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他不能说
这般手法,就算是百米之远的麻雀,都能精准无误地置于死地,不差分毫。
甚至……倘若再经过一番修炼,这手法完全能够在她之上。
而若论她的实力,以那时的唐门来讲,她完全能够在长老们之上,足足可见这个唐锦臣,来历究竟是有多么不简单。
而在她的印象之中,除去唐门那些长老,也只有唐门的内门亲传弟子才有如此精湛的手法,纵然就算是唐家堡外门弟子,也根本不会具备这样的实力。
然而在她狐疑之际,当她拔出那两只毒镖,却见那两枚暗器却是惊人的熟悉!
令她感觉到熟悉,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两只毒镖无论是精湛的制作手艺还是镖上涂抹上的致命剧毒,全都是唐家堡上古流传下来的密门工艺!
云歌一下子惊怔了住,显然有些不敢置信!
唐锦臣……怎么会拥有这两枚完全是出自唐门人之手才有的暗器?!
现代的唐门,历经了时代的变迁,融合了新时代的科学技术,所有的暗器都已经过精心的改良重置,这种暗器制作的手法可以说是十分得古老,甚至可以说是早期唐门才会有的制作工艺。
而因为时代的不同,在她那个时代的唐门人对于暗器与机关的炼制已不再如当初那般热衷,反倒在毒药的研究上更是倾注了不少的心血与功夫,因此在毒药的造诣上更是如火纯情,世人难比。
她那个时代的唐门,但凡藏于袖中的暗器已经不再单纯得凭借手腕的力道,镖与袖箭都以特制的箭闸筒利用机关之道而触发,因此对于手力的要求大大减小。
然而早期的唐门人,在不曾研制出机关时,都纯粹凭借手力。而这门独门记忆仅仅只有内门弟子方能学得,外门弟子是并没有资格得到传授的。
云歌指尖轻轻地抹了毒药,递到鼻尖细细品闻,心下更是讶然,一下便识辨出这种独门的密毒配方也是唐家堡世代的秘制毒药之一。这些秘制毒药配方都是唐家堡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古老秘配,甚至有些流传到后代,都成了禁毒,就算是内门亲传都根本不能擅自调配,更别提流传于江湖之中,见识过这种剧毒之人,除去本门弟子,其他的都是成了已不会开口说话的死人。
她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偶然,然而待她将这两只毒镖细细地观察了一番之后,却发现了更令人惊奇的事。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两只毒镖的尾端,竟然印有唐家堡的族徽印记!
清晰的纹路,熟悉的图案,
唐家堡古老的族徽印记?!也就是说,这两只毒镖竟然都是出自唐门人之手!
唐门……
云歌的心情忽然有些惊疑,心头浮上疑窦。
跨越了历史的鸿沟,如今再见到唐门,心境竟然有些莫名的悲凉与复杂。
可……这个时代就有唐家堡了吗?
唐家堡历史悠久,且拥有千百年古老的历史,是个向来深居简出,做派神秘的古老家族,正是因为唐门向来不过问世事,这才能够在江湖生存几百年且不受侵扰。世人眼中的唐门人,明哲保身,甚至唐门族徽几近更换,因此行踪十分神秘。
虽然几近经历几代变迁,族徽印记经过后人之手一变再变,然而云歌从前就经常研究唐家堡自上古流传下来的密门宝鉴,而每一卷宝鉴的最后,正是印着与这两只毒镖一模一样的印记,其他书友正在看:。这枚族徽印记这是唐门最为古老,尚未经历演变的家族印记,而作为唐门内门弟子,身上都会纹有这枚印记,以示唐门人的身份。
那么,唐锦臣怎么会有这两只毒镖?又怎么会拥有如此厉害的手法?莫非,他也是出身唐门之人?!
还是只是巧合吗?难道……这个时代就有了唐门的存在?
云歌猛然间想起了什么,陡然间心生疑窦。
他的名字叫唐锦臣——也是唐姓。要知道,唐门世世代代的后人无论是内门亲传还是外门弟子,纵然只是收留进来的孤儿,一旦人入了唐门,身为唐门人,那么便一律皆为唐姓。
云歌心中顿时困惑不解,不知这一切该如何解释,脑袋混沌不已。
莫非……唐锦臣,真的与唐门有所关联,还是……
唐锦臣就是出身唐家堡之人?!
也难怪当日在驯兽大典之际,纵然是在那样危急的场面,当众那么多人,唐锦臣都不曾将暗器使出。
唐家堡内门向来规定,就算是到了山穷水尽,纵然万不得已之时,也绝不暴露自己身为唐门弟子身份。
倘若唐锦臣真是唐家堡之人,那么他今日所做之事,当真算是破了唐门的戒律。
……
在这之后,慕容诚便命人好好彻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然而没有线索,哪里能查出什么眉目来?
