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飞船营救
元帅获救的消息在帝国上层引起了极大地震动，智能中心限制了消息渠道, 知道最新战况的的人仅限于军部和部分议会官员。
叶子游坐在工作舱里, 假装自己的认真工作，实际上正在星网上搜索安瑟的相关资料。
说实话, 这本星际文是他写的一部短篇，总字数不到百万，从构思到完结只花了他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几年过去, 要凭空回想设定还是困难的。
好在主角是个元帅, 他能借这个世界本来的网络环境, 去重新熟悉自家主角。
星网上, 许多公民关注着战局, 不少女网友, 还特别关注安瑟元帅。
安瑟并不是帝国历史里最年轻便达到元帅级别的高级将领, 但作为所有元帅里，颜值最能打、声音最好听的存在, 他在帝国有大批的女性拥护者。
毕竟公民必读教科书里, 元帅介绍页，一水儿的粗狂彪形大汉中，夹杂个剑眉星目的帅哥，杀伤力简直百分百。
八年前，安瑟从军校毕业, 从军部小战士做起, 晋升速度坐火箭般往上窜。到后来, 他带队的每场战役, 都能把敌方锤得抱头痛哭。强硬却内敛的气质，生生成为军部一道风景。
军校内部的校友匿名论坛里，毕业生们为安瑟开的专楼，都能在开贴一天里，彻底火出了圈，被转载到星网上，吸引无数颜粉声控入驻。
叶子游正津津有味地刷着帖子，感受自家崽那让人嫉妒的荷尔蒙。
“1L：元帅镇楼，军校时期的硬照，特等荣誉毕业生领证，秀得飞起！”
“2L：和他同一级毕业，毕业都第八年了，同学们一听到安瑟大魔王的名字，还会闻风丧胆哈哈哈～”
“3L：打遍年终考核无敌手的大变态，哼！五万信用点的奖励，他们家又不缺钱，留给我们多好。[叉腰]”
“4L：最看不惯那群指挥系的女生最在他身后啊啊啊的叫了！军校本就女生少，还都去他身边了，可恶！[超凶]”
“5L：喂喂喂大家歪楼了，说好的盘点大魔王战功的呢，怎么都开始吐槽了。[捂脸]”
挂着安瑟的名字，帖子才开就引起了许多人注意。大家都是军校毕业或在读，对安瑟这么光耀师门的名字一点不陌生。
说好的战功盘点帖，愣是在十分钟里水了上百层楼，炸出各路学长前辈，这才正在回归正题。
“144L：楼主我就是去带了下崽，怎么一回来贴就歪成这样了呢？来来来上干货，安瑟第一年是以指挥部成员的名义，在后方参与罗门战役……”
“145L：第四年就升了少将，真的牛逼。我家是军人世家，愣是爬得没他快。”
“146L：楼上的，你也不看看安瑟背靠的什么大树，德莱塞家族诶，那么有钱的家族～”
“147L：据说他们家这几年在议会话语权大大下降了，怎么回事？真的是传闻中有内斗吗？”
楼主好不容易带回了话题，没发几层楼，马上又被其他回帖人带歪了楼。
安瑟的家族背景，其实一开始就不是迷。从家族活动第一次现身开始，年幼的安瑟，便被帝国的势力圈给注意上了。
政坛望门的子弟，总会被各路视线所考量。安瑟也不例外，在读完公民基础教育课程后，他一反家族子弟投身政坛的传统习惯，义无反顾地选了进军校。
他在学校里，对那些世家做派的二代们敬谢不敏。他低调又能吃苦，愣是选最难的课程，做最难的训练，近乎于自虐般，以高得变态的成绩和完成了学业。
始于颜值，陷于才能。军校男神的花名，从校园内传到星网上。随着安瑟的入伍，彻底引爆星网。
叶子游眯着眼睛，看论坛的一条条回帖，悄悄给说猜对了的用户点赞。
“299L：元帅要再往上面升，基本上不可能了吧？要是这次又凯旋归来，感觉帝国已经没办法再嘉奖他了。”
“300L：一人血书求军校请元帅回来上次公开课！元帅毕业时做出的SSS级机甲战斗动作，军校到现在还没老师能做出来，学生就更不用讲了，哭哭！”
