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故意
作者有话要说: 苏木跟着林蕊上楼,满脸无奈:“下次,等我们考完试,再去江州饭店住行不?”
林蕊从鞋盒子里头往外掏钞票,每拿出一张票子她的心就颤抖一下。
然而气势不能输!
少女冷笑:“等什么中考结束啊,今晚就住。不然到时候人走了怎么办?
她猛然反应过来,简直要跳脚,“你小师姐要在江州定居?”
哎呀妈啊,她也是傻。人家孤女投亲可不就得长期住下。
苏木沉默着没否认林蕊的说法。小师姐的确要在江州城长住上一段日子。
少女心中的怒火简直能烧了整栋楼。
还盖什么院子里头长葡萄的房子,去去去,住他的大饭店去。
人家有豪宅住,不稀罕!
苏木无奈:“蕊蕊,等中考完了安排好了,你想住多久都行。”
少年想来想去,觉得蕊蕊就是跟小师姐较劲儿。
蕊蕊天性好强,小师姐能住江州饭店,她却不能住,她不高兴了。
林蕊跳脚拍他的脑袋,谁稀罕住江州饭店了?明明是他自己想,别泼脏水到她身上。
少年兀自跟林蕊解释,现在的江州饭店基本上是涉外服务,普通人拿着钱也住不了。
小师姐是香港人,身份不一样,她可以凭借身份证件入住。
林蕊冷笑,香港人就了不起了?
江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她还就不信今晚她住不到江州饭店。
“蕊蕊,真不行。等以后,以后好吗?”少年央求地看着他,生怕少女又发作起来。
林蕊骄傲地抬高下巴:“我不能住?那我今晚还偏偏就要住。”
不就是近在咫尺的江州饭店吗?又不是隔着千山万水加州旅馆,她凭什么住不进去?
林蕊二话不说,转身下楼打电话。
哼,她才不找干爷爷呢。
干爷爷就是叛徒,他故意把那个小师姐找过来臭显摆。
这事儿她得找孙哥帮忙。
上次孙哥还要请她去江州饭店吃饭,她嫌浪费钱,没去。
不过是开间房睡一晚,她又不是不给钱。
苏木无奈至极,一路追着林蕊下去。
“这么晚了,你打扰人家不好吧?说不定人家已经睡了。”
林蕊抬眼看了眼钟,才晚上十点,对于孙泽而言,夜生活才刚开始呢。
“那你也找不到他,他肯定人不在家里头。”
林蕊已经拿起听筒,看都不看苏木一眼:“我可以打他的寻呼机。”
苏木眉毛皱成一团,苦口婆心地劝少女:“等他看到的时候不知道几点钟了。好了,蕊蕊,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回来做什么呀?”少女伸手拍拍他的脸,皮笑肉不笑,“放心,姐姐都说了跟着姐姐有肉吃,我今晚肯定让你住到江州饭店。”
说着她还又摸摸人家脑袋。
何半仙在边上吃着兰花豆。
王大军一边往嘴里塞花生米,一边好奇地追问:“蕊蕊这是做什么呢?”
无苦嘴里头啃着羊排,口齿不清:“瞎折腾呗。”
这就好比张三丰,一日必定要三疯。
也不知道小师兄到底是怎么忍的,居然但现在也没被逼疯。
何半仙笑眯眯的,顺手拿走了王大军抓着的花生米:“你管他们呢,年轻人的世界你是不懂的。”
王大军下意识反驳:“我怎么就不是年轻人了?我还是青年。”
说着,他大声朗诵起《我是青年》,“人们还叫我青年……哈……我是青年!我年轻啊,我的上帝!……”
话音落下,他总算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花生米被人顺走了。
青年同志顿时悲愤。
他总算明白小和尚那“吃光喝光拿光”的破毛病是跟谁学的了,敢情他们师门传统如此。
孙泽的电话回的特别快,几乎是林蕊刚放下听筒,店里的电话机就响起来了。
少爷人还在军人俱乐部跳舞,旁边声音嘈杂的很。
每说一句,他都恨不得把嗓子嚎破。
“怎么啦?蕊蕊,想哥哥啦?”花花公子甜言蜜语,“哥哥也想死我们的蕊蕊了。”
林蕊可不相信:“孙哥,你女朋友呢?好啊,孙哥你又背着女朋友在外面拈花惹草,下次我看到美女姐姐肯定会举报你。”
孙泽语气亲昵,恨不得隔着电话线用声波点点她的额头:“小没良心的,哥哥白对你这么好了。她去订做演出服了。今儿怎么想起哥哥来啦?”
