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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柔【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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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郁长睫眨动, 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 谢怀柔就已经松开了她了,“臣有罪……”

她语气极轻,季郁还是连蒙带猜着才听出来的这三个字。当下极为光火, 她眉毛皱成一团地瞪着她。

还未叱责, 就见她抿着唇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下一秒, 季郁又被她扣住下巴亲吻起来。

季郁:“……”

她一手往下紧紧揽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脑后,好像舍不得让她难受似的,舌尖探入她口中,也只是极温柔地试探, 轻碰她的牙关。

有种不管不顾的味道。

季郁顺从地启唇,任她唇舌探入,毫无章法却热切地吮吸舔舐着。

唇舌交缠着的深吻。

季郁环住她的腰回吻, 明明知道自己还没有喝醉,脑中却有些眩晕感。

轻轻气喘着,有几分茫然,揽住她腰的手臂越收越紧。

嗅着她身上那种说不出的气味。

谢怀柔随身佩戴的香囊总有股药材的清香苦涩, 混合着这儿的熏香, 好闻得要命。

清冷冷的气味, 都显得**浓厚起来。

吻了许久, 季郁渐渐喘不过气来。虽然不情愿松开。

她扭动身子轻微地挣扎了下,“嗯……”

谢怀柔惊醒似地松开她,如同一个犯错当场被人抓住的孩子般垂下眼睫半响不语, 赧然低首,目光偷觑她。

见她脸上并无厌恶抗拒之色,只是靠在她怀里无奈地喘着息看她。

谢怀柔心中软得不行,唇瓣又无限留恋地贴在她唇上,一下又一下,浅啄起来。

眼神迷醉,一副中她毒的模样。

季郁忍不住咧着唇笑,手扯住她的衣襟,稍稍离远些分开来。

不再让她亲。

“……”

片刻沉默,烛火映在她脸庞半明半暗。

谢怀柔粉着脸,长睫衬托着那双的漆黑眼眸凝在她脸庞上,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神情几乎渴望。右相大人浑身的冷淡自持消失的半点也没踪迹。

“臣有罪?”

季郁想着她方才的话,不明意义地复述了遍,似笑非笑,抿着唇柔声问:“那姊姊下一句要说什么?让朕恕罪吗?”

谢怀柔垂眸未语。

她脸上那种默默忍耐的神情,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目光,让季郁心头燃着一股想要狠狠地欺负她的**。

“姊姊……”季郁语气带笑地哄了句说,“无妨,朕海量。”

她身子贴过去,直到把她挤到身侧的墙角处,双腿一跨,坐到她身上。谢怀柔不自禁地抬手缓住她的腰,旋即仰起脸。

季郁捏着她的下巴,腰肢贴合,眼里倒映着光极亮。

背后是张灯结彩的街市。

低头,便又是深吻。

情正浓时,季郁的手一如既往不安分地去解她的腰封,顺着腰身继续往内探入,纤腰薄肩,肤如凝脂的触感使人心头的火烧得愈旺。

谢怀柔眼睫眨动得有些快,轻轻喘气,却木木地坐着并未反抗。

“姊姊……”

季郁余光瞥见木案上燃着的香炉,怔愣地记起来这是在哪儿,京城最大的青楼,屏风后必定搁置着香软卧榻。

她迟疑着,动作停顿片刻,低下眼来,唇瓣轻柔又规矩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天色不早,我们得走了。”

地方不合适,那方收拾得干净整齐的香榻,不知睡过多少王孙公子达官贵人,抱着妓女一夜寻欢之地,她若是就在这儿要了她……

不合适。

季郁不舍得这样对她。

谢怀柔闻言还是没说话,醉后的她仿佛比平日里更加沉默许多,微微偏开眼睫,使人探不明她眼底神色。

“傻姊姊,”季郁帮她整理好衣衫,决定回宫,还是有点郁闷地捏了捏她脸颊软肉说,“除了我,你再也不许陪别人喝酒。”

谢怀柔眼眸闪了闪,唇上扬了一瞬。

似欲有所言,最后却还是没说什么的柔顺点点头,“好。”

“臣谨遵圣旨,”

声音柔的,天边的皓月听见都忍不住躲到了云翳里去。

今夜,又有谁说得清是谁放肆谁呢。

翌日早朝。

季郁依旧把她唤到跟前面禀,商量事宜,处理朝政,面色神情和说的话都自然到仿佛昨夜无事发生。当然,谢怀柔也是这样。

两人心里在想什么。

只有各自知道。

直到奏折处理完毕,季郁屏退了女官留下谢怀柔一起用膳。

两人私下独处时,她照例唤她姊姊。

“姊姊昨夜睡得可好?”

“很好,”谢怀柔望着她乌黑黑眼眸里漾着的水光,像只小狐狸,她按兵不动地把话抛回去,“陛下如何?”

“喔,不太好,做了个讨厌人的梦。”

季郁扬着笑,嘴上说是讨厌,却明显不是这个表情。

“姊姊,伤如何了?”

