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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赐婚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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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黛有些讶异地扬眉,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会……”

云歌忽然道:“我没有兴趣知道你的身世和背景,只是,你不是京城的人吧?”

少年冷冷地别过脸去,却并没有回答

云歌勾唇道,“你不愿说也无妨,我自然也不会逼你。”

唐锦臣沉默良久,眸光蓦然变得生狠凌厉了起来!

“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我恨他们……”锦臣忽然咬牙切齿地沉声道,眼底随即浮出冷冽的寒光,仇怒翻天覆地地席卷而来,“我发誓!我发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手刃仇人,亲手将他们碎尸万段!”

粉黛闻言,不由得愕然瞪眸,暗暗心惊不已,其他书友正在看:!他可知晓他口中所谓的“仇人”正是这权掌西凤天下,万万人之上的九天之龙景元帝。他又可知他说出这一番话来,却是大逆不道的!若是传出去,可是要死罪的!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云歌的脸色,却见她仍旧面无表情地低着头,脸上神色不动,眼底丝毫未有波澜的起伏,只听她冷冷地道:“有些话,你放在心里便好,说出来只会徒惹是非。”

唐锦臣一怔,抬起头来,云歌为他包扎好了伤口,不禁有些诧异地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云歌低眉不答。

唐锦臣微微蹙眉,又追问道:“你我素不相识,而你是贵族,我只是一介平民,可你为什么救我?”

“救人也需要理由吗?”云歌冷冷地反问,继而又道,“有些人杀人都不曾需要理由,那救人又何必需要理由。”

锦臣面色一震,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

云歌又道:“你这伤再养上半月便能好。伤好了,你随时都可以离去。关于你的妹妹,我的哥哥已叫人好生厚葬。”

她忽然抬眸,看向了他,语调冷淡地道:“可有些话我还是要劝你,别做无谓的复仇,亲者痛,仇者快,你应该知道这个理。既然你的娘亲已经痛失一女,可别叫她再要背负更多了。”

唐锦臣面色一痛,想起自己的妹妹,心中又是揪心般的痛楚。

屋子里的氛围正是凝重的时候,门外一个婢女神色紧张地跑了进来,一时匆忙,竟也忘了行礼节。流苏守在门外,见她这般没分寸随即便跟着进来,皱着眉对她训斥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竟也忘了礼数!相府向来规矩森严,你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小丫头闻言,暗暗一惊,慌忙向云歌行了行礼,紧接着忙对云歌说道:“小姐!相府来了皇宫的人,说是让七小姐去正厅接旨哪!”

粉黛诧异地瞪眸:“接旨?!”

坐在床前的云歌背脊一直,眉心微微浮上一抹清霜,转过头看向了她,面色古怪地张了张口:“接旨……?”

唐锦臣低着头喝药,闻言眉宇轻皱,抬眸就见云歌的脸色不大好看。

碧珠重重地点头道:“嗯!是的!宫里头来的公公已经来了,听说来的人是皇上身边最得势的海清公公,可是好大的阵势呢!老爷夫人与几房夫人也都向着主厅赶过去了!夫人让奴婢来与您通传一声,说是让您也好生打扮得体面些,梳理一番前去正厅接旨呢!”

粉黛面色一愕,向碧珠看去一眼,心下古怪至极。怎么突然而然的,这皇宫里就传来了圣旨?还是要小姐去接旨,莫非……

云歌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身姿不动,心中却知晓这赐婚的圣旨迟早会来,然而却丝毫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粉黛的脸色蓦然变得有些难看,抬起头对上了云歌愈渐阴沉的目光,心下隐隐得猜测到了什么,也一下猜到了大抵是什么旨意,脸色微微一变。

云歌脸上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眼底一片漠然之色,却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碧珠见此,更是着急不已,小声地道:“小姐,您……?”

“你先去,我随后就来。”云歌淡淡道。

碧珠却有迟疑,却也不敢多作声,转身便推出了房间。

“小姐,这……这下您说该怎么办?”

云歌恍若未闻,自斟了一杯茶,徐徐喝了几口。粉黛心中更急,却见她喝完茶豁然起身,不由得一惊,连忙跟了上去,随在了她的身后,。云歌转过身见她跟着她出了屋子,没好气地道:“你跟过来作甚么?回去,留在那儿好好照顾锦臣。”

“那小姐……您这是打算……?”粉黛诧异地道。

云歌走了几步回过身来,望着她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随即勾唇一笑道:“不是让我去接旨吗?不然我还能去干什么?”