尽管,慕容诚事后三申五令,这件事不准许传出去,以免打草惊蛇,然而云歌知道这件事很快便被由多舌之人传出去,直至整个丞相府全都知道了此事。
傍晚之时,云歌回到了房间,就看见粉黛与碧珠两个人正难过地坐在桌前,低着头胡乱地抹着眼泪,眉目间难掩沉重。玉珠的死让她们十分难过,三个人平日里关系交好,情同姐妹,向来感情深厚。
如今玉珠这般凄惨地死去,教她们怎能不难过?
云歌见了,心情不禁也有些低落,尽管平日里对于玉珠,她并没有如粉黛那般深厚的感情,然后如今她却是因为自己而死,对于玉珠,她心里或多或少都感到有些亏欠。
尽管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么警惕,然而却终究叫人钻了空子,以至于一条鲜活的性命就此白白流逝,死得不明不白,甚是无辜。
说到底,终归是她太过大意,亦或者是她的心思不够警觉,因为她根本不曾会想到,与她身体里流着同一血脉的人竟会如此狠心地将她置于死地!
她心下暗暗冷笑,那个人以为这样就能轻易地置她于死地?
可怜了玉珠,枉死了一条人命。但她唐薇向来恩还十倍,仇还百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眼下,她只需要验证心中疑惑不解的两件事。
云歌扫了一眼房间,对碧珠低低地问道:“今日便是玉珠打扫了这间房间?”
碧珠抹了抹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哽咽着道:“嗯!玉珠说她闲着也是闲着,又没有什么事可做,就说来为小姐整理一下房间。因为奴婢一直在照看锦臣弟弟,因此根本不知道这期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就……”
说到这儿,碧珠哽咽了住,便再也说不下去。
云歌走到梳妆台前,望着桌上精致的首饰盒,伸手将它打开,垂眸瞥过一眼,望着锦盒内那一支慕容芸赠给她的玉簪,。
月色下,细长美丽,通身剔透的玉簪绽放出一道夺人心魄的流彩。
云歌眸光微微一暗,伸手将它取了出来,随即便能嗅到一股惑人的异香。
这香味甚是奇异,而且这香,与玉珠那一截断指上的香味如出一辙。
她抬眸冷冷地问道:“粉黛,这根玉簪,你何时放回来的?”
粉黛抬起头红着眼圈回答道:“回小姐,这根玉簪太过贵重,奴婢实在是承受不起。因此前几日奴婢替小姐整理屋子的时候,就将这东西给放回来了!”
云歌微微拧眉,所以玉珠在打扫这个房间的时候,好奇之余打开了这玉簪盒,又碰了这根玉簪,因此手上这才沾染了这玉簪之上的香气,引来了雪獒。
而这根玉簪,正是慕容芸送来赠与她的。她那时就是觉得蹊跷,却也没察觉出其他的异样,于是将这玉簪送给了粉黛,然而如今想来心却一阵阵的发凉!
倘若粉黛阴差阳错之下碰了那根玉簪,而并没有将玉簪换回来,那么今日死的或许便是她了……
粉黛见云歌低头望着玉簪盒怔怔出神,有些不解地道:“小姐,您怎么了?”
云歌回过神,莞尔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
粉黛诧异地道:“小姐,到底是什么事儿?”
云歌拧了拧眉,思衬了许久,才道:“粉黛,你先和碧珠退下吧!”
她倒不是有意回避她们,更不是生怕她们对她有二心,受不住秘密,而是这两个丫头年纪都太小,涉世未深,因此就算她们有心要守住秘密,却也经不起他人有心的算计,因此还是不知晓的好。
粉黛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捏起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泪珠,与碧珠站了起来。
“是。”
两个人对着云歌欠了欠身,这才缓缓地退了出去。
云歌走到桌前,自斟了一杯茶,一举饮尽,随后走到了窗边,敞开了窗门,直到确信粉黛与碧珠都不离开了云中居时,这才清了清嗓子,低声道:“阿紫,小白,我有事找你们。”
她话音刚落,余光便见窗外两道如风般的黑影疾疾地掠过,一阵清风闯进,云歌面色微沉地回过身,便见风笛与雪鸢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地闪进了屋内,两个人向着她齐齐地单膝下跪,禀剑抱拳,恭敬地低头道:“主子有何吩咐?”
云歌冷冷地扫过她们一眼,淡淡地问道:“我有事要问你们。”
雪鸢抬头沉声道:“主子请问!”
