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pisode 02
Episode 02
欧尔麦特一开口就停不住自己的话匣子，然而说到重点时，他还是没有和绿谷提起朔间零会来学校就读的事情。因为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从玻璃窗上发现了根津校长在自己后面，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于是他很心虚地先把手机给挂了。
“Good morning，根津校长。”欧尔麦特一边非常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一边笑道，“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根津校长见欧尔麦特被抓包的紧张神态，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欧尔麦特你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拘束的。”
不过鉴于朔间零入学协议之一，他还是要慎重提醒，别让欧尔麦特办错事。于是根津校长提点道：“说到朔间零来就读的事情，他说不想要太张扬。虽然今天可能会召开记者公布自己因重新读书的关系要停止一些偶像活动，但他并没有打算指明是哪所学校。所以不要到处说比较好。”
欧尔麦特连忙点着头，小心翼翼地像是五六岁怕犯错受罚的乖孩子，还把自己嘴巴也给捂住了，只露出一双蓝眸紧盯着根津校长，像是有话想说。
根津校长失笑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欧尔麦特举起手问道：“不过我怎么听说，新闻说的是零酱要退出演艺圈了？”
说到这事，根津校长反应过来：“啊，那是误报。好像是当时说要停止一些偶像活动的时候，经纪公司负责写消息稿的人听到‘不做了’就当场脑子死机。现在新闻已经发布出去，整个经纪公司都炸了，急忙筹备记者会中。”
根津校长也是才接完朔间零的电话不久。话筒另一面的朔间零还顺便给他听了自己的经纪公司兵荒马乱的背景音——全是朔间零经纪人要把那个人当众剃成光头谢罪的气势汹汹的话。而朔间零不慌不忙地在后面补充一句说道：“因此，吾辈今日会晚些去学校报到。”
“没问题没问题。”根津校长还以为他忙得分不开身，打算说今天如果忙不过来就明天再见。
毕竟身为国民第一偶像，朔间零的影响力有多大基本可以套用网络上那句话“日本社畜千千万，朔间粉丝占一半。”估计这假消息一出去，绝大部分粉丝都要崩溃。
欧尔麦特担忧地皱起了眉头：“他应该很辛苦吧。我的崽啊……好想现在可以去看看他。”
根津校长一听，赶在欧尔麦特可能要提出翘班去看朔间零的要求之前，直接无缝衔接下一个话题。
他问欧尔麦特本周能不能帮忙带2-A班的班。
欧尔麦特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雄英高校大部分在当任老师之前本身就是现役活跃的英雄。而2-A班班主任相泽消太也是其中之一。但是任教数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相泽居然不吭一声直接发短信跟校长联系说他要申请年假，休一个星期。在那之前也没有提前通知让根津校长做好准备，在那之后也不说明任何理由。
这不算是寻常的请假流程。
可以说是强制请假，就算根津校长提出来，也不会阻拦他想请假的心。
这二年级才刚升学，新环境带来的新期待最是容易让学生们心情浮躁的时候，而那个仿佛全身细胞塞满责任感的相泽消太居然会请假离开？就算是一年前USJ敌联盟事件后，相泽消太也是拖着病体，还没有痊愈也坚持给绿谷出久他们上课的。
所以到底是发生什么让相泽消太要突然无故请假呢？
别说是刚来雄英执教不到两年的欧尔麦特听到这个消息感到吃惊，熟知相泽消太心性的根津校长也感觉到不可思议。
“难道是受了很重的伤？伤到不能来上课？但没有听说过最近接了什么大任务啊……”根津校长并没有打通过相泽消太的手机，所以只能凭自己仅有的线索，和高智商的头脑进行合理的推测。
……只是越推测越觉得这件事和受伤没有关系，但他又无法合理地理出其他思路。
就在这个时候，2-B班的班主任布拉德金拿着资料也走进了教师办公室，愁容满面地对根津校长说道：“校长，我今天收到五六个学生家长通知，说是因为听到朔间零要退出演艺圈的消息，学生听到消息，瞬间病倒在门口，都说今天不来上课了。”
