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天空鸟的认可
这一次不是菲带头走在最前面了，如果下一个房间和这个房间一样，是能够不知不觉让人进入梦境的房间，那么菲、艾、安蒂这些对魔法精通的人自己就被迷惑了，更没办法解救出大家。
道尔、泰伦斯、苏祁、蕾娅四人由于对魔法不怎么精通，所以选择先踏上螺旋楼梯通往下一层，洛丽亚、梅耶等人紧随其后，而菲和艾两人最后踏上楼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菲总觉得艾从这个梦境当中醒来后，对自己的态度更加暧昧了，似乎，原本她的尊敬和喜爱两种态度当中多加了一种，名为爱恋。
菲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如果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对自己产生爱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无论是什么类人种、什么生灵，都对自己有着特殊的感情。当然，这只是菲自己本人的想法，不能强加于别人身上。
少女跟着大家踏上螺旋楼梯，进入下一层之后，发现所有站在上面的人，不是警戒着，就是在四处张望。
穿过楼层之间的结界薄膜，“心境的领域”效果重新作用到她的身上，苏筱感受到的那种强烈压迫感瞬间传来，一时间让菲觉得心头一震，难以置信的望向天空……
这个楼层，没有墙壁……这意味着没有边缘也没有头顶的天花板。菲很难想象南方塔的外貌到底是怎么样的深渊当中在黑雾的笼罩下，她在塔底只能看见很小一部分，单凭那点画面，是无法判断出南方塔全貌的。
至于现在的场景，她只感觉自己来到了塔顶，这里的地面是一个巨大的圆盘，大概五分之一个南方城那么大，虽然会稍微小几圈，但是也小不到哪里去。
周围，则是蓝天一片，碧蓝的天空是深渊上方根本不可能看见的，因为那里几百米乃至几千米的地方都被黑雾笼罩着。而如此碧蓝一片、颜色几乎纯净到不可能再纯净的天空，菲觉得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见。
云海，大块白色的浓稠云雾将天空铺满，将四周包围，她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就像是被柔软而又温暖的“白云”包围着，这塔顶就是一方小世界，在白云的外面，皆是纯净的蓝天……
她们发现自己没有影子，这是忽然间发现的，茜丝莉娅四处张望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种感觉透过心境的领域传到每个人心中，然后斯图尔就发现大家都没有影子。
阳光从四面八方照射而来，以至于整个天空都是明亮的，就连云朵的缝隙当中都透出光亮，金灿灿的光束从天上就这样打下来，照射在地面上，让一股奇特的神圣感将所有人包围。
“这太不可思议了……”安蒂愣愣的说道，“为什么……这里是塔顶吗？”
“塔顶……不应该是平的。”菲回想起之前南方芷语在梦境世界当中，带自己到达塔顶的场景，虽然可能是假的，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有一种强烈的自信，认为眼前看见的地方不是最高处。
它肯定不是存在于现实世界当中的，因为周围这些云雾和天空皆非虚假之物，如果在现实世界中，南方塔的高度早就超出深渊的深度，但是从苏祁的计算来看，几人爬了这么多层塔，高度也绝对没有超过两千多米。
南方塔本身面积有五分之一个城市那么大，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吃惊，足以被称之为奇迹，它若是实际现实中的高度就有两千多米高，那恐怕建造它的过程，就是举世无双的壮举了。
“可是这看上去已经到顶端了啊，我们要怎么找通往下一层的楼梯？”洛丽亚好奇地问道，“还是说……其实这层楼，已经高到了一个令人惊叹的恐怖地步，所以足以模拟出天空……”
“有可能是幻境、是假的？”梅耶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
“不是，大家的‘心境的领域’都还连着，没能感受到任何异常。”茜丝莉娅说道，“这番景象是假的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茜丝莉娅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就感觉一股极度强烈的危机感出现，与此同时，苏筱没有通过“心境的领域”的帮助，就直接感受到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压迫感。
无视领域传来的、自己同伴的感觉，就在片刻之后，菲、艾、安蒂她们都感受到了。若是一个人感知出错，那么无视领域传来的讯息就好，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那就意味着……
天空中忽然传来轰鸣声，当菲抬起头来的瞬间，她只看见那些之前层层“包裹着”自己的白云开始凝聚，渐渐的变成一只巨大的“鸟”的形状。
从四面八方传来、那股被人注视的感觉忽然消失，在瞬间全部集中在那只鸟的双眼上，光是看着鸟儿的“眼睛”，就能够感觉自己仿佛全身一丝不挂的站在它面前，仿佛就连灵魂都被对方看穿……
“鸟”活了，它的体态逐渐变得轻盈，它的羽毛逐渐变得细腻，它的身形在云雾当中渐渐变得清晰、形成了一只身体巨大却又无比真实的鸟。
那是什么！？菲皱起眉头来，她感受不到白色巨型大鸟身上传来任何恶意，却清楚地明白自己需要做一点“选择题”。如果选择错误，迎来的似乎就会是一场巨大的麻烦。菲不想遇到麻烦，她的目标只是到塔顶解决守塔人，然后拿到南方石并且将其摧毁而已。
天空鸟舞动翅膀，悬浮在地面边缘的天空之外，哪怕相隔这么远，它的体型依旧是那么巨大，到底大到了什么程度？菲觉得自己只能用自己之前看见过的事物相对比……
