墙壁，有的时候看起来就和一层透明的玻璃一样，它就像结界一样，只不过是挡住了大家的去路，这不代表那塔壁的外面就没有真实的世界了。
这里就像是南方芷语的小花园，两千多年的时间一直守着这座塔，可能一开始塔里面什么都没有，这一切都是南方芷语自己一点点造出来的，无论是美轮美奂的风景还是那些千奇百怪的生灵。
西方塔、东方塔和北方塔究竟怎么样，是不是和南方塔一模一样？它们的守塔人又是谁？没人知道，南方塔是众人了解最多的，因为它的存在与否危及到了泽兰纳斯帝国的存亡。
当然这只是猜想，南方塔到底有多少秘密，恐怕几人这么急急忙忙的，根本就研究不完，不如等将南方塔的南方石带走之后再慢慢研究。
虽然大家都清楚，带走南方石之前肯定会与南方塔的守塔人相遇，但是既然都踏上了这一条路，那就只能走下去。菲自我感觉不会弱到连和对方拼一把的能力都没有，更何况她不止自己一个人。
踏上楼梯，她们终于来到了诡异的一层。这里不再是奇特的风景，而是阴暗潮湿的牢房。
这是一个巨大的牢房，地面上、天花板、墙壁都是诡异的肉芽，粉红色的颜色看起来像是活物的肌肉，它们不断蠕动，就像是什么巨大怪物体内的脏器。而菲她们进入了这里，似乎即将要成为被消化的食物。
金属生锈的味道和各种围栏、牢房门锁、铁链一类的东西，交错纵横在这个肉芽组成的空间当中，没有恶心的血液气味，没有遍地的死尸，更没有恐怖的怪物，尽管这气氛和环境以及很诡异，但不代表菲她们会就此退缩。
这种粉色肉芽组成的空间，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锁链和牢房大门，但是若真要说起来，这些东西一点用都没有，牢房的门就只是门而已，没有墙壁没有房间，你站在它的前面，转个身就可以绕到它后面。
锁链也是一样的，看似纵横交错，但实际上除了装饰之外，意义不大。
靴子踩在这些蠕动的肉芽上，那种感觉让菲觉得意外地恶心，只不过这种恶心没能持续多久，菲就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铁链缠绕上了。
“嗯？”少女愣了下，轻哼一声，紧接着猛地甩开铁链，回过头就想提醒身后的几人注意一下这些烦人的东西。但是，身后除了空空荡荡的一片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只是眨眼之间，在她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只剩下自己一人。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她心中升起，她忽然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不仅仅是魔力和告死天使的能力，甚至还包括那些自己躯体带来的能力，比如说力气大到能够轻而易举举起几吨重的东西……
这些都没有了，眨眼之间少女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类，一个弱女子。肉芽空间当中的金属锁链忽然开始叮当作响，飞快的移动起来……
菲急忙甩开手臂向侧面一翻，躲开了那些向她冲过来的锁链，却没想到脚下忽然绊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一晃一个没站稳就摔倒了地上。紧接着，那些锁链根本没给她翻身爬起来的机会，就直接将她的四肢缠住，然后像是对待行刑的凡人一样，将少女吊了起来。
被这样吊起来，她忽然感到一股羞耻的感觉从心中升起，尽管拼命的挣扎，但是已经失去所有能力的她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就像陷入沼泽的人一样，越是想要逃脱，就陷得越深。
这感觉就像之前在梦境世界遇到南方芷语一样，瞬间她全身上下的能力都消失了，什么都不剩下，但是就算知道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又能怎么样？那真实的触觉和耳边响起的奇怪声音，让她心中的恐惧变得越来越强烈。
“救……救命！”菲的胸口急促的起伏着，眼眶微微泛红像个无助哭泣的小女孩，失去了力量的她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威胁，只能靠呼救寻求帮助。
但是这个空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这是幻境……是幻境……冷静下来！菲快速喘息着，四处寻找能够看穿这幻境的破绽，但是除了发现四周的肉芽墙壁收拢、向她挤压过来之外，什么都没有。
“救命啊！”
………………
“等等……我们的人数是不是少了很多……”安蒂忽然站住，不再向前走，而是转过头满脸惊慌的问道，“茜丝莉娅？一共有多少人来南方塔？”
“十七人？十六人？”茜丝莉娅想了想，掰起了手指头，“我、安蒂你、洛丽亚、菲、苏祁、艾、苏筱、斯图尔、蕾娅、梅耶、威尔、道尔、月歌?伊、凯瑟琳、泰伦斯和茉莉安……”
“那只有十六人啊？哪来的十七人！？”安蒂惊讶的不敢相信的转过身数了一遍，却发现她数出来的不是十六个人，也不是十七个人，而是十三个人。
“一起来到南方塔的有十六人，月歌?伊留在了音乐家马科的那一层，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是十五人。”洛丽亚想了想说道。
“不是哦，是一起来到南方塔的是十七人哦！”一个声音忽然在大家中间响起，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把吾辈忘了吗？”
“你……圣音姐姐？你什么时候……”安蒂闻声转过头去，才发现人群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抱着半人高灰色布偶熊的黑发少女。
