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终究是庄周梦蝶
北阴山
从车上下来, 简星辰拖着两个箱子，肩上还站着红色小鸡来福。
下来的时候, 司机见他模样小, 多叮嘱了两句：“小兄弟, 你多注意啊, 听说这座山上经常闹鬼。”
简星辰白净的脸上满是认真：“好喔。”
此人见简星辰生的一副乖巧模样, 以为是不信，便加重了描述：“有妖怪！真的, 很多人都看到了, 我看你也别进山了小兄弟！”
简星辰圆溜溜的大眼睛浮现了点点的笑意：“这里面住的都是妖怪？”
“是啊是啊。”
“喔，那我是妖怪头子之一。”
司机：“……”
猛踩油门扬长而去。
此刻是冬天, 山上的树木都凋零的差不多了, 稀稀疏疏的, 一阵风刮来，颇有些凄凉之感。
简星辰拖着两个大箱子，一步步，走的很慢。
来福说：“有些小狐狸实在是调皮, 控制不住下山贪玩也就算了, 又在凡人面前晃悠, 搞出这么多传言来。”
简星辰微微一笑：“它们也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向着它们！”来福扇了扇翅膀, 颇为不满：“晃吧，哪天吓死人了就不晃悠了。”
简星辰摸了摸来福的脑袋, 软声道：“来福乖, 它们知道分寸的。”
“哼！”
一人一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直到了山中的一处洞穴，位置极为隐蔽，一般人发现不了。
简星辰将手放置在洞穴外面，暗中注入了些灵力。
顷刻之间，山风皱起，原本黯淡的岩石层忽然冲天一般亮起了光，在最中心有个九尾的标志被注入了红色的光瑞，岩石褪下去，隔空出现了一层结界。
简星辰踏脚进去，只是一层结界之隔，整座山仿佛被分为了两个世界。
刚刚的山外头还花草凋零，而结界内如今却是树木茂盛，鲜花盛开，空气中飘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有几只松鼠坐在枝头好奇的看着来人，蝴蝶翩翩落在花蕊之上。
遥远的山坡有人几个闪身到了跟前。
小姑娘穿着黄色的薄纱裙，眉心点了花瓣状的红痕，展颜一笑：“感觉到结界的波动不同寻常便过来看看，原来是殿下回来了。”
简星辰说：“是喔，好久不见。”
“那殿下来青湖殿吧，姑姑正等着您呢！”小姑娘笑眯眯道：“您的箱子需要我帮忙拎吗？”
简星辰摇摇头说：“不用，谢谢。”
于是小姑娘便闪身走了，她的足尖轻点地，变化身为一只暖黄色皮毛的小狐狸落地，狐狸回头看他一眼：“那我走啦。”
不到片刻，狐狸便没了踪迹。
简星辰拎着箱子，慢悠悠地走，沿途会遇到其他的狐狸，随手打个招呼。
一直到青湖殿才停住脚步。
他放下了箱子，准备进去的时候，门口的两尊石化的狐狸像却忽然冒出了红色的光芒，红光激起殿内的防护结界，光芒大亮，弹出了防御的警报。
简星辰忌惮的退后两步。
青湖殿内缓缓走出来一女子，女子多看了简星辰一眼，皱了皱眉：“星辰？”
“姑姑。”
简星辰仰起脸看着架在自己面前的结界：“我进不去了。”
红衣女子一身的裙袍艳丽，褂子上银线绣着蜿蜒的九尾狐标识，简星河上前一步挥手灭掉结界，转身：“跟我进来。”
清湖殿是简星河的居所，这里常年四季如春，殿内的院落里错综种着桃花，明明是冬天，这里的桃花却常年盛开不败，微风轻轻吹拂过去，淡淡的桃花香气怡人。
庭院的最中间放着桌椅，上面还落着冒着淡淡热气的茶壶。
简星河落座，瞥他一眼：“坐。”
简星辰老实的抽开个椅子，端坐在正对面，然后动手添茶，动作行云流水。
“人间如何？”简星河问。
简星辰说：“不好。”
“如何不好？”
“人很多，瘴气很多，灵气也少……”
“哦？”简星河漂亮的丹凤眼微挑，灿若桃花的容颜浮现点笑意：“那，可还开心？”