粉黛愣了愣,她还以为小姐打算躲着不接旨呢,亦或者是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呢。她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于是又婉声提醒道:“小姐,您既然是去接旨,可您也不能这样就去啊?快回房间让奴婢为您打扮一番!若不然可是会……”

“会怎样?”云歌烦闷地挥挥手,面无表情地道:“只不过是接个旨,用不着打扮得这么隆重。”

“这怎么行?”粉黛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衣袖,说道,“接旨如面圣,更何况来的人可是海清公公!听说海清公公对礼数要求极为苛刻,您这么随意的打扮也着实有失体面,若是他有心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又难免会对你有偏见……”

云歌一撇唇,脸色有些不耐,对着她毫不客气地数落道:“你真是比我娘亲还要啰嗦了。”

粉黛有些委屈地道:“小姐,奴婢还不是为了您着想。”

皇上金口玉言,驷马难追,圣旨一下,便再无收回去的理,只怕小姐是无法接受,担心她从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尽管她不喜太子为人,也不满他对小姐那般无情,那一日在太子府发生的种种对于她而言更是噩梦般,然而毕竟是皇帝下达的旨意,不得违抗,倘若违抗,那可是抗旨之罪。

经过太子府那一日的争端,小姐已然立于风口浪尖之上,倘若再发生什么事,定是没什么好果。

“既然是为了我着想,那就乖乖地回屋里去,圣旨一事,我自有分寸!”云歌莞尔失笑道。

粉黛闻言,脸上仍旧显得有些犹豫,迟疑片刻,却也知不能再多说些什么,这才低着头走到她面前好生地为她理了理衣襟。

倘若是以前的小姐,她倒是不会太担心,毕竟小姐对太子殿下的情分摆在那儿。然而这几天就她对小姐的性子的了解与揣摩,她深谙以小姐如今的脾性,是断然不会这么乖乖地接旨的!她也知道小姐是极不愿意嫁给太子殿下的,又怎

么会对皇帝的旨意逆来顺受?

粉黛有些担心不已,心中隐隐地就怕小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可她这做奴才的终归不能说得上话。

她不由得担心道:“小姐,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云歌叹息一声,“你这小丫头,倒真会胡思乱想。我能做什么傻事?”说罢,便推了推她的肩膀,“去吧,好生照看他,除了你我还真放心不下别人。”

“嗯,好!”粉黛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屋子。

云歌转过身,脸上的笑意随即褪了去,理了理袖口,步履轻缓地向主厅走去。

*……*

手拿着景元帝拟的圣旨,苏海清昂首挺胸,领着好大阵势站在了相府大门口。

慕容诚与容婉君得知皇宫传来圣旨,来不及多想,便匆忙得梳理了一番,就连忙赶到了大门口。

苏海清是景元帝身边最得宠的红人,平时架子摆得高高在上,可纵然如此,饶是他见到慕容诚,都不得不拉低脸面。

慕容诚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前道:“海清公公,呵呵!本阁有失远迎,多有怠慢,还望公公海涵,!”

苏海清笑呵呵地道:“丞相大人说哪里的话?咱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宣读圣旨,大人可别太过见外了!”

慕容诚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他手中精致的玉轴圣旨,尽管心下已是猜测得**不离十,却还是试探着问道:“圣旨?公公可知这圣旨是何旨意?”

“这……哎呀!丞相大人,这皇上的旨意,又岂是咱家这等粗人能看的?不过想必这皇上是何意思,丞相心中定是心知肚明的!咱家可是要提前道喜了呀!”苏海清笑眯眯地说着,随即又问道,“咦?大人,这慕容七小姐呢?咱家怎么没见她的人儿呢?”

慕容诚脸上虚笑道:“不急不急,公公先进府喝盏茶罢!”

说罢,他微微侧身,便与容婉君一同将苏海清恭恭敬敬地给迎进了相府。

宫里头传了圣旨,相府里所有的人自然是要出来迎接的。

得闻宫里传来了一品圣旨,这相府上上下下都震惊不已,后院更是掀开了锅,几房夫人与小姐都齐齐地聚集在主厅门口,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是为此事大吃一惊!

要说这昨日就听闻在驯兽大典上,皇上不但允了慕容云歌好多贵重的赏赐,甚至还亲口应允了太子容狄的请婚,并亲自做主将这七小姐赐给了他,回过头一夜之间,这消息就在相府里头一传十十传百得传了个遍,闹得可谓是沸沸扬扬!想那圣旨,定然是关于赐婚一事的罢!

