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攻占火车站
“好了,开始行动,吹司号集合队伍,行动时间订在凌晨四点。”
储世新用手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砸得上面白瓷杯跃跃而起,桌上灰尘杂物飘飘飞舞。
凌晨三点,“嘶……”尖利悠长的司号声响起,瞬间在军佐官的催促下,营房内士兵迈着矫健的步伐鱼贯而出,全副武装,各个建制的士兵泾渭分明,冲向各自指定区域。
“砰……砰……”马靴踢踏在坚硬的沙土地上,砰砰作响,自从储世新一夜暴富后,变得财大气粗,才舍得制办如此奢侈的单兵作战套件,毕竟暴富后难免高调一点,最重要的还是储大团长爱兵如子的高贵品德。
“立正”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操场上士兵迅速双脚并拢,腰杆挺直,目视前方,步枪轻放地面与脚平行,顿时排列整齐的三千人大方阵形成,横竖纵看都呈一条直线,鳞次栉比让人视觉上极度舒适。
储世新正了正军帽,拉风的迈步上前,一脸冷峻,开始作战前动员,声音洪亮、清晰,充满滋性,极具感染力,天生的演说家,一开嗓子就能震撼全场。
“兄弟们检查装备,系好标志,一小时内给我拿下城西,有没有信心?”
“有……”士兵们战斗意志高昂,发出冲天呐喊声。
瞬间“咔嚓……”的枪栓推拉声响成一片,杂而不乱,开始检查手中枪械;后勤军官开始分发白毛巾,系于右臂之上,用以区别敌我。
“要想保住小命就扎紧点,一会打起来,只认毛巾不认人。”
各级军官反复向下传达命令,以警告的口吻让士兵知道其重要性。
计划早已做好,各级指令早已向下传达,下面该干什么自己都已知晓,根本不用其多费口舌,这就是职业军人的专业素养。
此时的军队就如一架开始运转的机器一般,接受指令后,土兵犹如所有零部件开始转动,一环带一环,围绕目标快速工作,所以“士兵”才有战争机器一说。
微风骤停,四周出奇的安静;乌云密布,如浓烟般笼罩天际,储世新极目远眺,前方一片混沌,破晓的黎明静悄悄。
“全体都有,所有人开始向指定位置出发,作战斗准备。”
储世新望了眼手中的瑞士金表,看时间差不多,挥了挥手开始下达开拔命令。
“向后转,跑步走……”
城西新店车站
火车站铁轨一侧早已蹲下一排排影影绰绰的士兵,都已全员待命,横垮在铁道上方的钢制人行道上,有两名走动的巡视士兵,要想不打草惊蛇,必须解决这两名巡逻哨。
只见李铁柱招一招手,身后冒出几名尖兵,嘴里衔着锋利的刺刀,半蹲身子蹑手蹑脚的向其靠拢,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等到快接近敌人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用手死死摁住其嘴巴,另一支手拿下嘴中军刺向胸口一阵狠扎,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很快两名敌兵瘫软下来,几人招手示意可以继续前进。
尖兵依然走在最前列,他们都是军中万里挑一的人物,战斗技能过硬,心理素质稳定,尤其善于夜间冷兵器刺杀,就像剃刀一样,替大部队扫清前方一切障碍。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无数矫捷的身姿从铁轨一侧冒出,快速包围车站兵营,兵营外泛光灯一片昏黄,无数人影晃动。
“砰……”几声巨响,营门被暴力踹开,士兵快速涌进,如溃开的河堤口,汹涌澎湃。
“不许动……双手抱头,谁动谁死。”
睡梦中惊醒的敌人还未完全清醒,全靠身体本能反应,伸手去摸身旁枪械,还没来得及挨近枪杆,就已被数不清的黑黝黝枪口指着,在死亡的威胁、恐惧下,只能垂头丧气的举手投降,这一幕在其它营房到处上演。
世界上没有百分百周密的计划,策划得再完美也有漏洞、意外,未来的变数大多是不可预知的,所以允许一定的误差是必要的,对这种意外也有一定的应对策略。
张麟福及其亲卫所在的楼层,是个左、右两边都可上去的双向楼梯,不巧得是从左边上去比右边要多费一刻钟,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短短的一刻钟让两边同时包抄的士兵没有协调一致,一前一后的时间差,让他们有了反应时间。
“敌袭……快,反击……”张麟福手下军官开始慌乱地催促手下士兵起来防守,整个楼道俱是乱窜的人影。
