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诸神黄昏(十)
第10章
诸神的黄昏是是世界发展之下必然的行程, 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被阻止的、也是不能被用任何手段避开的必然会到来的终焉。
但是即便是如此, 依旧是有着许许多多的人想要逆天而行，想要改变这早就已经被书写好了的未来。
阿尔忒弥斯虽然说是地位高贵，但是在面对世界的隐秘这一方面的知识储量, 终究是不如塔尔塔罗斯这样的几乎是在世界诞生的那一刹那就一同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面的初始神，又或者是执掌权柄、象征着一整个领域三大域主。
而这自然是会造成不少的知识与信息的闭塞的。
就比如……这一次宙斯在暗中引导和支持着掀起来的特洛伊战争。
阿尔忒弥斯不知道, 但是塔尔塔罗斯却是清楚的很。缘何特洛伊战争能够将几乎所有的神明都卷进去？不外乎是因为三大域主在暗中操纵引导的缘故。
而最终, 输掉的那一方的神性将会在诸神的黄昏之中被祭奠，化作胜利的那一方的养分。换个角度来看的话也算是某一种意义上面的弃卒保帅, 用一部分神明的消亡换的另一部分的永存。
但是，当然，谁都不会愿意自己是那个为了他人做嫁衣的。所以这种事情当然没可能在明面上面说出来，而只是暗搓搓的下手。
到了最后, 那些惨遭献祭的神明都不一定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才会消亡。
阿尔忒弥斯：……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 已经晚了，他都被阿芙洛狄忒给捆绑到特洛伊的这一条破船上面了。
“但是, 并不是所有的神明都参与进了这一次的特洛伊战争之中的……那么，他们最后会怎么样呢？”
阿尔忒弥斯向着塔尔塔罗斯询问道。
面对阿尔忒弥斯的这个问题，塔尔塔罗斯露出来了一个带着些讥讽的笑容来。
“你觉得……墙头草会被怎么样对待呢？”
他的声音低沉绵长。
“不过是两边都讨不得好罢了。”
也就是说, 有些魄力参与了这一次的特洛伊战争的神明, 还有可能博得一线的生机；但是那些汲汲经营束手束脚只想着拿好处却不肯付出的……早在最开始就就已经被一脚踢出去了预选名单里面。
“面对这样的情况……阿尔忒弥斯，你打算怎么办？”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阿尔忒弥斯慢吞吞的说。
“神明的存在会被逐渐的取代, 归根究底是因为人类的发展已经不再需要我们的插手。在这样的情况下, 本该是践行着世界的法则行动的我们毫无疑问的就从原本是属于推动世界发展进程的推手变成了会阻碍这潮流前进的罪人, 也就无外乎会受到针对。”
“塔尔塔罗斯，我这一次出去，经历过一个世界……一个与我们的世界有着诸多的相像，但是比我们的发展进程要来的更快更远一些的世界。”
这毫无疑问就是在说巴比伦世界了。
的确，虽然构成不同，所处文明的地域不同，包括流通的文化之间也是有着南辕北辙的差异……但是平心而论，巴比伦神话世界与希腊神话的世界是如此的相似。
它们都是神明生而对应着法则，都是分别有着高居于天空掌管绝大多数的事情对天神与掌管着死亡的冥神。甚至连世界发展的方式与角度都是如此的相似，伴随着人类的逐渐发展，神明开始一步一步的与人类远离跌落神坛……
所以，阿尔忒弥斯觉得自己很是可以将在巴比伦世界里面发生的种种的历史变化更迭的轨迹当做是自己的某一种足够拿来借鉴的教程。
他一边回忆和总结着巴比伦世界的众神的经历，一边缓缓的对着塔尔塔罗斯说出来了自己的猜测。
“神明会一步步衰落，归根究底是因为世界的神秘度在不断的丧失和消退，以至于到了最后已经没有办法支撑起来我们的存在和现世了。”
“那么不如在此之前，我们自己先切断与神秘之间的联系，不依赖仰仗神秘和，而是完完全全的依靠自己而存。”
这无疑是一个极其疯狂的想法，并且塔尔塔罗斯只消得一眼看过去，就可以指出来其中的诸多漏洞。
“那样是行不通的，阿尔忒弥斯。我们的产生就是神秘的具象化，等到神秘彻底不复存在的那一天，我们要么陷入永恒的沉眠来维持自己的存在，要么就只有消散在天地之间。”
“那用信仰来将自己补全、代替消失的那一部分神秘呢？”
阿尔忒弥斯的眼眸晶亮。
“信仰有毒，如果沾染了信仰去提升自己的实力的话，那么最终毫无疑问的只会陷自己于无法翻身的境地；但是这并不代表【信仰】本身是什么不好的存在，正好相反，信仰如果准确的定义的话，应该是极好的东西才对。”
“所以，如果并不将信仰收纳于己身，而是用于填补失去了那一部分神秘造成的影响的话……你觉得可行吗？”
阿尔忒弥斯问。
这个提议在塔尔塔罗斯的脑中飞快的构建成形并且模拟，最终他给出来了自己的结论。
“可行倒是可行，但是阿尔忒弥斯，你要知道，即便是信仰也并非是能够永久存在的……待得有朝一日，我们已经再也无法获得信仰，那又该如何？”