“我一直都在哦。”圣音笑道，“大家没发现我而已。”
“可是就算如此，我们还是少了两个人……”苏祁说道，“艾和菲去哪里了……”
“我记得艾和菲刚刚在这里的。”茜丝莉娅伸手一指队伍前方，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于是疑惑的转身打算看看两人是不是藏在人群中时，才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人。
“大家都去哪里了？”她自言自语道，虽然看起来像一个感到疑惑的小女孩，但是眼中的镇定已经证明她心中有了保护自己的计划。
女孩面无表情的蹲下身，将背上背着的黑盒子放下，取出里面的长步枪……
………………
“是谁？”艾忽然感到自己的身后有人站着，急忙转过身去，却没想到眼前站着的是一位熟人。
“好久不见，艾。”圣音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不知什么时候，艾发现自己身边的同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自己一个人。这一切变故发生的毫无预兆，在少女的感知当中，没有人消失的痕迹也没有魔力波动，但实际上大家早就都消失了。
艾不觉得意外，因为在南方塔当中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可能是幻境，可能是空间坐标的变动，无论怎么变，大家肯定都还在这一层。
唯一让她意外的事情，莫过于出现在身旁的圣音。在自己还被囚禁于众神居所的宫殿时、那千万年的时光之前，圣音以一位神秘的大人的身份出现在艾的旁边，直到现在，这位神秘的大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告诉艾，她其实是上神时代三千神明的众神之神，所掌握的智慧和力量远超三上神。
艾没有理由不信，因为她没有理由去怀疑那些圣音展现出的奇迹，无论是她自己所了解的神术还是魔法，都没法解释那些超越奇迹的现象。
“圣音大人，您怎么会出现在南方塔……”艾感到不解，但是仍然没有自己先乱了阵脚，“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小女吗？”
“关于真相。”圣音笑道，“我们是木偶，却又不是木偶。”
“小女记得您曾经说过……”艾思索着，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问下圣音，她到底把自己的同伴弄到哪里去了，“只是……知道真相的代价……”
艾知道了真相，所以为了那个可以看见的未来不断守候着，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命运，尽管自己能够看见未来，但什么都做不了。无论做出什么改动，最终又会有一种力量将她牵扯回去，无论过程如何，结果都是不变的……
于是艾放弃了逃出众神居所，守着众神居所的南方地区，一直保持着理智去品尝那份持续了万年之久的孤独，最后等到遇见菲，万年来的守候，只为了见一个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命运不只是单一的一条线。”圣音望向天空，那里哪还有什么塔顶、什么天花板，周围的墙壁也消失不见了，有的只是众神居所的城市和奇景。
“我们的命运不是单一的，结局是注定的，但结局也是多样的，成千上万种我们根本选择不完的结局，每一个都通往一个固定的世界……”艾接过了话，“数不尽的结局，就有着数不尽的世界，我们的命运，只不过通往了其中某个的世界的结局之一罢了……”
“是啊，在我们之外，还有很多很多种不同的结局。”圣音点了点头，很欣慰的望着艾，“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你还记得。”
忽然不知怎么的，众神居所开始坍塌，艾感受到了世界的震动，所有的建筑和奇景都在这震颤当中消失，它们疯狂的震荡着，塔楼倒下、桥梁断裂、天上的河流失去了控制忽然倾倒下来……
艾发现自己的能力逐渐失去了，她变成了普通人，没有力量，没有特殊的能力，甚至不再配成为告死天使。
众神居所已经坍塌，这意味着艾已经无法再保存自己的灵魂，她只能就这样死去，然后成为任何人记忆当中的一部分，当然，那是最好的结局。灵魂消散，星辰就会陨落，星辰陨落了，证明这个“故事”一样的世界当中，就再也不会出现这个角色。
她会被直接抹去存在，从此没人记得……
“我们有那么多的故事，有那么多的结局，但是艾……”圣音的笑容忽然变得奇怪了起来，哪怕看不懂到底意味着什么，少女也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恶意……
“为了菲，杀掉自己吧。”圣音空手递了出去，一柄样貌奇特的漂亮匕首出现在她手里，“杀掉自己，将肉体、能力和灵魂全部献给菲，把你的那一部分记忆也留给她。”
“为……为什么要这样做……”艾难以置信的盯着圣音，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一点开玩笑的意味。但是很遗憾，对方是认真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圣音会这么做，千万年前的她可不是这么说的，又或许，当时的圣音其实只是为了让艾为菲献上自己的躯体……
“我知道菲知道你死掉之后的消息会很伤心，但这又如何？”圣音一挑眉，将匕首更加贴近了艾一点，“你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菲而已，在她的故事当中，反正你也会死掉，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