云歌问道:“你们今日上午,可都在云中居?”
雪鸢眉心微蹙,随即摇了摇头,风笛紧接着回道:“回主子,今日上午只有属下一人在云中居,而雪鸢则一直在暗中贴身跟随你,不曾离身过!”
云歌轻轻挑眉:“所以,今日你一直都在云中居守着动静?”
风笛点点头道:“是!”
“那么,既然你在云中居,也必然知道今日云中居发生了何事吧?”她眼中的眸光忽然有些发寒,一道凛冽的锋芒自眼际划过,森冷异常。
风笛见此,心下不由得一阵发虚,却又不知自己为何莫名得心虚,直觉得她的眼神异样得可怕,犹如嗜血的刀锋,投落在她的身上,仿若锋芒割据,以至于此刻,她都觉得颈项处仿若抵着冰剑一般,随时致命,。
她点了点头,回道:“是!云中居发生何事,属下都亲眼目睹,且一清二楚!”
云歌闻言,脸色陡然间便阴沉了下来,冷冷地反问道:“既然你都亲眼目睹,那为何不出手?我想,以你的实力,保住玉珠自然不在话下。”
风笛微微语塞,眉心冷凝,却并没有作答。
云歌见她不语,语气不禁微寒:“你为何不回答?”
“回主子,我们是奉王爷的意思,暗中保护您左右,其他人不在王爷命令的范围内。”
雪鸢替风笛回答说:“回主子话,我们要保护,所忠贞的对象,是主子您!除此之外,其他人,是死,是活,都与我们毫无干系!”
云歌嘴角冷冷地一牵,又道:“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玉珠被雪獒活生生咬死?”
风笛闻言,心下的愧疚感一下子被她勾挑而出,脸色不禁沉了下去。她不是没有怜悯心,而是早已对这些感到麻木。
她从小与雪鸢生死相依,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亲眼目睹了比今日的那一幕都要残忍许多甚至几倍的场面,然而她们却知道,活在这世上,聪明的人,唯有选择明哲自保,才是生存之道。
风笛微微敛眸,口吻沉重地道:“属下是奉王爷之命,暗中保护主子,但凡谁人危害到主子周全,属下就算拼了性命,也会誓死保得主子安全。可倘若一旦为了不必要的人,在人前暴露身份,对王爷有诸多不利。所以,不到逼不得已时,我们都不会轻易出面,还请主子谅解!”
云歌点了点头,眼底的寒芒褪去了些,“那好,这事儿我不会怪你!但既然你说你是亲眼目睹,那么云中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一五一十地道出。”
风笛微微缓了心神,随即回答说:“属下今日在云中居的时候,就见到那个小丫头从后院离开,随即进了主子的屋里。属下因为担心她在小姐的起居上做什么手脚,遂而跟进去查探了究竟,在发现她并没有其他异样的举止之时,就安心了。”
云歌点了点头,说道:“玉珠这丫头,做事固然不算灵巧,但是为人也忠厚,因此不会对我有二心之见。”
风笛微微皱眉,道:“主子,那可倒未必。就因为是最亲近的人,所以有些时候更是不得不防!”
“你说的其实很对,你倒是有心了。”云歌眼眸弯了弯,赞许道。
风笛面色一红,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
“然后呢?玉珠离开了我的屋子,随后发生了什么?”云歌又问道。
风笛回道:“随后属下跟着她离开了屋子,就发现她收拾了一些衣物正打算离开了云中居,然而离开方才没多久,属下就看见她哭叫着往云中居的屋子跑,身后的雪獒很快冲进了院子,一下将她扑倒在地上,一口就是咬住了她的手臂,一路撕扯着拖行了数米距离,随后,唐锦臣就闻声赶了出来……”
云歌淡淡地道:“当时的情景,你再细细地描述一下,多说说细节!”
“细节……”风笛沉吟片刻,随即又道,“属下当时就看见,那只畜生就同发狂了一般,野性难驯,一路冲撞。当时属下就站在距离它不远的地方,然而它却根本没察觉到属下的存在,而是直直地扑向了那个小丫头,且是一口咬住了她的右臂。”她又细细回忆了一番,随即眸光微微一闪,又忙补充道,“当时,属下还闻见一阵异香,其他书友正在看:!”
“异香?”云歌怔了怔,随即又将手边的锦盒拿了过去,微微展开,递至了她的面前,冷冷地问,“你闻闻,可是这香味。”
锦盒还未递到她的面前,风笛的颜色便蓦然一惊,随即忙点了点头回道:“是!的确是这香味不错!”
