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征兆

林缺现在面临了一个难题。　他每天晚上的修炼是少不了的，同时，为了保证灵气量增长的进度，他还得用晶体修炼。　如果在晚上的修炼中用晶体修炼的话，因为高质量灵气的关系，他的修炼时长将会大大缩短，他现在在老师那边的修炼时长是两小时多，如果用了晶体修炼，可能会一下缩短到一小时以内，这很容易就被看出问题。　要是一开始就控制到一小时以内就好了，但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　林缺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想了一想，林缺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一天修炼两次？　普通人一天修炼一次，是因为淬体时间越长，效果越好，而且身体也需要一定时间的恢复，就好像一天跑一次马拉松行，一天跑两次马拉松你试试看，身体不被拖垮才怪？！　一天修炼一次，这是基于许多人的经验，科学的判断，确定下来的最佳修炼次数，修炼得太频繁，会把人搞疯掉。　但现在，手里有了晶体中的高质量灵气，林缺突然想到，他可以试试一天修炼两次。　用晶体修炼不需要太长时间，只要半个小时就够了，午休时间就可以进行，而且他也没必要修炼到极限，只是为了吸收晶体中的高质量灵气，可以保存大部分体力应付晚上的修炼。　平常人不进行一天两次的修炼，是因为得不偿失，不仅疲劳修炼没什么效果，还容易把人搞崩溃掉，而他则相当于就在外面蹭蹭不进去，一旦状况不对就立刻抽身停下，就算持续时间再短，有晶体内的高质量灵气撑着，效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到就去做！　这天中午午休，林缺就偷偷溜出了教室，然后到营地的木围墙前面，准备找地方翻过去。　与野兽战斗了那么多场，林缺对于自己的身体控制早就驾轻就熟，一个助跑，三两下攀登，就翻越了木围墙。　这还是他从进营地后第一次离开营地，脚下的泥土微微有些湿润，林缺找路向森林深处行去。　不是他不愿意在营地修炼，而是人多眼杂，营地就那么大，就算他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发现了。　相比起来，森林还更好一点。　在走了一会之后，林缺找到了一处空地，是用几块石头垒起来的，这很好，能够防备野兽的袭击。　林缺用随身携带的餐巾纸将几块石头擦干净，将上面的鸟粪抹去，就坐了上去。　从口袋里掏出用纸巾包裹的晶体，林缺含在嘴里，就进行了修炼。　非常熟悉的过程，虽然因为昨天晚上才进行过修炼导致身体有些抗拒，但林缺还是驾轻就熟地进入了修炼状态。　这次林缺并没有尝试去挑战自己的极限，只是差不多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林缺计算了一下，自己这样修炼的效果大约是拼尽全力的3/4左右，虽然有些差距，但已经让林缺很满意了。　只是站起来的时候，林缺的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　虽然没有去挑战极限，但只要修炼，就会不可避免地伤神伤力，林缺的身体已经疲劳了。　感受到身体的状态比自己想象中差，林缺皱了一下眉头，但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只能紧赶慢赶地朝营地里赶去。　在翻越围墙的时候还摔了一跤，林缺终于在下午第一节课之前，赶到了教室。　然后接着整个下午，林缺都陷入了萎靡不振的状态。　一天修炼两次的影响比他预料中要大很多，他就像得了重病的人一样，虽然脑子没问题，但手脚的动作却缓慢了许多，有时候还会突然呆住，像大脑当机了一样。　就连他的同桌杨小慧，也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就像是在疑惑他的异状。　果然，前人的经验还是很有用的。　林缺有些痛苦地锤着脑袋，现在才下午第三节课，他就困了，听老师讲课都迷迷糊糊的，要过个几秒才反应得过来。　“吃过药了吗？”突然，杨小慧向他问道。　林缺愣住了，呆呆地看了杨小慧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跟自己说话。　