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孟达叛国

一见刘备哭昏于地，众人急救，半晌方醒，扶入内殿。

此时，后派去知会云长的使者也赶了回来，我忙问：“派你前去知会云长速回荆州坚守，因何误命？”使者答道：“我去时，彼以落败，关公要我回见主公与军师，言说东吴背盟，勿忘报仇，我回来时，遇吴兵盘查，我改走小路，方才得以全身而返。”

我命使者退下，然后来到内殿，劝慰刘备道：“王上少忧，自古道死生有命，云长平日刚而自矜，故今日有此祸，王上且宜保养尊体，徐图报仇。”

刘备道：“孤与关、张二弟桃园结义时，誓同生死，今云长已亡，孤岂能独享富贵乎！”言未已，只见关兴号恸而来，玄德见了，大叫一声，又哭绝于地，众官忙又救醒，一日哭绝三五次，三日水浆不进，只是痛哭，泪湿衣襟，斑斑成血。

我与众人再三劝解，刘备道：“孤与东吴，誓不同日月也！”

我道：“闻东吴将关公首级献与曹操，操以王侯礼祭葬之。”

刘备问：“此何意也？”

我道：“此是东吴欲移祸于曹操，操知其谋，故以厚礼葬关公，令王上归怨于吴也。”

刘备道：“我今即提兵问罪于吴，以雪我恨！”

我连忙劝谏道：“不可，方今吴欲令我伐魏，魏亦欲令我伐吴，各怀谲计，伺隙而乘，王上只宜按兵不动，且与关公发丧，待吴、魏不和，乘时而伐之，可也。”

众人又再三劝谏，刘备方才进膳，传旨川中大小将士，尽皆挂孝，刘备亲出南门招魂祭奠，号哭终日。

月余，刘备情绪渐趋稳定，忽有人来报：“曹操已死，曹丕继位，威逼天子，更甚于操。”刘备闻之，大惊，即与文武商议道：“曹操已死，曹丕继位，威逼天子，更甚于操，且东吴孙权，拱手称臣，孤欲先伐东吴，以报云长之仇，次讨中原，以除乱贼。”

言未毕，廖化出班，哭拜于地道：“关公父子遇害，实刘封、孟达之罪，乞诛此二贼。”刘备便欲遣人擒之。

我连忙劝谏道：“不可，且宜缓图之，急则生变矣。可升此二人为郡守，分调开去，然后可擒。”刘备从之，遂遣使升刘封去守绵竹。

突然，马超进殿，言说有机密事要报与刘备及我，原来谋士彭羕与孟达甚厚，听知此事，急回家作书，遣心腹人驰报孟达，使者方出南门外，被马超巡视军捉获，解见马超，马超审知此事，即往见彭羕，羕接入，置酒相待，酒至数巡，马超以言挑之道：“昔汉中王待公甚厚，今何渐薄也？”羕因酒醉，恨骂道：“老革荒悖，我必有以报之！”马超又探道：“某亦怀怨心久矣。”彭羕言道：“公起本部军，结连孟达为外合，某领川兵为内应，大事可图也。”马超假意道：“先生之言甚当，来日再议。”

马超辞了彭羕，即将人与书解见刘备，细言其事，刘备大怒，即令擒彭羕下狱，拷问其情，羕在狱中，悔之无及，刘备问我道：“彭羕有谋反之意，当何以治之？”我回道：“羕虽狂士，然留之久必生祸。”于是刘备赐彭羕死于狱中。

彭羕虽死，却有人报知孟达，不久，孟达留书一封，同上庸、房陵都尉申耽、申仪弟兄投奔曹魏去了。

刘备听说，大怒，即欲起兵擒之，我献计道：“可就遣刘封进兵，令二虎相并，刘封或有功，或败绩，必归成都，就而除之，可绝两害。”玄德从之，遂遣使到绵竹，传谕刘封，刘封受命，率兵去擒孟达。

不久，刘封大败而回，入见刘备，哭拜于地，细奏前事。

刘备怒道：“辱子有何面目复来见我！”

刘封道：“叔父之难，非儿不救，因孟达谏阻故耳。”

刘备怒骂说：“汝须食人食、穿人衣，非土木偶人！安可听谗贼所阻！”于是，命左右将刘封推出斩之。

既斩刘封，却又传来孟达曾招刘封投降，刘封怒而毁书斩使之事，刘备闻之，心中颇悔，又加哀痛关羽，以致染病，因此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