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内外丹术

法师一边训诫，一边朝紫阳宫施礼，他接着说道：　“道心可御人心，人心可化道心，道心至虚，人心至实，道心至公，人心至私。”　“人心有假而多变，道心至真而唯一。”　“‘道’是‘虚无之乐，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　“宇宙、阴阳、万物都由它化成。”　“道之在我者就是‘德’，德言得者，谓于道果。”　“信徒要‘修道养德’，修道可以摆脱尘世的疾苦烦扰，生活安乐。”　“此种精神修炼，自然可以追求在心理上、精神上达到清静无为的出世境界……”　受戒之后，忘生似有所悟，不过他感到自己仍然疑惑重重。　“道法”和“帝业”究竟有什么联系和区别呢？　“自己如何才可以修炼成道，精进成仙呢？”　带着诸多疑问，忘生主动去拜谒三清真人，希望能得到仙人的点化和开蒙。　虚无便跟着冰心朝丹房走去。　受过戒后，虚无才有资格真正接触到道家修炼养生的场所。　虚无乖乖跟在冰心身后，冰心也一改往日的冷峻严肃。　“噗嗤！”　冰心笑出声来，扭头问道：“虚无受过戒后，可有什么感悟？”　“弟子愚笨，还请师父赐教！”　虚无不知如何回答，便拱手答道。　冰心生性顽皮，他对虚无的礼数不感兴趣，见他一脸虔诚的样子，心中又一阵偷笑。　“我可不敢做你的师父，以后全凭你自己用心修炼才行，都怪…..”　冰心本想说出责怪三清真人让她当了这个师父的话，却又把这话咽了回去。　她加快脚步，径直往炼丹房走去。　虚无紧跟着，他对冰心小师父也不反感。　小师父机敏灵动，虚无又多了几分欢喜。　炼丹房在道观的西侧，远远就有一种混杂着中药材和矿物质，被淬炼和熬煮的味道。　二人先来到堆放原材料的库房。　只见几名道友正在把采集来的药材，分类整理起来，码放在规定的位置。　这些药材十分新鲜，看来是刚从山中采摘回来的。　虚无精通医道，他能很快辨识出来。　“熟地、山药、杜仲、肉苁蓉、菟丝子、木香、小茴、菖蒲、山茱萸……”　但还有很多，却无法辨认。　冰心对虚无辨识药材的本事，也十分惊异。　心中对这位徒弟也增添了几分好感，看来虚无要比那个作恶多端的“皇帝”可爱了许多。　药材库的一旁连接着熬制汤药的“丹房”，这里是道观中修炼“内丹”的地方。　冰心告诉虚无：“道观中共有两处炼丹的地方，一处修炼‘内丹’，一处修炼‘外丹’。”　“‘内丹’作为道士们的一种修炼方术，系相对于‘外丹’而言。”　内丹修炼术不同于外丹修炼术。　外丹以金石铅汞等药物在炉鼎中冶炼成金丹来服用，而内丹以修炼自己的身体为炉鼎。　以身体中的精、气、神为药物，通过一系列特殊的修炼功法，在自己的体内炼成“金丹”。　因这种修炼主要是在修炼者自身的体内“作业”，故称为“内丹”修炼。　道士们认为，通过这种不假借外物的自我修炼，便能收到如服食金丹那样的功效。　获得金刚不坏之身，寿蔽天地，不死成仙。　虚无大为惊讶，他对内丹之术充满了兴趣，却不知外丹又是如何修炼的。　虚无对外丹之术，应该并不陌生。　他早年就跟师父学过此技，并已在齐地小有名气了。　“这里是神仙所居之地，修炼之法肯定有独到之处，怎可与常人的做法相提并论呢？”　情况果然如此。　道观修炼外丹之所，远比内丹之地宽敞气派了许多。　几乎占据了整个道观一半的地方。　虚无在冰心的引领下，先走进外丹的“原料库”。　这里堆积着许多矿物质，虚无认得硝石、绿矾、明矾、雄黄等物质。　其他大多数同样没有见过。　有几位道士正在切割和碾磨矿石，他们的工作十分繁重，属于重体力劳作。　比起挑选草药的“内丹”工作，辛苦多了。　道士将加工好的金石输送给内室的炼丹师，真正意义上的炼丹才算开始。　炼丹的工作全在丹房里进行，那里是严格禁止一般的道士进入的。　冰心对虚无讲道：“丹房只允许炼丹师、法师和监院的师傅们可以进入。”　“其他职位较低的道士，禁止入内。我们回去吧！”　冰心说着，脸上露出了愠怒和不屑的神情。　“冰心师父也没有进去过吗？”　虚无好奇地问道。　“我才不稀罕呢！”　冰心瞪了一眼虚无，转身便走了。　虚无紧跟了过去，心里一阵自责。　“刚才真不识趣，冰心明明说了一般人无法进入丹房，自己的话不是伤了冰心的自尊了吗？”　虚无本想给冰心解释一番，无奈冰心几个闪身，竟然不知所踪了。　虚无也不知道冰心师父去了哪里，自己的心里又多了一些愧疚。　“冰心是不是故意躲了起来？现在只好等见了她，再当面道歉了。”　虚无这样想想，便随处走着。　只见眼前出现了一片浓密高阔的松林，虚无漫无目的走了进去。　这里的松树高耸入云，显然沾了仙气，枝叶遒劲、树身阔大，好几人都无法合围。　置身其中，恍如隔世。　虚无在铺满松针和落叶的林中走着，顿觉神清气爽。　这种清幽静谧的场所，倒是个不错的去处，虚无继续向纵深迈进。　他很想知道穿过松林，那里会是怎样的境况。　虚无的脚步开始变得艰难起来。　松树的根部缠绕着许多青藤，林中的植被越来越茂密。　自己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移动。　现在虚无已经失去了方向感，林深叶茂，遮蔽了阳光，脚下根本就没有路了。　想必这里很少有人来过。　好在虚无曾经研读过不少天文地理方面的典籍。　他很快从植物的茎叶和空气的湿度等情况，作出了判断。　便朝着向东的方向走去。　虚无判断的没错，他正在走出这片茂密的松林。　这里是道观所在的后山，确实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虚无一路摸索着走，心里倒不着急。　“反正回去不是打坐就是功课，好生无趣，不如在这里自由自在。”　“当！”　虚无悠然自得，忽然脑袋上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　他朝四周看看，并没有什么状况，便抬头张望。　只见松树上有两只松鼠，正在咀嚼着松塔。　刚才击中自己头部的，肯定是松鼠不慎跌落的美食。　松鼠睁大了眼睛，警惕地看着虚无。　虚无心中一阵激荡，好可爱的小精灵！　“它们肯定是一对夫妻，能生活在这样的极乐世界里，真让人羡慕啊！”　虚无又想起了早年在崂山的情景。　那里也有很多可爱的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