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六只爆爆
市立医院门口。
腰间配待着长剑，穿着统一蓝制服的人们站成一列，整齐划一地朝路旁散开，拔出剑竖在身前，剑尖指着天空，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芒。
一位长相英俊，身形挺拔的男人从中穿过，制服穿得一丝不苟，蓝紫色的双眸直视前方，一举一动透露着掌握一切的冷静淡然，走动间传来剑鞘与衣物摩擦的细碎声响，一点一点敲在旁人心上。
与之对立站着的，是以红发男人为首的一群人，男人眉头微蹙，面容俊朗，他抬手抓了抓张扬的红发，嘴里叼着烟，背微微弓起，随意地站着。
他琥珀偏金色的眸子在蓝制服的人们身上扫了一眼，一股不容外人侵犯的气势散发出去，宛若蛰伏的狮子。
安娜抓着周防尊的衣服，白发从脖颈滑到了肩膀，半个身子隐藏在他身后，红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一行人，手里的红色玻璃珠牢牢攒着。
十束多多良牵过安娜的手，走到草雉出云旁，抬手安抚地揉了揉安娜的头发。
八田美咲抚了下戴歪了的针织帽，微翘的棕橙色短发在风中轻轻晃动，他将滑板转着圈放在地上，左脚踩在上面，藏蓝色羽绒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扬起。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充满敌意地看着Scepter 4，“蓝衣服的，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宗像礼司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哦呀，我想吠舞罗应该很清楚才对。”
他看向周防尊，加深了嘴边的笑意，眼镜在阳光下瞬间闪过白光，“赤之王周防尊，医院里的那四个超能力者，能否交给我们Scepter4？”
“昨晚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另一个世界的景象，你也看到了吧？”
“啊，看到了，那又如何 ？”
周防尊缓缓吐出一口烟，将烟夹在指尖，手指轻轻一弹，烟灰散落在空气中。
“为什么我们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呢？这种感觉就跟刚刚继承王权者力量时看到记忆传承一样，这是石板发出的信号……”宗像礼司将手搭在刀柄上，细细摩挲着刀柄上的纹路，不缓不慢地说着，“那这里又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石板会传达这样的画面？”
“原因恐怕出现在那四个学生身上吧，毕竟连我们scepter 4专用的搜寻系统都识别不了他们的身份，大街小巷的摄像头也没有出现过他们的声影，就跟凭空冒出来一样。”
“啰啰嗦嗦的，不就是来抢人？”
八田不悦地皱起眉头，金属长棍在手里灵活地转了下，“尊先生，不要听他胡说。”
“吵吵嚷嚷的，你的脑子装得都是水吗？”
伏见猿比古从袖里滑出匕首，隐藏在眼镜地下的双眸盛满嘲讽，嘴边裂开一抹兴奋的笑，“Misaki呦——”
“猴子，你说什么？！”
八田手中的长棍燃起赤色的火焰，狠狠地踩着滑板就要冲过去。
“伏见，退下！”
淡岛世理眉头微蹙，厉声斥道。
伏见收回匕首，退后一步，不满地“切”了一声。
“八田酱，冷静一点。”草薙出云将手按在八田的肩上，说出来的话带着浓浓的京都口音，“嘛，医院里的那四位是我们吠舞罗重要的恩人，怎么可能让你们带走呢，这可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
宗像礼司遗憾地叹了一声，“赤王的二把手这么说，意思是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周防尊慢慢挺直了背，将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富有磁性的慵懒语带着轻微的鼻音从喉咙里发出：“啊，就是这样。”
宗像礼司拉长了语调，眸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芒，“这可麻烦了，这里是医院，原想不要动用武力的，现在看来赤王不太配合呢。”
“你还真是让人讨厌。”
周防尊嗤笑一声，将手里的烟松开，烟头落下，在空中燃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成了灰烬。
“哼，彼此彼此。”
红色的圣域张开，空气骤然升温，炙热的火焰朝宗像礼司袭去，大范围的攻击却细心地避开了医院的范围。
“全员拔刀。”
以火焰为契机，双方人马开始交战，绚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空中对立。
“无色之王被你杀了，但你的威兹曼偏差值却还保持不变……”宗像礼司躲过周防尊燃着烈焰的拳头，举剑朝他的视觉死角挥去，蓝光覆盖在锋利的剑上，“是因为杀死他的时候，他不是王权者了吧。”