“301L：私以为这次对战不容易，别忘了对手可是融合了甲壳类基因的变种人，元帅再厉害也是纯种人类，感觉会拼不过啊。”
叶子游目光落在这条回帖上，目光微敛。
他家的崽子，怎么会打没准备的战呢？这一战同样也不会输，只是……
自己信任的副手叛变，议会争权使阴招，安瑟才会如此狼狈，落下难以治愈的残疾。
唯利是图的家族，毫无顾忌的议会政敌，以及不知情还要批评他指挥不力的公民们，一声伤病换回的是质疑和嘘声。
帖子内容被挂在星网热搜上，不少路人只起哄着安瑟继续胜利神话，对战斗的残酷和惨烈一无所知。
叶子游无意看下去了，他切断数据通道，关掉光屏起身走人。他可以下班了，后面两天轮休。
星际时代，人工智能在经历了几百年的平权抗争后，终于拥有了公民权利。上班下班私生活，恋爱结婚生崽崽。
叶子游站在快速降落的电梯里，摸了摸自己手腕。触感温暖细腻，皮肤是优质的生物材料。
从机器人到仿生人，最后到智能人，人类创造了出新种族，而新种族也融入世界，与人类生活在一起。
叶子游想赶紧回家，拆开自己的身体，看看里头取代各类组织的合成材料，到底有多神奇。
R033号智能人所住的公寓在首都郊区，叶子游懒得去搭公共飞行器，直接喊了辆专送飞行器，一次性到家。
在成功用智能识别码打开家门后，他简直要惊呆了。
面积不大的公寓里，各种物件随处乱摆，凌乱得像狗窝似的。玄关边是乱成一团的同款鞋子，沙发上还有喝完的能量补充剂包装，远处的窗沿上，还挂着一条疑似贴身衣物的小布片……
不是人类的智能人，有了人类才有的劣根性，真的合适么？
有洁癖的叶子游不着痕迹地瘪了嘴，捏着鼻子开始做清理。整了好长时间，终于让公寓看起来能入眼了。
他在确定经济条件能支撑的情况下，换掉了原身全部衣物，还扔了几个脏兮兮的抱枕，随后靠在沙发上，饿着肚子放空自己。
“系统，我记得我写这篇文的时候，有设定安瑟其实很会做菜对吧？要是能把他抓来做顿饭就好了。”叶子游怀念起叶萧阑为他准备的每一顿美味，长叹一声。
作为厨房杀手，叶子游写得每一个主角，都烧得一手好菜。
咕噜咕噜咕噜——
伴随着肚子奏鸣曲，系统回答道。
[大大，主角现在还在抢救中呐。智能人会肚子饿，其实是没关闭仿生控键呢。只要关了，就不会出现人类才有的神经反馈，只需要充电了呢。充电口在您左前方，客厅拐角出的座位上。]
嘴馋得受不了的叶子游呜咽了声，晃荡着身子坐到墙角边，屁股才坐下，就听到嘀的一声，眼前视野中亮起一片字符。
“正在补充能源，目前电量为33%，能使用22小时，剩余充电时长预估为99分钟。”
叶子游一脸复杂地盯着字符，终于忍不住吐槽，“……充电十分钟，待机一星期？还是做个人比较方便，也不怕突然没电，直接倒地。”
旁听的系统深以为然，只是他没实体，也不需要考虑待机长短的问题。
叶子游坐在凳子上充电，闲不下来，干脆闭上眼，无线连接城市局域网，以私人身份匿名换了马甲，遨游在星网世界，试图找到安瑟所处的地方。
能就职于中央智能中心，处理帝国机密事务，就代表原身不仅是最高配置的智能人，而且还在能力技术上颇有成就。
叶子游回想起安瑟在被救后，被送往最近的军部驻扎星，于军部医院进行抢救处理。距离安瑟被发现已经过了六个多小时，安瑟怎么着也得进了医院了吧。
叶子游试探着去搜索医院附近的大小信号源，并逐个试探，找到了几个容易被攻破的私人终端。
他把这几个防壁薄弱的终端作为跳板，借着无线局域网的漏洞，费了翻功夫，成功混入医院智能系统。
军用医院也如智能中心一般，有特殊信息壁垒。但这难不倒叶子游，作为设计这个壁垒的人，他知道壁垒的攻破方法。
“安瑟……安瑟在哪里……”叶子游不敢贸然黑进医院就诊库，怕引起医院技术人员注意。他借着医院一组组监控，逐个病房地搜索。
到最后，他在抢救室里，捕捉到医生说“安瑟”的口型动作。
