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8 仰望星空*1

在帮芙芙做了猫饭之后, 轰炎冰就开始着手处理亚瑟他们的午餐了。

说是午餐, 实际上轰炎冰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在阿瓦隆这种地方, 连日光照下来的位置都不会发生改变……

按理来说，应该连“饿”这种概念也没有吧。

不过，亚瑟先生好像对料理很感兴趣, 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阿瓦隆配备这么一个大厨房了。而且亚瑟先生还给自己围了一块大菜地, 在这个除了鲜花就是鲜花的地方, 居然有种新鲜蔬菜, 原本轰炎冰看到这里的环境都打算着手做鲜花饼了。

所以说，亚瑟先生所说的“饿”, 并不是指自己需要进食，而是只是单纯对料理追求的饥渴吧。

这么一想，轰炎冰突然有些高兴起来了。

一个王，居然对做料理有兴趣！

这不是很厉害吗！

亚瑟进厨房的时候, 突然发现少年对他的态度更热切了。虽然这种热情从少年冷冷淡淡的平静脸色中看不太出来，但亚瑟还是敏锐地感知到了细微的不同。

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可毕竟事情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他也没有去探究少年态度变化的原因。

亚瑟一进门就飞速反手把厨房的门合上, 彻底隔绝门外那位难搞的乌鲁克贤王杀必死的目光。

轰炎冰看向他：“亚瑟先生怎么来了？”

“嗯，想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亚瑟风轻云淡地解释道。

实际上, 他只是不想呆在外面和吉尔伽美什有交集了，虽说Caster·吉尔伽美什还算个贤明的王，但由于两人三观的不合, 不管怎么聊都能掐起来，根本没法长时间共处一室。

“那就先帮忙把土豆削好吧。”

亚瑟走到了他的身边，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打开水龙头，仔细地做起了手部清洁：“芙芙很喜欢你做的东西，想不到芙芙居然是第一个吃上饭的，看着让人稍微有些羡慕呢。”

“亚瑟先生想吃什么吗？”

“并没有什么忌口的。”

“说起来，亚瑟先生是不列颠的王吧，现在的不列颠……”轰炎冰回忆了一下地理学，“应该是英格兰那边吧，要不然就做英国风味的好了。”

“嗯？这个倒是无所谓啦，毕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料理做法的差距还是有些大。”亚瑟想到了几道网上评价极为恐怖的英国黑暗料理，心中不禁有些无奈，“虽说以前也没怎么考虑过味道……”

“哦，比如说？”

轰炎冰对饮食文化有着一定的兴趣，尤其像这种太过久远而无从考据的知识，现在就有个活化石在面前，不多了解一下就可惜了。

“以前的料理是怎么样的？”

“这个嘛……”亚瑟回忆了一下，除了面包以外竟然想不出更有特色的食物了。

没办法，这位在历史上声名赫赫的亚瑟王当初把心思都放在了率兵抵抗外敌、四处征战上面，食物往嘴里塞，吃到饱就算完事。

只要求量，不要求质。

这样的弊端导致现在让亚瑟想想故土有什么好吃且能拿得出手的料理，他居然一时间想不起来。

……别说炸鱼薯条。

当年的古不列颠没有炸鱼薯条这种东西，除了靠海的村落能吃的上新鲜的鱼，其他地方由于交通闭塞的关系都吃不上鱼。随着十九世纪蒸汽时代的到来，高昂的鱼价才开始下跌，炸鱼薯条也就此风靡，现在已经成了英国的招牌菜了。

亚瑟会做的炸鱼薯条还是看着网上的教程自学成才的，现在拿出来说也不太合适。

他轻轻咳嗽一声：“以前没什么香料，调味什么的就不用说了，也没什么人研究这些。而且在战乱时期，农户只会选择方便种植且产量大的农作物，平时吃的比较多的是野味和面包。”