“开心。”
“为何？”
简星辰说：“因为人间有霍诀。”
微风轻轻吹拂过，桃花林的花瓣轻轻洒下来，带着点轻轻飘飘的桃花香气，很是醉人。
简星河说：“我道以为，你吃了不少的苦头，这次回来，是要寻我诉苦的呢？”
简星辰轻轻地抿了一口茶，舌尖里全是茶叶有些涩苦的问题：“没有苦头”
“没苦头？”简星河瞥了一眼外面的结界：“那你为何进不来结界？”
青湖殿的结界是有灵识的，心中坦荡，不悲不喜的人可以轻易进来，但若是刚经历过大喜大悲的人，想要闯进来却绝非易事，这是要激发起警报来的。
简星辰垂着脑袋：“也许结界有自己的想法。”
外面的拱门处传来一些动静，有人吵吵嚷嚷的，甚至惊动到了这里。
简星河头也不回：“定是云儿又将他种的瓜偷去吃了，你们许久不见，去过两招看看？”
来者气势汹汹，手里拿着锄头，另一边还揪着个人，两个人打的难分难舍，看样子还准备继续往里面打。
云儿娇笑：“哥，你好小气，不就是偷你两个瓜吃，你若是也想吃，我重新给你做一份同样味道的来？”
锄头凌空抛来，云虎中气十足：“你哥我这灵瓜守了十几年才结果，小丫头片子，一回来就给我偷了！”
云虎本是来告状的，谁知丫头不听话，在清湖殿外不得不动起手来，在两位还要继续胡闹之际，有抹白衣出现在桃林处，简星辰手提着剑轻巧的挑开了锄头：“姑姑这里不得喧哗。”
云虎一愣，面上闪过喜色：“小殿下？殿下你回来了？”
他高兴，表达高兴的方式也很直接和特别：“那小殿下不如来过两招？”
青丘九尾狐族骁勇善战，更是好战，平日里闲出花儿来，没事就过两招也为常态。
直接袭了过来，一把锄头好像是能玩出花儿来，云虎朝简星辰挥着锄头攻过来，他的招式和打法都很霸道，带着子股蛮劲，看着是虎虎生威。
简星辰催动着灵力将注入到问霄剑里，刚想接下来攻击，却发现灵力使用不出来了。
他愣在原地，在云虎挥锄头过来的时候踉跄的躲开，他的脚尖轻点，一个翻身躲过挥过来的锄头，撞到了一边的桃花树，稀稀落落洒下来的桃花很是惹眼。
云虎动作一怔，察觉出来不对，赶紧过来查看：“殿下怎么了？”
撞到桃花树的简星辰疼的额头都是汗，泪珠如滚珠一般掉落：“先别碰我。”
不远处的简星河几个闪身过来了，第一眼看到简星辰的时候也以为是受了重伤，忙蹲下身来查看：“这是怎么了？”
简星辰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皮，他艰难的站起身：“我的灵力使不出来了。”
手腕被抓住，简星河试了试，精致的面容一派严肃，她变了几个脸色，最终是缓缓地放下了手：“你是不是给霍诀渡灵气了？”
云虎闻言，脸色也变了变。
简星辰乖巧的点头：“是。”
将他扶起来，简星河的脸上不再是一派轻松，攥着不争气的侄子往外：“你跟我过来。”
一路拽着简星辰走，动作飞快，掠过青丘的大半山河，落在了山顶的灵狐台上面。
守卫着灵狐台的大祭司磕着瓜子：“年纪大了，看谁都像小殿下啦。”
“那年纪确实大了。”简星河凉凉的说：“这就是简星辰。”
“……”
越过祭祀往里走，灵狐台是由四根通天般的神柱打造，相传，当年远古之神盘古倒下时，他的身体化为山河，其中便有北阴山。
这四根通天柱是盘古的骨头幻化而成，也是北阴山大阵的根基。
柱子原本是纯白玉色，现如今外表却多裹着一层鲜艳的红色，灵气四溢之间，空气之中的光球全都围绕着简星辰在转圈圈。
简星河的红衣被风吹的飒飒作响，她说：“你感觉出来什么？”
“这些都是我的灵气。”简星辰伸出手接住了一个小光点，那光芒顽皮的在他手心弹跳两下，又落下去。
“我的灵力使用不出来，不是被封印了，而是没有了，对吧？”
说完之后，简星辰略带婴儿肥的脸蛋浮现出点点笑意：“跟阿诀有关对吗，我能感觉出来。”
简星河说：“你本来就聪明。”