手术室里所有医护人员都全副武装，全身上下都被防护服包裹。
手术床上被捂得脸都看不到的人，全身各个位置都被开了大口子，连着各种管子，腹腔里各种血呼啦嗒的器官。画面很血腥，叶子游看着眼，头皮发炸地快速移走视线。
他打开监控的收音功能，只听不看地了解安瑟的情况。
“这几乎所有脏器都出现了衰竭，怎么办？”
“大脑电波还是有的，但是检测显示大脑也有部分组织受损了。”
“左右臂都需要进行截掉，残留辐射无法全部清除。”
“腹部都是外伤，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脑域还感觉不到精神力。试了很多次了，没有响应。”
“行了！先保住脑部，赶紧让首府城那边的军医院派飞船过来。”
手术室里，没人发现角落里的监控头在缓慢调转角度。
手术持续时间很短，医生们只能先紧急处理，在转院飞船抵达后，便把昏迷中的元帅送上了飞船。
叶子游解除了对医院系统的控制，趁着飞船还与地面站点相接驳的最后几秒，潜入了飞船中控系统。
军用飞船的防护级别很高，叶子游束手束脚，绕开飞船系统的定时巡查规则，突破了飞船驾驶组的助理智能人大脑。
与其说智能人的大脑，倒不如说是数据库。叶子游怕出纰漏，获取这个智能人的身体控制权时，还把原来的意识体封存起来，以免这个意识链接飞船系统，报警暴露他的存在。
他低头，手掌握起又松开，再抬头时已经能自如表现得自己是个辅助驾驶员。
飞船已经完成起飞，正式并入太空航线，自动驾驶模式已打开。前排驾驶座上，两男两女正在悠哉聊天。
“这里离前线好近啊，刚才就那么停靠了不到半小时，我都看到空港里军舰走了一波又一波。”主座位的男驾驶员往后仰身子，一只脚踩上设备顶盖。
其余驾驶员当即搭腔。
“这里已经在备战范围内了吧？”
“有伤员让当地医院处理不行吗，还喊我们过来跑一趟……”
最后开口的驾驶员留着长发，先不着痕迹打量了其余同事一眼，他扯出个笑容毫无意义地附和，眼里却没半点笑意，“是啊是啊。”
叶子游用余光瞥那人，心下有底了。
剧情里，护送安瑟的急救飞船，被敌对势力从中作梗，故意没安排军舰护送，在抵达边境星系里的首府城星前，遭遇了伏击。飞船工作人员里，就有内应。
就在安瑟被找到的消息传回帝国首都星，议会里的各路势力心思就活络了。作为安瑟的亲人，德莱塞家族里早就有一派旁系，几十年里一直没能上位掌权，蛰伏多年忍不了了，在这时勾结上了政敌。
政敌承诺只要安瑟没办法活着回来，便能兑现答应这只旁系的所有好处。包括在弄倒德莱塞家族后，瓜分财产与势力时，也让旁系得些好处。
叶子游在心底无声嗤笑了声。这种鬼话也相信，他后来让这支旁系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
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挡住这场刺杀。
他看向主座位吊儿郎当、没个正型的船长，掩去了眼底笑意。
安瑟终归不是蠢的，他出发前隐约有所感觉，故意让部分亲信留守。这艘飞船的船长少校，就是安瑟势力下的暗牌。
故事里，正是这位少校拼尽全力，干掉了内应，勉力让飞船抵达地面。
飞船降落地面，进入接驳站，刺杀行为就得暴露，肯定会引起各方注意，护着安瑟的势力不会善罢甘休。最好的刺杀时间点，就是在飞船脱离星际航线，转向往首府星开的那十分钟内。
叶子游心下盘算着，面上不动声色，但全身都是绷紧的。他很想去飞船内部看看安瑟，但此时不方便离席，只能焦急等待。
四十分钟的航程，叶子游基本把飞船驾驶方法给琢磨清楚了。看着前方大屏幕上“还有五分钟正式脱离航线，请驾驶组人员做好准备”的字样，目光锁定在可疑对象身上。
就见对方把手悄然伸向身后，似乎要拿什么东西。