“这样啊。”轰炎冰也没有多少失望。

毕竟饮食文化一直是在随着人类历史的进步而进步的，千年之前料理的确没有那么多花样，不过这些初始菜系都是现代料理的起源，不管味道如何都应当有本身的闪光点。

话说，亚瑟先生的故土在英格兰那边，应该口味都差不多吧，主食是小麦和土豆之类的，好像没有吃米饭的习惯……

果然还是要做英国料理吗？

说实话，轰炎冰对英国料理的理解不深，比起菜系丰富的中华料理，他对英国主菜了解程度就显得有些一般了。

要是说英国最出名的果然还是下午茶吧？

如果说是甜品一类的，他倒还有些心得。

见轰炎冰盯着食材沉思，亚瑟好奇地问道：“决定好要做什么了吗？”

“那我就随便做一些了，希望不要嫌弃。”

亚瑟回以谦逊随和的微笑，这位古不列颠的王者诚恳地对少年说：“我知道阿尔托莉雅很喜欢你，我想我也是。只要是出自你之手，我都乐意品尝。”

这样坦诚的话语由亚瑟这样童话般完美的王子说出来，对于别人（尤其是女性）杀伤力极大，可惜轰炎冰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同样坦诚的人。

“我也很喜欢亚瑟先生，阿尔托莉雅教会了我很多，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们这样的英雄。”少年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好感。

亚瑟眨了眨眼，他对这样开诚布公的交流感到非常满意，主动提议道：“剑技的话，也可以来问我。”

虽然他还不是英灵，但如果他死亡的话，拥有一定神性、且在阿瓦隆存在长达上千年的亚瑟肯定可以登上英灵座，甚至于成为最强Saber。

“亚瑟先生还是保持原样就好了，虽说变成英灵也不错，但总归是活着比较好吧。”

“我还以为你挺喜欢英灵的？”

“别取笑我了，只是觉得亏欠太多而已。”

“这就是结缘啊。”亚瑟笑道，“只要现在有了交集，那么以后也一定能相遇的。”

轰炎冰有些无奈。

他只是对这种延续自身意识的形式比较感兴趣。

不过，如果活着的时候没什么执念，已经完成了自己必须要做的事，那么百年后长眠，也没必要这么劳心劳力了。

死后还要继续工作，不是太可怜了吗？

……啊，欧尔麦特那样的除外。

如果像欧尔麦特那样的英雄，大概连死后都想维护世界和平吧。虽然吉尔总是对别人的理想嗤之以鼻，但他好像也并不讨厌努力的人，“希望世界和平”本身就是最美的祈愿。

轰炎冰思维发散了一瞬。

亚瑟动手帮他削好了土豆，洗干净放到了篮子里：“好啦，这个话题跳过——嗯，还有什么可以帮你做的吗？”

“足够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见少年真的要开始忙碌了，自觉帮不上什么忙的亚瑟便提出要离开：“那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亚瑟出门的时候，轰炎冰正背对着他，前方摆着刚弄好的面饼，似乎是在细致地摆放着什么配料。旁边的烤箱已经开始了预热工作，指示灯依次亮了起来。

那个形状……是要做披萨吗？

亚瑟带着这样的想法，退出了厨房。

这个时候的亚瑟还没有意识到，那个盘子里摆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毕竟，他没有看透未来的千里眼。

而另一名拥有千里眼的英灵则沉着脸看他走出来，天命石板在他手中摊开，上面刻印着神代的文字，此时发着不起眼的微光。

“你刚才进去干什么？”吉尔伽美什没头没脑地就对亚瑟发起了斥责。

“又怎么了？”亚瑟不明白他的脾气。

有时候，亚瑟需要更直接坦诚的对话，而不是像吉尔伽美什、又或者梅林那样拐弯抹角地沟通。

不管是英雄王还是梅林，他们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冷眼旁观人类史的发展。

而亚瑟身为人类史的参与者之一，他对国家与人民的归属感要更强，哪怕现在不需要担负起亚瑟王的职责，他也会为人类一方考虑，会觉得吉尔伽美什讨厌也无可厚非。

这样的他，要是真的成为英灵，也可能是拿起圣剑为保护世界而战吧。

“又做了多余的事……”贤王皱着眉合上了石板。

可能这就是既定的命运吧。

按照他观测到的后续——

算了。

这是未来必然会发生的事，就没有必要去更改了。看结局似乎是自己还可以接受的，中途发生的曲折也就无所谓了……不得不说，千里眼的存在虽然方便，但同时惊喜度也降低了，看戏都没以前看得舒服了！