“哒哒哒……”马克沁重机枪率先一通扫射,橙红的火焰如疾风骤雨一般扑向楼上,顿时如割麦子一般,栽倒一排,敌兵顿时飞快趴在楼道或抱头退回房间寻找掩护。
“啪………啪……”枪声爆豆般响起,霎时双方开始了激烈交火,一方居高临下从楼道和砸碎的窗户口伸出枪管向下一顿乱射,赵东来马上组织部队开火压制,局面暂时陷入焦灼、对峙。
但是在李铁柱沉稳指挥下,加上手下士兵久经射击训练,楼道墙体上被子弹撞击得到处火星四溅,砖石飞溅,不时腾起一团团血雾,嘶吼、哀嚎、慌乱声响成一片。
土匪出身的李铁柱是个久经沙场的职业军人,到了真刀真枪大干的关键时刻,特别是短兵相接时,优势就显现得更明显了。
反观张麟福此时在士兵的护卫下抱头鼠窜,伏在墙角不敢露头,那有什么指挥,没有军官带头组织都在各自为战,上行下效,军心再也稳定不下来,在求生欲望支配下好些士兵露出怯意,拼命向后缩,挤到自认安全的掩体下。
将是兵之胆,兵是将之威。
张扒皮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吓得哭喊起来,也许其一生中都未遇到过如此重要、危险的时刻,养尊处优的二世祖哪里见过如此血肉横飞的场面。
“走啊团长,再不突围就冲不出去了。”
“啊……哇……”
无论身边的警卫营长如何拖拉硬拽都没能搬动二百来斤的大胖子,早已吓得双脚瘫软的张扒皮那有人可以拉动。
“啾……”一颗子弹擦着张扒皮圆滚滚的脑袋,射在警卫营长的脑袋上,巨大冲击力下,一枪暴头跟个西瓜裂开一样,*、鲜血喷涌而出,恰好飞溅在张扒皮的脸上,这下刺激得张扒皮大吼大叫,颤抖着手一个劲的在脸上揉擦,裤衩里屎尿俱下,脸上到处沾满鼻涕、眼泪、血浆,那副尊容真是可怜至极。
群龙无首,加上手下士兵早已丧胆,很快就被攻上来的储兵,逼得缴械投降,至于张麟福早已呆若木鸡,受震惊太大了,一时半会清醒不过来,得去请个心理医生过来。
至于滑头、怕死的王大春,则在房间床底下被找了出来,瑟瑟发抖的他只会一个劲的求饶、哭泣。
赵东来一边叫人看管俘虏,打扫战场,清点缴获;同时组织士兵接管火车站,进入指定位置,作好警戒。
“报告,李连长已经拿下火车站,生擒张麟福。”
一名传令兵翻身下马,急忽忽地跑进指挥室向储世新报告喜讯。
“好,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储世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没有预想中的狂喜,反而是平静地对其说,让传令兵疑惑不解,难道自己没讲明白。
对于拿下火车站早在其预料之中,现在他心里犹豫不决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攻占了城门,等于关门打狗,瓮中捉鳖,汤玉麟就没有了退路,外面28师也接应不出他,要逮住汤不难,可是接下来该如何善后,如何处理这个烫手的山芋,那才是真麻烦。”
历史上汤玉麟反出27师后,与冯一起去北京参与张勋复辟,失败后汤逃回洮南隐居。以后在张作相、张景惠、汲金纯和汤母的请求下,张作霖同意汤回省城,以宽容之心接纳了汤玉麟。张、汤言归于好,张任命汤为东三省巡阅使署中将顾问,后来更是官至热河督军兼*。
这说明张、汤两人的把兄弟感情还是很深的,毕竟救过老张的性命,就算老张是迫于江湖义气的无奈之举,重新接纳于他,也能证明其在奉系高层中把兄弟众多,而且与他们关系也很亲密,不然那有后来的复起。
储世新相信如果俘虏了汤,决不会有好果子吃,反而会遗害无穷,先不说张作霖不会感到高兴,反而会埋怨其出个大难题;再就是奉系那些权掌老人肯定会群起而攻之,为汤打抱不平,往后休想在奉军中立足,对于刚刚才崭露头角的储世新来说,这才是最致命的。
“吴安,集合警卫排跟我去城门,快。”
想通因果、权衡利弊过后的储世新,立马带人赶去城门,务必要保证汤玉麟顺利出城,到现在有些后悔派巴额唐前去攻城门,万一火气上来把汤给枪毙了,就前功尽弃了。
张作霖可能心里头会高兴,可是表面上他一定会把储世新推出去给众奉系老人泄愤,乱世枭雄都是心狠手辣之辈,特别是精于人情世故的老江湖,更会权衡利弊。
同时赵东来这边也同样正按计划进行的如火如荼。
新营房改建自前清藩台衙门,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落,三面临街都建有围墙和防御工事,正大门处更有一座不小的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