听到这么件事，欧尔麦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会不会相泽老师也是………
他正要说，根津校长立刻读懂欧尔麦特内心的想法，直接否决道：“不可能，我认识相泽老师多年。他若是追星，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连最基本的追星痕迹都没有。这两年，他根本就看不到相泽消太买过什么明星周边，甚至连朔间零的名字也没有提过。
然而布拉德金毫无自觉地立刻打了他们根津校长的脸。
“相泽老师有追星哦，根津校长你没注意到吧？”
紧接着，布拉德金十分稀疏平常地说出将根津校长几乎炸翻的消息。“我上次和布森雷特带上相泽，就专门去居酒屋灌相泽的酒。他叨叨念念给我们两个狂吹那个叫朔间零的少年的歌和综艺，足足说了三个小时，还说家里全是他节目的录像带。所以，这么说的，相泽老师今天也请假了的。”
欧尔麦特点头回应了布拉德金。
根津校长瞬间有些抓狂了：“可是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呢？平时也没有听过他安利狂吹什么的啊！是感到害羞吗？还是什么？”欧尔麦特可狂吹了，每次出新专辑，连根津他的份也买好了，美其名曰传教用。
“这在粉丝圈里叫做圈地自萌吧？不去打扰别人，也不让别人打扰的行为模式？”
布拉德金努力地回想着所谓的专用术语。
“对，就是圈地自萌。”欧尔麦特重重地点头。
根津校长表示自己受到了文化的冲击。
不过布拉德金一提起相泽消太，就有说不完话，然后像是知道好笑的笑话一样要给欧尔麦特和根津校长分享：“今早朔间零消息一出来的时候，布森雷特就去教员宿舍关心相泽老师了，问他没事吧？结果被相泽老师像杀人不眨眼的杀手那样秒回了一句‘你想死吗？’吓得布森雷特足足站在他家门口十分钟都不敢进门哈哈哈哈哈。”
根津校长不知道布拉德金这么幸灾乐祸到底是好是坏。不管怎么说，他也知道相泽老师也是被打击太深了，见欧尔麦特也看过来，根津校长点了点头。于是朔间零会入校的消息瞬间让布拉德金原地爆炸。
“我立刻去跟相泽老师说！他一定高兴死了！！”
布拉德金连忙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相泽，见打不通，转而打给布森雷特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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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森雷特老师此刻正在拿着相泽消太给的应援扇，跟着他在只有电视在发光的漆黑屋子里给录像带里的朔间零应援。他一开始是担心相泽消太会不会出事，毕竟网上那些网民各个哭天抢地的。但是现在他觉得来慰问相泽的自己更危险，寻思着怎么才可以脱身。
而旁边是相泽消太在一边自言自语“一个星期不吃不睡，可以把将近三年多的节目和演唱会全部看完吗？”
“……”
还是别了吧。
布森雷特见相泽已经魔怔了，到底没有胆子说这句话出口。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安慰相泽的时候，他收到了布拉德金的电话，并且知道了朔间零入学的消息。
“橡皮头！你喜欢的朔间零今天要到雄英入学了，根津校长说的。”布森雷特举着手机，由衷地为自己的好友感到高兴，“你要不要听校长的电话？”
相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死鱼眼一直盯着布森雷特：“……”
“橡皮头？”
布森雷特见相泽消太完全僵硬了，连手上的应援扇也从手上“咕噜噜”掉了下来，撞到他自己的脚边后倒在了一旁的榻榻米上。
布森雷特想到相泽应该是太吃惊太高兴了，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扩大：“哈哈哈哈橡皮头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这是不是做梦？”相泽忍不住撩起自己散在额前的长刘海，目光无助地四处找可以让自己静下心的物件。
“当然不是啊！”布森雷特用力地摇着相泽的肩膀，高兴地说道，“要不要我打你一下？如果痛的话，那就不是梦啊！”
他的拳头才刚要捶在相泽老师胳膊上，就被相泽一手强而有力地抓住了手腕。
“……怎、怎么了？”