林蕊也不再跟他寒暄,直截了当:“孙哥,你在江州饭店有没有熟人?我想再开两间房。”
孙泽一下子来了精神,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兴奋:“开房做什么呀?哎呀呀,你个小姑娘开什么房,不合适。”
林蕊气呼呼的:“你甭管,你就告诉我行还是不行?”
孙泽哈哈大笑:“行,当然行,在哥哥这儿,我们蕊蕊有什么不行的?”
林蕊总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儿怪,不过没关系,只要达成目的就行。
少女得意洋洋地挂了电话,还特地冲小师姐笑了笑:“哎呀,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无苦默默地看了眼小师嫂,咽下嘴里头的肉。
他可真没发现她哪儿不好意思了。
林建明送陈海波厂长出去,跟王奶奶打招呼:“我去趟厂里头,家里劳您多费心。”
王奶奶赶紧应声,只说他:“你也悠着点,别把身体给搞垮了。”
“没事,就是有几个数据得去厂里看了才知道。”林建明转过头看小女儿,疑惑道,“怎么还站在这儿?还不赶紧回去睡觉。”
林蕊下意识地踩住了苏木的脚,敢出卖她的话,她踩死他!
王奶奶护短,赶紧开口打圆场:“她跟小师姐一见如故,要送送人家呢。”
林蕊立刻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煞有介事地认真点头,主动跑到小师姐旁边,表示她们姐妹情深。
少女朝父亲撅嘴巴:“爸,你早点休息啊。”
说着她又抱怨陈厂长,“叔叔,我再给你提示,垃圾处理厂还有管道都用的到钢材,你不许再拉着我爸爸熬夜。”
至于怎么规划建设,那得他们想办法设计好方案,由政府统一施行。政策要灵活运用,该靠的积极主动往上靠。
林建明笑着朝小女儿做了个手势,催促她道:“赶紧上去睡觉吧。爸爸就睡厂里值班室。”
林蕊笑得温良淳厚,满脸天真:“爸爸,我送你到门口吧。”
目送父亲离开后,苏木催促林蕊:“好了,回去睡觉吧。”
林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今晚,江州饭店她住定了。
王奶奶也笑林蕊:“好了,赶紧睡觉去。”
无苦在边上啃着鸡爪说风凉话:“二姐,你别闹了,这么大的人还没小元元懂事。”
林蕊居然不生气,还笑眯眯的看小和尚:“无苦,江州饭店的客房包含第二天早上的免费自助餐。”
小和尚嘴里头的口水立刻泛滥,连鸡爪都顾不上,毫无原则可言地当即倒戈:“我也要去。”
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一辆出租车愣是塞进了五位乘客。
王大军也想跟着去凑热闹的,奈何体型不占优势。
青年同志愣是在抢位大战中含恨败北,只吃了一嘴巴出租车尾气。
无苦恨不得时间进度条能够直接剪辑,中间这一段咔嚓一剪刀下去,到了饭店就是第二天早上,他立刻坐在桌边吃各种各样的自助餐。
苏木从后视镜中默默地注视林蕊。
少女正热情洋溢地跟珍珍小师姐打包票:“江州城没有我不熟的地方,您要是想去哪儿玩,跟我说一声。”
小师姐礼貌地向她道谢:“不麻烦你了,我跟苏木讲吧。”
少女立刻死死地掐苏木胳膊,笑容甜蜜:“哎呀,苏木非常忙的,她要考试呢。”
无苦努力从美味佳肴的幻境中挣脱出来,疑惑地看自己的小师嫂:“二姐,你不考试吗?”
