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战马超

不一日到达葭萌关，人报马超挑战，我与刘备、张飞同上城头观看，只见门旗影里，马超纵骑持枪而出，狮盔兽带，银甲白袍，一来装束非凡，二者人才出众，刘备叹道：“人言锦马超，果然名不虚传！”

张飞便要下关迎战，刘备急止之说：“且休出战，先当避其锐气。”关下马超单搦张飞出马，关上张飞恨不得平吞马超，三五番皆被刘备挡住，看看午后，刘备望见马超阵上人马皆倦，遂选五百骑，跟着张飞，冲下关来。

马超见张飞军到，把枪望后一招，约退军有一箭之地。张飞军马一齐扎住，关上军马，陆续下来，张飞挺枪出马，大呼：“认得燕人张翼德么！”马超道：“我家屡世公侯，岂识村野匹夫！”

张飞大怒，两马齐出，二枪并举，约战百余合，不分胜负，刘备观之，叹道：“真虎将也！”恐张飞有失，急鸣金收兵，两将各回，张飞回到阵中，略歇马片时，不用头盔，只裹包巾上马，又出阵前搦马超厮杀，超又出，两个再战，刘备恐张飞有失，自披挂下关，直至阵前，看张飞与马超又斗百余合，两个精神倍加，刘备教鸣金收兵，二将分开，各回本阵。

是日天色已晚，刘备对张飞说：“马超英勇，不可轻敌，且退上关，来日再战。”张飞杀得性起，哪肯罢休？大叫道：“誓死不回！”刘备道：“今日天晚，不可战矣。”张飞道：“多点火把，安排夜战！”马超亦换了马，再出阵前，大叫道：“张飞！敢夜战么？”张飞性起，问刘备换了坐下马，抢出阵来，叫道：“我捉你不得，誓不上关！”马超道：“我胜你不得，誓不回寨！”两军呐喊，点起千百火把，照耀如同白日，两将又向阵前鏖战，到二十余合，马超拨回马便走，张飞大叫道：“走哪里去！”原来马超见赢不得张飞，心生一计，诈败佯输，赚张飞赶来，暗掣铜锤在手，扭回身觑着张飞便打将来，张飞见马超走，心中也提防，比及铜锤打来时，张飞一闪，从耳朵边过去，张飞便勒回马走时，马超却又赶来，张飞带住马，拈弓搭箭，回射马超，超却闪过，二将各自回阵。刘备自于阵前叫道：“我以仁义待人，不施谲诈，马孟起，你收兵歇息，我不乘势赶你。”马超闻言，亲自断后，诸军渐退，刘备亦收军上关。

次日，张飞又欲下关战马超，我连忙道：“亮闻孟起世之虎将，若与翼德死战，必有一伤，可用小计，令马超归降主公。”刘备道：“我见马超英勇，甚爱之，如何可得？”我说：“亮闻东川张鲁，欲自立为汉宁王，手下谋士杨松，极贪贿赂，主公可差人从小路径投汉中，先用金银结好杨松，后进书与张鲁，施离间之计，只云马超欲取西川而自立，如此张鲁必疑马超。”

刘备大喜，即时修书，差孙乾赍金珠从小路径至汉中，先来见杨松，说知此事，送了金珠，杨松大喜，先引孙乾见张鲁，陈言与鲁，张鲁果疑马超，便差人教马超罢兵，孙乾只在杨松家听回信。不一日，使者回报：“马超言：未成功，不可退兵。”张鲁又遣人去唤，又不肯回，一连三次不至，杨松道：“此人素无信行，不肯罢兵，其意必反。”遂使人流言云：“马超意欲夺西川，自为蜀主，与父报仇，不肯臣于汉中。”张鲁闻之，忙命加兵戒备。

马超得到消息，大惊道：“如何变得恁的！”乃与马岱商议：“不如罢兵。”杨松又流言道：“马超回兵，必怀异心。”于是张鲁之弟张卫分七路军，坚守隘口，不放马超兵入，超进退不得，无计可施。

我见时机成熟，对刘备说：“今马超正在进退两难之际，亮凭三寸不烂之舌，亲往超寨，说马超来降。”刘备道：“先生乃我股肱心腹，倘有疏虞，如之奈何？”我坚持要去，刘备再三不肯放我去，正踌躇间，忽报赵云有书荐一人来降，刘备召入问之，其人乃建宁俞元人也，姓李名恢，字德昂，刘备道：“向日闻公苦谏刘璋，今何故归我？”李恢道：“我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前谏刘益州者，以尽人臣之心，既不能用，知必败矣。今将军已为西川之主，仁德布于蜀中，故来归耳。”

刘备道：“先生此来，必有益于刘备。”李恢道：“今闻马超在进退两难之际，恢昔在陇西，与彼有一面之交，愿往说马超归降，若何？”

我一听，忙道：“正欲得一人替我一往，愿闻公之说词。”李恢于我耳畔陈说如此如此，与我所想一般，我心中大喜，即时遣行。

李恢游说马超果然成功，没多久，马超即同李恢并携杨柏首级来降，刘备亲自接入，待以上宾之礼，超顿首谢道：“今遇明主，如拨云雾而见青天！”时孙乾已回，刘备复命霍峻、孟达守关，便撤兵回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