贤王“啪”地一下把石板扔在桌上，目光瞥向一旁埋头吃猫饭的芙芙，心情愈发不愉快起来。

“为什么这只Beast能比本王先用餐！”随着年龄段增大而愈发幼稚的贤王拍着桌子大声逼逼。

亚瑟在餐桌另一边坐了下来，态度平静，宛如在开圆桌会议：“这个问题之前已经讨论过了，下一个。”

“之前根本就没有得出具体结论，因为外表可爱就能优先吃饭，你以为本王的杂役是如此肤浅的人吗？”贤王说完，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等等，好像还真是。

当初他以幼年期结识轰炎冰，利用外表得到了不少好处。轰炎冰的确比较喜欢外表可爱且会撒娇类型的孩子、或者是绒毛动物，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嗯，宝库里的返老还童药还有多余储备吗？

贤王不禁陷入了沉思。

//

轰炎冰端着做好的主食出去，发现吉尔伽美什和亚瑟都十分安静地呆在餐桌的两边，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局面。

“梅林老师呢？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他，难道他不需要吃饭吗？”

吉尔伽美什不屑地冷哼：“谁知道他在哪里，那只不工作的社会蛀虫可能又在高塔上抱着自己的电脑，不知羞耻地欺骗着某个可怜男人吧！”

轰炎冰默然。

看样子，吉尔对梅林老师的怨念很深啊……又是社会蛀虫、又是欺骗男人的，话说回来，原来梅林老师是这么恶劣的男人吗？

“不用管他了，梅林是半梦魔，你就当他是妖精、仙子之类的幻想种吧。”亚瑟像往常那样平和地微笑着，但轰炎冰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危险，“仙子是不需要吃饭的，他们喝露水。”

“原来是这样的吗？”轰炎冰又学到了新知识。

“——才不是呢！”

“嗯？”

银发的半梦魔不知道从哪里扑了出来，打断了这场黑他的对话。轰炎冰及时举高了手上的烤盘，防止突然窜出来的半梦魔打翻他刚做出来的料理。

“虽说梦魔的精神食粮是人类的情绪，但这也不是你们吃饭不叫我的理由啊！漂亮的事物谁都喜欢，而好吃的东西大家都想吃嘛，你们实在是太过分啦！”梅林抱怨着，将目光投向了轰炎冰手中的烤盘。

“不是故意不叫你的，每人都有份。”轰炎冰宽慰道。

“我可以先拍照吗？”梅林举着平板说，“我会发一些日常到网上，美食也是重要的一环！平时亚瑟一直重复地做炸鱼薯条，搞得我都不想拍啦。”

亚瑟：“……明明是你说美少女吃油炸食品会胖，身为虚拟偶像的梅莉如果是个大胖子就太糟糕了，所以才不乐意拍的吧。”

轰炎冰愣一下，有些没搞懂在网上Po美食和虚拟美少女偶像有什么关系。

“人设崩塌就不好了！”梅林振振有词。

“……你到底为什么执着这个啊，现实见到你之后，无论是谁都不会对梅莉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吧。”对于这样的老师，亚瑟有些无力，“以前也是，还老是穿女装出去骗人！”

梅林并不打算理会亚瑟。

他不是人类，当然没有羞耻心。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他绕着轰炎冰转了几圈，从梦魔身上飘下来的花瓣落了一地。

轰炎冰干脆地把盘子放下。

梅林搓着手，有些激动地揭开了上面的盖子。

在那锡纸之下——

是鱼眼在闪动着诡异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仰望星空

请自行百度那玩意儿长啥样。

玩梗需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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