“果然一如我所料。”
云歌皱了皱眉,随即对她们道:“雪鸢,风笛,我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雪鸢与风笛皆为一怔,面色忽然一喜,心里都感到由衷得感叹,不知为何,被王爷叫了那么多年的名字都不曾感慨的两人,在听到云歌以正名称呼她们之时,有一刹那之际险些热泪盈眶!
“主子还请讲!无论是怎样的要求,只要是主子您的吩咐,纵然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们都在所不辞,定然不负你所托,必将……”
“别……别,打住。”云歌无奈地束手阻止了她们万分豪迈的话音,微微叹息,“不过就是要你们演一场戏,又不是赶你们上刀山。”
这场戏,放眼偌大的相府,也只有她们去演,她才安心。
云歌微微俯身,向着她们凑近了几分,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雪鸢与风笛闻言,神情不由得一阵愕然。
雪鸢极为诧异地道:“主子可是怀疑……”
云歌略一撇唇道:“也只是怀疑,定论尚且不能下得太早。”
“那……倘若真是她所为,主子您打算作何?”
云歌冷冷地勾起唇角,脸上缓缓地浮上一抹森冷的笑意,语调幽然空远:“我会让她死得比玉珠还惨。”
闻言,雪鸢与风笛不由得顿感毛骨悚然,不知为何,眼前的慕容云歌,犹如与王爷的音貌缓缓重叠为一,她们心下不由得齐齐感叹,这人当真是与王爷堪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同样的阴毒,同样的狠厉,相配极了。
云歌椽了椽眉心,低声道:“你们退下吧。”
“是。”
风笛与雪鸢齐齐起身,正欲退下,云歌却忽然转身道:“慢着!”
二人诧异地转身,有些不解地问道:“主子还有何吩咐?”
云歌思衬了半晌,语调悠缓地问道:“你们可知晓,‘唐门’亦或者是‘唐家堡’这么一个派系?”
“唐门?唐家堡?”
雪鸢默念了一遍,随即困惑地与风笛面面相觑了一眼,皆茫然地摇了摇头道:“回主子,我们都不曾听说过这个派系。唐门与唐家堡是什么?”
“没听说过吗?”云歌更是狐疑,那么先前在唐锦臣的暗器上发现的那枚唐家堡古老的族徽究竟是什么意思?
雪鸢回答道:“回主子,我们确实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门派。”
“唔……这样。”云歌皱了皱眉,又问道,“我只不过是问问。”
可这也着实太古怪了。
既然江湖上不曾有唐家堡这个门派,那么唐锦臣究竟是什么身份?
唐姓,又拥有那样厉害的手法,无论是暗器还是毒药皆出自唐门不说,毒镖上那唐门古老的印记又该作何解释?
云歌狐疑地思衬了片刻,又问道:“那江湖上可有没有做派十分神秘的门派家族?”
风笛想了想,随即回道:“回主子,有,好看的小说:!”
云歌拧了拧眉,又换了一种方式问道:“那有没有做派甚为神秘,从不过问江湖世事,向来以机关暗道之术闻名天下,并且善用毒药的家族?”
雪鸢一怔,随即迟疑了片刻,有些试探着问道:“主子说的可是川中蜀门?”
云歌眸光微怔,讶然地反问:“川中蜀门?”
“是!蜀门是极富盛名的家族式门派,也是饮誉江湖的暗器家族,以机关暗道之术雄踞蜀中。蜀门人向来以机关暗道之术闻名于天下,而且也善于炼制奇门异毒,而且无论是机关暗道之术,还是蜀门毒药,都不曾流落过外世。蜀门的毒药很是厉害,而且除蜀门之外的人根本无人可解,无药可医!可以说,只要中了蜀门的毒,倘若没有蜀门人的解药,那么下场便是必死无疑,极少有例外。”雪鸢顿了顿,随即又补充道,“因此纵观江湖,根本无人敢去招惹蜀门的人,对蜀门之人都抱着十分敬畏的态度!而且蜀门弟子的做派也十分神秘,蜀门的弟子极少在江湖上走动,行事诡秘,常常以面具示人,独来独往。因此纵是死人,都不曾见过他们的正面目。而蜀门之人也向来不过问江湖上的事。非正非邪,既不愿与名门正派所结交,更不与邪魔外道为伍。江湖之中大多数名人侠士都畏惧蜀门天下无双的机关之术与暗门毒药,然而却根本无法试探。蜀门境地更是机关重重,无人敢闯。”
风笛忽然面色古怪地道:“不过属下听说,最近蜀门在江湖上没了消息,听说是因为蜀门门内内乱纷纭。前些日子,属下还听说蜀门门主唐业刑是因为遭座下弟子毒害,惨死之际,一夜之间蜀门大乱!蜀门的十大嫡系长老势力分居成几大派,而蜀门弟子分派倒戈,各个长老流派为了门主之争自相残杀,斗得头破血流。蜀门内门亲传不断遭到迫害,内部早已支离瓦解,如今的蜀门只怕是不复当年威名!”