说着,他恍然大悟,也是,对二姐来说,考不考试都那么回事。
少女勃然大怒,伸出手去揍小和尚:“我看你是皮痒。”
无苦死命往自己师伯怀中钻。
哎哟喂,你们看看,二姐凶的嘞,又打人。
可惜何半仙向来重女轻男,只嫌弃小师侄:“你别动来动去的。”
做长辈的人抬起头,冲自家师侄女笑,“珍珍啊,就当是自己家里头。蕊蕊比较活泼。”
于是活泼的蕊蕊“失手”连干爹一块儿揍。
自己家?可真是自己人啊!
车子停在江州饭店门口时,林蕊老觉得司机是迫不及待地逃跑。
大晚上的,他连车费都没多要。一踩油门,车屁.股被火烧了一样冲出去。
唉,应该再在饭店门口带个客人的嘛,跑空车多浪费资源。
少女踏上半天的台阶时,惊讶地看见孙泽已经等在门口。
“孙哥,你怎么来了?”
这点儿小事,打个电话不就结了吗?
孙泽眼睛眉毛飞上天,然后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男女老少。
哎哟哟,他说好端端的小丫头家里不住,住什么饭店。
原来这又多了个漂亮小姑娘啊。
瞧瞧蕊蕊这幅小模样,活像鼓肚子的河豚鱼。
孙泽憋笑憋到肠绞痛。
幸亏他自带雷达系统,挂了电话越琢磨越觉得有问题,立刻赶过来了。
不然的话,他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笑嘻嘻地摸了摸林蕊的脑袋,语气亲昵:“哥哥想我们蕊蕊了啊。看不到我们蕊蕊,哥哥夜不能寐。”
林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地指着药店的方向。
睡不着就是失眠,买个泡脚桶试试。
出一身汗,保准睡得呼打成雷。
对了,智能泡脚桶可以走起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啊。
买泡脚桶送泡脚药包。
其实充气泡澡桶也可以考虑一下。
一天的疲乏,叫热水泡个一干二净。
自家备浴缸不现实,要因地制宜地提高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
孙泽看着眉飞色舞,还问前台小姐要了纸笔给自己比划示意图的小姑娘,终于明白这孩子为什么成绩一直不咋样了。
这跑题的功力。
妹妹哎,你还记得你来饭店是干嘛的吗?
少女满脸懵逼,还在积极推销:“这个可以有,孙哥,你真的应当考虑一下。自动加热的,带有按摩功能。”
看着复杂,事实上简单,应该简单吧。
孙泽的眉毛快要飞上天,恨不得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妹妹,注意形象。
咱们不能输了气势!
看看你现在都成啥样了,街头清仓大甩卖的典型。
人家小姑娘站在旁边,活脱脱的大家小姐。
林蕊立刻清清嗓子,凹出白骨精的造型来:“那个,孙哥,商业合作的事情,我们后面再谈吧。”
她扭过头冲小师姐微笑,“不好意思啊,事情一多我就忙忘了。走吧,手续办好了,我们上去吧。”
孙泽眼睛一亮,立刻兴冲冲地要跟上。
苏木伸出胳膊,卡在他前头,礼貌地道谢:“麻烦你了孙哥,这边已经忙完了,您请回吧。”
孙泽的眉毛在跳舞。
哎哟,臭小子,开什么玩笑呢?他傻了吧唧他现在走。
孙泽似笑非笑:“谁说我要走来着,我不亲眼看着我们蕊蕊睡舒服了,哥哥哪放心自己走。”
电梯到了,他推着人往上面走。
苏木下意识的抓着林蕊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他真不喜欢孙泽靠近蕊蕊啊,这个人让他焦灼又愤懑。
然而少年又不能直接赶孙泽走,如果没有孙泽的话,他们甚至无法入住江州饭店。
蕊蕊说的没错,如果他们去美国的话,会有地方是允许他们进去而不让美国人去的吗?