周防尊一个后空翻落在大路边的栏杆上，他身后的大楼发出剧烈的爆炸声，深深的刀痕刻在墙壁里，大楼倒塌了大半。
宗像礼司推了推下滑的眼镜，右手挽了个剑花，朝周防尊攻去，“拥有能使王权者暂时失去王的资格的力量，真是可怕。”
*
[小姐，无论您怎么自我欺骗都改变不了您成了石板的事实。]
[不要叫我小姐啦，感觉很奇怪。]
我在病床上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大树，光秃秃的落光了叶子。
[不，这是我的职责，还请小姐尽早习惯。]
优雅平静的男声在脑海中响起，我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随你吧。”
“轰——”
外面传来巨响，紧接着整个医院晃了晃。
我起身，推着吊着输液瓶的滚动长杆，来到窗边，那红蓝相间的光芒瞬间刺入我的双眸。
尊哥和室长打起来了？
[小八，不会是因为我们昨晚干的事被青王找上了吧？]
[是的。顺便一提，世界绑定并连接打通这样的大事，时空管理局现在一定发现了，恐怕过不了多久会找上小姐。]
我双眸睁大，惊恐地问小八，“我会被抹杀吗？！”
[不会，您是世界中人，时空管理者无权干涉您的生死，而且您成为了德累斯顿石板，并是两个世界的连接点，若强行断开，会引起时空震荡，对这两个世界都会产生一定的伤害。]
[……感觉很复杂的样子。]
[根据我的数据资料来看，找您很可能是因为需要签订一些协议，他们既不能深入干涉世界，又怕您利用力量做出一些影响时空平衡的不当行为，所以时空管理局会采取约束的方式来维持世界平衡。]
[我会被囚禁吗？！]
[不……]
小八的声音附上一些无奈，这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小八安静下来不再开口。
我站在窗边，不安地抓着窗沿，会被时空管理局找上的压力随着门的推开而越发紧张。
“抚子，你醒啦？”
绿谷展开笑颜，跑过来小心地扶着我，面上的脸色有些苍白和，眉目间染上些许疲惫，眼睛下有些青黑，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同样的神色出现在御茶子和轰脸上。
御茶子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看着我松了一口气，眼角泛起泪光，“小抚，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昨晚你被推进手术室，医生还下了病危通知书，真是吓死我了呜呜呜呜——”
御茶子扑上来，抱着我哭了起来，“对不起，小抚，我是太弱了，deku君说因为那把巨剑带来的力量太过强大，所以你用了个性后所承受的代价也很大……”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压下心底的诧异，笑着拍着御茶子的背，在她耳边轻声道：“没事啦没事啦，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卧槽。
吓死我了。
居然小命差点就没了QAQ
轰按了按眉心，面上的神色放松下来，朝我轻轻点头，看着我说道：“下了病危通知书后，你身上的伤势突然全都好了，在ICU观察了一夜，今早转到了普通病房。”
“但是……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轰焦冻表示他一点也不情愿看到同班同学因自己的能力不足而付出生命。
绿谷的眸子暗了暗，握紧双拳，狠狠地咬着下唇，抓着头发坐在床边。
可恶，如果我能强大一点，像欧尔麦特那样，那抚子就不会……
我看着大家眼里的愧疚情绪，怔了怔，柔和了眉眼，轻轻笑了出声。
“大家都是救了十束君的英雄……”我将手放在嘴角，比划了一下，在窗边温暖的阳光中笑得灿烂，“要开心点才是。”
“但是抚子你……都怪我不好，还被敌人控制……”
绿谷的头低得不能再低，御茶子和轰安静下来，垂眸看着地面。
我沉默片刻，忽然两掌合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你们这是什么难看的表情，这是我的个性问题，跟你们完全没关系好不好？而且如果不是有你们，十束君早就亡命枪下了。”
绿谷怔怔地看着我，我将他抓着头发的手轻轻放下，“英雄之所以成为英雄，可是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跨过无数高山才成就的称号，同伴倒下了，我们更要成为同伴和民众的依靠，像欧尔麦特那样，笑着说出‘已经没事了，为什么？因为我来了。’”
“十束君得救了，是因为你们来了，因为……我们来了。”
“等事情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吧，那样什么烦恼就没有啦——”
室内一片安静。
片刻，御茶子擦干眼泪，闭上眼深呼吸，再睁开眼时眼里闪着坚定的神色，举手握拳，“好啊！”
说着，她看向绿谷，“呐，deku君？”
“啊，是！”
绿谷猛地站起来，缓缓展开了笑颜。
抚子说得没错，如果只是因为同伴倒下就一蹶不振，那根本就保护不了其他人，成为英雄后，身后便是需要保护的民众。