谢怀柔表情一僵,忍住羞赧说:“臣无恙,多谢陛下牵挂,”

昨夜,谢怀柔刚走出碧澜阁就磕到了额头。

她没留意到挂在眼前的木雕灯笼,撞上去时,还被开合的铁页蹭到了一小块口子。吓得里头的老鸨忙出来连连请罪,还免了应付的酒钱。

“伤口有好好上药吗?”

季郁走过来,停在她面前,抬手摘下她微微盖住前额乌纱帽。泛红破皮的伤口,看上去完全没有处理过。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姊姊啊。”

她打量她的伤口时,手托着她下巴,极近的距离像是要亲吻上来。

谢怀柔不由偏开视线,心思浮动,低低解释了句,“昨夜已经处理过了……”

早朝前匆忙,她没有再上药。

但这浅浅的口子确实已经处理过了。

谢怀柔昨夜回府后,屏退侍女,对着镜子静静地打量许久额上的伤口。

她边想着,以色侍君,能得几时好,边还是忍不住拿出药膏,仔仔细细地对着镜子上了药。

“……”

“喔,”季郁打量着她垂眸像是羞赧的神情,弯了弯唇无声地笑,又想到她之前的肩膀处的那道刀伤,“那这儿好了吗?”

她轻碰了碰谢怀柔的肩膀。

“可有留疤?”

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指什么,“好…好了。”

此刻日头正盛,又是在庄严的太极殿中。谢怀柔有点怕她要脱掉她的衣服看,忙转过话题:“禁宫新增侍卫一事,陛下可决定好了?”

季郁顿时讪讪地放下手,摇摇头:“想好了,不变。”

“陛下,”谢怀柔顿时面容严肃下来,“阖宫不严便是将陛下的安危掷地,这关系到江山的稳固,还请陛下三思。”

先帝平日处理奏折和安寝都是在太极殿里,所以此地防卫最严,里三层外三层的锦衣卫,加上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

季郁登基后,另择了宫殿当寝宫,离太极宫很远。

防卫稀疏,也没有再另外增设护卫的意思。

朝臣上书过几次,以禁宫守卫不可不严为中心言明危害叨叨她增添锦衣卫。谢怀柔也是重位叨叨她的大臣之一。明知她不喜欢也不愿意。

别的大臣只是让她迁宫后记得把侍卫也带上,只有谢怀柔对此意见最多。

季郁现在带在身边的人极为清简,八位贴身侍卫,皆是当世高手,也都是愚忠她的心腹。

就算要半夜出宫,他们也不会要死要活地拦着不许。

她如果听从重臣们的建议,增加护卫严守身侧,严护禁宫,就也就再不可能随意地出宫玩耍了。

所以季郁每次听别人提起这事她都不会高兴。

“不增,卿无需再费这个心。”

“宵禁也有,宫禁也有,京城已有几百上千的官兵巡夜守卫,宫中已有几百上千的侍卫守护,就算有起义军来攻城也固若金汤,更何况现在是太平盛世——朕不干!”

“陛下,京城有多广?阖宫上下又有多大?几百侍卫分散在各宫各殿,若真遇到贼人,可以立刻赶来陛下身前护卫的可有二三十之数?更何况……”

人数还不是主要的,没有严格的规矩才是大事。护卫方面,只有定下某些死规矩才是最安全的。

谢怀柔正要展开来说,被她打断。

“无需多言,”季郁拧着眉,眨了眨眼又深深地闭上说,“这些话,卿的奏折上写得够清楚了。”

“朕不想再听见此事。”

“陛下……”

季郁见她不肯就此打住,语气不善,忽地说,“阖宫上下的护卫乃朕与安西大将军所议,其中各宫各殿前到底有多少侍卫、几时交接,这些都是隐秘。”

“卿家可还知道分寸?”

谢怀柔哑口无言。

她当然知道,禁宫的具体侍卫对他们这些外臣来说是一概不许打听的东西。

其他臣子上奏也只是借古言今,讲大道理来提点,只有谢怀柔一五一十地说那么细致。

若非递给季郁的奏折内容是不对外的,她怕早就被政敌见缝插针地弹劾,一顶有谋逆之心的大帽子就要扣下来了。

一个臣子,那么紧盯着今上的禁宫侍卫不放做什么?

她对上关于季郁本人的事情就会变得甚愚钝,连这点都没有斟酌过。

其实心中也并非没察觉,只是没去细思。

她说得没错。

……是她放肆了。

谢怀柔白着脸,清醒过后稍稍过脑就把前后想明白,抿着唇,便要俯身跪下请罪。

被季郁一把揽住腰身。

季郁在她脸色变化的那刻,心中就后悔了,她就见不得她脸上露出这种受伤忍耐的表情。

“……”

可禁宫侍卫这事又是她绝对不肯让步的。

“臣僭越,”谢怀柔嗓音哑了哑,君臣之间是半点容不得僭越的,“还请陛下降罪。”

“卿若真要管,朕教你如何才不僭越。”

季郁环着她的腰身,语气不轻不重,凑在她耳旁一字一句地说,“入住中宫,母仪天下,就可以光明正大决定朕的宫殿外头站着多少侍卫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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