众人不禁惊愕不已,这其中最为吃惊得莫过于王氏与慕容芸了,对于慕容云歌得赏一事颇感惊诧,更是对太子亲口请旨赐婚一事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芸最是不解,最是气急,她真真不明白,这个慕容云歌究竟有什么好?以至于落得如此太子还惦念不忘,甚至是亲自请求皇上赐婚,难道这慕容云歌不仅性情大变,还连同会了巫术,莫不成是真的中了邪了?

要说这一年可真是不算太平,先前慕容云歌出嫁半路遭遇劫持了不说,第二日太子怒然退婚一时传遍京城,紧跟着慕容云歌的性情就大变,简直变了个人似的,这本就是大奇事儿,却没想到更奇得还在后头。

慕容云歌不贞不洁之名早已在京城闹腾得满城风雨,甚至在有心人的煽动之下越闹越凶,结果又是一夜之间,这场风波竟是被人暗中操控,活生生得平息了下去。如今城里大街小巷,无论是谁,都对这件事全都闭口不提,活见鬼了。

但是聪明点的人,怎么会猜不到这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想必是这西凤皇室与这太子府定是想要息事宁人,平息这段风波,否则于谁都是不利的。

紧跟着,便从驯兽大典上传来了太子容狄亲口请婚一事,这事儿可是愈发闹腾了。

这件事传来,任是谁都觉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更有甚者是认为这太子殿下定是脑袋发昏了!这慕容云歌的名节如此败坏,臭不可闻,他竟然又要将她重新迎娶,还是以太子妃的正名风风光光嫁入太子府,这能不叫人匪夷所思么?

更何况,这退婚的是他,请旨赐婚的也是他,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奥妙,实在叫人琢磨不透!

慕容诚脸色笑容虽摆得客客气气的,可这心里却不是没在打鼓。昨日慕容瑄回了相府之后,便将驯兽大典上皇帝赐婚一事告诉了他,他暗暗觉得蹊跷,心中顿觉这其中很生古怪。

自从那一日太子亲自登门上府请婚之后,他便觉得这事有点儿不对头。这女子失节可是大事,尤其是对于出身皇室的贵统来说,更是奇耻大辱,太子退婚一事固然做得无情无义,不留情面,换一种角度而言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然而没过两天,这太子就这般诚心诚意地上门请婚,态度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做这般自打门面的举动,慕容诚反倒觉得有些怀疑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容婉君虽然对此事是报以乐见其成的态度,但她毕竟是妇道人家,到底是没什么远见,自然不会想得那么长远那么深,然而慕容诚却是不一样的。他是朝野上拿捏了半辈子朝权的相国大臣,自然不会觉得这事寻常。

暗中寻思了几天,他开始怀疑是这太子叵测不轨的居心。如今皇室之中,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实则背地里却是风起云涌,储君之位人人垂涎。纵然如今容狄稳坐太子之位,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敢断言这位置他是否坐得安逸,更没人敢拍着胸脯保证,这未来西凤的天下,是容狄的。

有句丑话可得在前头,这当了皇帝的半途都能被人推翻,更有甚者,杀兄弑父,狼子野心。自古以来,皇室关于皇位之争勾心斗角,腥风血雨,放眼前朝,睢唐盛世,前朝皇帝李政宗,发起午门政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兄,不惜手足相残夺得皇位。千百年来,改朝换代,只不过尔尔云烟之间。

这容狄固然是太子,可却身处与水深火热之中,前有祈王容祈才华横溢,后有荣王容宇威胁有加,再加上一个叫他怎么也捉摸不透的凤王容珏,他深谙自己的储君之位岌岌可危,自然是想着拉拢朝野上的势力好巩固自己的储君之位,以除内忧外患,以保储君之位。

若要拉拢,慕容家无可厚非的定是第一抉择的对象。这慕容家稳固百年,在朝堂之上一家独大,权倾朝野,是帝国权利核心。得慕容家庇佑,自己变相于笼络各方朝臣,皇位自是手到擒来,更别说这容狄身后还有孟家的拥护,这储君

之位更是稳上加稳,根本无需担忧其他威胁,高枕无忧。

倘若果真如此,那么这个容狄可真是野心不小!

几房夫人与小姐站在主厅门口候着,慕容瑄也匆匆赶到,第一时间便是在人群之中搜寻云歌的身影,却并没有见她的人。他也根本没有想到圣旨竟这么快就下来了,他昨日询问过父亲,父亲对此也十分慎重,打算今日一早便去皇宫,却不想圣旨这就来了。

他心中有些担忧,依妹妹那样的性子,只怕是死都不愿嫁入太子府的吧!