什么时候能够正视自己,什么时候不用青眼看外人,白眼向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谈民族自尊与自信吧。
电梯门开了,孙泽笑眯眯地看林蕊:“蕊蕊要是住着开心的话,哥哥就给蕊蕊包房,咱们住到不想住为止。”
林蕊傲娇地撇嘴巴:“我还未必看得上呢。”
“那是,只能暂时委屈我们蕊蕊了。”孙泽亲昵地揉揉她的头发,笑容愈发深了,“等哥哥给我们蕊蕊盖大房子,蕊蕊想要怎样就怎样,好不?”
苏木脱口而出:“不劳您费心,我会给蕊蕊盖的。”
少女立刻宣示主权:“明明是我盖房子给你住。”
小师姐默默地看了他俩一眼,没吭声。
前面传来争执。
光彩夺目的女人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微微蹙着好看的眉毛:“你打扰到我们了。我们什么关系?废话!”
服务员为难:“抱歉,女士,按照我们的规定应当做登记。”
“真有趣,原来江州饭店住宿,还要交交结婚证啊。真是落后得可笑。”女人撩了撩微卷的头发,勾住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男人的脖子,“我们是伴侣,男女朋友。”
林蕊好奇地伸出脑袋探望。
现在男女要住一间房的话,需要证明夫妻身份。
所以一对夫妻出门旅行或者办事,随身必须携带结婚证。
哎哟,这漂亮姐姐怎么瞅着有点眼熟?
少女下意识地转过头睇孙泽。
等看清身边人铁青的脸色时,她恍然大悟,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妈呀,这姐姐不是那位当初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芭蕾舞明星吗?
那个先前打电话的时候,孙哥说她去订做演出服了。
看样子这演出服好像是睡服。
林蕊的脑袋里头出现三个字,做头发。
人生何处不相逢,何必非在酒店中。
少女的目光落在看八卦看得津津有味的小和尚脸上,顿时悲愤。
她就知道没事千万不要跟这个小光头凑在一起,否则肯定出大事。
好死不死,为什么非要撞上这种事?
林蕊都要哭了。
少女可怜巴巴地看着孙泽:“孙哥对不起,我真不知道。”
她要知道这样,打死她都不会非跑到什么江州饭店来。
话一出口,林蕊就想给自己一耳光。
你个蠢货,假装不认识这女的不就结了。反正你们也不熟,你就见过她一回而已。
这样,孙哥也不至于难堪。
然而话如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无法收回头。
孙泽面沉如水,轻轻的摸了摸泫然欲泣的小姑娘的脑袋,柔声道:“有你什么事儿啊?乖。”
穿睡衣的女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下意识抬眼看过来。
四目相对,灯光下,她一张原本红润的脸,顿时煞白。
女人嗫嚅着嘴唇,下意识地喊孙泽的名字:“那个,我……”
孙泽微笑,看也没看她一眼。
青年直接走到走廊上的公用电话机旁,投币按照墙上贴着的报警电话告示拨通号码:“喂,公安局吗?这里是江州饭店,有人卖.淫.嫖.娼。”
女人惊慌失措地跑过去,下意识地拉住孙泽的胳膊:“不是的,这是误会。我没有。”
孙泽拽回自己的胳膊,语气平静地向听筒那头的人纠正先前的说法:“哦,那就是强.奸。”
他挂断电话,问服务员索要剪刀。
安全意识极强的服务员已经察觉到其中的暗潮汹涌,哪里敢提供大杀器。
还是孙泽的朋友过来开口打了包票,服务员才战战兢兢的提供了一把剪刀。
他很有警惕性的,找出了一把钝口的剪子。
这样即使孙泽激愤之下凶性大发,也不至于一剪刀就捅出人命案来。
孙泽哈哈大笑,冷冷地从嘴里头蹦出两个字:“也配!”
