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关紧车窗，车辆跟我身后

“嗡”，后备箱猛地打开，一个急刹车，里面的几箱泡面和三个圆滚滚的油桶轰然坠地，陈聪继续朝前开着，一只手拿着手枪朝后伸出，一枪打在掉落瓶盖的油桶上，激荡而起的火花和三桶汽油同时爆开。　“轰……”一大片火光之中，陈聪左手朝前一拉，藤蔓飞回，顺带着后备箱的车门也关上。　“嗡”，咆哮的发动机声音在夜幕降临的城市宣告着他的到来，这一次，他就打开全景天窗，爬到引擎盖上站着，“各位，我回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滴滴滴”下一刻，一阵密集的喇叭声响起，各种颜色的大灯照亮了城市中心的街道，数百辆汽车中，大多都坐了两三人，孤身行动的，后来也载了避难者。　“各位藏在大楼里面的兄弟姐妹，天色已黑，楼下照亮灯光的汽车，会再亮十分钟，十分钟以后，你们如果赶不及上车，我们就要出发了。”　“别丢下我们。”　“对啊，我们在二十五楼，电梯口到处都是丧尸，我们下不来啊。”　“救救我啊，我不想死。”　“呜呜呜……”　陈聪听着四周十几栋大厦上传来的声音，他苦笑一声，再次举起手上的扩音器，“各位，黑夜里，那些丧尸和变异兽的战斗力还会增强，毕竟它们靠的是气味、体温感知我们，而在没有灯光的照明，我们根本瞧不见它们在什么地方准备着偷袭我们。”　“我不能让这些已经暂时脱离安全的人们留在这里送死。”说着，远处的城市中心后街已经传来了一阵密集的嘶吼声。　刚才数百辆车齐鸣，并且此刻全部打开远光灯的场面，就像是抱着一堆金子过马路的三岁小孩儿，能不吸引这些丧尸的注意吗？　“但是，我陈聪在这里向你们保证，明天天一亮，我就会带着志愿开车前来搜救的队伍来到这里，你们可以做好准备，用床单、绳索从高楼上滑下来，记住，绳子打死结，绑在不会动弹的地方，如果没有，那便重叠十几张座椅，把绳子套在一堆桌椅上也行。”　“嘟嘟嘟”，后面的灯光已经开始闪烁，后面的汽车也开始朝着前面汇聚过来。　一辆白色的cc在陈聪面前摇下车窗，露出一张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白胖脸，“哥们儿快走吧，后面的丧尸追上来了。”　陈聪撩起衣袖，“还有五分钟，你们抓紧时间。”说着，他抬脚落到地面上，双手各自拿着一把手枪，身形如同疾风一般掠过一两公里的长街，来到了城市中心喷泉附近，看着从街边小巷中冲出来的丧尸，他抬手便是两枪。　“啊……”两名被追逐的妇女跪倒在地，身下已经湿透，眼看着远处又有闪烁着幽光的丧尸跑来，陈聪单手一探，五根藤条隔着二三十米包裹住两人，手臂微微发力，便将她们拖回身后。　“找一辆车上去。”　“谢……谢谢。”　陈聪朝前行走，一连打空了两个弹夹，他双手在身上一拍，两个空弹夹落地之际被藤蔓包裹着塞进背包里，枪身朝下一滑，稳稳地落到了两个裤兜上。　“咔嚓”，装满子弹的弹夹和枪身完美结合。　“卧槽，双手同时更换弹夹，好帅。”人群中，一直留意着陈聪的刘佳乐一眼便瞧见了此刻陈聪的骚操作。　“嘭嘭嘭”，点射，但是每一枪几乎都没有标准就开枪，每一次火光飞溅的弹着点却总能放倒一只丧尸。　“啪”，刘佳乐猛地一拍大腿，“什么是高手，这他喵的才是高手啊，这家伙绝对是军部的人，或者是退役特种，又或者是杀手……嗯，希望不要是后者吧。”　“还有一分钟。”陈聪已经回到了大g的车顶上，他将打光子弹的92式放到一个箱子里，随手取出另外两把拿在手上。　“兄弟，还有一位老伯被困在钟楼上。”也就在这时，一名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跑了过来。　“钟楼？那地方不是纪念碑吗？怎么会有人？”　“兄弟，救救他吧，那上面没有吃的喝的，老年人怕是熬不了多久。”　看着他脸上的哀求之色，陈聪踩跳在几辆车上，不多时便看到了几公里外的那一座钟楼。　“我得给他留些东西。”说着，陈聪走向自己的车，转身看着道路两边纷纷摇下车窗看向他的司机们。　“各位，之前我引走的丧尸就在前面的立交桥，所以我们不走桥上，我们走桥下，通过跨江大桥，我们去南区。”　“南区？”　“南区有安全区吗？我们不是应该往江北军部基地逃吗？”　陈聪冷笑着看了一眼这人，“都给我闭嘴，想活命就听我的，要往北走的，自个儿脱离队伍，谁敢乱来，老子一枪崩了你。”　