叶子游早有防备，弓起身子，脚抵着墙跃过去，借着智能人强度很高的身体，死死压住了长发驾驶员，手强行抓住长发男的手。
只听嘭地一声，叶子游手背爆出个洞，智能人独有的蓝色血液溢出，流了满手。
长发男进驾驶舱时还确认了，坐在最后方的智能人在闭着眼充电休眠。此时被控制住，想到计谋已败露，死命反抗起来。
叶子游全职有几年了，又不爱运动，身体素质并不高，反应也不快。就算是当下用着智能人躯体，也无法完全发挥作用。
长发男被他绊倒，挣扎着，开始反向钳制他。
两人的动静惊到了驾驶舱前排，船长回身，看到长发男手里握着的小物品，瞳孔紧缩。他跨步而来，干脆利略地一个肘击，直接折断了长发男的脖子，随后抢过他手里的东西，一番调试。
“什么情况？”另一位驾驶也过来了，还拿上了飞船的备用量子枪。
“信号器……检查飞船防护墙，有人潜进来了。”船长握拳直捣长发男的太阳穴，确保对方死透了。
叶子游站起身，看地上以诡异姿势趴着的长发男，表情冷漠。
“中尉，干得不错。”船长看向叶子游，“现在留在驾驶舱，先给军部发增援请求，然后按原计划行驶，每十秒检查一次飞船防护壁是否完整。”
他等不及叶子游回答，便从备用武器箱取了把量子枪，带另一个驾驶员除了驾驶舱。
驾驶舱里血腥味很重，叶子游看两人离开，再次检查地上的人以没生命迹象后，伸出没被打穿的一只手，直接点上自己额角，抽出跟蓝色长线，插到了面前控制面板上的某个插口。
汹涌的数据顿时涌入，叶子游几乎在一瞬间取得了飞船控制权。
飞船外，首府星就在不远处。后方出现两艘全身漆黑的小心战斗舰，舰上没带任何标志。
顶着星际急救标志的飞船外部猛地降低飞行高度，掉出两艘战斗舰的攻击范围，船身亮起了白光。
飞船外部自卫的保护层打开，内部，通向安瑟保护舱的全部通道正在关闭。
叶子游感应到飞船里有无法识别身份的人员存在，为了不让他们接近安瑟，他启动了飞船所有门阀紧急锁定。
只留下唯一一条道路，关门的速度稍慢，让船长和副手能顺利赶到安瑟身边进行保护。
“这里是第1017号通用急救飞船，请求地面部队给予救援。飞船本次任务是护送元帅安瑟，正遭遇袭击。已知地方有两艘战斗舰，有人员已经潜入飞船内。所在坐标为……”
叶子游重复发着求救信号，还利用自己的权限，直接把求救信号转接到帝国中央智能中心。
同一时间，整个帝国，从军部到议会，各个部门都知道护送安瑟的飞船有危险了。
同样的，外围的两艘战斗舰也发起了行动，他们炮口正在聚能，高热的亮光让叶子游看了都心悸。
他一心二用，一边拖延飞船内杀手们的时间，一边控制着飞船躲避能量炮的袭击。
飞船开始颠簸不稳，在躲掉了前面六七发能量炮后，最后被击中了飞船尾部。同时，外来的数据，开始入侵飞船系统。
叶子游大脑直接连着飞船，只感觉眼前闪过的数据很混乱，随后眼睛一疼。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拔掉头上的线，恍惚间听到了通讯频道里，出现了军部的回应。
“这里是军部，我们派出的四艘护卫舰已抵达你方所报坐标，请驾驶飞船倾斜，飞往左二十度的方向。”
驾驶室里，坐着的智能人身子爆出火花，眼眶流出蓝血，直直栽倒在驾驶台上。
叶子游意识在智能人大脑短路的前一秒，放弃躯体控制躲入飞船系统里。他此时无法用声音回复军部，只沉默着改变飞船航向，拖着正在冒烟的飞船尾巴，拼了命往护卫舰方向赶。
叶子游最终还是保住了自家元帅崽崽，他长出口气，在军部舰艇对接飞船的前一秒顺着无线网遁走，没让军方发现异常。
公寓里，白发蓝眼的青年全身在不自觉震颤，猛然间他睁开了眼，脱力般靠在墙边，疲惫地长长喘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