当着女人的面,他咔嚓嚓剪掉外套的半边袖子,跟投篮一样,扔进了垃圾桶。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Ga 20瓶、蘼洇 10瓶、蚌壳精 10瓶、胖兔子 5瓶、32630257 1瓶、hannie_h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Ga 20瓶、蘼洇 10瓶、蚌壳精 10瓶、胖兔子 5瓶、32630257 1瓶、hannie_h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无视正文
林鑫将老太推到后面。
旁边的年轻医生不明就里, 大约将老人当成医院的老专家了, 赶紧帮忙, 把她调整到中间位置上。
老太连连摆手:“莫要,你们看,好好学习白求恩大夫的精神。”
林蕊在边上憋着笑, 心道这下子,医生肯定更加以为老太是老前辈了。
电影的画质并不好。据说这片子六十年代中期就拍好了, 但因为文.革,一直到七十年代末才允许上映。
林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影,眼睛时不时就瞥到老太身上,生怕老人家会觉得无聊。
不想老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从头到尾都没打盹的时候。
等到电影放完了, 老太抓起大重外孙女的手, 严肃道:“鑫鑫, 你以后当大夫了要小心, 不能感染了。”
白求恩大夫就是在手术过程中割破手指头不幸被感染逝世的。
林鑫笑着安慰老太:“我会小心的,不过既然干这行, 那无论如何都得迎头上。”
林蕊突然间想起上辈子大姨感染上“**”的事, 鼻头发酸。
她记得后来曾经问过大姨,后不后悔去那个病房。
大姨当时怎么说来着,肯定要有人去的。她还没脱下白大褂, 就不能当缩头乌龟。
老太点点头,高兴得很:“这就对了。人活一辈子,一定要有个信念在心里头, 这样子,人才过得踏实。”
她转过头,看看身边的重孙辈,心满意足,“好了,我老太也是进过电影院的人了。这趟城没白进,我该回家了。不然你们舅舅要等的急得慌了。”
“太太。”电梯门开了,卢定安大步朝他们走来,“我跟舅舅打过招呼了,我们带你出去逛逛。”
卢定安找了两辆人力车,能并排坐两个人的那种。
他在前头蹬车,林鑫陪老太坐在后面,沿途看江州的黄昏。
林蕊坐在后面一辆车上,十分佩服干爸的能耐。看看,急人之所急、投其所好,才是追老婆的独门秘诀。
这么一来,他既在郑家老祖宗面前挂了眼,又体现了他吃苦耐劳灵活机变的本事。
舅舅蹬着后面的人力车,笑着跟外甥女儿打听:“蕊蕊,你姐姐这位同学很热心嘛。”
又是帮忙联系老教授操刀手术,又是跑前跑后找车子安置老太,积极主动的很。
林蕊心中有种“不愧是我相中的人”的自豪,得意洋洋:“那是,也不看是对着谁热心。”
舅舅板下脸,正色道:“那我可得好好相看相看,娘亲舅大,想娶我外甥女儿,过不了我这关可不成。”
林蕊心道,你可得了吧。上辈子还不知道您老人家到底是怎么相看外甥女婿的,居然让两个外甥女儿都嫁成那样。
扶贫都不带这么惨的!
