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又遇老熟人
这天，他俩快要赶到了目的地，正好走到褚玉曾经感动过的地方，此处正是仁寿公主当初为他挡剑受伤之地。褚玉有些触景生情，毕竟在他内心中对仁寿公主还是产生了不少感情，特别是后来，仁寿公主对他百依百顺，甚至让他一直都感动于心。他对自己曾经不辞而别，偷偷从皇宫跑回蜀地，时而还感到心中有愧。
“诶！你停下来干什么？莫名其妙在发什么呆呀？”
褚玉驻足下来，正在回忆当初跟仁寿公主在此惊心动魄的一幕时，施馨卉突然转头言了此话。施馨卉这番问话将褚玉惊醒了过来。
“哦。——师姐你看——远处那个云雾缭绕、雾锁烟迷之山。那个洞穴就在那座神秘山中，我们很快就要到了。我们还是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再走吧。”褚玉反应快，没让施馨卉看出自己的心事，迅速以手指着那座山道。
施馨卉按褚玉手指方向放眼望去。一阵观望之后，她显得若有所思。
“师姐，你在想什么呢？我们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再赶最后一程路吧。”说着，他俩便在身旁一大石上坐了下来。
“我突然想起了两个江湖传言。那传言中讲，世间上有两座十分隐秘的深山，这两座山都极少有人发现，它们分别叫坤冥山和乌金山。不过，大多数人都怀疑所谓的传言其实仅仅是个传说而已。”施馨卉道。
褚玉不由一笑，道：“师姐，不知因何让你触景生情，莫名其妙想起传说来了。”
“触景生情？恐怕你是在说自己吧。”施馨卉此话一出，见褚玉脸色尴尬难堪，随即又道：“你别板着脸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一个大男人怎会如此小气！——我之所以联想到了那两个传言，是因为此处方位与传言中的乌金山方位很一致，而且你跟我说此地人烟稀少，那山中更是没有人住，其情形与传言所讲一样。”
“喔。既然这两座隐秘深山会有传言流出，那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师姐跟我讲讲呢。”褚玉道。
“这乌金山在传言中说，山中到处都是瀑布飞流、激荡山谷，暗河众多，溶洞遍藏，历来都有一些隐士高人遁藏于此，潜心修行。另外，还有一个传言说，在那山中生活有几户山民，一直都与世隔绝，那些山民家的女子，全都长得十分清透美丽——哎——”施馨卉道。
“师姐，你这是怎么啦？怎会说到一半，开始莫名其妙地叹气了。”褚玉道。
“你知道乌金山这第二个传言是谁说出来的吗？”施馨卉道。
“是谁？”褚玉道。
“就是上次我跟你讲的那个名叫柳健之人。当年，梁清姐他们仙缘寨遭逢大难，归根到底究其原因，正是他说的这个传言造成的。”
“啊！你跟我讲梁清姐身世的时候，只跟我说过，万天飞被他下人柳健打下了瀑布悬崖，吸进了暗流漩涡中，后来无意中漂流到了仙缘寨门前的大湖中。你说的这个归根到底的原因，又是怎么一回事呀？”
“还能怎么回事，跟你一样，淫贼都好色呗。”施馨卉此言一出，又让褚玉很尴尬。
“师姐，你——你怎么又——”
“又什么？——谁让你惹我生气的。”施馨卉话到此处，忍不住抿嘴一笑。接着又道：“我这就跟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柳健曾对万天飞说乌金山有美人，所以才把万天飞骗到了山中，将他打下了悬崖。估计这个传言是柳健他自己编造的。”
“那如此说来，如果那座山真是乌金山的话，应该就有机会走到梁清姐他们那个世外桃源之地了。”褚玉道。
“你倒是挺会想的。梁清说，她走出仙缘寨，在原始森林中穿越了大半年，才来到了这江湖上。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去他们那里呀。”施馨卉道。
“听师姐说，他们仙缘寨是个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之地。我都好像有机会去看看，最好有机会能在那里生活就更好了。”褚玉道。
“我看你适合于出家当和尚，不适合于留在我们云鹤山庄。”施馨卉道。
施馨卉此话一出，褚玉又感身上一阵发凉。
“师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褚玉没加思索问道。
“梁清姐他们那里清静呀，几百年都无人问津。和尚庙里也清静呀，所以你适合于当和尚嘛。”施馨卉道。
施馨卉此话一落，望着褚玉尴尬神情，不由抿嘴一笑。
“师姐，我说不过你。你就绕了我吧。”褚玉道。
“你成天油嘴滑舌的还能说不过我。——你好奇心那么重，难道就不想知道传说中的另外一座山吗？”施馨卉不想让褚玉继续尴尬，于是就转移了话题。
