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炼气士

警察其实来得挺快，这出乎林缺的预料。　在他想来，他们这离城市有几个小时的车程，就算这附近的镇子有警察局，一时也应该抽调不出太多的人手，再加上要爬山路，那就更慢了。　他本来以为得晚饭后才能见到警察，运气再不好一点，明天也是有可能的。　但警察就是来得这么快。　看着他们一个个健步如飞，林缺突然有点释然。　早就听说警察系统装配上了神行符、大力符一类的符箓，现在看来，就是这些符箓发挥作用了吧。　甚至他们有可能是坐着炼气士的法宝来的。　但这里的情况有这么紧急吗？需要他们这样？　林缺看着这些警察，发现其中有几个穿着便服的，但好像地位很高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　警察们开始调查现场，并询问同学老师当时的情况，没多久，就有一个人向林缺走了过来。　那是警察中少数几个穿便服的人之一，穿着件黑色风衣，年纪大约是中年，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小兄弟，这些地上的野兽都是你杀的吗？”　“没有。”林缺谦虚地摆了摆手，“其他人也对付了几只，不过……没错，大部分都是我杀的。”　林缺没想过把这件事隐瞒，目击证人太多了，他根本没法隐瞒，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　中年人点了点头：“那好，你的解释呢？”　“什么解释？”　“你是怎么杀死这么多野兽的，总有个原因，貌似你还只是个学生吧？”　这家伙怎么和杨小慧一个样，林缺暗暗在心里吐了吐舌头。　“嗯，当时的事我有些不记得了。”林缺开始装了，他皱紧眉头，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我只记得当时我的同学受到野兽袭击，快要被杀死，然后我就一下冲上去，和那些野兽搏斗了起来。”　“接着就是血、残肢之类的东西在我眼前飞舞，我自己都很惊讶我竟然能那么流畅地杀死那些野兽，我的手脚就好像不受控制一样舞动起来，往往我的大脑还没反应，我的手脚就已经先动作……”林缺说了一通，大部分都是网络小说里主角爆种的反应，东拼西凑，然后合到一起呈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手上。　中年人听到林缺这么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接着问道：“那你手上的刀呢？”　“什么刀？”　“听你的同学说，你和野兽搏斗的时候，手上是拿了一把刀的，那把刀怎么来的？”　“那个啊……”林缺又开始回忆起来，“是我放在书包里防身的，一般不会拿出来，不大，就十几公分，这次是因为听到野兽嚎叫的动静，才偷偷拿出来防身的。”　“一般人会在身上带一柄刀子吗？”中年人皱眉看着林缺。　“不是带在身上哦。”林缺正色道，“是放在书包里，一般都不会拿出来。”　“毕竟这个世界的危险有这么多嘛，你看，有抢劫的，有偷窃的，说不定还有女流氓想要qj我的，我当然得带一些东西防……”　“好了好了，你不用再说了！”中年人有些哭笑不得，感觉这场谈话有点被这个年轻人带偏了。　“但你知不知道随身携带管制刀具是犯法的？”中年人又问道。　“不知道！”林缺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警察叔叔，你放心，我回家就把这刀子扔到河里去，再也不带在身上了。”　不管对面是不是警察，林缺准备先把警察叔叔这一个帽子戴上去，这样对方也不太好做过分的事情了。　中年人点点头：“这就对了，不过不用等回去，等下你就把那刀子交给我，这也是重要的证物。”　“好的，警察叔叔！”林缺立刻又一口“警察叔叔”。　随后中年人又问了林缺一些事情，林缺都如实回答，比如每天晚上的野兽叫声，中年人也没多说什么，问得差不多了，就往回走去。　“等下，警察叔叔！”林缺突然叫道。　他指了指地上的野兽尸体：“这些……都是什么啊？”　中年人板着脸，很生硬地说：“你不用知道。”就转身离开。　等他走到了几个穿便衣的人齐聚的地方，其中一个穿红衣的老人就问道：“张局，有从那个小子口中问出些什么吗？”　中年人摇了摇头：“说了一些，但不确认真假，还得回市里去查查他的底细。”　红衣老人点了点头：“嗯，这肯定是要的，但我看他也没有炼气士的修为，要真是他一个人就把这里的大部分野兽杀死的，那他简直就是天生当战修的材料啊。”　战修，以战养战，越战越勇，是战斗最生猛的一群人。　张局摇了摇头：“刘老，别那么快就想要收徒，还没查清楚他的底细呢，祖宗三代，家庭背景，这些都得调查清楚才行，他可能是外国的奸细也说不定。”　“哎呦，我这不是老了吗，也想找个人把我的衣钵传下去，我现在那几个弟子都不太满意。”老人哈哈大笑。　“总之，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张局环视一圈，“这片山里可能不止这一些妖……野兽，如果这里真的有野兽巢穴的话。”　“是啊，要是这里真的出现‘巢穴’，东海市接下来可不太平了啊。”红衣老人也感叹。　“只希望是小的‘裂缝’吧。”张局叹气道。　