第二十章 致富新门路落日故人归
舅舅骑着人力车上了大桥。
此刻夕阳西下,半江瑟瑟半江红,天地间都染上了一层橘黄色的光。
水鸟立在江头,忽而扑扇着翅膀飞起,低低地掠过江面。
日落山水静,桥下的轮船都像是熄了声,只轻轻巧巧地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波浪微微晃荡。
远处的高塔自山林中露出点儿尖,周身也镀上了暖暖的橙黄。晚霞变幻出莫测的形状,唯一不变的是柔软的金光。
卢定安收住脚,停下了车。
老太心满意足地看着落日下的江景,缓缓点头:“我老太婆亏得活到了这把年纪,没白活,都看到大桥了。”
卢定安笑容满面,转过头扬声道:“还有好些美景。老太你可得一个个都看过来。”
老太笑呵呵的,摆手道:“哪能那么贪心哦,能看到这些就好得很。看看,我们国家大好河山,我们老百姓都能吃饱穿暖,幸福的很。”
日头西斜,江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练气功的男女老少,还有小摊贩直起摊子,开始今晚的生意。
林蕊看到沿江一条线,有烤羊肉串的、贴烧饼的、拌凉皮的,还有卖冰棍儿的,断断续续的总有十几二十多家,每家前头都有客人问话。
她羡慕得眼冒金光,要是她的小龙虾生意做起来,肯定能挣不少钱。
苏木安慰她:“别想了,你妈肯定不会再让你去钓海虾。算了,你要不要吃冰棍儿,我给你买。”
林蕊摇头:“卖不了小龙虾,我就不信我还做不成其他生意。”
卖小龙虾起码得支起大铁锅,还要有灶台跟桌椅板凳。她看看,还有什么更加便宜的生意。
卖小馄饨的,那边有摊子了。做生不如做熟,她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
烤串倒是可以考虑拓展烧烤食材。人生一串,没什么是不能烤的。
光羊肉串哪行啊,什么蔬菜、肉类都能串起来烤,包括今天中午吃的知了猴。
对了,她还可以做串串香。
麻辣烫席卷全球,串串香无人能挡。她一定能够在夜市杀出一条血路,不枉她穿越三十年。
林蕊越想越高兴,拉着苏木画大饼。
舅舅好奇地伸过脑袋来:“你俩说什么呢?”
林蕊赶紧捂住苏木的嘴:“不告诉你。”
舅舅知道了就等于她妈知道了。
她妈肯定会坚决反对,逼着她去看书写作业。
不是她不发愤图强,而是学渣就该守学渣的本分。
比方说她吧,活了二十年了,头一遭想起来要上进要考研,结果就穿越了。
这要是换成她妈,再努努力,指不定会弄出什么地动山摇的大动静呢。
做人不能自私,她得考虑宇宙安宁世界和平。
舅舅哭笑不得:“哎哟,我们蕊蕊真是大姑娘了,居然都开始藏秘密了。”
林鑫闻言直摇头,当着妹妹的面告小状:“她啊,秘密一大堆,鬼主意多着呢。”
“没有。”林蕊冲姐姐挤眉弄眼,“我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江边就有小饭馆,里头收拾得挺清爽,桌面干干净净,胳膊放上去也没沾一手油。
系着围裙戴口罩的老板娘过来点菜,价钱还算公道。
老太叫重外孙女搀扶着进屋,连连摆手:“哎哟,还下馆子啊,花这冤枉钱。”
老板娘笑呵呵的:“老太那你就说错了。在外头吃饭叫拉动经济发展,是为国家做贡献呢。”
老太笑得厉害:“老板娘你太会做生意了。”
一行六个人,舅舅问了大家的意见,叫了六碗小馄饨,又要了一筐子烧饼。