“埃威特……埃威特巨人的身高，还没有它翅膀上一根羽毛的宽度长……”苏祁咬着牙强行在对方的威压下撑着，好像自己一旦不专注，就会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我觉得它和我们之前见过的骸骨山一样大……”艾很不情愿的承认道。这就意味着，天空鸟至少有一座山那么大，骸骨山可是比普通土坡要大十几倍的怪物，那可是几千万生灵的骸骨组成的东西。
菲望着那只鸟，尽管自己没有看它的双眼，也能够感到成千上万的视线打在自己身上，若是这些视线能够造成伤害，那菲现在不亚于直接站在一阵支军队的箭雨之下，完全不做防护，靠肉体强撑。
她觉得头有点微微发胀的疼，隐隐约约的，能够听见一些耳边传来的古老语言。虽然听不懂究竟是什么语言，但菲意外的能理解对方的意思——这是一首歌，关于眼前巨大的、白色鸟儿的歌。
住在天上的鸟儿，歌唱着来自天空的歌。和云一样的羽毛、和天一样的眼睛，它散发着来自天空的光芒，照耀大地，它就是天空的化身……
它歌唱着的旋律是不可躲避的，任何生活在天空下的事物都需要聆听这一首歌。试图攀登到塔顶到达云端的人，需要天空鸟的认可。因为天空就是它的家。
“天……天空鸟……”菲面露艰难的神色，半曲膝跪在地上，不由自主的就指着那天空上的巨大鸟儿说出了它的名字。
大家都知道了，但是这一点用都没有，没有任何书记上记载任何关于天空鸟的讯息，因为可能见过的人都死了。但是恰巧就在这一刻，菲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住，打算动用武力的时候，天空鸟扑扇了几下翅膀，伸出双爪站在了地面上。
它的双眼就这样盯着菲，菲却没有感觉到和之前一样、头疼的痛苦，反而感受到天空鸟正在呼唤自己，试图从心灵、意识的层面与自己交流。
它就是天空的一部分。注视它以感受天空的威严，歌颂它以感受天空的悠久，跪拜它以感受天空的宏大，反抗它以感受天空的压迫，迷惑它以感受天空的意识，成为了它的敌人，那么整个天空就是你的敌人
“请为我唱歌吧，请为我唱歌吧，来自天空的少女，用你那最纯洁的心灵、最完美的灵魂，为我唱歌吧……”天空鸟这样说着，不过它没有开口。
菲与艾两个人惊奇的发现，她们居然同一时间接收到了同样的消息，而且居然意外清楚的明白，天空鸟要她们“唱歌”，不是意味着张开口歌唱，而是应该放在内心的真诚咏唱。
心境的领域在这一刻并没有起作用，这句话只有艾和菲两人听见了，当然，安蒂她们则听见了别的话，她们从互相之间惊讶的眼神当中，将这么久以来培养的默契当做工具，从眼神当中读出了很多东西。
一时间，她们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菲和艾两人开始在心中默默歌颂起天空鸟，在外人看来，她们两人只是半跪在地上、双手互相紧握放在胸前，做着什么奇怪的祷告而已。安蒂、茜丝莉娅、苏祁和苏筱则注视着巨大的天空鸟，斯图尔、梅耶做出歌唱的口型，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茉莉安、蕾娅两人愣愣的将视线投向天空鸟的双眼，看似呆滞的站在那里，眼睛里却不断闪过特殊的感情……
只是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大家又回复了原样，天空鸟依旧停留在原地，不仅仅身子没动，甚至可能就连羽毛都保持在落下来那个瞬间的样子。唯独道尔和梅耶，根本没被天空鸟搭理，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地。
“它告诉我了。”道尔苦笑了一下，看向满脸带着疑惑表情的大家，“我是信仰伊波神教的人，是伊波神教的信徒，而女神伊波是女神尤利娅的妹妹，是掌管大地的神……所以……”
“看起来，天空和地面的关系不是很好，所以它们总是分得远远的呢。”威尔开了一个自己都不觉得有趣的玩笑，无奈地说道，“各位得到了认可，可以前往下一层了，但是我和威尔，怕是要留在这里了。”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就连菲都没能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天空鸟的身前忽然出现了大片的云朵，将菲她们一点点包裹起来。
在最后的一瞬间，几人急忙向威尔和梅耶两人发送讯息，让他们在原地等着，等大家一起破坏掉南方塔……
本来菲还想趁机多说点什么，却只觉得眼前一晃，已经来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没有螺旋楼梯，没有结界，没有多么强大的敌对怪物，菲几人就已经来到了下一层，相比起之前来说实在是快了几百倍，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却越来越不确定。
南方塔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菲不知道，在这里能够发生的事情大半部分不是好事。
“这里……还是塔内吗？”菲面色难看的环顾四周，发现回过神来之后，所有人就已经站在了一片平原上。
和不同的平原不同，它没有山包也没有丘陵，是绝对绝对平整的平原。当然也没有多大，甚至从外面看上去只有菲自己家的院子那么大。
“我觉得我们已经来到梦境世界了……”茜丝莉娅看了看自己的手，接着开始触碰自己的身体，发现那股真实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变化，“连肉体一起，所以大家应该要小心了。”
“我们到底睡着了，还是……还醒着？”安蒂叹了口气，问道。
“我们睡着了，又或许还醒着。”艾重复了一遍，“这里似乎就是塔顶的宫殿了。”
这一片不算大的草坪中央，的确有着一个巨大的宫殿，不过与其说是宫殿，还不如说是巨大红水晶雕刻成的雕像。
似乎凡是和古希亚帝国扯上关系的东西，都是奇迹中的奇迹，她们站在几百米之外的地方远远看过去，完全由一整块红水晶雕刻而成的宫殿，长几千米，宽几千米，高度更是百米之高。
要知道这是一整块红水晶，其价值恐怕已经远远超越了龙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