张局在那边和几个穿便衣的人商议，林缺这边也在思考。　看起来，这个中年人似乎是事先就知道这些野兽的来历的，只是不想跟他说。　这让他想到有关灵气复苏的一些传闻，据传，虽然官方宣布灵气复苏只有五年，但其实灵气复苏的时间远远不止这么点，一些年纪比较大的炼气士，就是证明。　炼气，明明是年龄越小越有利，但却在灵气复苏刚开始，就涌现出一批年纪比较大的炼气士。　所以很多人说，其实灵气复苏早就开始了，只是政府一直捂着藏着不让他们知道，只在特定的渠道里流通，直到后来实在捂不住了，才出来公开，让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知道，并推动全民炼气时代的开始。　在张局那一群身穿便衣的人里，就有几个年纪比较大，气势不凡，让他怀疑是不是炼气士。　毕竟不可能会有这么老的警察出来执勤。　所以他现在就在怀疑，这些古怪的野兽，是不是官方对民众隐瞒的又一个秘密，不到最后时刻，都不会公布出来。　稍微思考一会，那边就有警察走到了人群的前面，拍了拍手，对全营地的师生说：“大家安静一下，接下来我们警察就会护送大家出去，大家先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排成几列，不要随意离开队伍。”　“那我们还回来吗？”有学生大声喊道。　这个警察清了清喉咙，正色道：“这边今后将会戒严，大家在出去之后也要签署一份保密合同，不能把有关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的家属至亲，这有关国家机密，至于统一说辞是野兽袭击还是什么，我们接下来会和你们的老师商量。”　“我们不就是被野兽袭击了吗？”有学生不解道。　“咳……”警察似乎有些尴尬，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才道：“……也对，反正今后我们会和你们老师商量的，大家先去收拾东西吧，二十分钟后在这里集合。”　看来这真的是国家想要保密的事，林缺一边在向宿舍区走的路上一边在心里思忖，他的心中现在谜团一团又一团，纠缠不清。　走到宿舍间，林缺刚好跟先他一步到宿舍的罗敢当打了个照面，罗敢当似乎有些尴尬，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在收拾自己东西。　林缺也开始收拾自己东西，这次出来集训他带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倒也不算麻烦。　“谢谢。”突然，林缺听到一个声音，但他转头看去，只看到先他一步收拾完东西走出宿舍的罗敢当背影。　是他说的？林缺有些不敢置信。　罗敢当都会说谢谢了，这可真是……　但想着想着，林缺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微笑，又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收拾完东西，再到教室拿上书本，再赶到集合地点，已经差不多二十分钟后了。　这次集训似乎这样就要结束，林缺倒没多少失落。　虽然他一天修炼两次可以保证自己的修炼进度不被落下，但那样实在太折磨人了，如果可能的话，他当然想恢复到一天修炼一次的日子正轨中。　但其他同学可能就要比较失望了，原定一个月的集训，现在只有半个月就要结束，他们的训练速度肯定不可避免地要被拖慢，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学校还会不会组织集体修炼，来发放奖励丹药。　而且这个营地以后可能也不能来了，如果官方真的要铁了心隐瞒事情，并且戒严这里的话，他们可能下个学期都没有集训机会。　所以虽然就要回去，但这里的学生普遍兴致不高，在这里集训很苦，但他们自然也知道，这是自己能获得高速提升的唯一一个机会。　林缺就看到自己旁边的杨小慧，脸色冷冰冰的，像死了妈一样。　“好了，大家安静下。”这次又是那个警察走到了人群的前面，“大家排成一列，这样走山路方便点，老师在旁边看着，我们警察也会保护你们，大家出发吧。”　警察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营地里照顾伤者，还有一部分跟着队伍，林缺看到那些穿便衣的，也有一部分分了出来，跟着队伍。　走上山路，警察似乎没有用神行符，速度和老师学生差不多，但那些穿便衣的却一个个健步如飞，神态极为轻松，哪怕外表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这让林缺更加确认了对他们的怀疑。　在山里走这一路十分安全，偶而会有野兽的嚎叫在道路两旁响起，但似乎透着深深的忌惮，警察和那些穿便衣的人也没去找事，只是闷头赶路，看样子只要野兽不来袭击，他们也不会主动去对付野兽。　大约几个小时后，可能是不安与紧迫感，让学生们比来时快得多的速度走出了大山。　登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大巴，林缺等人正式踏上了回程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