林蕊舀了颗馄饨放进嘴里头,嗯,果然好吃。老板娘自制的辣椒油也特别的香。
她要做串串香的话,肯定得把佐料调好。
串串香的食材,要去菜场看看。什么土豆茄子肉丸虾饺都可以下锅,一定得考虑好成本问题。
大锅灶现在没有,但是家里头的煤炉可以拎出来用啊。炖汤的那个大铝锅就是煮串串香的最好器皿。
林蕊心里头琢磨着,要不要再卖点儿茶水呢。
毕竟串串香口味重,客人吃完之后肯定会想喝水,那她顺带着卖饮料应该也有市场。
北冰洋汽水得三毛钱一瓶,成本太高,她不如自己煮甜汤。
家里有外婆地上种的绿豆,熬绿豆汤清热解暑。
要是绿豆量不多了的话,她还可以去药店买乌梅跟山楂,煮酸梅汤。
上辈子她后爸从来不喝外面卖的饮料,都是自己在家做糖水。复杂的她不会,简单的倒是能煮上几锅。
林鑫见妹妹几乎要将小馄饨送进鼻子里头,忍不住皱眉:“好好吃东西。”
吃饭还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老太听说这里的小馄饨六毛钱一碗,比外头卖的足足贵一毛钱,忍不住摇头:“还不如在外面吃呢。”
看看江边的景色,吹吹江风,也舒坦得很。又不是寒冬腊月,得指望着屋子保暖。
舅舅笑着指指店中打开的电视机:“奶奶,咱们可以边吃边看,不是更有意思嘛。”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部日本电视剧《血疑》,前两年万人空巷的片子,现在大家也看得津津有味。
林蕊旁边桌上的客人眼睛盯着电视,念了一句:“也不知道日本人吃的那个好不好吃。看着味道怪好的。”
他的朋友揶揄道:“那你去江州饭店尝尝啊,那里接待外宾,肯定有得卖。”
先前说要尝鲜的客人立刻摆手:“你少捉弄人了。江州饭店我还不知道么。上去一趟得五块钱,里面一盘盐水鹅十一块!我就是豁出去一个礼拜的工资不要,那人家还得用外汇才能结账。”
林蕊听了暗自咋舌,果然高档饭店卖的都是服务。
今天芬妮带上来的大白鹅足足十五斤重呢,也就卖了十一块而已。估计那位刘师傅还是看在她妈的面子上,特意给的高价。
江州饭店的小碟子小碗她还不知道么,一只大白鹅不知道能做出多少碟盐水鹅了。
看看,谁说人民购买力低来着。
多的是有钱人,愿意掏钱,还买不到东西的有钱人。
林蕊的目光落在电视机上,突然眼前一亮。
这不是寿司嚒,最简单不过的寿司。给她材料,她能一个小时做出一脸盆。
她顿时激动起来。
一招鲜吃遍天。既然针织厂推出幸子衫的时候,大街上人们纷纷抢购。那么,她如法炮制寿司,应该也能引起人们的追捧。
林蕊哪里还坐得住。
她下意识地摸口袋,才反应过来此时早就没了手机便利贴。
她问老板娘要来纸笔,开始罗列做寿司需要的材料。
寿司竹帘,得去市场上看看,不行的话想办法自制。
海苔不知道有没有的卖,不过没有也不成问题,用鸡蛋皮或者豆腐皮代替。她自己本来也对海苔感情一般。
寿司醋估计没有现成的,但是她会自己调配。因为她们寝室的姑娘个个不是凡人,诡异的在这方面财迷,非得用白醋跟糖盐自力更生。
大根原料是白萝卜。
冬吃萝卜夏吃姜,也不知道这季节有没有白萝卜。没有的话,问题也不大。她有酸黄瓜啊,她外婆泡的酸黄瓜简直一绝。
不过她还得去找找火腿肠,另外再去买沙拉酱。现在吃西餐的人不少,超市肯定有沙拉酱卖。
齐活了!
林鑫好奇地看着妹妹写的东西:“这是什么啊?”
