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强势的请求
卿玲宗一里外的长亭里,有几个年轻的男女在轻声交谈,各个着米白或鹅黄衫,云纹扣,姿容端正,气氛平和,观其神色,似乎在等着什么。
少顷,破空声起,他们纷纷停下了话头,只见御剑而来的一行人具着蓝衫,衣袂飘飘,为首少年丰神俊朗,剑眉星目,旁的人也各个意气风发,就像是鹤武门的剑诀一样,灵动不乏锐气,不愧为三大门派之一。
相较而言,卿玲宗就显得平凡了许多。
不过这也无法,两个门派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更何况卿玲宗女性居多,气质更加内敛温和些。
在温婷茹的带领下,一众人等整理仪表,出而相迎,转眼间,鹤武门的修行者们便落地了,为首之人不陌生,正是魏徵。
“温师姐。”魏徵抬手就是一礼,还是那样的少年老成,稳重又温文,欣然说道,“一别半载,风采如昔,魏徵不胜欣喜。”
“魏师弟,”温婷茹领着师弟妹们含笑回礼,“欢迎来到卿玲宗,难得诸位远道而来,长辈叮嘱我们定要招待好诸位,还请不要客气,当做是在自己的家里就是。”
“如此就却之不恭了。”魏徵笑道。
卿玲宗诸人在自己门派里是精英,在鹤武门这样的放在天下都是庞然大物的门派面前就免不了有些气短,而见到真人后更是感觉到了双方修为上的差距,心情十分的不自在。
只是温婷茹落落大方,仪态端方,这样不卑不亢的从容姿态大大地缓解了他们心中的不适,他们调整着心态,学着温婷茹的样子,端起态度与鹤武门弟子攀谈起来。
趁着没人注意,沈鹤悄悄和魏徵咬耳朵:“真好啊,女孩子这么多……”语气可以说是十分的羡慕了。
卿玲宗本是女子所创门派,门中女孩众多,而鹤武门则是大大的阳盛阴衰,连只雌蚊子都找不到,也难怪把越云瑶捧成了宝,上下宠爱。
于是饶是鹤武门弟子平日多傲气,被漂亮的少女们一环绕,也忍不住柔下脸色,而卿玲宗的人性格本就温和平淡,反正都是同龄人,往卿玲宗走的路上大家就说到了一处,气氛竟是十分和睦。
上了山门,领着他们去了最顶层,已有两位师长等着了。这实在也是很难办的事情,鹤武门和他们体量差太大了,难得有往来,说来是他们高攀,说是受宠若惊都不为过,招待是肯定要好好招待的,只是来的是一群小辈,让掌门出来接待那也太……
卿玲宗掌门表示:不要面子的啊?!
权衡之下,便请了两位德高望重的师长以招待小朋友的姿态出场,而掌门则借口清修躲进了山后面的窑洞里——也着实为难了卿玲宗的长辈们了。
在亲切并且繁琐的见礼、扯关系、拉家常过后,众人坐定,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等此次上门叨扰,一是为了感谢半年前温师姐对我等的出手相助,若当时没有贵宗弟子相助,我等危矣。”魏徵朝温婷茹颔首,她回以一礼,“二则是有一事想与贵宗相商。不知贵宗可有注意到,这数月来魔教的活动异常活跃,而且普遍集中在崇阳、松阳、山护等地,在东南为害一方。”
厅中一片安静,诸人各自坐在案席后面,门外是木质的沿廊,挂着一串串琉璃制的风铃,再外面则是松树涛涛,树影森森。温婷茹手握着茶杯,垂眸望着白烟袅袅,唇边带着一丝模糊的浅笑。
这个话题大大出乎卿玲宗人的意料之外,静言和玲珑师叔互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想了想,静言决定抛砖引玉,先看看他们的意图,遂轻声开口道:“贵门是否掌握到了魔教的动向,这才增加了这一年来在此地的活动?”
果然有所察觉,这样就好说话多了。魏徵颔首说道:“实不相瞒,鹤武门一直以来都颇为关注魔教的行踪,几十年下来也有了自己的手段获取情报。”
夏雨眼露疑惑,悄声问夏生:“手段?”
这种场合也不安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夏生嘴唇微动,做了个口型:“内应。”
“据我所知,魔教自四十年前的十角坡围剿过后,教主异瞳邪君魂飞魄散,其下诸护法或死或降,势力大减,如今早就不复当年威势,不过是退守西南的小门派而已,为何贵门会如此关心魔教?莫非他们还有什么秘密不成?”静言师叔疑惑地开口问道,心中迅速地把当年异瞳邪君所创的有名宝器心法罗列了一遍,记得那些宝物现在都已被大门派所拥有,难道说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漏网之鱼,竟能引得鹤武门虎视眈眈几十年么?
看出静言的疑虑,沈鹤微微撇了下嘴角,似是不屑,魏徵则无奈地笑道:“魔教当年之所以退的如此干脆,其实是打着退守西南,拼凑邪君魂魄,让其重生的主意。只是当年的招魂仪式被我门破坏,只集齐了二魂三魄,其余魂魄都被打散,再加上势力不再,魔教渐渐就放弃了。”
静言颔首,这确实和他们所知道的相符。
“然而,如今情况变了,他们年轻的新教主为了重振门楣,决定改变策略,愈发投入了人力来找寻邪君魂魄,虽然我们也曾想过先下手为强,但鬼蜮之法终究不是我门所长,故而只能按图索骥,跟着魔教的脚步走……”
“原来如此,鹤武门当真是心怀天下,当为我辈楷模。”玲珑师叔巧笑着称赞道,“只可惜卿玲宗偏安一隅,弟子不多,导致孤陋寡闻,竟不知还有这等事。”
林菀看了一眼这位师叔。玲珑师叔不负玲珑之名,先堵住了鹤武门的嘴。不过鹤武门要是能这么好打发的话,强权也就不叫强权了。
魏徵神色不变,笑着说道:“鹤武门也只是机缘巧合才知晓而已,说来此次上门也是有一事相求,还请贵门务必答应。”
隐隐的压力蔓延,静言师叔缓了一拍,敛容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