云歌面色大惊,诧然道:“还有这样的事?”
风笛点了点头道:“嗯,这也都是属下听说来的。”
云歌又问道:“那你们可识得蜀门的族徽印记?”
雪鸢面色古怪地回道:“回主子,属下不识得。据传闻,见识过蜀门族徽的,若不是蜀门弟子,那便是死人了。”
云歌心下愈发觉得古怪。
难道,这川中蜀门便是后来的唐家堡?
可后期无论是唐门的史料记载,还是家族记事手札,都没有提到关于“川中蜀门”的只字片语。
云歌正为此诧异不已,随后向着她们挥了挥手道:“没事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
风笛与雪鸢豁然起身,缓缓地后退,直至离开了屋子。
云歌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将这件事弄个明白。
……
走进后院,她缓缓地推开了别屋的门,却见屋子里并未掌灯,一室的清冷。
窗外冷寂的月色从窗口洒落进来,却愈发衬得房间里死寂的厚重,压抑得直叫人无法喘息。
云歌走到桌前,刚要点上红烛,然而床上静躺假寐的唐锦臣一瞬便察觉到她那极为细微的脚步声,豁然睁开双眸,极为警觉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冷声喝道:“谁!?”
云歌回头道:“是我,好看的小说:。”
唐锦臣一怔,借着窗外的月色,就见她静静地站在窗前,一身月牙白的裙衫,温婉动人,然她的脸上,却是一片清冷之色,比这寂冷的月色,更是凉薄。
唐锦臣眸光微闪,随即心头陡然浮上可怕的罪恶感,猛地转过脸去不再看向她。
其实今日早些时候,倘若他出手能够再早些,那么玉珠也不会沦落那般凄惨的下场。
只是因为当时他顾虑了太多,因此没能及时出手,只因害怕暴露了身份。
玉珠对他十分关心,且照顾得十分周到,因为对于她的死,他的心里始终怀着浓重的负罪感。
云歌却像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然而却并未点穿,只是缓缓地掌灯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淡淡地问道:“身子好些了吗?你身上的伤粉黛有没有为你包扎?”
“……嗯。”唐锦臣点了点头。
云歌伸手想要查看他手臂上的伤势,却见他不着痕迹地避开,脸上有些躲闪的神色。她抬眸,莞尔勾唇,随即从袖中取出那两只毒镖,“这是你遗落的东西。”
唐锦臣转眸,一见到她手上的那两只毒镖,眼中不由得微微一惊,就见她已将这两只毒镖上的血擦拭了干净,因此,那枚族徽的纹路在灯光下愈发显得清晰。
他连忙伸手,将那两只毒镖从她手中夺了过来。云歌淡淡一笑,随即沉声问道:“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吗?”
唐锦臣一愣,眉心深深蹙起,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云歌淡淡一笑,又问道:“我看你倒不像是京城的人,你是从哪儿来的?父母又是谁?可否告诉我。”
唐锦臣微怔,目光失神地张了张口:“我……”
云歌凤目微狭,声音微沉:“还是说,关于你的身份,你不能说。”
唐锦臣双拳不由得捏紧,心中为此挣扎不已。两日的相处下来,对于慕容云歌,他已十分信任,可纵然如此,他也万不能将自己的身份全盘托出!
云歌继续追问:“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唐锦臣紧紧地闭上了双目,沉声地道:“对不起!我……我不能说!”
云歌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他的眼神,忽然勾唇笑道:“好。既然你不愿说,我自然也不会逼你。”
对于他的回答,她倒是十分满意。
看得出来,他已对她十分信任,但,纵然是如此,纵然她对于他有救命之恩,纵然她对他这么好,他却仍旧没有选择毫无保留地对她说出自己的身份。
他要真地对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那反倒令她失望了。
他既然这么死守自己的身份,这说明,他对于蜀门足够忠诚,且能够令人信任。
这至少也说明,他也不会背叛自己所忠诚的人。
其实,云歌早已知晓他是蜀门中人的身份。
能够有那般手法的,除了蜀门中人,又有谁会拥有那样的暗器与禁毒。
尽管她仍旧无法解释,蜀门与唐门之间到底有何联系,但可以肯定的是,蜀门与唐门一样,是个以暗器与毒药饮誉江湖的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