只要他足够强，强到既能保护好同伴，也能保护好人们，就没问题了！
轰怔怔地看着地面，异色的双眸闪过一抹深思的神色，他伸手抚上左脸烫伤的痕迹。
记忆中母亲撕心裂肺的呼喊犹在耳际响起，泛黄的记忆中还有那滚烫的开水和绝望的眼神如此鲜明。
“英雄……”
至少那个男人，不是他和母亲的英雄。
……是恶党。
“轰君也一起来吧？”
轰抬眸看向窗边站着的三人，浅浅的笑挂在他们嘴边，中间的少女朝他伸出手，窗外的暖阳倒映在他眼里。
——十束君得救了，是因为你们来了，因为……我们来了。
——焦冻，你是要超过欧尔麦特的人，不能在这里倒下！
少女的话与那个男人的话交织在一起，昨晚医院里穿着洋装的白发女孩紧紧地抱着温柔的亚麻色短发的青年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
真是讽刺。
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否定那个男人，到头来却跟他一样偏执，忘了英雄真正的意义。
救人才是英雄的本职。
他跟那个男人不一样，他会成为伟大的英雄。
——用母亲那里继承的力量。
轰的心头一热，嘴边浮现微微的笑意，站起身朝他们走过去，与他们一起站在阳光里。
“如果有芥麦面的话。”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知到越来越近的黄金之王的力量，看着下方打得火热的赤青两方，正了正脸色，说道：“接下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说。”
御茶子歪了歪头，笑着道：“是德累斯顿石板的事情吗？”
“诶？”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三人，“你们知道了？”
绿谷点了点头，抬手挠了挠脸颊，向我解释了起来。
*
昨晚。
十束看着不安地坐在医院长凳上的三个学生，牵着安娜的手坐在绿谷身边，问他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半空中。
绿谷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十束不解地看着他，“Vilain（敌人）？雄英高中？个性？”
“？？？”
绿谷一脸懵地回望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草雉轻笑出声，推了推墨镜，“感觉你们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世界啊。”
他将手里的终端屏幕翻过来，上面的搜索词条显示着“尚未找到雄英高中相关的词条”。
“找不到雄英高中这间学校呢，个性是指你们的超能力吗？vilain是你们对敌人专属的称呼吗？”
御茶子睁大眼眸，凑到终端面前，不可思议地说道：“怎么可能？！雄英可是日本的名校，而且超能力的专有名词是「个性」，你们不知道吗？！”
“还有为什么你们把手机叫做终端？”
轰看着草雉，淡然道：“在这里，好像都没有看见过异形系的个性，有点不太正常……”
“你们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明白？”
八田站在镰本身旁，满头雾水地挠挠头。
在这样一问三不知的情况下，最终在双方尽可能的解释下，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并且十束十分体贴地给绿谷、御茶子和轰科普了这个世界的基本状况。
“难怪刚才手术前用浅川小姐的手机打监护人的电话，却提示在服务区外，结果只能暂时伪造一份家属关系证明书来应急了。”
草雉笑眯眯地看向周防尊：“呐，哥哥大人？”
“啧。”
周防尊靠在医院的墙上，懒懒地看他一眼，“为什么是我？”
草雉：“因为尊很可靠啊。”
“浅川抚子的家属在哪？！”
医生急匆匆地冲出来，四处寻找病人的家属。
“什么事？”
周防尊走到医生面前，看到他手中的病危通知书时顿了顿，他扫了十束一眼，快速地签了字，目光锁定医生，“不管情况有多糟糕，给我把她治好，听到了没？”
医生被周防尊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握紧病危通知书，紧张地答道：“是、是……”
忽然，周防尊的脑子一阵刺痛，身上的力量在体内快速游走，达摩克里斯之剑不受控制地高悬空中，脑子里陌生的画面一帧一帧地闪过。
德累斯顿石板的气息从手术室里传来，他眉头微蹙，沉默良久。
“king，你的剑？”
十束站在窗边，看着高空中的巨剑。
安娜举着玻璃珠，看着走廊中站着的周防尊，玻璃珠里他的身影从浅淡到真实，红色的火焰覆上了淡淡的金色。
“命运，改变了……”
十束和草薙疑惑地看向她：“安娜？”
安娜缓缓睁大了双眸，那是直接在她脑海里的成像，“温暖的金色，第一次看见，好漂亮……”
与此同时，周防尊看向绿谷、御茶子和轰，“如果你们的话没错，这个世界跟你们的世界连接在一起了。”
“你们的同伴与德累斯顿石板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