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昌王之子
这样下去他会死伤惨重。
“杀出去!”一声命下,狼匪浴血厮杀,耶律烈提枪杀出一条血路,往城门口冲去。
莫高城内打成一片,戚长歌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手掌止不住的颤抖,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与人交战,厮杀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血染红了地面,兵戎的声音令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城楼的角落里,李淳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耶律烈被困在城中无法脱身,犹如瓮中之鳖。
这时,手下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俯身对李淳道:“主子,昌王之子找到了。”
李淳收回目光问:“人在哪里?”
手下的目光投向远方耶律烈身上,道:“就是他,耶律烈。”
“是他?”李淳扭头看去,耶律烈杀开了城门往城外逃去,戚长歌跃下城楼骑马追去,浩浩荡荡的队伍随着戚长歌出去,追随耶律烈往大漠深处跑去。李淳眼神顿时一变,道:“命驻扎胡杨林的人速速赶来,其他人随我来。”说着他疾步走到城门口,抢过马跃上去就追。
若是不知耶律烈是谁,他全然可以坐壁观上,而今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岂能袖手旁观。昌王之子是卫国唯一的王族血脉,世袭帝位只有王族血脉才能继承,萧家的那群老东西为了将他拉下来试图找回昌王之子,如果耶律烈就是昌王之子,那么他绝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在萧家军没到之前,他要亲手杀了他,永绝后患。
灰蒙蒙的大漠里,戚长歌和耶律烈一前一后在大漠上追逐,甩掉身后狼匪,扬起滚滚尘土。擒贼先擒王,耶律烈不死狼匪难绝,不能让耶律烈跑了。
茫茫大漠,耶律烈斜睨身后追来的人一眼,咬牙啐一口血沫突然勒住缰绳停下来,提枪杀向戚长歌。戚长歌俯身躲开他的枪,却被他一脚踹下马来,抬剑砍向耶律烈的坐骑,马被砍中吃痛扬蹄,耶律烈被甩下马背来,与戚长歌打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耶律烈一枪刺中戚长歌的帽子,帽子落地,如墨的长发跳出来,她的脸颊被枪划出一道血痕来,冷漠的翻身躲开。这时,她身后海葵骑着马带着几个人追来,见状大叫一声:“在这里!”
耶律烈见状心不由沉下来,已无退路,只能拼死一战。这样想着他提枪用力的杀向戚长歌,更加凶猛。戚长歌身后,海葵等人举起冰弩对准耶律烈,疾声道:“住手,否则我们现在就杀了你。”
耶律烈不见住手,像垂死的野兽带着必死的决心死死咬住戚长歌不放,稍有差池,他一个动作就能要了她的性命。海葵见状脸色一变,毫不犹豫的扣动冰弩,一箭射中耶律烈。她身后的人立刻跟着扣动冰弩射向耶律烈。
冰弩射中他的大腿,钻心的痛令他一个踉跄单膝跪在地,抬头见戚长歌的剑已经搁在了他的脖子下,她喘着气,胸脯急剧的起伏,冷声道:“你输了。”说罢抬手将剑甩进沙中,道:“带他走。”
耶律烈充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戚长歌,海葵带人过来将他绑起来,这时,沙漠像苏醒了般颤抖起来,地上的沙砾被震得跳动,四面八方火把包围过来,照亮了半边天。
“什么?”戚长歌愕然扭头看去,远远的,一队队戎装士兵整齐的包围过来,为首的人一身白衣,骑马缓缓过来,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戚长歌,将他们困住,海葵与伙伴靠拢举起兵器警惕的瞪着眼前的人。
随着他的脚步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戚长歌终于看清他的样貌,她的脸瞬间苍白。
李淳,他怎么在这里?!
坐在马背上,他居高临下的看她,道:“把耶律烈交出来。”
他是为了耶律烈而来?
戚长歌震惊的望着李淳,时隔一年多,再次相见却是在这里,他要耶律烈做什么?
海葵见状道:“他是我们的俘虏,为什么要交给你?”
李淳哼笑一声,垂眸轻蔑的看海葵,道:“现在你是我的俘虏。”
海葵脸色瞬变变了,握紧了手中的冰弩,李淳目光落在那冰弩上,道:“你们能赢不过是运气而已,雕虫小技,赢得了狼匪却赢不了我,交出耶律烈,免你们不死。”
海葵生气的上前还有说什么被戚长歌拦住,她冷冷的盯着李淳对海葵道:“把人交给他。”
李淳说得没错,现在他们的命都在他的手里,要杀耶律烈来日方长,只是,李淳为何要救耶律烈?