“姑姑以前说过，这世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简星辰走到灵狐台坐下，他身上的衣裳在接触到台面的刹那变回了白色绣金锦袍，儒雅秀气的衣裳服帖的很，他软声道：“没事的，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有一瞬间的
简星河心里酸胀不已，恍惚间，眼前的情景和当年重合到一起，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浑身浸透了鲜血端坐在灵狐台上，然后，他苍白如纸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来，轻声道：“没事的，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来福落在灵狐台的外面，火红色的小鸟在落地的一刻身形变大，赤红色的火凤身形庞大，羽毛鲜艳亮丽，有火的灵气随着翅膀煽动，它的身形端正威严，有着一股子白鸟之王的气势。
它侧过脸道：“前几日简星辰出事的时候，天道就出手干预了我。”
简星河倒也能够理解：“他要渡劫，天道不会允许凤王提供帮助的，能让你跟着简星辰已经是格外开恩。”
灵狐台上的简星辰歪着脑袋看着她俩。
简星河长舒一口气，回来的时候清湖殿就发出了预警，自己这个侄子一路心事重重，偏还能端的一副没事人的模样，错不在云虎，这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她一挥手，一到蕴含着灵力的波击打向灵狐柱，瞬间将空气中散落的灵气小球凝固在一起。
红衣在风中被风吹的飒飒作响，她对简星辰叮嘱：“闭上眼。”
火红色的凤凰扇动翅膀仰天长啸一声，整座山的鸟惊起，朝灵狐台飞来，灵气大阵将山上的灵气汇聚在一起，风卷云动，北阴山的狐狸们纷纷抬头朝山上的方向看去。
因为简星辰自己没有灵力了，只能强行给他渡灵，这是个大工程，整座山的灵鸟都盘踞在天空中护法，火红色的凤凰在山顶盘旋，天空被染红一片。
山上的狐狸们纷纷相视一眼，灵狐台散发出来的强烈灵裹着简星辰的气息，大家都知道，是小殿下回来了。
柱子上面的红狐仿佛被注入了魂魄一般亮起，简星辰昏迷陷入无边混沌里面的时候，脑海的记脑海飘忽，许许多多的画面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
画面零零碎碎的，认真追溯的话，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
那是三千年前，凡间还有诸多修真世家时，各家各户追求的并不是考取功名，而是能入名门大派，修仙法术，以后长生不老，更是光宗耀祖。
简星辰年幼渡劫，肉体凡胎投在了一个凡人之躯里，那凡人所待在的门派便是所有修真世家最为推崇的凌云宗，宗内金丹期的长老们便有数十名，每个峰头都有一名长老镇守，尤其是长门的大弟子萧溯回，更是年纪轻轻就结了丹，前途不可限量。
简星辰是凌云宗里药峰的弟子。
“师兄，大师兄！”有遥远的呼声从远处的山上传来，由远及近。
简星辰转身，他穿着一身天蓝色的道袍，腰际环绕着水花儿状的穗环，他个子不高，但端庄的气势却硬生生的让人看起来高大英俊。
待小女孩到跟前的时候，简星辰还扶了她一把：“毛毛躁躁的，像什么话？”
“师兄，你快到山下去看看，听说战峰收了个弟子，是个天生的阴灵根，可稀奇啦。”
简星辰一愣。
因为现在的灵根分的很细，有金木水火土灵根，这些都是中等灵根，也有类似简星辰这种阳灵根，属于上等灵根。
与之相反的，就是阴灵根了，这是最，最，最百年难得一遇的废柴灵根。