一群人候着许久,不多时便看见,后边还跟着好大的阵势,派头十足,连带着整个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肃穆庄重。

众人的视线又落在他手中谨慎拖着的玉轴圣旨,天哪,还是一品圣旨,可见皇上对于这门指婚的重视程度!

苏海清没见到老太君,于是笑道:“咦?老太君不在府上么?”

“是的,母亲大人有事外出,这几日都不在府上!”慕容诚笑道:“公公,请先喝杯茶罢!”

苏海清笑了笑,却婉声推拒道:“呵呵!咱家也是奉命传圣旨,接下来还有别的要事,这茶水就不必了罢!”

慕容诚笑了笑,随即视线扫过人群,却不见云歌身影,有些困惑得看了一眼容婉君。

容婉君也有些不安,转过头问碧珠道:“小姐呢?你可有去云中居请她?”

碧珠立即回道:“嗯!回夫人的话,碧珠方才从云中居赶来,已经通传了小姐,此刻……”

话音未落,不远处便传来玩味的笑声:“此刻,歌儿不是来了么?”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云歌从容地走来,见到苏海清,随即微微一笑,迎上前去,稍稍欠身,柔声道:“见过海清公公!”

苏海清一怔,望着眼前眉清目秀,一袭水蓝裙衫的亭亭少女,隔了一日再见,他的心下却仍旧为她的美貌而心惊不已。

身在帝王身边,苏海清也算是阅人无数了,见过许许多多容貌或妖艳,或妩媚,或美丽得不可方物,或高贵在上的女子,然而却从未见过纵然是清丽脱俗,未施粉泽,却也能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的女子,其他书友正在看:。

与凤美人的冷艳不同,她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风华,如谪似仙,令人惊艳,他不得不感叹造物主对她的宠爱与厚施,将万千宠爱给予了她一身,也难怪太子殿下心中对她割舍不下。

云歌抬起头,一双美丽的凤眸深处笑容柔和,眼底却暗暗蕴着清冷如刀的锋芒。她那清丽脱俗的脸上分明是明媚的笑靥,潋滟动人,然而不知为何,到底是在皇宫里头做人做事察言观色的人,苏海清一见到她脸上那深邃异常的笑意,便觉得心下一阵寒气翻涌,毛骨悚然。

她那柔和的声音,如今细细听来,却寒气十足,幽冷得犹如蛇蝎爬满心扉,直叫海清公公心底里头那叫一个渗得慌,渗得慌啊……

苏海清的笑意僵了僵,身子顿时一震,显然有点被她那份似笑非笑的眼神吓个不轻。那一刹那,他只感觉自己周遭三尺之内的空气都犹如冻结了一般。

海清公公不由得暗暗付费,倒不想这小妮子,目光也是能杀死人的啊……

“公公?”

云歌小声地提醒,苏海清连忙回过神来,脸上难掩慌乱的神色,随即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随即高高地举起手中的玉轴圣旨,大声道:“慕容云歌,还不快快跪下接旨?”

就见云歌半晌都没有动作,苏海清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站在一旁的容婉君面色大惊,心中更是焦急不已。

她心中自然是知道云歌的心思的,她不愿意嫁于太子,这话昨天她便与自己坦白澄明,因此她先前也十分担心她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却没想到她竟然乖乖地前来接旨,还是以这一番从容尔雅的姿态,这反倒让容婉君心里暗暗地捏了一把汗,更是觉得愕然不已。

比起云歌,她虽然更在意慕容家的大局,然而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作为母亲,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心里受苦?更不想为了此事断了母女间的情分。她原本想着今日一早就入宫向皇上请明这件事,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让他收回皇命,却没想到圣旨来得这么快,快到就连她都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是。”云歌微微一笑,眼底意味深邃,随后从容地跪在了地上,众人齐齐地跪在了身后。

苏海清手腕一抖,双手展开玉轴,大声地念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慕容诚之女慕容云歌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年已二十五,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慕容云歌待宇闺中,与皇三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三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云歌神情不动,眼底却一点一点浮上冰冷的寒霜,嘴角却缓缓牵起,笑意渐深。

慕容瑄跪在云歌的身侧,余光瞥见她这般深邃的笑意,眼底流露出锋芒毕露的眸光,心中的不安更甚,暗衬不妙。众人跪在身后,屏息凝神,丝毫不敢作声,只是低低地埋着头,却尚久都不见有回应声,不时有人小心翼翼地以眼角观察形势,却见慕容云歌跪在最前,低眉不语,也不见有动静。

容婉君见此心中暗暗捉急,不时将云歌使以眼色。

苏海清平举着卷轴的手凝滞在空中许久都不见有回应,顿时面色古怪地低头看了一眼云歌,又低低地咳了咳,道:“慕容七小姐,接旨吧!”