相泽吐了一口气，幽幽地说着：“我粉了朔间零八百一十七天零五个小时，然而一次都没有梦到他。你现在若是打碎我的美梦……”说话间，相泽双眼迸出渗人的寒光，紧盯着布森雷特的双眼：“布森雷特，今天就是你死我活都解决不了的事！”
你死我活？
布森雷特：“……………………”
被坚强的求生意识逼得认怂的布森雷特举起应援扇，抖着声音说道：“我们、我们继续应援。”
“嗯。”相泽沉声应了下来，又弯腰低头拿起应援扇，默默得如同被抽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坐在电视机前。
电视机的冷光依旧打在了相泽没有精神的脸上。
屏幕里依旧是彩灯在闪耀，少年载歌载舞。
观众喝彩声仿佛要掀开整个演唱会的天花板。
——和现实构成了巨大的反差。
布森雷特还听到相泽自言自语地说道：“一个星期不吃不睡，可以把将近三年多的节目和演唱会全部看完吗？”
这一幕似曾相识，一瞬间错乱了布森雷特已有的记忆。
他开始怀疑，刚才是不是真的来了一个电话？
还是他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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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都这样了，学生该怎么办？
根津校长认为这样子下去，一定会严重影响接下来的教学工作，于是集中了三个年级到学校礼堂召开开学典礼。然而可怕的是，明明台下全是学生，整个礼堂有种弥漫着寸草不生的荒原的荒凉气息，仿佛台下的不是学生，而是失去了生气的人间游魂。他时不时还可以听到学生的凄惨抽泣声，还有学生疯魔一般夸张的说笑声。
这里是三途河现场，还是人间地狱啊？！
根津校长陷入了严重的郁结。
布拉德金帮忙镇场说道：“安静！”
这一声固然让所有学生停止了说话，但是见大部分学生依旧神情枯槁，如丧考妣，死气沉沉，根津校长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把话筒递给欧尔麦特。
这种时候最适合性格开朗，面带笑容，亲民度十足的欧尔麦特来说几句了。
“欧尔麦特，麻烦你给学生打气加油了！”
误会等记者会一开，自然就解开了。
学生的情绪也很快就会缓解了的。
根津校长现在只能等朔间零澄清的记者会早点开了。
欧尔麦特还盯着台下被朋友安慰却依旧默默哭泣的女学生，面露不忍，见根津校长把话筒递给他，他便大步走到台前，亮起自己高扬的嗓音。
“各位同学，请看过来！”
学生们虽然应声抬起头看向精气神十足的欧尔麦特，然而却像是随时要随风腐朽的麦秆一样写满了憔悴的生无可恋。
欧尔麦特环视周围一圈，继续摆出自己最招牌的灿烂笑容，对着学生说道：“听着！各位少年少女们，请不用再担心，为什么呢？！因为——朔间零要来我们学校了！！听到了吗？零酱要来我们学校读书了！”
根津校长和布拉德金都知道这是不能公开的秘密，所以话音才落，两人整个下巴都吓掉了，震惊地看向欧尔麦特的背影。
但台前的欧尔麦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说的事有什么问题，而是抱着满心的期待等着台下学生狂潮一般的震惊声、兴奋声和尖叫声。
可他什么也没有等到，全场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欧尔麦特开始怀疑其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接着过了四五秒，零星几个学生终于开始给欧尔麦特做出了回应。
他们互相摸着头说道：“我是不是发高烧出现幻听了？”
见到这副场景，根津校长和布拉德金也无语了。
再过不到一两秒，各种声音开始嘈杂起来，依稀可以听到像是在说“啊，我可能是没睡醒，欧叔在说什么呢？”的话。
然后，一声高扬却难以掩藏住颤抖的声音从学生人群里响了起来，直向台前的欧尔麦特。
“欧、欧尔麦特，您可以、可以再说一遍吗？！”
欧尔麦特镇定自若地清咳了两声，保持微笑道：“职业偶像朔间零会来雄英就读，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这话一落，学生们瞬间炸锅。
浪潮似的质疑声、惊喜声和悲鸣声向着讲台前涌来。
太好了！学生们恢复元气了呢！
欧尔麦特得意地向根津校长的方向挑了挑眉。
而根津校长则是把头深深地陷进手里面。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