“师姐，你就说吧。”褚玉道。
施馨卉望着略显委屈的褚玉，又是抿嘴一笑。接着，她便跟褚玉讲了传言中的另一座山，那座山便是坤冥山。她所讲的内容与当初兰香宫主所言内容大同小异。只是她没有兰香宫主所知的传言详细，她只知道传言中那座山中长有玉灵芝和一部神功，至于传说中是何种神功，她不知其名。
他俩坐在大石上刚聊完传言中的坤冥山，正准备继续赶最后一程路时，身后不远处忽然走来两人。褚玉一见，不由感到万分意外。而施馨卉同样显得神情有些异样。
原来，这来者对褚玉来说早已是老熟人，对方是那个算卦的老先生和那妩媚妖娆的女子。此时，那女子一手搀扶着老先先，一手拄着他们的招牌旗帜——“神卦决断，未卜先知”。
“老先生，晚辈有礼了。没想到大家在如此偏僻之地，又一次萍水相逢。如此巧的事，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看来晚辈跟二位还真是有缘分啊！”对方走近身旁后，褚玉施礼道。
“年轻人，幸会、幸会！确实有些巧，这或许就是缘分吧。——诶，这位是你上次那个表妹吗。”老先生道。
老先生此话一毕，他身旁女子不由莞儿一笑。随即接话道：“你认错啦。这位姑娘明显不是上次那位。上次，那位姑娘虽然脸上涂满了锅灰，但我敢断定她脸蛋肯定长得很好看。”
那女子此番话的言外之意，大家都一听即懂，是在赤裸裸地讽刺施馨卉没有褚玉那个“表妹”漂亮。当然，对方如此讽刺她，完全是因为她易容的这番假容貌很一般的缘故。
施馨卉听了对方此番话语，心中很是不爽。不过，她并没将脸色给对方看，而是给了褚玉看。随即便对褚玉嘲讽起来——
“褚玉，你把你那个表妹藏到哪里去了呢？也没说带给我见一见，是不是将她藏在你金屋里面了？你是怕别人给偷走了呢？还是怕她自己跑了呢？——都不知道你金屋里到底藏了多少个表妹！”
施馨卉此话一出，对方那女子不由矫声一笑。接着，对施馨卉言话道：“这位姑娘，你脾气还真不小呢，真是看不出来呀。虽说罗卜青菜各有所爱，你对褚公子如此刻薄讽刺，他都不回敬你，说明你俩关系很不一般。然而，这褚公子一表人才，遇到有机缘的时候，难免老、嫩、美、丑都可能会对他产生爱慕之情。所以你这醋——恐怕一辈子都吃不完了。”
对方对施馨卉此番嘲笑之后，随即紧依在老先生怀里，又发出一阵娇笑声。
对方这番嘲笑，施馨卉还是没有对她显出一丝怒色。不过，褚玉却急在了心里，因为他了解施馨卉的脾气，十分担心施馨卉动怒，教训对方，于是他不敢懈怠，立即接话道：“这位姐姐，你别笑了——”
褚玉话到此处，突然被施馨卉开口打断——
“你闭嘴！——前些天，我就说你这淫贼是老、嫩、美、丑通吃，一个都不放过。这位天仙姐姐也如此说，我当时该没有冤枉你吧。”
“师姐，你别误会。那所谓的表妹就是那个公主，当时为了路上安全起见，我将她的脸上抹了锅灰。”
“师姐？原来你俩是这种关系呀——”那女子话到此处，忽然吹来一阵微风，她立即止住了言话。开始莫名其妙地对空气一番嗅闻。
褚玉忍不住好奇道：“这位姐姐，你这是在——？”
对方娇笑道：“褚公子，你脚上踩有粪便，我刚刚闻出来了。”
褚玉抬脚一看，鞋底果然踩有野兽粪便。褚玉略带尴尬之色与对方相视一笑，然后俯身擦拭鞋底。
“褚玉，快跟老先生和这位姐姐道别了。我们还要赶路呢，不然一会儿天就黑了。”施馨卉在言此话时，不停在观察对方，神情显得有些异样。
施馨卉没等褚玉回话，随即转过身子，准备先行离去，不管褚玉了。
“诶，姑娘。你先请留步走。”老先生道。
“老先生，有什么事吗？这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呢。”施馨卉回头道。
“姑娘晚一点赶路也不妨。我见姑娘眉宇之间有股黑气，好像你气运不是很好，很容易出意外之事。我想给姑娘算个八字，如果八字上显示姑娘最近确实有难的话，老夫就教你化解之法。——姑娘请放心，老夫不图你们的钱财，主要是看在跟这位褚公子缘分匪浅的份上，老夫才主动提醒姑娘的。”
“感谢老先生的一番好意！晚辈虽然年轻，但对生死看得很淡，同时也信奉‘听天由命’四个字，所以就不用算了。再说，我父母也没有告诉我生辰八字，即使想算，也无法算呀。”
施馨卉此话一毕，立即又对褚玉道了一句“褚玉，你不走就算了，我一个人走了。”说着，她便独自大步往前走了。
褚玉总感觉施馨卉面对对方不仅神色显得不是很自然，而且言行举止也显得有些怪怪的。褚玉当然不想惹施馨卉生气，于是立即告辞了对方，快步追赶了上去。
褚玉追上施馨卉后，施馨卉不让他说话，只是一味催促他赶路。不仅如此，施馨卉还时不时回头看望后面，显得紧张兮兮的样子。二人走远对方后，施馨卉才慢下了脚步。
这时，褚玉忍不住开口了——
“师姐，你急匆匆往前跑，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总觉得你突然间有些不正常呢。”