云歌敛眸冷冷一笑,高高地抬起双手,从苏海清的手中接过卷轴,沉声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一众人跟着起身,脸上大松了一口气。

慕容诚与容婉君立即迎上前与苏海清寒暄几言,好看的小说:。慕容瑄心口的悬石也算是放下,转过头,却不见了云歌的身影,猛地一惊,转过头环视了一眼四周,都不见她人影,顿时暗衬不妙,就向门口夺步而去。

事情果真不出他所料,方才出了相府大门,就看见云歌手握着卷轴,只见她脚尖一点,一个踏云飞步,施展轻功潇洒地一跃上马,伸手利落地劈断锁着玉撵的马缰,双手勒紧马缰,双腿一夹马肚,只听一声高扬的嘶鸣声,她驾着马鞭尘而去。

“歌儿!”慕容瑄暗暗大惊,大声呼喊,然而却距离得远了,只怕她根本听不见,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当下也顾不及许多,他折身就从门口静候着的御林军马队里解了一头马便匆忙地追赶了上去!

云歌的骑术虽谈不上出神入化,却也十分精湛,以至于向来以骑术见长的慕容瑄一时半活儿竟追不上她的速度。眼见着距离越拉越远,他暗暗咬牙,豁然起身,脚尖一踏马身,施展轻功,踏风追上了她的骏马,翻身一跃跨上了马背,坐在了她的身后,伸手便握住了她手中的马缰。

云歌意识到有人上马,眼见手中的缰绳被夺了去,心中作警,下意识地伸手劈掌去挡,手臂却被他紧紧地握了住。她面色阴郁地回过头,却见是他,不由得愕然道:“哥哥?”

慕容瑄脸色大怒,不禁嗔道:“原来你还当我是你的哥哥!歌儿,你这是打算上哪儿去?”

云歌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冷冷一笑地道:“当然是进宫面见圣颜,恳请皇上收回成命了!”

“胡闹!”慕容瑄转而一勒马缰,低头对着她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竟然已经下了旨意,圣旨都传进了相府,又岂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更何况,你已经接下了圣旨……”

“哥哥,你不是说,不会想办法的吗?”云歌却反倒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举起手中紧握的玉轴圣旨,对他咄咄相逼,“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吗?”

慕容瑄不禁语塞,声音噎在喉咙口半天,才无奈地道,“歌儿,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可你却也不能这么做!”

云歌怒极反笑:“不能这么做?我怎么了?”

慕容瑄见此,语气也不由己得加重了几分,沉声呵斥道:“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是在抗旨!你可知道,抗旨不尊,乃是大不敬之罪!你不要你的小命了吗?”

“倘若皇上要我的命,那就有本事来拿好了!”云歌冷冷地转眸,冷哼了一声,道,“事到如今,我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顾及结果如何?我只知道,倘若过了今日,我没所作为,那么明天以后,我是连‘抗旨’的机会都没有了!”

慕容瑄闻言,不由得惊怔不已,却听她又声音低沉地道:“倘若活在这样的一片土地之上,如果连自己选择的心上人共结连理都不能,倘若一个人的人生被皇权掌控左右,倘若身为皇上就能随便干涉一个人的一生幸福,这西凤天下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慕容瑄大惊出声:“住口!你怎能说出这样放肆的话来?!若是叫有心之人听了去,传到皇上面前,你可是要掉脑袋的!”

云歌敛眸,唇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来。

见她这般,慕容瑄心下也抽疼不已,好声好气地劝道:“妹妹,听哥哥一句话!这些日子以来,太子殿下对你如何,我全都是看在心里的。想那太子殿下的确对妹妹是真情实意,将妹妹放在了心上的!哥哥与太子殿下相识那么久,却始终没见殿下对其他女子这般纵容宠爱过,妹妹你是唯一一个例外。”

“呵呵,例外?”

云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极的笑话,轻笑了几声,转过脸对着他反问道:“哥哥,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太子究竟是为了何而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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