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他乡遇故人

不管是孔彦民还是余兴林，其实都不怕程凡红不起来，他们对程凡的能力很有信心，他们担心的是程凡红得太快，心态不稳而做出毁掉前程的事情。　当年孔彦民不让他录制《我们的青春》，余兴林拒绝了众多要签约程凡的电话，无不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他。　但从程凡最近的表现来看，就算以自由音乐人的身份，不需要娱乐公司的宣传和资源，他一样能够迅速成为乐坛上的红人。　程星河手术后的第二天傍晚，准备和母亲出吃饭的程凡，突然接到了蒙克锋打来的电话：“小凡，你现在在哪里？”　“锋哥，我还在医院里，正准备出去吃饭了。”程凡答道。　“先别急着走，我就快到医院了，晚上请你和欣姨吃饭。”　蒙克锋比程凡要大五六岁，从小就特别照顾他，就像是他的亲哥哥似的，不管是在镇上还是在学校里，都没人敢欺负程凡，否则肯定会挨蒙克锋的一顿狠揍。　后来蒙克锋考上了上京的大学，毕业后又留在上京工作，一年也没几天时间待在小镇，所以就少了来往。　不过，当程凡听到他的声音时，还是觉得跟以前一样亲切。　在医院门口等了十多分钟，身材高大的蒙克锋带着一个身材苗条长相不错的年轻女人就出现了。　“锋哥，嫂子。”程凡迎了上去喊道。　他早就听说蒙克锋在上京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并且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前不久买的新房子就是用来当婚房的。　“欣姨。”蒙克锋先喊了一声周欣，才笑着对程凡说道，“几年不见，你小子都长这么高了，有女朋友了没有？没有的话锋哥给你介绍一个。”　女朋友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道：“他还小呢。”　“哈哈，跟他开玩笑的，你别看这小子表面上看起来很斯文，小的时候还撩过女孩子的裙子呢。”蒙克锋打趣说道。　“咳、咳，那都是上小学之前的事情了，我记得好像还是你怂恿我去干的。”程凡脸色尴尬。　“没有的事。”蒙克锋赶紧撇清关系，转移话题说道，“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饭吧，难得在上京见到你们，一定要吃顿好的。”　“那是必须的，吃不好我回去向勇伯告状。”　程星河虽然还在重症病房里面，但据余福说，病情正在逐渐好转，过几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所以程凡和周欣现在的心态很放松。　反正不能进去重症病房陪程星河，老待在酒店也不好，既然在他乡遇到熟人，正好可以聚一聚，叙叙旧聊聊天。　在蒙克锋的带路下，四人来到距离医院不太远的一家私房菜馆，坐下后蒙克锋大概问了一下程星河的状况，知道无大碍后才放心下来。　在餐桌上，蒙克锋跟程凡和周欣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他女朋友很贤惠坐在旁边，偶尔倒倒茶端端菜，安静地听着他们聊天。　吃完饭后，四人离开了私房菜馆，在分别之前，蒙克锋单独把程凡拉到一旁：“小凡，本来我是打算让你跟欣姨去我那里住的，不过我的新房还没有装修好，现在租了一个单间，实在是没地方给你们住；另外我住的地方离医院太远，你们来回跑也不方便。不是我不让你们去住，实在是没办法。”　“锋哥，我已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定好房间了，离医院近，还不用打扫，住的也舒服，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蒙克锋点了点头，问道：“这次程叔的病要花不少钱吧？”　程凡点了点头答道：“嗯，手续费、医疗费，还要加上后续的康复疗养的费用，估计至少要五六十万以上。”　蒙克锋神色有些凝重，吐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程凡说道：“这里面有五万块钱，你先拿去用着，以后有了钱再慢慢还，要是实在还不上，你也别当一回事。”　程凡愣了一下，没有去接银行卡：“锋哥，谢谢你，我爸做手术的钱我能解决，你的钱留着跟嫂子结婚用吧。”　他知道蒙克锋人很好，但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拿出了五万块钱给他。　五万块在上京这个繁华大都市里不算什么，可对于一个从偏远小镇出来谋生的人来说，确实一笔大钱。　蒙克锋才出来工作几年，又刚付了首期贷款几百万买了新房，生活压力应该很大，这时候还能给出这笔钱来，也算是很有心了。　“拿着，跟我客气什么，密码一会我发到你微信里。”　蒙克锋不由分说将银行卡塞到程凡的手中，不让程凡有拒绝的机会，转身带着女朋友离开了。　上了出租车后，沉默了片刻，蒙克锋率先开口：“果果，那五万块钱我给了程凡，所以你的聘礼……”　女朋友挽住他的手臂，柔声说道：“没关系，治病救人要紧，大不了聘礼少一点就是了，我回去跟家里人沟通一下，应该没有问题的。”　蒙克锋苦笑着说道：“你妈当初咬死要五十万，少一分都不行，后来要不是你坚持要嫁，她不可能只收十五万的。现在连十五万都没有了，她肯定要发飙。我现在每个月要还一万多的房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凑到这笔钱呢。”　他女朋友是上京本地人，家境不能说很好，但也比他家要好上无数倍，他的准丈母娘本来就看不上他这个外地人，每次到家里去都不给好脸色看。　跟果果的婚事，也是经过多次的协商，还是在果果的坚决态度下，最后才同意把彩礼一降再降，现在彩礼没有那么多了，她还能答应让女儿嫁给他么。　“要嫁给你的人是我，又不是她，她发飙也没用。”　“你不怪我？”　“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为什么要怪你？”果果很善解人意，不像别的女孩子，凡是都以自己为主。　蒙克锋再次沉默了十多分钟，才轻声解释道：“我小时候喜欢到镇附近的河里玩水，有一次在河里面脚抽筋动不了，一直往河底沉，就在我以为会被淹死的时候，是程叔把我捞上来的，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早就死了。”　“懂得知恩图报，更说明你人品好呀，这是好事，怎么能怪你呢。”　果果这么善解人意，让蒙克锋的心里好受了一点，不过，对于两人的婚事，他始终觉得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