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7 阿瓦隆*3
亚瑟在见到那个男人之后神色便冷淡下来, 不过也没对他傲慢的言辞多说什么, 还是十分有礼貌地颔首，算作是打招呼：“吉尔伽美什王。”
轰炎冰察觉自己的从者今天的打扮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没有穿着印象中金光闪闪的铠甲，也不是平时的机车服, 反倒换了一套乌鲁克风格的服装。那极具古代特色的衣物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隐隐露出纤细漂亮的肌肉线条、以及手臂上的魔术纹路。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彰显最古之王的财力和身份，除却这朴素的衣物外，他还在脖颈处佩戴了厚重的金饰, 左手还拎着一块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泥板。
如金砂般耀眼的金发顺服地垂下，掩盖住眉眼间的锐气, 辅以宝石额饰与其血红色的眼眸相应生辉。
——嗯, 今天的吉尔也很爱打扮。
“吉尔，你换衣服了吗？”
以轰炎冰贫瘠的魔术知识、以及轰家一脉相传的直男眼光, 他能发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
提到这个, 刚刚还在嘲笑亚瑟王的吉尔伽美什脸上笑容一僵, 他眉毛倒竖, 似乎有些要发怒的意思, 神色严厉地反问：“你以为本王变成现在这副姿态都是为了谁？”
就是为了清除轰炎冰心脏内的刻印虫，他以自我封印EA、EK和部分财宝为代价, 换来了天命石板的使用权。虽说全知全能之星也随着年龄的增加而自动解放了，但这对吉尔伽美什·Archer来说，这样的交换有点亏大了。
为了变成Caster的模样，不得已舍弃了自己的最强形态, 而且居然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兴趣使然，而是因为别人才被迫这么选择……
要不是这个状态下的吉尔伽美什算是看破红尘的贤王，不然早就要降罪了。
“呃……”
轰炎冰这才注意到对方的职阶似乎发生了变化，不再是Archer了，而是作为Caster登场，英灵的数值发生了变更。容貌上暂且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不过形体上似乎比以前要纤细一些，这样的吉尔应该不会和别人近战了吧？
“是因为我吗？”轰炎冰有些迟疑地问道。
“不要自作多情了！”吉尔伽美什立刻否认，“本王的Master要是被肮脏的老鼠控制，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而且本王实在无法信任梅林那个废柴法师，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那吉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有爆豪的例子在前，轰炎冰应对这种口是心非的类型越发熟练了，这一次也能够利用直觉平稳度过危机，“单纯看数值的话，**强度似乎比以前低了一些，所以稍微有些担心。”
“你以为本王是能用数值来衡量的吗？……哼，看来魔术也不是很难嘛，随便做做样子就能像模像样了！”刚刚还在责备轰炎冰的乌鲁克王自顾自地大笑了起来，“就算是Caster，本王也有问鼎最强的资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轰炎冰：“……”
不得不说，Caster版的吉尔心态真是好极了。
轰炎冰摸了摸心口，从他醒过来到现在身体没有任何不适，身上满是血渍的衣服也被换成了宽松的白袍，他都差点忘记了自己之前受了不轻的伤。
“这是吉尔治好的吗？”轰炎冰有些感叹。
吉尔伽美什微微扬起眉毛，他还没开口，一旁的亚瑟就替他解释起来龙去脉：“实际上，真正起作用的是我的剑鞘。”
“剑鞘？”
在传说中，梅林曾则告诫亚瑟——
「王者之剑虽强大，但其剑鞘却较其剑更为贵重。配戴王者之剑的剑鞘者将永不流血，你决不可遗失了它。」
不过，亚瑟还是遗失了剑鞘。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梅林的意思，现在想起来，梅林说的没错——
剑鞘比圣剑更珍贵，“守护”比“征战”更重要。
想到往事，亚瑟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神色。
不过那毕竟是千年之前的事了，他倒没有表现出多少遗失剑鞘的悔恨，依旧平静地叙述：“是的，圣剑Excalibur的剑鞘。随着‘亚瑟王’事迹的流传，知名度越来越高，我的剑鞘似乎升格为某种概念性的东西，被冠名为〖遗世独立的理想乡·阿瓦隆〗。”
轰炎冰惊讶：“阿瓦隆？”
“没错，这意味着持有者可以避免一切伤害，也可以消除诅咒。不用担心你的心脏会出问题了，这就是绝对的保护。”亚瑟指了指轰炎冰的心口。
轰炎冰突然意识到，那传说中的剑鞘就在自己的体内，就像乌鲁克大杯那样被存放进去，从概念上和他的身体融合了。
在了解到剑鞘的价值后，轰炎冰十分不安：“既然治疗完毕，那剑鞘能拿出来吗？”
亚瑟：“剑鞘能起到它的作用就再好不过了，它本来就是为了守护而生的，既然它能在你身上生效，就证明了你有使用它的资格。”
“……我能做什么吗？”
给出了如此珍贵的东西，亚瑟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舍，他温和地看着少年：“你能做到很多——”