“天都快要黑了。你不心慌，我心慌。——我能正常吗？”施馨卉不仅语气有一点点冷，而且还显得心事重重。
施馨卉如此情态，褚玉认为是她刚才受了那女子的气，心情有些不好的原因。为了不给施馨卉火上浇油，他准备暂不言话。
片刻沉默后，施馨卉忍不住又开口了——
“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说我哪里不正常了。你放心说吧，我不会责怪你的。”
“我感觉师姐有些畏惧他俩。刚才，那女子故意挑衅你，我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我怕你要给她一般见识，教训她一顿。没想到师姐你非但没有动怒，还主动称呼她为姐姐。这完全不像是你的性格呀。而且你刚才还不停地回头看，显得很紧张的样子——”
“你先别说了。你怕我教训她，还为她捏了一把汗？！——我看你这淫贼是被她色迷心窍了，难怪一直赖着不走呢。小心哪一天被女鬼吃了，自己都还不知是怎么死了的。”
褚玉没想到施馨卉对这个也吃醋，心中感到好气又好笑。这次，他听了施馨卉口中“淫贼”二字，心中突然感到有些不爽。不过，他现在来了一点兴致，于是没再沉默，随即以玩笑口吻回敬其言——
“师姐，即使你要生气动怒，我这次也要劝劝你。你就别再左一句淫贼、右一句淫贼的说了。万一哪天被人听见，传到江湖上去了，大家都会说，施大小姐整天都跟淫贼混在一起呢。”
施馨卉一听此话，不由一愣，随即破口一笑。接着，一脸娇嗔之态，开始追打着褚玉。她一边追打，一边口中骂道：“褚玉，我不将你那张臭嘴打烂，我就不是施馨卉……”
二人一阵追逐打闹之后，大家又回到了融洽气氛之中。忽然，施馨卉郑重其事对褚玉道：“褚玉，有件事——我这些天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该给你透露一点点。”
“什么事呀？师姐。你怎么搞得如此神神秘秘的。”褚玉好奇问道。
“上次，在那个洞里的时候，你不是在猜测关于那个女魔头之谜吗？”施馨卉道。
“师姐，你这话时什么意思——难道师姐知道她的底细？”褚玉显得有些惊讶。
“江湖上，有个算命先生可能跟那女魔头出没有关，而且他很可能就是我们刚才碰见的那位。不过，此事还没有水落石出，也不一定是真的。”
“师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呢？”褚玉因为有些不敢相信，在惊讶中问得比较急促。
“你那么吃惊干啥！我都说了这不一定是真的，但可能性比较大。这是梁清姐跟我讲的。”施馨卉道。
“师姐，你把我说糊涂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褚玉道。
“据梁清姐初步调查，她发现了一个现象——以前，所有被那女魔头吸了血的少女，都曾找过算命先生为其算命，并且好像都是同一个算命先生。那些受害人者家人所描述的算命先生，不仅其容貌特征很像刚才那位，而且拥有的本事也很像——既会算卦，又会批八字。所以刚才，我才会叫你赶紧走。
梁清姐曾跟我交代说，在她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让我只能给家里人讲，不许传出去了。而我只跟我阿爸讲过此事，连我阿妈和妹妹都不曾向她们提起过。”施馨卉道。
“啊，还有如此玄的事！那师姐为什么不跟师娘和二师姐讲呢？”褚玉好奇追问道。
“阿爸的想法跟梁清姐一样，觉得此事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能乱传，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于是，阿爸让我也不要告诉阿妈和妹妹。”
“为什么要保守如此严密啊，我怎么有些想不通呢？”褚玉继续好奇问道。
“梁清姐跟我阿爸一样，考虑事情都很缜密。梁清姐说，万一那女魔头与那算命先生无关，而又把消息传出去了，说不定会给别人带来杀身之祸，冤枉了无辜之人。梁清姐还说，如果打草惊蛇了，那女魔头行事肯定就会更加小心，到时候，梁清姐就更不容易追踪到她的行踪了。——今天，我跟你说了此事，其实都违背了我对梁清姐许下的承诺。所以你千万别传出去了。”
“难怪刚才他叫你算命，你转身就跑了。——诶，你为何会害怕他身边那个女子呢？”
“她说不定就是个女鬼。我能不怕吗？”施馨卉似笑非笑道。
“师姐真是大白天在说鬼话，哪有鬼白天在路上行走的，而且还一路谈笑风生。——我看师姐是被‘鬼迷心窍’了。”褚玉道。
“你！——梁清姐告诉我的秘密，我只给你说了一半。另一半还是等水落石出后，再跟你讲吧，你也别问我了。”施馨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