这是她一个月来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　“如果生病了的话，营地东南边有医务处，可以去开点药吃。”杨小慧说完后，就不再言语，继续认真听课。　林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模糊地用“哦”字应付过去，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在下午放学之后，吃过了晚饭，林缺就直奔宿舍，调好闹钟，然后一觉睡到了修炼之前。　这让他的精神好了不少，但紧接着，就是第三天的修炼。　林缺这一天的成绩比他前两天要差不少，只有两小时零七分钟，但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毕竟他一天要修炼两次，不能急于一时。　成绩在一定范围内波动是很正常的事情，其他同学也有不少成绩倒退的，林缺在老师眼中并不显得突出，但他在领成绩时还是被老师说了“你要努力啊，成绩倒退了”。　“我已经够努力了。”林缺在心里可怜巴巴地说。　值得一提的是，罗敢当的成绩终于首次超过了他，这使得他在看林缺时显得特别得意洋洋，林缺也没跟他计较，反正今后的结果会证明，究竟谁才是王者。　杨小慧则是在稳中有进着，林缺曾经看过她的成绩，三次，每一次修炼成绩都是比前一次好，甚至进步的幅度都快要进班级前三了，只是最终还是差了一些，没有领到前三奖励的丹药。　但她已经非常让人惊讶了，在她这个水平上，还能有如此高幅度的进步，简直让人不可想象。　林缺也感觉到，超过她的压力山大。　时间缓缓过去，眨眼间，距离东海二中的炼气班学生来到这个营地，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又完成一次修炼，林缺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最近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适应这种频率的修炼，只能说，在接近极限的过程中，人只要一开始能坚持过去，后面也会慢慢适应。　但往往最难的，就是这一开始的坚持。　林缺也曾无数次想过要放弃，不就是一个月不用晶体修炼嘛，有什么的，自己的成绩考炼气科已经十拿九稳了。　但最终，林缺还是坚持了下来，不仅是他想要考更好的炼气大学，也是，不想让自己将来后悔。　从修炼的空地朝营地走，林缺走得很慢，因为他一边走，也一边在调理自己的身体，现在他已经能更好地掌握时间，不用怕自己去晚了而赶不上下午的课。　突然，有一样东西出现在了林缺眼前。　那是一具动物的尸体，这座山虽说不是什么深山老林，没有熊、蟒蛇一类的猛兽，但小动物还是很多的，多是野兔、松鼠、麻雀之类。　林缺现在就看到一具野兔的尸体横尸在树下，身上血肉模糊，遍体鳞伤，似乎是被什么野兽袭击了。　“又一只……”林缺喃喃自语着，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动物的尸体了，最近几天，他已经好几次看到了动物的尸体。　一般来说，就算是生物圈里自然的狩猎，也不会出现得这么频繁。　这座山里应该也没有狼之类的凶猛野兽，要不然学校的老师早就提醒他们了，就算是选择修炼的地方，也不会选择有凶猛野兽的大山。　而且尸体上也有诸多疑点，虽然这些小动物被伤得很重，但身上可以食用的部分却没有消失多少，袭击者似乎不像是为了捕食来的，而是单纯的……杀戮？生物圈里有这么脑残的动物吗？　它们知不知道，现在杀了，就相当于自己以后的储备粮少了。　林缺摇了摇头，这件事和他的关系不大，只是这种现象发生得再多，他就要考虑是不是得换个地方修炼了，这座森林也不安全。　把兔子的尸体踢到附近一个凹坑里，稍稍用泥土掩埋了几下，林缺又继续向营地走去。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特别一波三折一点，林缺在靠近营地的时候，看到自己经常翻越围墙的地方，聚拢了一大拨的人，都是他们班级里的，为首的正是那个跟自己有过嫌隙的罗敢当。　“晦气！”林缺暗骂了一声，靠近了围墙，三两下翻越了过去，一个利索的落地，尤其潇洒。　“林缺！”罗敢当看到他之后，就立刻喊了一声。　“你一天天的午休时不在教室里，在外面干啥呢？”　“关你什么事？”林缺斜瞄了他一眼，就要往外走。　“那你说我要是把这事告诉老师，是不是关我事了？”罗敢当脸上的笑容特别得意，近似于嚣张了。　林缺这下才终于正眼打量他：“我觉得没必要吧。”　