因为各大修真门派的功法都属于正统，阴灵根出现的几率极低，所以修道的法路也无人得知，截止目前为止，百年总共也就出现过一个阴灵根的人，上一个出现阴灵根的人就曾经掀起了修真界的大浪，而现如今又出现了这样的人，也足够所有人震惊不已的了。
小师妹晃了晃简星辰的胳膊：“师兄，师兄你快去看看，听说战峰的人都要把那个人赶出去呢！”
简星辰被晃的一阵晕，半拖半拽的被拉去看了热闹。
离得近了，他才想起来问：“那人叫什么？”
小师妹头也不回道：“听说，他叫利在川。”
此刻正是春季，凌云宗的首席大弟子萧溯回最喜欢桃花，门下弟子为了讨大弟子的欢喜，去年种了不少的桃树，此时正值春季，桃树倒是存活下来不少。
微风轻轻吹拂过，战峰的桃花林下面吵吵闹闹成一团，隔着远远地，简星辰的目光落在了那黑衣男孩的身上，男孩穿着一身粗衣，黑发，年纪不大，看着不过十岁左右的年龄，浑身却有着股很阴沉的气质。
简星辰在看他，而少年也猛地仰起脸望过来，四目相对，心头一震。
站在山脚下的简星辰在心里头滚了一遍这个名字：利……在川。
那天的闹剧最后还是结束了，战峰想要撵人下山，但最后却碍于颜面压下了这件事情，利在川成了粗使小童。
这件事情就像是平静湖面上砸在一圈涟漪，除了泛起了些许波澜外，也没激起太大的浪花儿来。
直到有一天，简星辰从山脚下的镇子买了东西回门派的时候，路上遇到了利在川。
这时的利在川被守门的弟子给拦在外面不让进。
简星辰过来的时候，守门的弟子道：“请出示通行令牌。”
将令牌递上前，简星辰顺口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令牌。”守门的弟子明显也很为难：“我们有规矩的，如果弟子没有令牌，是要通知该峰头的大弟子来领取的。”
简星辰闻言低头看了利在川一眼，这小孩明明不过十岁左右，却有着股与同龄人并不相趁的气息。
四目相对，那双眸子里带着点防备和微缩，像是炸了毛的刺猬，拼命的支起对这个世界的防备，将自己保护起来。
简星辰回过神，干脆对守卫道：“我带他进去。”
守卫为难：“这，这不合规矩，他是战峰的，按理说也该战峰的大弟子来带人的。”
“我有令牌。”简星辰不欲要多言：“通行令牌总不用分了吧。”
“……”
于是守门弟子终于放行了
凌云宗大的很，从大门进来都要步行一段路才能御剑，这是规矩，这是为了表达对前人的敬畏。
简星辰侧目看了一眼小孩，问他：“你为何没有令牌？”
穿着粗衣的男孩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你不说我可要去找战峰的人问一问了。”简星辰故意吓唬他。
果然，利在川有着明显的微缩，他的拳握了又握，终于道：“他们让我下山跑腿，但没给我令牌。”
简星辰有些意外：“没有通行玉牌你是如何出去的？”
话音落，简星辰自己就愣住了。
是啊，没有通行玉牌是如何出去的，在凌云宗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非本门弟子，要么是被逐出门派的人。
显然，利在川是第一种，他没有弟子牌，能出去，但进不来。
饶是简星辰自认为自己脾气好，也带了点怒气：“怎么，难不成战峰的人都没有给你发弟子牌！”
利在川一言不发，明明年纪还小，却有股子死气。
两个人在路上走着，这会儿已经是接近黄昏了，飞鸟归林，在空中飞过。
简星辰行至飞行台，他一跃跳上飞剑，弯腰冲利在川伸手：“来。”
下面站着的人仰面望着他。
“来啊，这里距离战峰很远的，你莫不是要自己走回去？”简星辰笑眯眯望着他。
利在川沉声道：“你是药峰的大弟子。”
简星辰：“放心，虽然不顺路，但不费多少功夫。”