“保准你吃了还想吃的美味。”林蕊得意地扬起头,兴匆匆地看老太,指着电视机道,“太太,那个我会做。”
旁边的客人笑出声,揶揄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林蕊笑眯眯的:“寿司啊,用日语念叫做すし。”
苏木瞪大了眼睛,佩服地竖起大拇指:“你连这个都知道。”
林蕊不以为意,开玩笑,作为一个追番的人,难道会听不懂简单的日语?她可是能够不靠翻译组就能同时追十几部番的人。
她得意地一抬下巴:“我会的多着呢。”
林鑫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你要是把这劲头放一半在学习上,爸妈睡觉都能笑醒。”
林蕊半点儿奋发图强的心都没有,理直气壮:“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老太乐呵呵:“那我等着我们蕊蕊也骑大马当状元啊。”
吃过晚饭,大家又在大桥附近逛了两个小时后,老太无论如何都不肯继续待下去。
她今天看到听到吃到的,已经够让她回家念叨上好一阵子,她得回郑家村去。
林蕊舍不得老太走,眼巴巴地看着人:“老太,今晚你可以睡我家啊。我跟姐姐一张床,你睡在下铺。”
老太咧嘴笑,直接摇摇头:“我才不哩。小的很,我不住鸽子笼,我回家睡大房间,畅快。”
林蕊瘪着嘴巴,不服气道:“老太你等着,我肯定买大房子给你住。”
老太笑得厉害:“好啊,我享完儿子的福享孙子孙女儿的,现在啊,我还要享重重们的福噢。”
舅舅联系好的车子已经等在医院门口。老太朝孩子们挥挥手,跟着舅舅一块儿上车走了。
林蕊气鼓鼓地转头看姐姐,抱怨道:“你看,咱们就应该早点儿挣钱。要是我们住在大房子里头,老太不就能住在咱们家了吗。”
林鑫皱眉,忍不住点了下妹妹的脑袋:“老太会嫌我们家小?老太是不忍心让舅舅背上背下,我们家住的是四楼!”
孩子在老人眼中永远是孩子,老太怎么舍得让自己孙子费力。
再说房间外面睡着爸爸,里头她跟蕊蕊全都挤在上铺的话,老太又怎么会放心。
林蕊摇头,懊恼道:“这老太太,就这么怕旁人嫌弃她?”
林鑫笑着揉妹妹的脑袋,轻声道:“老太躲着人过了这么多年,当然害怕给家里头添麻烦。没事的,等爸爸他们厂再分房,以后我们就可以接老太上来住了。”
林蕊立刻反对:“那得到猴年马月啊。指望厂里头,还不如指望自己,挣钱买房才是关键。”
老太未必等得到那一天。
她上辈子没有关于筒子楼的印象。应该在她记事前,林家就搬迁了。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她压根不知道。
这就是为人子女的悲哀。无论两辈人感情多好,子女自诩多了解父母;比起父母对子女的无微不至,子女对父母永远知之甚少。
林鑫狐疑地看着妹妹:“你想干嘛?”
林蕊眼睛亮晶晶的,主动去抓她姐的手姐妹情深:“姐,我们做生意吧。”
无论是卖串串香还是寿司酸梅汤,都得有本钱。
林鑫将老太推到后面。
旁边的年轻医生不明就里,大约将老人当成医院的老专家了,赶紧帮忙,把她调整到中间位置上。
老太连连摆手:“莫要,你们看,好好学习白求恩大夫的精神。”
林蕊在边上憋着笑,心道这下子,医生肯定更加以为老太是老前辈了。
电影的画质并不好。据说这片子六十年代中期就拍好了,但因为文.革,一直到七十年代末才允许上映。
林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影,眼睛时不时就瞥到老太身上,生怕老人家会觉得无聊。
不想老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从头到尾都没打盹的时候。
林鑫将老太推到后面。
旁边的年轻医生不明就里,大约将老人当成医院的老专家了,赶紧帮忙,把她调整到中间位置上。
老太连连摆手:“莫要,你们看,好好学习白求恩大夫的精神。”
林蕊在边上憋着笑,心道这下子,医生肯定更加以为老太是老前辈了。
电影的画质并不好。据说这片子六十年代中期就拍好了,但因为文.革,一直到七十年代末才允许上映。
林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影,眼睛时不时就瞥到老太身上,生怕老人家会觉得无聊。
不想老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从头到尾都没打盹的时候。
林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影,眼睛时不时就瞥到老太身上,生怕老人家会觉得无聊。
不想老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从头到尾都没打盹的时候。
林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影,眼睛时不时就瞥到老太身上,生怕老人家会觉得无聊。
不想老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从头到尾都没打盹的时候。
林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影,眼睛时不时就瞥到老太身上,生怕老人家会觉得无聊。
不想老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从头到尾都没打盹的时候。
林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影,眼睛时不时就瞥到老太身上,,,,生怕老人家会觉得无聊。
她相中她妈给她姐的五十块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