“我觉得很有必要。”罗敢当认真地道，“让老师看看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学生。”　“有方法不告吗？”林缺也笑了，笑容中透露出一股可以商量的意思。　“那……我想想，要是你现在就原地转三圈，然后蹲下叫我一声大哥，我或许可以把这件事忘了。”　“大哥？”　“大哥。”罗敢当点点头道。　“哎！”林缺突然应承道。　“？！”　罗敢当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你要告就告吧，反正你也就打小报告这点本事了。”林缺举起手挥了挥，然后就向人群外走去。　“林缺，你停下！”罗敢当愤怒地冲林缺的背影喊道。　“我们单挑，林缺！你回来！”　“你赢了我就不把这事告诉老师，林缺！”　“你回来……”　不知怎地，围观的人群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忍卒视的感觉，这怎么好像在呼唤情郎一样的感觉，而且罗敢当被彻底地无视了。　林缺的脚步没有半点停顿，看来他根本就不想跟罗敢当单挑。　罗敢当喊了一通后，也感觉气急，只能气呼呼地说：“不是个男人。”　他好歹也是一个炼气班的学生，又不是个混子，对方不答应他的单挑请求，他也不好直接纠结一拨人揍上去。　而且他身边这些人有几个会帮他揍林缺，也是一个未知数，大家都不是个傻子，自毁前程的事情，可能打了这一次架，以后就没有学校后续的奖励丹药了，才不会脑子一热就去做。　罗敢当现在对林缺的心情也很复杂，要说恨吧，肯定是没有多恨的，但就是看不惯，不仅是对方之前见面装不认识他，还有他的修炼成绩数次压在自己之上，班级里也有传言，说以林缺的进步速度，不久就能挤掉他成为班级里的第一的位置，让他非常恼火。　他从开学之初就是班级里的第一了，怎么可以这么轻松就被挤掉。　他也努力了，他也用功了，比以往还要努力，还要用功，可前两天的修炼成绩才刚刚超越林缺，这两天这家伙又追上来了。　太碍眼了！这家伙实在太碍眼了！　林缺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罗敢当心里变成了需要时时记挂的人物，他在回到教室后不久，张生和马大头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围在他的桌子边。　“听说你又和罗敢当起冲突了，他还想找你单挑？”张生问道。　“你们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林缺挖了挖耳朵，“是啊，不过我没答应他。”　“为什么没答应？你们的修为应该差不多啊，怕打不过？”　“因为我怕一下打死他。”林缺嘿嘿笑道，态度极为嚣张。　罗敢当这时正好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脸一下变黑了。　张生没看到罗敢当，继续道：“你就吹吧，就你那两下子，我还不了解你？”　林缺感觉很委屈，他是真的因为这个担心，跟野兽战斗得太久，每一下都是以伤换伤的互博生死，他已经不知道正常的打架该怎么打了，他怕自己一下收不住力，攻击弱点就把罗敢当给打死了。　要不然能够单挑一场就可以避免老师的处罚，他干嘛不做？　罗敢当哼了一声，脸色发黑地从林缺的桌子边经过。　要不是杨小慧在，他真有种直接扑上去和林缺打一场的冲动。　但杨小慧既然在了，他如果主动出手，十有八九一个记过是跑不了的——这丫头可是敢拿着班规压班主任的主。　看着罗敢当走过去，杨小慧看了看林缺，突然说了一句：“惹是生非。”　“不是我惹他，是他先来惹我的。”林缺转过头认真地道。　“一个巴掌拍不响。”杨小慧又道。　林缺突然伸出手，一个巴掌向杨小慧的脸上拍过去。　杨小慧伸出手，抓住了林缺向她脸上拍过去的手。　“你干嘛！？”杨小慧语气不善地问道。　“让你知道一个巴掌是不是拍不响。”林缺表情诚挚地道。　在一旁的张生、马大头，以及一干路人都看呆了，林缺竟然敢对杨小慧这样做，他是在找死吗？嫌自己活得腻歪了？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杨小慧也没有什么大反应，只是哼了一声，就把林缺的手放下了。　“所以说，以后说话不要那么肯定，有些俗语就是没道理。”林缺嘿嘿笑道，揉了揉手，暗自决定回去之后要把这只手给好好洗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