没有办法获得信仰这个问题还真的是存在的，至少在叶迟归的年代里面，信丰神明的人与不信神的相比实在是太少太少，更不要说是希腊众神……完全没有办法和隔壁的耶和华相提并论。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阿尔忒弥斯却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可以不去苛求信仰，而是用一种其他的方式。”
阿尔忒弥斯显然是早有准备。他的双眼闪闪发亮，为塔尔塔罗斯描绘了另外的一番场景。
“人类是这个世界上面最为贪婪也是最为狡猾的生物。金钱可能失去，容颜终会衰老，权势容易剥夺，而唯有力量永恒。”
这一刻，阿尔忒弥斯回想起来了自己以前还是一个人类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得许许多多的小说，那些似乎全部都给予了他灵感，让他能够面对眼前这一场名为【诸神黄昏】的危机。
“我们可以制作一个机制，筛选出来很小很小一部分符合标准的人类……不，不只是人类，一切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面的生灵都有可能被拉进来。”
“然后……创造一片异域的战场。”
“他们将选择自己的阵营，而根据阵营的不同，相对应的神明会赐下力量与祝福，让他们拥有不同的力量。他们为了我们而战，战斗获得的功勋越多，所能够交换到的力量也就越强大……”
“任何生物的本质都是慕强的，只要他们还在为了争取更多的力量为了我们而战，那么这之中产生的源源不断的信仰，就足够支撑我们即便是在末法时代之中依旧可以维持自己的清醒与力量，同今日没有任何区别的在世界上面的任何一个角落行走！”
“听起来像是另外一种意义上面的神侍……”
塔尔塔罗斯微微颔首，在思考了一番之后点了点头。
“虽然漏洞依旧很多，但是从大体上来说，却是可行的。”
“阿尔忒弥斯。”
“这件事情牵涉太广，已经并非是我应允就能够达成的事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将会召集其余几位初始神，一同探讨这件事情的始末。”
“你意下如何？”
“没问题。”
阿尔忒弥斯点了点头。
这原本就将会是一个工程量巨大的过程，无论是需要耗费的神力还是心血又或者调动的人手，都远非阿尔忒弥斯一人能够完成。
这也是他之前想要拉塔尔塔罗斯下水的原因。
现在既然有可能直接承包给初始神，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得到了阿尔忒弥斯的同意，塔尔塔罗斯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在他的手上有一点点的曦微光亮了起来，继而大盛，像是可以照亮一整片的深渊的黑暗。
塔尔塔罗斯将那一点光随手一弹，那点光顿时分裂为了三份，随后穿过了虚空不知道去往了何方。
“走吧，先去我的宫殿怎么样？一直站在这里并非待客之道。”
这要是让其他几位初始神知道估计会痛骂塔尔塔罗斯。
以前怎么没见你面对我们的时候讲一讲待客之道？
塔尔塔罗斯的深渊宫殿与阿尔忒弥斯上一次前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那个模样。他们只是在宫殿里面等了很短的一小段时间，破空声便接连响起，随后三位初始神陆续出现在了这里。
“有什么事吗，塔尔塔罗斯？”
盖亚作为长姐，率先发问 。
“嗯……是关于诸神黄昏的。”
塔尔塔罗斯回答。
尼克斯跺了跺脚：“那件事情，不是已经确定了吗？难道兄长你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她不过是这样随口一问，哪里想到却真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对，我有。”塔尔塔罗斯说，“准确些来说，他有。”
三位初始神的目光纷纷伴随着塔尔塔罗斯的话看向了一旁坐着的阿尔忒弥斯。
“这不是当初的那个小月亮嘛。”
显然，上一次虽然是短暂的相见，但是阿尔忒弥斯却在初始神的心里面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嗯？”
但是初始神就是初始神，很快就察觉到了阿尔忒弥斯身上的那有别于希腊众神的另外一种神息。
“这是……”
盖涯走上前去，一只手搭在阿尔忒弥斯的肩膀上，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他，最后有些讶然的开口了。
“……何等不可思议呀。”
她轻声道。
“你吞噬了一位创世神。”
“嗯。”
对于这一点，阿尔忒弥斯并没有想过要隐瞒，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了。
“所以现在，”弯月的神明笑着问，“我有资格和几位一起讨论讨论，如何应对这诸神的黄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