“我是个阴灵根。”像是怕简星辰不知道一般，利在川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嘴唇抿的紧紧的，冷峻的面容绷着，眼皮垂着，撕开自己自卑的伤疤，让眼前的这个人躲自己躲的远远的。
简星辰御剑飞的低了一些，一把趁其不备将人拽上剑来，剑飞上高空，忽然来的气流让利在川有些慌乱，紧紧地抓着身后人的衣角。
小孩终于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一张脸上终于出现了除了死气沉沉以外的表情，带着些慌乱和无所适从。
简星辰低低地笑了几声：“你第一次坐飞剑？放心，我技术很好的，不会把你丢下去的的。”
利在川听出了调侃，他攥着简星辰衣角的手骨节泛白，脸上多了几分恼意：“若你也觉得我碍眼，尽管打骂，何苦这样羞辱我。”
简星辰愣了。
这会儿离的近了，风吹过利在川的袖口，有一些不太容易被发觉的伤口被无限放大。
青青紫紫，淤青满身，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孩子的身躯，触目惊心。
是因为所受到的恶意太多，所以哪怕是不小心接触到了一点点的善意也要惊慌的逃开，甚至是将全身裹上刺将自己给包起来。
他若有所思的别看眼。
等把人送回了战峰后，简星辰回了药峰的大殿，里面穿着水蓝色衣裳的小弟子们在晒药，看到他回来了，热情的打招呼：“师兄回来了。”
“师兄从山下回来了？”
“师兄这次买了什么好东西，山下可好玩？”
简星辰慢悠悠地走，懒洋洋道：“去收购一株灵草而已，山下没什么好玩的……”
话音到一半，他顿住了。
行至正在晒药的小师妹前，捏起一株草药：“今年咱们炼药室新招了不少小弟子吧？”
“是啊。”小师妹不知他问这做什么，只老实回答：“有灵气的不少，就是没有个度，你知道这次来了不少大家族的世子，用起药来跟不要钱一样。”
简星辰说：“嗯，他们没个度，是浪费不少，不如就把每天剩余的药分派给几个峰的小弟子拿去用。”
小师妹想了想：“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分派也是个活，交给誰好呢？”
简星辰微微一笑：“我心中已有人选。”
于是第二天，利在川刚干完活就被战峰的几个弟子们围住了，看他的眼神颇为不友善。
“厉害，真是厉害，还是指名要你呢。”
“简明亦倒也真敢，都不怕沾染了晦气。”
“谁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阴灵根才能使用的阴招？说不就迷惑了简师兄的心智呢！”
利在川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桃花树下站在一个穿着水蓝色衣袍的男子，他正侧目和身旁的人说着什么，侧颜温润如玉，如君子端方的木兰，亭亭净植，不蔓不枝。
也许是说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他浅浅地笑了，恰逢一阵春风来，桃花瓣缓缓落下，有些洒在肩上，有些落在他的衣诀。
也有些，仿佛落在了利在川的心尖上。
仿佛感觉到了有人注视的目光，简星辰侧目回头，隔着些距离一眼瞧见了那个穿着粗衣的小男孩。
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
利在川的瞳孔微缩，简明亦，原来他叫简明亦。
明镜亦非台，何处染尘埃，是这个的明亦，而自己则是肮脏的尘埃，不该沾染他的尘埃。
10岁这年，利在川黑暗的世界里面，洒下了一点微弱的光，在他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天空中，悬挂起了一颗灿烂的星辰。
徒手摘星，爱而不得。