李淳带着耶律烈领着军队浩浩荡荡的离开,蜿蜒的队伍像一条燃烧的巨龙消失在一望无尽的大漠。海葵愤愤的将冰弩丢在地上道:“好不容易抓住他结果被别人抢出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戚长歌凝望着李淳消失的方向道:“卫国承德帝,李淳。”
“什么?他就是李淳?”海葵震惊的问,从来只听说卫国有一个雷厉风行,手段狠戾的承德帝,竟然就是他。
海葵说什么戚长歌没有听进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疑惑不解,李淳为何救走耶律烈,那耶律烈到底是什么人,远在卫国的李淳竟然带兵来到这种地方。
海葵正说着,不见戚长歌回答,于是扭头看戚长歌,一眼看见她脸上的伤她顿时惊叫一声:“你受伤了。”说着惊慌的捧住戚长歌的脸。
戚长歌回神,不留痕迹的避开她的手道:“我没事,回城。”说着她跳上马,往莫高城跑去。
莫高城内战火早已熄灭,狼匪死伤惨重,能够逃走的早已逃散,来不及逃散的被擒住,受伤的百姓被聚集在客栈大夫照料着,戚长歌走过客栈回到药材铺,门口乌克正抽着烟,见到戚长歌他眉头舒展开来,转身去取药瓶。
回到房内,戚长歌筋疲力尽的倒下,一闭眼就睡着了。乌克拿着药进来,见她睡着于是坐下来,小心的为她擦拭身上的伤口。
“明明是一个女人,哪里来的这股狠劲。”乌克叹一声将药涂抹在她脸上。
翌日中午,戚长歌睡得迷迷糊糊,被门外的声音吵醒,外面传来乌克的声音:“公子还没醒,你们稍后再来吧。”
戚长歌起身,下床打开门,只见五丁站在门口,看见戚长歌他慌忙笑道:“公子醒啦,我奉商大人之命再次恭候多时,商大人要我来问一声您的意见,那些被擒的狼匪当如何处置?”
戚长歌道:“商大人是什么意思?”
五丁道:“大伙的意思是处以绞刑,公子的意思呢?”
戚长歌道:“大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是。”五丁领了音信转身离开,戚长歌站在门口想了想,转身进屋披了裘衣往刑场里走去。
刑场上挤满了人,莫高城所有的百姓都来了,邢台上被绞死的狼匪被换下来,活着的狼匪被推上刑台,套上绞绳。人群里戚长歌看一眼堆积在牛车上狼匪的尸首,绞刑早已经开始了,商古却派人去问她的意思,其实不管她是什么意思都无关紧要。
被推上刑台的狼匪面不改色,围观的百姓愤怒的叫骂着,有人往他们身上砸起石头来。
“去死,该死的狼匪。”
“罪有应得,去死。”
“去死,去死。”
戚长歌身边一群小孩子冲着狼匪尖声叫着,她低头看一眼那些孩子们顿时觉得有些刺眼,不想再看下去,转身想走。这时,刑台上一个狼匪叫起来:“你们以为自己赢了吗?杀了我们总有一天大哥会领着兄弟,踏着战火,血洗莫高城,你们以为你们斗得过他吗?他是昌王之子,卫国最后的王族!”
什么?昌王之子?
戚长歌赫然停下脚步回头,他们在说谁是昌王之子?她曾听父王提及卫国有一个不成器的昌王,性嗜赌,常年与一群不务正业的流氓厮混,参与血洗马家庄一案而被驱逐塞外,永世不得回国。
这是卫国的旧事了,她没有见过那不成器的王叔,可是,昌王膝下有子吗?
“什么狗屁昌王,没有听说过。”行刑的侩子手讽刺的笑一声,拎起他的脑袋把他按进绞绳里,只听他高呼一声:“狼王万岁。”
“住手!”戚长歌推开众人,挤出人群来,疾步跑到绞刑台前,仰头问刑台上的狼匪,“你说谁是昌王之子?”
那狼匪阴冷狰狞的盯着戚长歌,幸灾乐祸的笑着,道:“我们的大哥耶律烈,他就是昌王之子,你们杀了他,卫国不会放过你们的。”
戚长歌如遭雷击彻底懵了,耶律烈是昌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