“居然能把这么重要的结界宝具弄丢，还需要本王动用天命石板取得消息，实在是太愚蠢了。”吉尔伽美什没等他说完就强势插/入话题。
呵，别以为他没看出来。
摆出这么一副大方的模样，还一个劲地给轰炎冰灌心灵鸡汤，为的不就是轰炎冰这句话吗？
搞这么多弯弯绕绕，还特地强调是自己剑鞘的作用，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当他吉尔伽美什是死的吗？！
那种道貌岸然的骑士王姿态，充其量就骗骗轰炎冰这种不懂历史的毛头小子。想想看，能当上王的又能是什么善人角色，亚瑟王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
现在看起来，耍起小心思来一套一套的，还说“王不懂人心”？
说出这句形容的骑士眼睛都瞎了吗？
这家伙一到吃饭上，玩弄人心倒是挺厉害的。
吉尔伽美什在心中冷笑。
“嗯？吉尔变成Caster就是为了找剑鞘吗？”轰炎冰果然被吉尔伽美什的话转移了注意。
在他没有观察到的地方，亚瑟看向吉尔伽美什的眼神一瞬间有些冷冽。那双永远带着温和笑意的绿眸闪过一抹充斥着神性的金芒，形成了瑰丽却高高在上的金绿色。
吉尔伽美什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如果他再年轻一些，直接和圣剑使打起来也说不定，不过现在嘛……
在暗处针锋相对的两人默契地移开了视线。
嗯，在轰炎冰面前，互相还是得给点面子。
……毕竟，他们的目的都是统一的。
“当然，让本王如此劳心劳力，好好感激涕零吧。”吉尔伽美什这么说道，“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了？”
轰炎冰：“……”
这个问题好耳熟，似乎之前也听到过。
轰炎冰：“……落下几顿饭了？”
吉尔伽美什：“你自己不会算算吗？身为本王的杂役，竟如此消极怠工，不付出劳动怎么能有报酬——不，报酬那种东西，你已经提前预支够多了，现在是时候该还账了。”
不想亏欠别人的少年：“……”
别说是乌鲁克大杯了，之前吉尔给他买的那些衣服的账都还没还完，后来又有借住的房租，价值连城的王之宝库，以及吉尔的最强宝具。现在再加上亚瑟王的剑鞘，还有吉尔出手帮忙的人情……
这些账怕是还到下辈子都不够。
“我死后能成为英灵吗？”他艰难地开口道。
吉尔伽美什新奇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随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大笑着回答：“哈哈哈哈哈哈！你要是想以cook的职阶成为英灵，也不是不可能。朝着宏愿努力吧，像飞蛾扑火那样，英灵座上会有你的位置。”
轰炎冰：“……”
虽然他在追逐料理界No.1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如果说是成为英灵的话，cook什么的……还真是有些独树一帜，真的有这样的职阶吗？
亚瑟适时出来打圆场：“别听他的，活着不好吗？要是和阿赖耶识定下契约，到时候要是被人召唤出来，可不一定碰到合适的Master哦？”
轰炎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倒是没想那么多，不过遇上藤丸那样的御主，应该会很合拍吧。”
亚瑟知道那位从异世界到访的救世主藤丸立香，不过他目前并不是英灵，也不可能被召唤到迦勒底，只是有些惋惜无法和对方结交。
吉尔伽美什冷眼旁观了一会儿，眼看着这两人聊个没完没了，他开口提醒：“已经到时间了。”
“嗯，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亚瑟也这么说道。
轰炎冰抬头看了看天。
说实话，阿瓦隆似乎一直都是固定的气候，风和日丽，恍若仙境，甚至没有黑夜。
……他们到底是怎么辨别天色已晚的？
“肚子饿了，是时候该吃饭了。”亚瑟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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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炎冰站在现代化的厨灶前，处理新鲜食材的时候。还在思考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芙芙！”芙芙在台子上蹦跶。
“稍微等一下，马上就好。”轰炎冰对它说。
大概是芙芙太过特殊了，对厨房清洁程度要求苛刻的少年没有赶这小东西出去，随它在厨房自由漫步，他甚至还优先在做芙芙的猫饭——反正猫饭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芙芙大概是阿瓦隆的妖精吧？
轰炎冰这么猜测。
他手上动作不停，熟练地把鸡肉和胡萝卜放在一起绞碎，又开始使用个性给蒸熟的大米降温。
“芙——”
“啊啊，那个还是我来吧。”轰炎冰看到芙芙拖着一小瓶酱油从料理台那头过来，他赶忙接过酱油，“是想要这个调味吗？话说，你能吃这么咸吗？”
“芙芙！”
“好好好，加一点。”
……鬼知道他们是怎么交流的。
反正轰炎冰觉得自己似乎能听懂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旧剑（微笑）：都是我的功劳，我可以吃饭了吗？
贤王（微笑）：你当老子是死的吗？
达成共识——
“到时间可以吃饭了。”
芙芙表示自己的猫饭优先。
话说，他们这群人能在阿瓦隆吃啥啊
我晕，要不吃仰望星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