四周的人顿时噤若寒蝉，他们不少人都看清了陈聪的模样，这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竟然这么狠。　只是他们想到死在这家伙手上的丧尸都已经成百上千，此刻也不敢多嘴。　“听我的，都给我让出一条道来，钢板厚的车往前面，高底盘的越野车走前面，货车也走前面，不过得给我锁好车门，之前让你们从附近超市里面抢来的物资都准备好了吗？”　“兄弟，我这里有两车。”也就在这时，王东夫妻突然坐在一辆三桥货车上向他挥手。　“我这里也有。”　“我这儿有些面粉和膨化食品。”　“泡面算吗？”　“我这儿有之前店里剩下的蛋糕。”　七嘴八舌的回应让陈聪面色一喜，“那好，都给我准备好，越野车、货车开道，小轿车跟在后面，后面的车不准开远光灯，也不要跟得太远，磕磕碰碰的不算啥，咱们现在是为了活命，不用在乎出车祸，三者险保额了。”　“我的车开回来，你们听我枪响就朝前开，过了桥我领队，朝安全区去。”　“好。”　“都听你的。”　“你说了算。”　陈聪脸上挤出几分喜色，他跳进驾驶室里，很快便操控着车子朝着远处的钟楼冲去。　“嘭”，夜色里，他沿途连续撞飞不少丧尸，越靠近钟楼，他就发现，其实在钟楼附近的丧尸还真不少，只可惜钟楼的维修平日里也只是靠着爬墙梯步上楼，此刻石壁上的梯步被人从上面敲断几根，这些丧尸就算是可以重叠在一起，也爬不上十多二十米高的钟楼。　“老人家，把灯关了吧，跟我走。”　“小伙子，不必了，我在这里开灯，它们上不来，我还可以给附近那些困在家里、公司里的人一些灯光，也让他们知道外面还有人在为了救他们而努力，让他们不要放弃。你带着那些人开车立即走吧，明天天亮再来，如果……”他很想说如果明天天亮丧尸太多，就不要来了，可是这附近也有不少还没有撤走的人，他怎么好开这个口呢。　陈聪双眼微红，动了动嘴，“老人家，那我今儿个就把您留在这儿，不过这几箱吃的，你可得接着，在我回来之前，您老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说着，陈聪已经操控着藤蔓陆续将一箱矿泉水，一箱泡面，两箱面包给抛进钟楼的小窗户。　“小伙子，够了，这些东西够我吃半个月的了。”　陈聪微微一笑，转身坐进车里，看着四周拍打着汽车，钢板的丧尸，猛地一踩油门，猛打方向盘，朝着南边冲去，“老人家，等着我回来。”　钟楼窗口处，摆弄着一盏探照灯的白发老者凝视着在长街上横冲直撞的那一辆汽车，“老了，年青的时候，我不开灯也能从这些玩意儿身上碾过去。”　直到后来陈聪才知道，这位老人说的是当年他在南边战场运送物资的时候，遭遇敌人炮火轰炸，他带着汽车团，所有汽车关闭灯光，直接摸着荒郊野外朝前方阵地送去物资。　“所有车，大火，后队近光灯，前队远光灯，走。”　“嗡……”　“嗡……”　一阵阵发动机的咆哮声响成一片，此刻，只要是一辆车内能够载人的空间，都挤满了人，对于这些困了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的人们而言，此刻王东夫妻从车窗外一一递过来的食物，平日里他们厌弃的臭干子，小福贵，那都是山珍海味。　“出发。”陈聪从远处开过来，前方的车队已经发动，但是居中可容许一辆车通行的通道却没有人占据，他心中略微欣慰几分，即便知道这些人是怕他不在找不到路，但他此刻，总算也成为了这些的主心骨。　“只要能带人回去，就能暂时建立一个不小的避难点了吧。”陈聪心中一动，后方，已经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大批丧尸已经冲过城市中心的喷泉，远远超过之前他引走数量的丧尸大军已经扑到了队伍的后方。　“走。”陈聪来到车头之后，猛地踩下油门，整个车队的车速统一攀升到50码以上，领头的一排越野车更是纷纷跑到了八十码左右。　“一百码，撞击桥下的那些丧尸，走。”灾变时代，想要活下去，先要克服一切恐惧，还要学会自救，能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陈聪将他们从城市中心这一禁地救出来，便是给他们上了第一堂课，如今这是第二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